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落》只眼观繁华

19、第十九章 如愿

　　紫茗察觉左侧有状况，提脚便退，但大球速度实在是快，还是撞上了。
　　她借力翻转了半圈，才落在地上。
　　她揉了揉左肩，又过了一会儿，眼睛的不适感才消失殆尽。
　　眼下局势明朗，劈小的，中的会护，劈中的，大的会护，劈大的倒是没人管。
　　可光劈大的可没用啊！
　　不亏是神尊的阵法，随手皆是大招。
　　紫茗看向云枫，眼里的崇敬又多了几分。
　　云枫不知紫茗为何如此看他，倘若知道，他一定会告诉紫茗，这阵法还真不是他鼓捣出来的。
　　又经数次撞击后，感知主人危险，紫茗身上的防御法宝主动打开。
　　她看着被挡住的冰球眨眨眼，愣是自己关了防御，甚至又在身上搜寻一番，最后干脆把储物袋取下，直接丢到地上。
　　云枫心下一动，他似乎没说不让用这些吧？
　　公主殿下输过，但没服过。
　　况且这回也赢了。
　　阵法破了。
　　三个冰球同时空中炸裂，碎屑飞散，舞出一道道优美线条，犹如一场盛大烟花绽放，美轮美奂。
　　她在里面看烟花，他在外面看她。
　　他想，她与当年，别无二致。
　　紫茗把三片叶子交还到云枫手上，轻呼口气，顺势在小塘边上坐下，轻轻倚靠着栏杆，手臂自然垂下，慵懒而神不散。
　　她噙着笑，“请神尊赐茶。”
　　云枫收起叶子，道：“先去医治。”
　　紫茗顺着云枫的视线，落在自己左臂，不以为意道：“一点小伤，不打紧的，还请神尊赐茶。”
　　云枫道：“你赢了，我不会不认，想喝茶，随时来便是，既带着伤，何必急于这一时。”
　　自破了阵法，紫茗便挂着笑，她想挥手给云枫看，奈何实在动不了，她又将自己上下瞧了瞧，道：“是有些不雅观，还得劳烦神尊帮着取颗药。”
　　云枫把她的储物袋拾起来，找出药瓶，看她惨淡的样子，又把药丸倒在手里。
　　云枫每走近一步，紫茗便多一分爽利，如冬日暖阳，夏日凉风。
　　他身形修长，站她身前，投影直下，刚好替她挡了那晃眼的光。
　　云枫把药丸递给她，紫茗没伸手，低下头，就着他的手，便将药丸吞了。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手心，痒痒的，云枫手指不由蜷缩。
　　花开正艳，鱼儿们频频露面，似乎也想看看天地广阔。
　　吃过药，紫茗右臂能动了，至于已经撞脱的左臂，今日是不指望了。
　　紫茗只手理妆发，正衣冠。
　　云枫见她执着，不再言说，开始练茶。
　　“独臂大侠”也不甘示弱，练着自己的茶。
　　风弄烟影绕青丝，清茗袅，两人相对。
　　云枫道：“可是左臂有旧疾？”
　　紫茗睁开眼，道：“何以见得？”
　　云枫道：“看出来，很难么？”
　　紫茗有些挫败，道：“我还以为自己隐藏的不错，不料神尊一眼便看穿了。”
　　云枫不解，“为何要藏？”
　　紫茗道：“弱点即命门，轻易暴露乃大忌。紫茗无意欺瞒神尊，只是时刻分辨敌友不易，倒不如连自己一并瞒了。如今却叫神尊看穿，是我对自己太过放纵。”
　　她的左臂久不见动，云枫眉头微蹙，“你伤的不轻，若不及时医治，就不怕加深旧疾？”
　　紫茗一愣，没想到云枫如此关心她，道：“也算不得什么旧疾，只是前些日子遇着个神兽，难缠了些，本来这几日就该见好的。”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话有些歧义，云枫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责怪他，她想找补，道：“额~~我的意思是，前几日的伤，马上就要好了，今日受的伤，过几日自己就好了。”
　　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谁知道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紫茗慌了，“我是说~~，那个~~，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
　　云枫眼底漾起一丝笑意，执杯与她。
　　紫茗大脑一片混乱，下意识接过云枫递来的东西。
　　半晌后，终是憋出一句话来，“清徵仙君医术顶好的。”
　　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她抬头，便撞进云枫含笑的双眸。
　　紫茗觉得脸好烫，一口把手里的东西灌个干净。
　　明亮的茶汤顺喉而下，一股暖意流遍全身。
　　渐渐的，她仿佛看到一幅画。
　　月杳星稀，一叶扁舟泛海上，无风无浪。
　　心绪慢慢平静，把元力一点点化作几用，到最后她竟做到了心如止水。
　　礼尚往来，紫茗把自己的茶奉上。
　　云枫尝了，很好。
　　和她的人一般，张扬而不失沉稳，朝气蓬勃，充满了期待与希望。
　　云枫生了闲聊的心思，道：“不止一次听你提起过清徵，你很信任他。”
　　“清徵仙君人很好。”紫茗想了想又道：“除了嘴巴毒了些，修为差了些，经常睁眼说瞎话，还不爱处理公务外，很靠谱！”
　　云枫微怔，道：“可见医术确实是顶好的。”
　　“那是自然。”提起这个，紫茗可骄傲了，她道：“放眼整个龙原，谁人不知医术之首出自我落神族，神医之名，自众生口中来，岂是浪得虚名。”
　　千斤竖着尾巴溜达过来，蹭云枫的腿，不等云枫打开荷包，又跳到紫茗怀里。
　　两人喝着茶，紫茗讲了许多清徵仙君的传奇故事。
　　云枫单手把玩着茶杯，忽然道：“如此说来，便没有他治不了的人了？”
　　紫茗刚想说当然，又憋了回去，敛了笑意，道：“有。”
　　“曾有个万年难见的天才仙童，突破紫元那日不慎失足落水，被爹娘捞起送至落神山，隔日不治身亡。”
　　云枫挑眉，道：“伤势过重？”
　　紫茗摇摇头，面上闪过一丝哀戚，道：“那仙童只留下一句话，他说听了太多的‘为你好’，他也想为自己好一次。”
　　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对清徵的评价出现两极分化，但他褒奖皆不入耳。
　　紫茗把千斤还给云枫，笑着道：“我父君常说清徵仙君看的通透，活的潇洒。”
　　世人说医者不自医，不过是不敢把自己看的太清楚，清徵却是医己为上，一个能坦荡面对自己的人，又岂会怕几句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