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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故事 ...


  •   “想听故事吗?”
      紫茗手里把玩着夜明珠,道:“这里乌漆嘛黑一片,我又是个胆小的,神尊可不要讲那些吓人的故事。”
      画面在脑海一一闪过,云枫想了许久,逐渐在混乱中牵出一条线。
      很久以前的一天,一位少年被天授重任,他的神力觉醒,负责温凉调度,尽管有传承在,初上任时还是会手忙脚乱,点燃冰川这种事,他也做过的。
      好在他有两个好邻居,一个豪勇善战,斩尽邪佞,他已成婚,少年便想叫他一声哥哥,可那人却说少年已入神位,同位不论长幼。
      少年只得直呼其名,朝凌。
      另一位近邻有些神秘,他让少年唤他阿时。
      在两人的帮助下,少年很快便成了一位称职的神明,保一方太平。
      他们三人也因此成了很好的朋友。
      朝凌的神侣叫暮舞,温婉端庄,心有大爱。
      阿时常说朝凌在姻缘上占了大便宜,他那一身杀气只有暮舞才能化解。
      后来暮舞有了身孕,朝凌乐得一双大眼都被笑容挤成一条缝。
      暮舞喜欢吃冰西瓜,朝凌就把少年冰的正好的西瓜一夜之间全搬回家,还顺便“嫁祸”给阿时。
      太过幸福也会遭人妒忌。
      又一日,朝凌外出征战,暮舞在家遭妖邪暗算,少年赶去,却无力回天。
      等到朝凌回家,只见到一具怎么都暖不回去的尸体,和那个拼命护着也只是吊着一口气的孩子。
      绝望之际他想起阿时,他去求阿时动用神器,让时间倒流,他便能救下妻子。
      阿时起先并不同意,他们为此还起过争执,然而此事尚无定论,他们便相继发现自己的传承出现问题。
      少年也一样,这是神族的灾难,传承被人动了手脚,神明不再公允,神力乱战。
      那些年里,还是靠着朝凌的以暴制暴,战火才不至于蔓延他处。
      直到那一日,阿时说他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少年很高兴,领命镇守一方,可他不知为何会失了意识,再醒来时,什么都变了。
      他踏出门去,那片熟悉的土地上却看不见熟悉的人。
      传承已断,天地运行自成规律,神明再无约束,可他的亲人,朋友,族人,全都不知所踪。
      他从旁人口中听过许多故事,都是假的,他们连故事的开头都没编对。
      旧的土地有了新的主人,他无处可去,只好回到之前常与好友一起品茶赏景的地方。
      他没有放弃寻找族人,一只猫的到来,让他以为自己又有了希望,那只猫带着流时镯走进他的世界。
      他接过镯子,逆转时间,想求一个真相,得一个圆满。
      时光逆转,他回到过去,却发现灵魂被禁锢在幼时的身体里,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一日日看着,直到悲剧重演,他只是把自己的人生又演了一遍。
      终于等到又见流时镯,他还是不死心。
      或许是流时镯有问题,也或许是他不会用,总之他只能一次次重复着过往。
      他累了,也想开了。
      寻不回族人,那便不再去寻,换一种方式,亦是团聚,那些新主人做的还不错,百像新生。
      这样的结局,似乎也算得上圆满。
      他准备好一切时,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重复的过往不曾改变,却成倍叠加在将来,逆转过去的时间,也会在未来延续。
      他又开始折腾,可是上天连解脱的权利都不愿施舍,流时镯从无色到墨色,预示了他不由己的无尽生命。
      他不敢回头过去,也不想言说将来。
      起初他还记得许多事,后来他连自己也遗弃了。
      云枫的故事很长,他像个局外人,平静地陈述一段早已无人在意的历史。
      他一转头,却被吓了一跳。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紫茗一抹脸,不知何时,自己已泪流满面,她不想哭,可眼泪越擦越多。
      她索性不去管,别开脸道:“我这是心疼自己,早些年不懂事,没听父君劝告,去了个破地方也没人管,每天除了冷还是冷,刚刚又听了个极其无趣的故事,后悔的眼泪实在止不住了,还请神尊体谅。”
      云枫将自己的过去道出,没有想象中的难过,那些确实太过遥远。
      走到现在,他反而释然。
      “你若后悔,我倒有一法,你做顿饭与我,我告诉你如何?”
      紫茗深吸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稳,道:“不如何,我突然想起那破地方已被我拆了一遍,又不后悔了。”
      没混到饭,云枫有些失落,只能道:“哦,泪流多了对眼睛不好,我帮你止泪吧。”
      紫茗反驳的话还没出口,便觉脸上一冰。
      云枫竟把她的脸冻上了!
      眼泪确实止住了,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再也流不出来一滴。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啊!紫茗心中呐喊,腿上蓄力,一脚把云枫踹离她的宝塌。
      云枫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衣服。
      还好,这回没烂。
      “公主殿下什么习惯,踹人上瘾?”
      紫茗收回腿,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这黑灯瞎火的,不活动活动腿脚,都对不起这个氛围。”
      云枫没追究此事,只商量道:“我做饭,吃完你去洗碗。”
      紫茗把眼睛睁得溜圆,道:“你想什么呢。”
      禁地只有二人,话又全部说开,少了责任与身份,自然是怎么随性怎么来。
      云枫把手腕怼到紫茗眼前,道:“我受伤了,沾不得水。”
      紫茗顺势攥起手腕,给云枫上药包扎。
      “伤好了,去做饭吧。”
      紫茗油盐不进,云枫无法,问道:“为什么非要我洗碗?”
      紫茗一脸无辜,道:“不是非要你啊,只要不是本公主,是谁都无所谓。”
      这里除了她就是他,所以?
      还不是非要他洗碗!
      云枫沉思半晌,道:“要不我再给你讲个故事?”
      ......
      结果无悬念,洗碗还是归云枫。
      那背影实在凄凉,紫茗走到云枫身侧。
      “为什么不愿洗碗?”
      紫茗能看得出来,云枫很排斥洗碗,或许不是洗碗,是洗碗所带来的某种情绪。
      云枫默了默道:“开饭是所有人的等待,洗碗却是一个人的谢幕。”
      紫茗的心被狠狠刺痛,他在万众瞩目中登场,佑一方安宁,后来被时间愚弄,守荒凉一隅。
      始于众生,只终于己。
      “不会的,你还有我。”她把手搭在云枫肩膀上,又道:“以后多洗洗,会习惯的。”
      云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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