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云已上》云如华

2、长公主被夺舍了？

　　日复一日，姑母和孤云在白新宫里待着也不算无聊。
　　五月二十
　　这天我收到了父母的来信，父母在信上说，战事将停，再在边关驻守两个月便可以回城。
　　那日我高兴又失落，高兴：我父母凯旋归来，失落：我将离开姑母和孤云。
　　下午
　　我同孤云跑去了御花园，那里花真多。我和孤云坐在亭子中。
　　我看着远处的那只腊梅，可惜了现在不是冬天，它不开花，显得像一棵枯树，毫无生气。
　　我还在看，想象它开花时的样子，突然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这不是孤云妹妹吗？”
　　我们转身一看，原来是长公主：“这么久不见孤云妹妹，甚是想念。”声音带着些温柔。
　　此时我看孤云的脸，黑下来了，又很警惕。
　　我也突然警惕起来：“长公主想干嘛直说吧。”
　　她像是刚刚注意到我：“这位就是长于侯的嫡女林怡之小姐吧。”
　　“是，长公主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又说了一遍。
　　“也没什么事，只是最近几日我想了很久。”她顿了顿：“以前带孤云妹妹不好，今日正好看见妹妹，想来同妹妹说说话罢了。”
　　“既然长公主没什么事，那我们就走了，时间不早了。”我拉着孤云走。
　　只剩下了长公主没落的身影。
　　回到白新宫后，我坐下喝了口茶，开口道：“孤云你见到她怎么如此警惕。”
　　“我不警惕她，难不成警惕你啊。”
　　这时她身边的侍女道：“林小姐，你有所不知，之前这长公主泼辣傲娇，还亲手将我们公主推下去，公主那时才五岁。”
　　“尘烟别说了。”她让尘烟闭了嘴。
　　我竟不知道她以前还被欺负过。
　　“其实今日我倒有些奇怪，这长公主平时确实泼辣，每次见我都是不依不饶，今日却温柔了下来。并且有意来求和。”孤云疑惑不解。
　　“那这人还真危险。”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个民间话本：“你说她不会被夺舍了吧。”
　　孤云哑口无言，给我竖起来大拇指：“想象力真丰富。”她顿了顿又说：“其实长公主还挺悲惨的。”
　　“说来听听。”我把耳朵凑过去。
　　可她突然不说了，我往后瞅了一眼：“姑母，你怎么来了。”
　　“我老远就听见你们说话了。这种事你不能让孤云讲，我给你讲，我亲身参与。”
　　姑母在宫中待这么长时间，没少八卦啊
　　“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同太子妃娘娘是青梅竹马。太子妃家世好，虽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但也端庄大方。太子立下誓言，说终生不会娶妾。太子妃信了，同他恩爱无比，惹旁人艳羡。婚后第二年便生下了长公主。他们婚后第三年，老皇帝驾崩。太子二十岁登基，太子妃就成了皇后。皇帝管理朝政，皇后母族帮忙稳固地位。”姑母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一开始皇帝没纳妾，后来朝中大臣不乐意，皇后也劝他纳几个妃嫔，皇帝听皇后的纳了几个。我也就进宫了，后面皇帝再没纳妃。再后来太后让皇帝开枝散叶，皇后也让他去，说让他以皇家血脉为重。后宫的妃嫔也陆陆续续诞下皇子和公主。后宫也十分和谐，不宫斗，没有那勾心斗角的烂档子事。”
　　我追问：“然后呢？”
　　姑母刚咽下一口水：“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
　　我不情愿，和孤云回了房间。还想听啊，没人给我讲，只能大晚上自己脑补。结果脑补到大半夜，第二天顶着个大黑眼圈就去吃早膳了。姑母看到后只是轻轻叹口气，叫我好好睡觉。

　　六月二十
　　今天是孤云的生辰，孤云虽不受宠但也是公主，生辰宴总还是有的。孤云的生辰宴是由姑母一手操办的。
　　我也早早给孤云准备礼物。
　　等到了晚上，生辰宴开始。先送贺礼：陛下送喜上眉梢图
　　皇后娘娘和田玉镯一对
　　贵妃娘娘送钦和曲玉佩
　　太子殿下送琉璃盏一对
　　二皇子送夜明珠一颗
　　长公主送万光玉簪一对
　　丞相送汀景玉坠一对
　　……
　　我坐在姑母身旁，姑母也不敢喝太多酒，还跟我抱怨：“可惜啊皇帝在这，不然就可以一醉方休了。现在一口都不敢喝。”
　　“啊不是，姑母长公主怎么送这么贵的东西。”我不禁惊叹。
　　“倒是有些奇怪。”姑母也疑惑，“诶呀，没事。”很快就岔开了这个话题。
　　姑母又开口道：“别老想这事了，回去好好睡觉。”我淡淡嗯了一声。
　　我看向可孤云，她很冷淡，孤云没和我们坐在一起，她和皇子长公主坐在一起，直接被冷落了。我用眼神叫她离开。
　　“父皇。”孤云起身，“儿臣突然身体不适，可能要回宫了。”孤云向皇帝行了个礼。
　　“无大碍吧，请太医已过去给你看看。”皇帝大手一挥。
　　“多谢父皇，就不必了，我歇歇便好了。”
　　“那好吧，年妃，你回去照顾孤云吧。”
　　“是陛下。”姑母带我起身，回了白新宫。
　　一出门，我就拉着孤云，跑回了白新宫。姑母去休息了，我同孤云也回了房间。
　　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绣技拙劣的荷包，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一对鸳鸯。
　　孤云看到了：“这是鸭子吗？”她调侃道。
　　我涨红了脸：“不，不是。”我有点生气。
　　孤云拍拍我的肩：“对不起了，开个玩笑。”
　　我说不出话，还是有些生气。
　　孤云又道：“好了，希望我们也像这对鸳鸯一样。”她没再继续往下说。
　　我内心：啊？孤云不会有点喜欢我吧，其实我们在一起也挺不错。此时我的脸更红了，她还以为我在生气。
　　便一直哄我：“好啦好啦，不要再生气了，我真知道错了。”
　　我沉默不语，不时才憋出来一句：“没事了。”不是我不想多说几句，重点是我一紧张就说不出话。
　　“那你晚安，我先走了。”孤云推开门出去了，转身又关上了门。
　　我躺在床上，想起今天种种：啊不是，林怡之，你脸红什么，紧张什么，孤云对你又没有坏心思。
　　第二天
　　我和孤云和好如初。
　　这年我十四岁，孤云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