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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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游弋着很淡的木质香，薰薰袅袅。白建梁话落，秦翘唇畔如蕴春风冲她笑了下，“过来，桉桉。”
叫她什么？
宋以桉愣了片刻，当下有种感觉，是不是她决定抽身太快，给人激发出征服欲了。就像有首红遍大街小巷的歌唱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但昧不了良心的是，她心念像蔓延的爬山虎般动了下。
她不得不想，秦翘的历任女朋友，一定爱死了他这股明目张胆的蛊惑劲儿。
“你坐哪？”宋以桉戳了下白浦肩膀，作势误导了白建梁的意思，“我坐你旁边。”
白浦心直口快，“跟我旁边干什么？他让你坐秦翘旁边。”
“……”一如既往没眼色。
饭局安排在一处中式会所里，屏风隔断倾泻丝丝缕缕的光，右侧门户洞开的木门外就是庭院，汩汩水声绕石山徜徉而下。宋以桉心头浮躁地在他身边坐下。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保持距离？她这么想着便在手机上问了。
发完夹在白建梁和秦翘中间，听白建梁指天说地一搭接一搭跟秦翘聊着，后者什么话茬都能接上，等聊到他做的产权类公司，白建梁开始给她搭桥修路，“桉桉，你现在毕业了，可以开始思考以后的方向，多跟你哥哥学，你俩一个学校也是缘分，年轻人不耻下问别不好意思。”
白建梁提点宋以桉时秦翘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嘴角弯出些弧度，“她机灵着，已经开始问上了。”
宋以桉：“？？？”
白建梁讶异中带着赏识看她眼，冲向秦翘：“问的什么？”
“哲学问题，”宋以桉争分夺秒抢答，“其实我人生规划挺清晰的，就是总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阻碍我的目标。哥哥不是学哲学的吗？我就想咨询一下。”
秦翘无可无不可睨她眼，语气听在宋以桉耳朵里欠得慌，“哥哥学哲学，不是学算命。”
白建梁紧跟着道，“运势不好我给你推荐个大师看看。”
宋以桉：……这都哪跟哪？
这头话刚落下，宋以桉手机里跟着蹦出条消息。
接着上一条的质问，秦翘轻描淡写回她：[我也要保持距离？]
你不保持距离，就她一个人保持距离，那还能叫保持距离吗？宋以桉正准备回她，徐晚意一条信息跳出来，
徐风晚意：[那小糊星真的癫了，为了找你还上门堵我，让我告诉你只要你答应，立马给你两条热搜的排场。现在娱乐圈男星都那么卷了吗？卷颜值卷才艺还卷女朋友配置？]
宋以桉随手回了个表情，告诉她比起两条热搜哪怕是两条鱼她都会心动。对比之下另一边就顺眼多了，宋以桉心态堪称出家人般的平和跟他讨论。
三棱镜：[物理方法来说，我俩都得保持距离。拿异地恋打比方（没有说我俩谈恋爱的意思），只要没有一方去找另一方，两人迟早闹掰。如果你不想束手束脚，还有种化学方法可以商量。]
秦翘搭着白建梁的腔，边不徐不急在手机键盘上打下两字：[什么？]
三棱镜：[喜欢是由激素产生的，我俩要是经常在一起说不定激素就会失效。]
宋以桉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发完，猜测他多半会回“想得挺美”、又或者不再回复。
消息提示声响起来。
秦翘：[后天屈望轩在津市滨海有演出，想去玩吗？]
……
厚重的包厢门适时被接待员推开。包间里陆陆续续进来几个谈笑风生的中年男人，被客客气气奉在中间的男人气宇轩昂，随意的圆领灰T恤，同样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男人目光锐利，像枝叶繁茂的大树般精神奕奕。
宋以桉没来得及回信息，抬眼望去福至心灵，依稀记起在财经期刊上见过男人。相比些如雷贯耳的互联网企业家，地产商没那么为人所知。早年京市扩大城市范围，这位眼光独到，搞的荒芜地段全都建设成城区，乘胜追击在地皮上开发地产建筑后，又及时在地产寒冬斩钉截铁转向投资，是真正的点金手。
乍一阵中气十足的爽朗笑骤起。
“好久没见秦翘这小子了，今天倒是过来了，之前连他爸面子都不给，不是正事儿死活叫不出来。”
秦翘从容坐在椅子上，对这种应酬话驾轻就熟，“您别调侃我了，也就拒过您一次，正上着课，总不能翘了课去相亲。”
“两个小辈认识认识叫相亲？人姑娘还没同意呢，你倒是想的美。”
话落引得一阵笑。宋以桉听了介绍，才知道秦赋海是秦翘他爸，这会儿正泰然自若说他不知好歹的那位。
宋以桉知道秦翘和白浦一样是富二代。秦翘平时为人处世没白浦那么张扬高调，没想到属实是过分低调。听闻秦赋海家庭世代从商，也难怪他能游刃有余接上白建梁的天南海北的高谈阔论。
趁着他们落座，宋以桉在白建梁的带动下不卑不亢打了招呼。学校的环境里沉浸久了，她有点不习惯这种场面，但不至于不舒服，八面玲珑回答着所谓叔叔伯伯的各种问题，聊专业聊方向，最后问到了小辈难以避免被关注的话题。
“小桉，搞对象了没？”
“她刚毕业，”白建梁摆手说着。
期间白建梁让人带来的封坛酒端上桌，周遭推杯换盏，有人接上他的话，“我们以前是先成家再立业。现在年轻人反过来了，也确实没什么好急的，他们现在主意大得很。但秦翘，我得说说你，可不兴忌讳相亲，找个各方面合适的好好处就对了。”
秦翘不置可否笑了下，“您都说了不急，至少也得等毕业了，不然人想约会还得提前看课程表。”
那人摆摆手，“说到底你是没遇上真喜欢的，等人家看上别人了只能找地方哭去。”
“找地方哭比找真喜欢的容易，”秦翘不着边笑笑，耷拉着眼皮，指腹漫不经心在手机上划拉两下。
三棱镜：[什么演出？那种篮球在□□蹿来蹿去的个人技表演？]
秦翘第一次听到这么个形容，低闷笑了声，熄灭手机屏转头直接告诉她，“海边乐队演出，他是鼓手。”
宋以桉刚消息里提到的乌烟瘴气的化学方法只是她插科打诨闹着玩，压制住内心的蠢蠢欲动，“我就不去了，后天我和徐晚意他们说好了一起去吃饭。”
饭桌上还在你来我往地灌酒寒暄，秉持着“喝酒不问度数，酒后不问去处”的畅快，没多久就有人招架不住脸红耳热。宋以桉是桌上唯一一个没沾酒的，对酒桌文化一知半解，维持着作为小辈的礼节，以茶代酒敬了局上的三台八座，轮到秦赋海时，他不苟言笑，大马金刀喝完，落下杯子时宋以桉没错过他看向秦翘的视线。
秦翘也喝了不少。姜还是老的辣，桌上的个数个能劝，你倒我二两我灌你半斤。宋以桉不清楚他到底喝了多少，总之没见停过。他酒量应该挺好，几杯白的下去喝水一样面不改色。
宋以桉重新倒了茶，手还没伸出去。
“别敬我，哥哥怕待会儿吐你头上。”
秦翘胳膊搭桌上，声音低闷，透彻的瞳仁像是染上了层浮动的雾丝，半昏暗半清明。
“……对面还有空位，你要不要换个位置？”宋以桉温馨建议。
“有没有良心？忘记上次你醉了谁送你去医院了？”秦翘长腿散漫抻在圆桌的横条上，气笑了。
“你会喝醉吗？”宋以桉冷不丁问。
“也许，”秦翘绵长的视线落在庭院假山上刚探头的翠绿小芽上，“看来是得换个位置。”
“？”宋以桉究根问底反问，“你的意思是你醉了后怕我占你便宜？”
秦翘人畜无害坐那一言不发，端着“我没说这话”的表情。
他嘴唇血色很足。刚见面的时候宋以桉先入为主，时而误会是接吻后的状态，现在想起来大抵是有些思想龌龊的，他喝酒后嘴唇都会比平时红点润点，宋以桉觉得他起码处于微醺的状态。
“后天吃饭，还有你那个男同学？”秦翘突然问道。
宋以桉嗯了声，想起他跟白浦偶尔称呼周不余为“那男的”、“男同学”、“小男朋友”，隐隐含着入骨而不自知的凌驾感和高姿态，就正儿八经介绍，“他叫周不余，‘愿与冬不寒，余岁有清欢’的不余。”
秦翘寂了会儿，半响敛回落在远处的目光，没什么情绪，“诗里取的？”
“应该不是，”宋以桉说，“我就突然想到这么句诗。真按这句诗来的取，他叫周不寒或者周清欢更合适？”
中途熟悉的叔勾秦翘肩带他去庭院，聊到阳光掩去云层，那人递他根烟。
“戒了，”秦翘拒道。
男人自己含了烟，点燃后慢慢悠悠想着，看来成不了。他侄女儿想和秦翘聊聊，本来准备给她搭个线，男人心思未收无所谓，最难搞的就是正儿八经戒烟。小年轻总不可能未雨绸缪操心健康状况，怕是心里有人了。他吸了口烟侧头瞅了眼，见人低头发着信息，没跑了。
秦翘这会儿是真有点晕，慢着打字速度，稍微快点就得找半天字，手机屏幕里是和宋以桉的聊天界面。
信息发出去：［把后天时间空出来，哥哥带你去津市玩好不好？］
消息发出去，显示出红色的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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