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艾尔海森］攻略进度50%》俨初

4、「情人节特辑」关于塞涅奥尔酒店的传说

　　写在开始：本文是214情人节的特辑，与正文完全无关，艾尔海森单性转预警（有关性别描写的篇幅不多，后面会变回来，不喜可跳），今天的更新就顺延到明天了，十分抱歉！最后，如果喜欢的话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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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艾尔海森走进塞涅奥尔酒店大堂时是正午，门外须弥的树林间阳光和煦，当他看到前台招待员的眼睛时，一股沁骨的寒意倏忽从地底下钻进他身体里。
　　他心中无端打了个寒噤，从始终保持微笑的招待员小姐手里接过要求的房卡后便快步朝电梯迈步走去。
　　可是每当他靠近电梯一点，空气中就愈发弥漫出一股粘滞的感觉，脚步也开始变得沉重。
　　他回头看向大堂前台，却发现那个招待身体朝着酒店大门的方向，头却拧出一个诡异的角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艾尔海森随即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道：“午安，小姐。”
　　招待笑得更瘆人了，咬牙切齿地说：“午安，先生，祝您每天每时每刻都快乐。”
　　艾尔海森拎着行李走进电梯，毫不意外地与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亲密接触了。他等待电梯门关闭完好后，看着手中“444”的门牌号兀自叹了口气，伸手按亮4层。
　　电梯“吱呀”地怪叫一声之后就开始摇摇欲坠地下行——对，是下行。艾尔海森甚至觉得这装潢现代化的电梯其实是幻想，真实场景是他正站在废弃几十年的烂尾楼脚手架上向下行进。
　　电梯到了负四层时停下了，电梯似乎就要打开。艾尔海森死死按住开门键，电梯门依旧禁闭着。他松了口气，另一只手按下负一层的按钮，电梯终于开始朝上走，他一手按住开门，毫不意外地看到电梯回到一楼时，负二层的按钮霎时间出现在负一层下面，他伸手按下。
　　电梯平稳地到达二层，照着这样的模式，最终艾尔海森也算是有惊无险走上了四层楼。等到电梯不再运作，他指尖摸上关门的按键，正要用力按下，突然摩挲了下那个本应平整的按钮，此刻却莫名其妙凸起了一小块。
　　艾尔海森后退了半步，仔细端详着，他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向外扯那个凸起，理论上来说无论如何也无法通过那么小一个着力点拽起一整个按钮，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按钮被扯起来一个诡异的高度。
　　门就像之前那样吱吱呀呀地开了。艾尔海森拎上行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步调不疾不徐，走向黑暗中那唯一的一扇门。
　　单间升级成总统套房，挺好。艾尔海森心道，这时候就少个女鬼，会唱歌那种。
　　刷开房门，还不等他用房卡打开屋里的灯，艾尔海森就隐约看见阳台上有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好像是正在上吊。说女鬼女鬼到，艾尔海森盯着它看了会，随后一脸平淡地打开了灯。

　　当然，这并不是塞涅奥尔酒店的全部神奇之处，艾尔海森在入住这家臭名昭著的酒店之前就已经了解过它所做的一切，他甚至可以说是胸有成竹。
　　不过，这点信息差带来的愉悦在第二天早上六点艾尔海森醒来时消失殆尽，因为此刻他站在全身镜面前端详自己，第一次觉得房间里放上一面全身镜真是个不错的设计，原因是他在昨晚一夜的睡眠之后竟然拥有了一副女性的身体。
　　这可真能算是闻所未闻，艾尔海森在教令院里接到的所有相关报告都是说这所酒店总是闹鬼，但并没有任何人说会出现改变性别这一类的副作用。
　　行吧，用璃月一句俗语来说，来都来了。
　　艾尔海森给等待在教令院的一位助手发送了一条通讯，告诉他给自己送来几套合身的女性衣物，尤其是贴身的，艾尔海森并不清楚怎么挑选尺寸，所以要了些宽松的。
　　此刻在教令院办公室里战战兢兢地等待上司入住第一晚后第一条消息的助理：？
　　所以您是在恐怖旅馆里和一个女…鬼不清不楚了吗？
　　助理刚冒出了这个想法就被自己吓得半死，他觉得自己要是不想失去这份还不错的工作就应该赶紧办好艾尔海森吩咐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对上司的境遇胡思乱想，况且艾尔海森可是一点都不像那种会乱搞的人。
　　艾尔海森对此事一无所知，他只是在半个小时之后接到助理让他到前台取衣服的消息时在心里夸了一句效率挺高。
　　但是下一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根本没办法出门取衣服，不过助理不愿意深入这所看起来就阴森森的酒店也是情有可原。于是他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让人送到房间里来。

　　“先生，客房服务……”艾尔海森听到门口传来轻飘飘的四次笃笃声和一个脆生生带着哭腔的小女孩声音。昨天晚上没来，今天一早倒是来得及时，艾尔海森心道。
　　艾尔海森裹上浴巾开了门，果不其然，门口的小姑娘扎着极其可爱的麻花辫，将一袋衣服视若珍宝地捧着，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她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黑曜石一般的颜色，在门口忽明忽暗的灯光中甚至还能显得很有光泽。
　　“先生……小姐……我没地方去，您能收留我吗？”她从善如流地改了口，继续眼巴巴地盯着面前不为所动的人，眼泛泪光。
　　但是艾尔海森觉得她好像是在笑，不过并不觉得很诡异，只是觉得特别可爱。他明白自己不应该开门让这个满嘴谎话的小姑娘进屋，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艾尔海森侧身让瘦削低矮的小女孩进去，这次他确定了，她的确是在微笑，嘴角略微翘起的弧度却让他觉得很有趣，他愈发想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小姐，您能收留我一晚上吗？我没有地方去，只能在楼梯间呆着，做些客房服务的杂活来换取点吃的……您……”她脸上几乎没什么肉，于是显得那双黑色的眼睛格外深邃。再配合上她脸上格外厚实的灰尘，让她的话显得十分有可信度。
　　艾尔海森盯着女孩细腻的脸蛋和嫩若柔荑的双手，心道小女鬼还是没什么行骗经验，外貌伪装得有点不到位。不过他装作没看见的模样点了点头，用尽自己毕生所能——就像当时骗过阿扎尔一样装作很为难的样子道：“只是……”
　　“怎么了小姐？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的吗？”她努力瞪大眼睛，艾尔海森甚至在她眼睛里看到了诡计得逞的精光，“我只住一夜的，明早我就离开。”
　　“算了，没什么，你要吃点什么吗？茶几上有，需要的话可以自取，我先去洗澡了。”
　　小女孩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盯着艾尔海森大大方方露出的后背看了会，艾尔海森就像是真的放下了防备一样，将一夜之间长长的头发不娴熟地往脑后拢了拢。
　　艾尔海森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目光如有实质，在他进入浴室之前那种强烈的被凝视感瞬间黯淡了许多，艾尔海森心情稍稍上扬了些，只能期望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就赶紧离开。
　　不过她对待其他的目标人物也是如此吗？装成柔弱小女孩请求借住，达成自己的目的后果断丢弃，像她这种人见到不怎么聪明的人总是没什么耐心，就像现在。
　　不过艾尔海森还是有被她在自己洗澡洗到一半时突然闯进门这件事震惊到，不是，连我洗个澡的功夫都等不了吗。
　　2
　　塞涅奥尔酒店是须弥城郊的一所华丽且价格低廉的酒店，虽说它身处城郊，并且时常有一些不太美丽的传说传出，但这并不影响那些贪小便宜和企图来寻鬼的人们纷至沓来。
　　于是塞涅奥尔酒店以她最真挚的诚意欢迎了人们的热情来访。
　　我叫薇莉娅，是塞涅奥尔酒店的一部分。本次招待，我负责的客人是一位身形高大的魁梧男子，若是平时，薇莉娅随便就能把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一拳砸晕；但是这次不太一样。
　　薇莉娅觉得他有点迷人，他的眼睛竟然是绿色的，更甚于此的还有其间的那一抹红，我几乎一瞬间就被蕴含其中的漩涡吸引。那简直比薇莉娅收藏的最漂亮的那双眼睛还要让人失神，如果把那双眼睛放在薇莉娅的银制盒子里……
　　我快乐地笑着，不仅是因为我马上就要得到这一双眼睛了，更是因为那个男人看上去还像是有点脑子的，没有被里弗特叔叔杀死——这就意味着薇莉娅可以亲自取走它。
　　于是我用了一些小手段，嗯，只是一些非常有效的小魔术罢了，应该没有人会反对。现在那个男人被我变成了一个女人，薇莉娅最擅长和女孩子相处了。
　　他看上去已经对我放下了提防危险的戒心，可这里是塞涅奥尔，哪里没有使人丧命的威胁呢？我于是准备让他早点离开这个充满痛苦的地方，其实这是没有必要的，只是我发现他的肢体格外地让薇莉娅着迷。
　　我抬手扯开浴室的门锁，在欣赏那些庸人们千篇一律地惊慌失措前，我上下扫视了一番他幻化出来的美妙胴体。虽然他已经用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是他已经打湿的灰色长发紧贴在后颈处，瞳孔水汽氤氲，唇色因为温度而变得十分鲜艳。我甚至都想让他在睡梦中离去，好让这副美丽的样子存于永恒。
　　“你好？”他开口了，我露出一个惯用的乖巧微笑。
　　“你好，小姐。”
　　“你还记得你们酒店大堂上印的那句最显眼的标语吗？”
　　“当然了，这是我们员工的基本素养。”我高兴地道，“‘如若遇到我，请直呼我名，我是您最忠实的守护者。’”
　　他似乎是松了口气，我正要靠近他，他的唇依旧是可爱的粉色。
　　但是我却看到到他唇角勾了勾，用他一贯冷淡的声音吐出了一句好似咒语的话：“塞涅奥尔，你在吗？”
　　他怎么知道的？或许是误打误撞，但是这不重要了，因为薇莉娅再也不能拿到那双眼睛了！我气愤极了，甚至感到血涌上脑袋的滚烫热意。
　　“我在，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我最亲爱的客人。”此时，我身体不能再向前一步，我一字一顿地怒道，好像要把面前的人嚼碎。
　　我确信我要收回我对这可恶的男人的评价，他的确很聪明，并且很可恶，塞涅奥尔酒店要把他赶出去！这辈子——不、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接待他！
　　我渐渐冷静了一些，没关系，我只要假意离开，再藏在角落里等待着他睡着，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拿走那个正在我面前微笑的，聪明的，美丽的人的脑袋。
　　“请您离开我的浴室吧，我还没有做好洗漱呢。”他看上去十分云淡风轻，甚至还有心情对我送以一个微笑。
　　我不得不离开浴室了，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我让一个正在隔壁楼层的姐姐帮我解了围，房间的门被急促地敲响，那个男人披散着他的头发去开了门。
　　“您好，您见到一个小女孩了吗？她是我们酒店的助手，还有很多客人等着她去送餐呢。如果您见到她——大概这么高，扎着麻花辫，麻烦您联系我们好吗？”她语气温柔。
　　那个男人有些沉默，我有点着急，故意在屋里弄出了一点点微不可察的声响。门口那个女鬼姐姐笑意更加深了，在不让人感受到被侵略感的同时往屋里探了探。
　　“薇莉娅，你在吗？”
　　我装作很不情愿地向门口挪动了两步，她眼睛一瞬间亮了，我忍不住在心里给这个姐姐的演技点了个赞。
　　“小姐，我走了……”我盯着那男人的眼睛可怜巴巴地道，仿佛刚刚一只手拆下浴室门锁并且企图干点什么的人不是我一样。
　　他也很配合我的表演，对我说道：“欢迎常来坐坐，我应该会再住几天。”
　　没必要了，我心道，我很喜欢你家，就一直住下了。
　　3
　　艾尔海森觉得那小女鬼，好像是叫薇莉娅的，应该还没走，大中午的家里总感觉鬼气森森的，冷气弥漫在烂漫的阳光中显得格外诡异。
　　于是艾尔海森决定把她叫出来进行一些友好的问询。他在房间中做出了许多正常人看起来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不在的地方也要开灯，以及喝咖啡时会煮上两杯，倒掉凉的咖啡时会对着空气问一句：“薇莉娅，你可以尝尝这款，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种……”
　　于是在薇莉娅第无数次在睡梦中被艾尔海森一句“薇莉娅”叫醒并且一键召唤到他身边的时候终于怒了。
　　“你这个无耻的人，我也是要睡觉的！”薇莉娅在一旁狂怒，只能徒劳地对着空气跺脚。只是艾尔海森仿佛能看见她一般径直地望过去。
　　哦，他还真能看见，薇莉娅此刻忘记了隐匿身形，艾尔海森盯着她好奇地打量着。
　　真实状态下的薇莉娅并不是之前那个营养不良的小女孩形象，而是一个面色红润的少女，不过那如瀑的黑色长发随意地披散着，一双深色的眸子看起来盛满了怒意。
　　很可爱，艾尔海森下意识将这副模样和刚刚扎麻花辫的女孩相联系，在心里默默评价道。
　　“我没有要打扰你休息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聊聊。”
　　“你要聊什么？”薇莉娅抱着手臂挑眉。
　　“我想说的是，我已经知道如何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了，你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不过我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想我们是否能和平相处？”这是艾尔海森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至少是对着薇莉娅。
　　薇莉娅又消失了，艾尔海森在她离开之前看到她愠怒地瞪了自己一眼。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艾尔海森确实没再见到过那个女孩，只是经常经历睡觉的时候被开关门的声音吵醒，在洗澡时被关掉灯之类的小骚扰。
　　艾尔海森无可奈何，不过他对这所酒店依旧充满了好奇，于是在住进来的第四天上午，他决定出门看看。
　　薇莉娅也跟上了，他放慢了脚步好示意薇莉娅自己已经知道她在自己身后，不过薇莉娅好像不太领情，他感到自己身侧的空气都变得更寒冷了。
　　于是他像进到酒店时那样如法炮制，他决定今天上午现在酒店大堂转转。
　　突然身侧传来一声警告：“这位房客，我劝您不要到处乱跑，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们酒店概不负责。”
　　是薇莉娅的声音，艾尔海森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还是没自愿出来，他回答道：“我这不是还有您吗？薇莉娅小姐。”
　　不过今天上午艾尔海森并没有找到什么，他在食堂吃了一份很美味的黑椒牛肉面，并向薇莉娅夸赞道酒店的伙食真是不错，好像一点都没有发现食堂中只有一人一鬼，场面十分瘆人。
　　下午的时候，艾尔海森又去了负一层，这次电梯又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他走进去的那一刻它就发出了“喀喀”的响声，随即电梯门“砰”地合上了。
　　电梯开始急剧向下坠落，艾尔海森忍受住晕眩的不适感，盯着剧烈震颤的电梯显示屏上有一个模糊的数字“4”。他心下了然，抓住一个较平稳的间隙迅速靠近控制面板，按下“1”。艾尔海森感觉到电梯的晃动戛然而止，霎时间就驶至负一层，电梯门缓慢地打开，像是在惋惜让这只到嘴边的鸭子飞了。
　　负一层的陈设十分普通，是暂时停放房客交通工具的地方，艾尔海森主观感到这一层好像十分宽敞，塑料护栏将偌大的空旷广场分割成不同的停放区域，头顶苍白的白炽灯十年如一日地闪烁着。
　　艾尔海森向前迈了两步，鞋底接触硬质地面发出的脚步声随即传向了四面八方，又杂乱的在接触到墙壁时爆炸。艾尔海森觉得一定有什么东西跟在自己身后，不过他也不甚在意。
　　他深嗅了一口气，有一股属于地下室的陈腐的发霉气息，还有点微弱的铁锈味。他突然感到身后有一阵浓厚的血腥飘过，于是侧身躲开，那一团血雾却是直接消散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令他感到熟悉的彻骨寒意。
　　“薇莉娅小姐，中午休息得如何？”此刻艾尔海森身侧寒冷无比，以至于他说话时吐出的水蒸气都被液化成了水雾，可是他本人看起来却丝毫没感受到寒冷，他穿着夏季的衬衫，好像是很轻松地笑了起来。
　　艾尔海森最后若有所思地盯着薇莉娅所在的方向看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地转头走向电梯间，薇莉娅尽职尽责地用寒冷将艾尔海森紧紧包围，电梯难能平稳地走回了4层。
　　4
　　薇莉娅突然不是很想让这个男人只是死去这么简单了，这么聪明又美丽的人如果不拿来利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那天回到房间后，他便将自己关进了卧室里，薇莉娅并没有随意进出他人卧室的习惯，但她还是在艾尔海森不吃不喝过了一天一夜之后选择穿墙而过。当薇莉娅看到他气定神闲地坐在书桌前看书时，她就知道自己又被这个狡猾的男人给骗了。
　　她正要隐去身形时，艾尔海森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察觉到她了，一瞬间就伸手牵制住她的手腕。
　　薇莉娅刚要用力挣脱，就看到艾尔海森以那个无比强大的灵魂，但用他变幻得更加柔和的眼睛恳切地看着自己。
　　“薇莉娅，我需要你的帮助。”
　　即使她知道艾尔海森这是在引诱自己主动跳进他编织的陷阱里去。
　　薇莉娅抿了抿下唇，在这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拉锯战中，艾尔海森已经率先向她认输了，况且在这次交易中她也能收获最多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好吧，薇莉娅曾自诩如山不可撼动的心脏此刻动摇了，不过她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艾尔海森的示弱极大程度地取悦了自己。薇莉娅盯着他因为愉悦而露出的放松神色，她在艾尔海森对面坐下——和他面对面。
　　薇莉娅不动声色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如若遇到我，请直呼我名，我是您最忠实的守护者。”她故意将前几个字加重字音，想要故意激怒他。
　　艾尔海森抬头深深地望了薇莉娅一眼，他好像只此一眼就能将她看透。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开始了温和的讲述。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您，这位身份尊贵的小姐便是这所雅居的主人——薇莉娅?塞涅奥尔。首先，我要向您表达我的崇敬之意……不过现在的时机不怎么合适，她正深陷危机，这也是我们要共同致力解决的事情。
　　其次，我也需要一些信息来帮助我具体开展关于塞涅奥尔的学术研究，所以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换。我希望在此期间您能对我抱有一定程度的信任……至少请别用您的寒冷胁迫我了。
　　最后，我明白您对我的认可，但我对塞涅奥尔的现状还不甚了解，希望您能向我详细地讲述。”
　　他这一番话虽然一直用的是敬称，但是薇莉娅却没听出一点弱势的意思，在她眼中这不是一场慷慨的陈情，倒像是艾尔海森单方面温和的胁迫。他目光热切，只是表面上，他眼中滚烫的热忱也必然是冷气伪装的蒸腾。
　　薇莉娅知道，在艾尔海森以退为进这一步棋放下的时候，这场博弈必然会以自己的失败而告终。
　　两个人相对而坐，互相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正当沉默要将空气都凝结时，薇莉娅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纯善的笑：“这位小姐，你讲的故事实在是精彩极了，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艾尔海森打断。
　　“薇莉娅?塞涅奥尔。”他第一次用变幻过的声音刻意凸显出柔美的女性特质，仿佛最温柔的伴侣在喃喃耳语，又仿佛是最圣洁的女神降下神谕，使人不由自主地服从于他。
　　薇莉娅闭上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声说：“——好。”
　　“作为交换，你要无条件答应我的一个要求，至于具体是什么，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谈吧。”薇莉娅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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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海森觉得这只小女鬼实在是聪明极了，明明是获益最大的一方，却表露出如此痛苦和悔恨的神色，又或者她其实根本不在意这所谓的塞涅奥尔酒店，只是单纯因为自己耍弄人的小花招被识破了呢？
　　艾尔海森在心里默默想着，但表面上却并未显露半分。薇莉娅急促且迅速地讲述着有关塞涅奥尔酒店的一切故事。
　　薇莉娅?塞涅奥尔，作为这所旧酒店的地缚灵已经存在于这里超过数十年，本来她只是偶尔离开自己的房间来捉弄一下不礼貌的房客，并未对任何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直到一年之前，一切都改变了。在极短的时间内所有的住客都在酒店中无故消失，酒店里怨气深重的厉鬼数量急剧增加，然后所有住客的家人好像记忆被清除了一般，总之酒店来往的客人还是像从前一样多——这对于存在数十只厉鬼的酒店来说实在是一件恐怖的事。
　　后来，一个陌生人出现了。薇莉娅对他的身份一概不知，只知道一夜直接所有鬼魂都消停了，后来那人找到薇莉娅和她谈判。他说，酒店中的鬼魂记忆都被他消除了，他同意将这所酒店的全部处置权交归薇莉娅所有，但条件是要将源源不断的、人类的恐惧输送给他。
　　薇莉娅完全不用做什么就能得到它的经营权，只需要让鬼魂们吓人就好了。至今这种模式已经持续了大半年。
　　艾尔海森听完这一番叙述，只是问了一句话：“那您想要什么呢？”
　　薇莉娅恨死了他敏锐的洞察力，咬牙切齿地道：“我想要塞涅奥尔的真正掌控权，把那家伙从这里彻底赶出去……以及，你能不能别再用‘您’这个肉麻的字眼了。”
　　艾尔海森觉得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很像小女孩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娃娃之后，仿佛逗趣两句就会让她露出尖牙啮咬你的心口，实在是过分有趣。
　　最后两人达成了不太一致的共识，薇莉娅带着他前往那个人留下的最后痕迹。电梯果然极迅速又平缓地到达了这幢大楼最深的楼层。
　　艾尔海森感觉这里就像是聚集了一百万个薇莉娅在他身边一样寒冷彻骨，他甚至看到天花板上的潮气凝结的水珠“嘀嗒”一声砸进墙角的水洼里。
　　薇莉娅斜睨了他一眼，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
　　艾尔海森真诚发问：“所以你是在这变成鬼的吗？”
　　薇莉娅不说话了。只剩艾尔海森稳健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地下室回荡着。

　　两个身影一言不发地并排站着，伫立在一尊形状奇怪的铜制容器旁，它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不详气息，一阵黑气从中弥漫出来。
　　“我已经八个月没见过他了，期间，我尝试过关闭酒店，但总是无济于事，第二天大门上的铁锁总会化为齑粉，以及那人留下的字条——‘薇莉娅，做好你该做的’。”
　　“你生气的原因是这句话吗？”艾尔海森问道。
　　薇莉娅磨磨蹭蹭地说：“是。”
　　这下艾尔海森确定了，薇莉娅的确十分在乎这个地方，不只是因为它拥有和自己一样的名字。他暗自思忖了几秒钟后问道：“我想先听听你的方案，你有什么想法吗？”
　　薇莉娅明显雀跃起来，但没有很明显表现出来，只是朝着艾尔海森飘近，以她惯有的极快的语速讲述。艾尔海森平静地听着，不时点头应和。
　　薇莉娅心中的低落情绪一扫而空，她已经将自己全部变成实体，此刻身体是不透明的，除了地上没有影子之外，一切都显得她如此鲜活，几乎没有人能想象到这个上蹿下跳，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是这所酒店的掌控者。
　　艾尔海森忽然有一种不真实感，他伸手去碰薇莉娅，指尖微凉的触感让他如梦初醒，啊，他真正地和真实的她相接了。
　　薇莉娅也感受到轻搭在她手臂上的灼人热意，她停止了滔滔不绝的讲述，疑惑地看向艾尔海森。艾尔海森将她从那口鼎旁拉过来，迅速松开手解释道：“别靠近那个东西，回去再讲。”
　　薇莉娅看上去好像要说点什么，但还是跟在他后面走进了电梯。

　　薇莉娅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艾尔海森自己其实在那口鼎里睡过无数个晚上，不过她看见艾尔海森略含担忧的眼神还是忍住了。
　　二人回屋后却都没有主动提起刚才所说的计划，薇莉娅着急得紧，但看艾尔海森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自己动手做菜。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是拿他没办法。这对自己实在不利，薇莉娅正想着用什么方法整饬一下他，艾尔海森就从房间中配备的简易厨房中端着什么出来了。
　　薇莉娅刚惊讶于他这种人竟然能做出菜来，然后便看到了他把某种香料味很重的蘑菇肉汤做成了块状的饼。她感觉自己丰富的烹饪经验此时碎成了渣滓。
　　薇莉娅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把之前的担忧都暂时遗忘了，偏偏当事人还没什么自知之明地说：“怎么了，不来尝一下吗？”正当薇莉娅即将抓着他质问到底对这一堆食材做了什么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说：“放轻松，薇莉娅小姐。这只是我特有的烹饪习惯；还有，您心里的那件事情可以暂时放松一下。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您的。”
　　于是她悄悄地又飘走了，并用叉子扎走了一块形状奇怪的肉“饼”，如临大敌地放进嘴里嚼了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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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莉娅再次和艾尔海森进行正面的交谈是在三天之后了。他这几天不知道出了多少次门，薇莉娅懒得每一次都跟着他，就窝在沙发上睡觉，令她很满意的是他每一次进出声音都很小，几乎没吵醒过她。
　　“薇莉娅，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艾尔海森把薇莉娅从刚睡醒的怔忪状态中唤醒。
　　“嗯？”薇莉娅尾音耷拉着，不自觉伸了个懒腰，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怎么了？”艾尔海森用力捏了捏她肩头，促使薇莉娅疼得直接把眼泪憋回去了。
　　“很疼？”薇莉娅听了这话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不然呢？”薇莉娅没好气道。
　　“我感受不到。”艾尔海森说出一句极没有共情力的话，他自己也意识到有些不妥，又追加了一句“抱歉”。
　　薇莉娅揉了揉眼睛，“你最好是把一切都解决了。”她抱臂靠在沙发上，注视着艾尔海森闪烁着沉着光彩的眼睛。
　　“那口鼎我倒还没查清楚，但我可以短时间内清空这里的住客——一个月还是可以的……不过我必须暂时离开塞涅奥尔一阵，等那人现身我就回来。”
　　“不行！”薇莉娅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时就出声阻止，她用力拍了一下艾尔海森的胳膊。艾尔海森仍具有那副拥有女性特质的身体，此时被她使劲抽了一下，刺目的红痕立刻出现在他皮肤上。
　　艾尔海森面不改色，只是一成不变地注视着薇莉娅：“如果您担忧我违反我们之间的契约，您可以取走我的一样东西作为保障。”他甚至不自觉用上了“您”这个薇莉娅不大喜欢的称呼。
　　但此刻薇莉娅却完全无心听他讲了什么，心中不断萦绕着“完了”二字。要知道自己可是在一开始就给他下了对自己心生好感的咒语，但只要他离开塞涅奥尔的范围，他一定会意识到她实在是一个欺诈成性的人。即使他拥有最基本的守信品质，她也不认为他们之后的合作会有多么愉快。
　　她本就了无血色的面颊上突然出现了极为痛苦的神色，紧接着，她开始了自我封闭。
　　薇莉娅心道：“快走吧，在我看不到你的这段时间里，好让我的痛苦减轻一些。”

　　艾尔海森看见自己说完那一番话之后，薇莉娅就直挺挺地晕倒过去，他正要上前查看情况，薇莉娅的身体就变得透明，看来她并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给薇莉娅最后消失的地方盖上了被子，然后在屋子里收拾了一些贴身物品，把房卡抽走后便离去了。
　　离开途中，电梯里的那只鬼好像有点不满，但也没怎么为难他，只是象征性地晃了晃以示警告，载着艾尔海森前往酒店大堂。他甚至和大堂前台的那个招待员做了道别，送给她了一个诚挚的微笑。
　　须弥城不经常下雨，但是树林中却充满了水汽，大概马上就要下雨了。艾尔海森回头再看了一眼塞涅奥尔，转身快步走出了这片森林。

　　“书记官先生，您回来了！”艾尔海森刚回到教令院，和他共同研究的那个助手便急切地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处，看到他脸上的焦急神色几乎要溢出来了，艾尔海森给他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您吩咐的事情，大贤者那边已经批准了，但他要求派人跟随您前往塞涅奥尔，作为交换可以为这个项目拨款一百万摩拉，您看……”
　　艾尔海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让他先离开后，他抽出一张信纸边思索边写。出了那片森林后，艾尔海森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原样，于是之前十分宽松的衣服变得束手束脚，他回想起在塞涅奥尔度过的十天光阴，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除了身上不合身的衣物之外，塞涅奥尔还给自己留下了什么呢？他思索着记忆中的女招待、摇晃的电梯、阴冷的负一层，还有什么能证明那段奇幻的经历真实存在呢？
　　他这么询问自己，忽然一个鲜活的模糊的身影浮现在他脑海。那是谁呢？他看不清了，不记得了，但他知道自己一定有一个重要的约定没有履行。
　　艾尔海森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思考，他当机立断发布了紧急委托，只有去实践才能找到答案。这项委托的酬劳他定的很高，所以只消片刻旅行者便出现在了教令院。
　　接过那封信后，旅行者似乎想和他聊两句，但看到艾尔海森用那种严肃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是迅速地转身送信去了。

　　塞涅奥尔酒店已经秘密地封闭一周有余了，艾尔海森觉得大概已经差不多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带上大贤者指派来监视他行动的那两个力能扛鼎的“学术助理”一同走进树林，想着远处影影绰绰的高大建筑前行。
　　到达那片空旷的林地时，三人已经连续疾行了三个小时。艾尔海森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只走了一刻钟左右，离开时更是有如拨云见日豁然开朗，他趁那两人歇息的空隙就去敲塞涅奥尔的门。
　　门迅速开了个小缝，他闪身进去把门摔上。那个招待员已经换了一身装束，冷眼盯着他。艾尔海森低声吩咐了一句把外面那两个人打晕就行，不必理睬。
　　他有预感，甚至已经感到了有种硝烟弥漫的感觉。他用鲜少的急切语气询问招待员小姐塞涅奥尔的情况，她很迅速地回答了问题，但不难看出对艾尔海森的不满。
　　“最底层，他绑架了薇莉娅小姐。”
　　艾尔海森稍作思索，脚步不停朝着电梯间走去。这下电梯也不作乱了，最底层的按钮自动亮起，果然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虽然不记得薇莉娅这个名字，但是却无端对她的安危十分在意。
　　一开门，他朝着那口鼎的方向跑去。那里有一个人，他五官毫无特点，属于看一眼就会忘掉的类型，他身上有着和那口鼎一样的不详黑气。他身侧还有一个散发着浅淡光芒的女孩被绑住了双手双脚，她的头发遮住了脸，但是她的身体几乎要变得透明了。
　　这就是薇莉娅吗？艾尔海森在心里描摹着她的身形。
　　“你来了。”那个男人用熟识的语气对他道。他旁边的薇莉娅小幅度地挪动了一点。艾尔海森没有回应。
　　他倒也不生气，只是又往那口鼎旁边走了两步，伸手摩挲着鼎口，那里没有恐惧供应，已经空空如也了。
　　“是你帮助薇莉娅封闭酒店的吗？没想到薇莉娅小姐也会信任别人啊。”他突然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在旁边的薇莉娅身上踹了一脚，“还是说你抓到了她的把柄，希望掌控这所盈利巨大的酒店呢？”
　　“别说胡话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薇莉娅。”艾尔海森攥紧指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再波动，“有人举报这里进行非法活动，我是依令前来查处这所酒店的。看来，你就是这项非法活动的组织者，或许绑架罪能让你获刑更多一点。”
　　艾尔海森余光追随着他们两人，薇莉娅瘦小的身躯伏在地上微微颤抖着。他甚至能捕捉到薇莉娅齿间磕碰的细碎声响。那个男人没说什么，但他笑得更灿烂了。艾尔海森第一次感到如此心烦，甚至想把他的嘴扯烂。
　　“你就一个人来的吗？这个谎未免扯得太大了吧。”看来他深谙反派死于话多原则，刚说完这句话就用力拽起薇莉娅摔进那口鼎里，她因为疼痛而产生的惊呼传进在场两个人的耳朵里。
　　艾尔海森明知道此刻正是不能产生任何情感波动的时候，但当薇莉娅睁着那双黑曜石颜色眼睛——那双曾露出无数生动表情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他的记忆突然被一把老旧的铜制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
　　她是薇莉娅，是这所酒店的主人，是一只十几岁的、善良的幽灵，是无限信任他的薇莉娅。她身上被打出的淤青像一双双利爪直直插向他的心脏。他修剪圆润的指甲已经深深没入掌心。
　　薇莉娅消失了，在那口鼎里，她的身体变成透明，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那个男人看向他的目光更加得意了起来，他大叫着：“啊！——多么可怜的悲剧，你可怜的薇莉娅已经永远的离开你了，而她的消亡，正是因为你！你的恐惧，你的懦弱……”
　　艾尔海森觉得他吵死了，他张开右手擦了擦血痕，也送给他了一个悲悯的微笑。
　　“永别了。”
　　艾尔海森照着他刚刚踢到薇莉娅的部位狠狠踹下去，把他从那口鼎旁边踹开。他背部狠狠地砸在地上，砸的他根本无法起身，只能躺在地上缓解痛苦。
　　然后艾尔海森从鼎里捞出了刚刚他绑着薇莉娅的那条绳子，将他死死绑起来，最后还盯着他看了一会，正当他以为艾尔海森不会对他做什么了的时候，艾尔海森用力朝着他脸上挥了一拳，打掉了他一颗牙。
　　7
　　薇莉娅终于从休克中醒来，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是自己从没有见过的摆设。虽然她只是个女鬼，但是身体上的感受是真实存在的。她嗓子里像卡了个刀片一样难受，撑着床缓缓坐了起来。
　　“哎哎，你别动呀！”一个黑发红瞳的少女看见她醒了就迅速靠近了床边，“注意休息！有什么需要的你找我就好。”
　　这次薇莉娅看清楚了，她眼睛里的梅花图形很漂亮，她礼貌地要求了一杯水。
　　“我叫胡桃，是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你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具体你问钟离客卿罢。不过家里有白事的可以找我哦，买一送一！”
　　薇莉娅无奈地告诉她其实自己本身就是鬼之后，胡桃更是围在她身边好奇地打量。
　　“胡桃小姐，因为我是地缚灵，所以我想我应该立刻回到我的住所去。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您说的钟离客卿吧，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薇莉娅感觉头很晕，只能低声请求胡桃。
　　胡桃正要去寻找钟离，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从门口走过来，他看上去风尘仆仆的，钟离走在后面。胡桃看到钟离对自己点了下头，于是放那男人进去了。
　　“先生……你……终于来了……”薇莉娅看到艾尔海森之后，连欣喜都来不及，终于放下了提着的一口劲，昏睡过去。
　　第二次感到意识回笼后，薇莉娅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她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之后安然梦醒。
　　“醒了？薇莉娅小姐夜安。”艾尔海森从厨房里端着一碗粥出来了，薇莉娅无比庆幸他没再把粥做成饼，让自己断齑画粥。她伸手从艾尔海森手里接过那碗汤，即使她并没有任何生理上的需求，但她还是喝干净了。艾尔海森看到薇莉娅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就知道今天自己算是逃脱不了了。
　　“您提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把碗收拾了，坐在沙发边上。
　　“先说最后的这件事。”薇莉娅舒展了一下背部，瘫在沙发上慵懒地询问，显然是把这件事当故事听。
　　“那口鼎可以化人类的恐惧为动力，并且它是一套两尊。另一尊在璃月某个底下遗迹里，只要有动力，就可以用意念催动在两口鼎里穿梭。那个男人发现了它的用途，于是将塞涅奥尔当做动力源，在璃月做研究。
　　当然，那两尊鼎的古老程度已经足够成为考古的重要资料，属于文物。他是璃月人，千岩军已经带他回去了。
　　那天他把你绑在最底层，想着利用我产生的恐惧窜回璃月，但是我离开塞涅奥尔后丢失了有关你的记忆，所以他没有得逞。
　　我看到你的眼睛之后，一切记忆突然恢复，于是它把你传送到了璃月，我把他制服了。谢天谢地，我事先已经给璃月的钟离先生写好信，他派人找到了那口鼎的所在地并派人驻守。
　　当然，这也是我的疏忽，钟离先生一发现那人离开就派人通知我了，我没想到他直接就去绑了你。”
　　“嗯…嗯…这故事不错。”薇莉娅意犹未尽地晃着脑袋，“其实我完全没印象，真是精彩。”
　　“不过你既然解决了这件事，就要离开了吗？话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艾尔海森，她早就知道了。薇莉娅在心中默默读了一遍，觉得真是一个和他相称的名字。
　　艾尔海森突然向她这边靠近了一点，把软面条一样的薇莉娅从沙发上捞起来。薇莉娅这才意识到艾尔海森离开之后就变回了本身的模样，现在的他并不是拥有柔和线条的女人，而是一个比自己高很多，极具压迫感的男性。
　　他轻松地把薇莉娅掂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具有侵略意味的动作。他轻捏了捏薇莉娅的后颈，薇莉娅觉得他的体温有些过于高了，几乎要把自己烫得冒烟。
　　“薇莉娅小姐，我的名字是艾尔海森。”他很认真地注视着薇莉娅的眼睛，让她无处可以躲闪，薇莉娅艰难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强迫自己与他热烈的目光对视。
　　“嗯，我知道了，艾尔海森。”薇莉娅用力眨了眨眼睛。“你之前答应我的，要无条件满足我的一个要求，还作数吗？”
　　“当然了，薇莉娅小姐。”薇莉娅掌根处抵着他的胸腔，他说话的时候震得薇莉娅掌心发麻。
　　“我想让你留在这里，留在塞涅奥尔。”薇莉娅略微低下头去。她散发出丝丝缕缕的凉气打在艾尔海森肩膀上，她指尖接触到艾尔海森蕴含力量感的身体，还有快如擂鼓的脉搏。
　　薇莉娅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薇莉娅?塞涅奥尔永远为你敞开。”
　　话音刚落，艾尔海森强制性钳制住她的双手背在身后，薇莉娅本来就几乎要和他肌肤相贴了，下意识的逃脱动作促使两人抱了满怀。薇莉娅一直在想如何描述艾尔海森身上特殊的气味，薇莉娅埋在他颈侧轻嗅，感觉思考都慢了一整拍。
　　“别蹭了，薇莉娅。”艾尔海森钳制薇莉娅的手又稍微使了点劲。薇莉娅对他的指令十分不满，在他耳边轻呓道：“疼……”
　　随即她便做出了反抗，露出虎牙尖避开他颈侧动脉就用力咬了上去，血珠从她齿缝里溢出来，薇莉娅就像是醉酒了一般伸出舌尖舔舐，如同品尝琼浆玉液尽力吸吮着。
　　艾尔海森照顾了一下小孩子的心情，五指虚拢在薇莉娅脑后把她往怀里按了按，在她下巴上印了一个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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