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落》只眼观繁华

5、第五章 云枫

　　接下来的几日，虽起的没头一日早，该练的两个时辰一刻也没少，她就这样痛并快乐着。
　　转眼就到了采茶前夕，紫茗看着小红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再去提醒焱回一遍。
　　尽管今天已经念了六遍。
　　一路飞奔回家，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甚至父君母后也没见着。
　　“你看见我王兄了吗？”她问经过的侍女。
　　侍女回道：“太子殿下并未回府。”
　　“那父君母后呢？”
　　“王君王后也不在府中。”
　　这就奇怪了，她最近是忙了些，可也没听说有何事，这三人都没回来，想必还在大殿。
　　估摸有大事，她得去看看。
　　落神殿是落神族权利的象征，历史的进程造就了今日的模样，处处雕梁画栋，极尽威严。
　　紫茗对这从小长大的地方轻车熟路，很快便察觉到三人熟悉的气息，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在里面“密谋”什么。
　　倏地走了进去，下一瞬，四目相对。
　　座上之人身着蓝色锦服，手执一八角紫砂壶，上面似乎还勾以纹路，可惜这个角度看不全，具体是什么也不得而知。
　　端坐之余，浅色腰封微显，一点金黄明亮而不突兀，金色的荷包自然垂下，风姿卓绝。
　　此人她从未见过，长得还怪好看的。
　　“茗儿，不得无礼，快过来。”王君见她盯着人不放，便开口唤道。
　　她回过神来，也觉得有些不礼貌，不再傻盯着人，看向父君母后。
　　方才没注意，这一看，她发现有一极不寻常之处。
　　父君母后王兄坐于一侧无可厚非，可另一侧的人隔得实在是有些远了，在这空旷的大殿中，更是不显协调。
　　她甚至怀疑，这四人说话，彼此之间都听得见吗？
　　当然，这只是暗自腹诽罢了，就凭方才她对那人气息毫无察觉，这四人怕是再隔个几里，也能听个一字不差。
　　想她千年来顺风顺水，怎么最近这修为就不够用了呢！
　　方走几步，余光处一点华光流转，她抬眸去寻，什么都没看到，回忆一下位置，应该就在那人身上。
　　再次望去，那人视线已不在她身上，只是在把玩手中的紫砂壶。
　　她有些沮丧，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的缘故，似乎气温都降了。
　　一个激灵打消了她的念头，太可怕了，要开心才对，重拾笑容，乖顺地走到父君身侧。
　　王君不知她短短几步，心路历程颇丰，只向那人道：“这是小女紫茗，很是贪玩，无意冒犯，还请神尊见谅。”
　　虽是场面话，也能听得几分敬意，能让一族之王在自己的地盘上做到如此，怕也是独一份儿。
　　王君对紫茗道：“还不见过云枫神尊。”
　　紫茗还沉浸在巨大的讶异中，落神一战后哪还有神，疑惑脱口而出，“神明不是在落神一战中都--”
　　“茗儿！”王后摇摇头，显然这不是个好话题。
　　她如梦初醒，然不等她再开口，座上之人已经起身，神色冷淡，也看不出生气与否。
　　“临武台一事，就请王君费心了。”说完也不等回复，径直走了。
　　紫茗懊恼不已，站在一侧也不说话。
　　王后喂了块儿点心给她，道：“长记性了？”
　　闻一闻，是她喜欢的口味，“长了。”
　　“可数--”
　　点心刚放进嘴里，就着急想问个明白，出口的话也含糊不清。
　　“恩？”王后一个微笑警告，让紫茗后面的话成功憋了回去，乖乖地吃着嘴里的东西。
　　云枫走后，王君深思良久，沉声道：“回儿，你去趟战神府，把清徵仙君和浅羽战神一并请来。”
　　焱回走了，大殿就剩下三人。
　　紫茗迅速吃完，心中满是疑惑，一时竟不知先问哪个才好，于是挑了个最要紧的。
　　“我惹祸了吗？”
　　想想也是，一个人活生生地坐在你面前，却非要说人家死了好久了，搁谁身上不生气。
　　尤其还是个神，一个只活在众生口中，曾主宰一切的神。
　　“没有。”王君直接否定。
　　这话还真不是为了安慰人，今日云枫突然造访，他心中诧异不比紫茗少，不过是没像她一样问的直接。
　　得了答案，小家伙松了口气，更加好奇了。
　　“那真的是神吗？”
　　看着也没比王兄大多少嘛，她还是不信。
　　王君道：“云枫，司时之神，现有的唯一一位上古神。”
　　连他也得礼让三分。
　　紫茗想了想这几日刚学的古史，背道：“鸿蒙伊始，混沌初开，众神各司其职，掌生死，控雨露，战四方，直至一战，不过百年，神明尽陨，史称落神之战。”
　　背完更迷糊了，道：“落神一战的起因不就是司时之神与司战之神的不合吗，最后又以所有神明的陨落惨烈收场。”
　　王后道：“书上写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紫茗气道：“古史怎么能骗人呢！”
　　她学的那么认真。
　　遥远的历史被重新提起，除了后人的一点感慨，大约什么都不剩了。
　　“我又骗你什么了？”
　　清徵刚到门口，正好听到了某人的控诉。
　　紫茗见是清徵，忙站了起来，道：“不是清徵仙君，我是说古史书，不知是谁编的，未经查证，擅写历史。”
　　她仿佛一个胜利的战士，能指出教科书上的错误，是件多么骄傲的事。
　　清徵看她一眼，不紧不慢道：“哦，你王兄就没告诉过你，你学的古史正是本仙所著吗。”
　　紫茗：“......”
　　她看向焱回。
　　被点名的焱回很无辜，他是知道古史是清徵编写的，可他也不知道神尊的事啊！
　　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折中罢了。
　　顶着紫茗灼灼的目光，焱回道：“确是清徵仙君编写的。”
　　她还真没想到，他不是神医吗，怎么去编古史了！
　　清徵似乎看出了她心底所想，直接答道：“妻女要富养，多一份差事，多一份酬劳。”
　　紫茗表示，没什么感受，只想翻白眼。
　　这世上总有人不畏强权，自成清风，却不会不生病，就清徵那医术，要什么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