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六组杨季同人]一路》红唐

38、番外五

　　季洁跟在杨震身后进了屋。之前不觉得，这会儿出了点汗，后背被汗水蛰的生疼，可能是擦破皮了，季洁尽可能不着痕迹的换了衣服，在屋里转了一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想了想又拎出来一瓶，送到了杨震手上。
　　杨震视线从她头顶飘过，倒是把水接过来了，顺便拿走了她手里那瓶，重新塞进冰箱里。
　　“……”
　　行吧，谁让自己有错在先，季洁非常自觉地倒了杯温水，听杨震在厨房叮叮当当的做法事。
　　杨震估计心里有气，手下的锅碗瓢盆不时发出令人心惊的声响，季洁合理怀疑他是把这些东西当成自己撒气，有心缓和一下降到冰点的气氛。
　　“你在烧水啊，那咱们吃酸汤面吧，好久没吃你做的酸汤面了。”
　　杨震充耳不闻，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径自从冰箱里拿出袋速冻饺子。
　　季洁讨了个没趣，行吧，饺子就饺子，权当让他出出气。
　　水翻滚着沸起，饺子噼里啪啦进了锅，溅起一片水花，有几个倒霉蛋直接掉在了地上，季洁想提醒他速冻饺子要冷水下锅，看着他晦暗的脸色，又把话咽回肚子里。

　　杨震生气是有原因的，他今天被季洁吓坏了。
　　六组为了抓一个嫌疑人布控了半个月，正准备抓捕时，嫌疑人可能察觉到不对，驾驶的摩托车突然加速。眼看要跑，季洁一个飞扑将人从摩托车上扯下来，两人被惯性甩出十几米远，差点摔下路基。

　　接到老郑电话时，杨震正在张局办公室汇报工作，听到消息条件反射似的一抖，滚热的茶水洒了满手，衣服都忘了换，一路飞奔到了医院。好在虚惊一场，可能是冬天穿的比较厚，季洁没受什么伤，只是擦破点皮。
　　黑面神来了，六组众人瞬间闪出一条路，或许是觉得她这次太过胡闹，破天荒的，没一个人敢替她说话，连一向和稀泥的老郑都板起了脸，甩下句写一万字检讨后愤然离去。

　　季洁身上有伤，从医院出来，杨震处处小心照顾，就是不和她说话，季洁自认哄杨震有的是办法，奈何好话说尽，杨处长依然不为所动，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杨震心不在焉的搅着锅里的饺子，等回过神来，一锅饺子早被搅的稀碎，季洁本来已经做好喝片汤的准备，杨震突然关了火，把饺子倒进垃圾桶里。
　　“对不住啊，我今天有点累了，一会让楼下餐馆给你送点吃的上来吧。”
　　杨震神色疲惫，眼中布满血丝，季洁心里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话未出口，眼泪先流了下来，“我不饿，咱们不做饭了。是我不对，我太冲动，让你担心了！”
　　杨震强忍着不去哄她，“太危险了，先不说边上十几米的深坑，就说路边那些石头，所幸是没撞到头…”杨震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你知道我今天去医院的时候是什么感受，还好你没事，否则我也没机会给你做饭了！”

　　“对不起，对不起！”杨震在戳人心窝子这方面极有天赋，季洁被他这三言两语说的无比难受，一头扎进他怀里，胸前的衣服很快湿了一片。
　　季洁脸埋在他胸口，“是我不好，我今天太着急了，你也知道，那个嫌疑人手上掌握着王显民的关键证据，如果他跑了…”
　　“如果他跑了就会让王显民再一次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这就是你以身犯险的理由？”杨震长长呼出一口气，“季洁，815快要过去三年了，别再折磨自己了。”
　　季洁哭的不能自已，“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做不到。这三年来，我没睡过一天好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你倒在血泊里，要么就是王显民得意的对我笑，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看好自己的武器，让它几乎要了你的命，又让你再也上不了一线…我必须亲手抓住王显民，给你，也给老六组一个交代。”

　　杨震被这番话彻底激怒了，他冷冷的推开季洁，“天底下破不了的案子多了，我问你，如果抓不到王显民，你是不是这辈子就只为这一件事而活！你的家人，还有那些关心你的人你全都不在乎，是吗？没有人不想破这个案子，我也想，做梦都想，但你别忘了，国家赋予的权力不是报私仇的工具，你破这个案子可以是为了维护社会秩序，维护公平正义或者是为了理想信念，为了什么都行，偏偏不能是为了我，因为你是警察！”
　　杨震越说越激动，“人跑了可以再抓，你好好想想，这样的牺牲值得吗，我真被你吓死了，如果你今天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我劝你回六组是相信你早晚会把这个案子破了，想你能亲手解开心结，不是要你在这件事上死钻牛角尖，季洁，我是伤了不是死了，不用你拿命来替我报仇！”

　　季洁蹭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她不是不明白杨震的意思，他说的都对，太过感情用事会看不清事情的本质，她只是无法接受杨震把自己的生死说的如此随便。815是她的噩梦，她曾亲眼看见她爱的人经历生死，又怎么可能不在乎，季洁承认，自己在抓王显民的事上确实有私心，今天抓王强也是太过冒险，只是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她生气杨震总是像台机器一样条分缕析的给出最优解，又满不在乎告诉她完全可以踩着他的尸体继续向前走，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有多重要吗！

　　谁都可以不知道，唯独杨震不行。

　　季洁越想越气，话到嘴边就变了味，“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

　　杨震脸上唰的一下血色尽褪，嘴唇张了又合，许久没有说出一个字。半晌，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你倒提醒了我，下午我去医院找你，医生问我是你什么人，到这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其实我们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我最多只是一个比较熟悉你的同事。”杨震摘下那枚曾由季洁亲手交给他的钥匙放在桌上，“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不是这样的，季洁被狠狠刺了一下，不是这样的！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把杨震从门口生生拖了回来，她猛地堵住杨震的唇，毫无章法的亲吻着，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不是这样的，他们之间怎么会毫无关系，从这一刻开始，我的身体、我的心，全都属于你。
　　两个身影从客厅纠缠到卧室，唇齿厮磨间，杨震很快尝到了血味，混着不知是谁的眼泪。
　　身体被粗bao 的打开，好像被瞬间劈开两半，季洁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巨大的、撕裂的痛楚，她狠狠咬在杨震肩上，似乎这样就能抵抗来自身体内//部的剧烈疼痛。
　　她什么也看不见，仿佛又回到了815那天，她又回到那个漆黑的仓库，子弹划过空气的哮鸣震的耳中轰鸣作响，火舌带着灼人的温度巨浪一般席卷而来，她和那些爆炸卷起的砂石一起被裹挟着抛向空中，又狠狠摔落回地面，强烈的眩晕中带着飞脱而又恣意的快感。
　　忽然，一个黑洞洞的的枪口对准了杨震，季洁全身肌肉瞬间紧绷，跑，杨震，快跑！来不及了，砰！！火药瞬间击发，世界重归寂静。

　　她恐惧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这次，她跌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杨震擦去她眼角半干的泪痕，轻轻拂上她的背，背上的伤口因为汗水浸泡边缘有些微微发白，原本白皙的后背红肿一片。杨震拿出瓶药膏均匀的涂在伤口上，季洁疼的痉挛了一下，指尖抚过她汗湿的发丝，杨震轻声说着，“这药治疗外伤效果很好，不过非常疼，我不想你遭罪，但不受点苦你永远不长记性，我想你记住这次疼，以后别再吓我了。”
　　季洁咬牙挨着，“我知道，我能忍。”

　　杨震抓过她的手，把剩下的药膏涂在自己肩上的牙印处，季洁挣扎着想要抽回手，“别！疼！”
　　药膏随着指腹被尽数涂抹在伤口上，“不管多疼，我陪你受着。”

　　伤口上像是撒了辣椒面，季洁疼得坐卧难安，口中还在不住念叨着，杨震没听清楚，问，“你说什么？”
　　“酸汤面。”
　　得，祖宗要吃酸汤面，杨震疼的半边身子都麻了，还是认命的爬起来煮面条。
　　“诶！”季洁有气无力的嘱咐道，“不要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