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语的五分钱书社》无力的面条子

6、一代妖姬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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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侍女打着一盏小小的灯笼，自后绕前，侍奉在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身后。
　　唉……万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更难……这样严厉的呵斥，不知道又是什么大人物。顾小可开始担心自己这本漫画才第一话就要完结在这里了。
　　萧楠没有立刻行礼，比顾小可有骨气。但侍女一声：“大胆！见了皇后娘娘怎敢不敬！”之后，也很快屈服在了封建礼治之下。
　　这可是皇后啊！两个人并肩跪着大气也不敢出，趴伏着不敢妄动，只看到一个暗紫色缎面的凤纹裙摆落在自己的眼前。
　　“你看看你们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槿儿，你太让本宫失望了！白日里才在凤安宫闯了祸！本宫难道不是罚的你禁足？！你竟敢深夜又抗旨跑出来游荡。这也还罢了，你一个待嫁的公主，和男子深夜幽会，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你父皇若是知道了！你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听着这一套严厉的责骂，顾小可不知怎的，脑海中出现了以前自己偶尔没考好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把卷子拿去给妈妈签字，妈妈骂他：“你看看你，妈妈让你平日里用心一些，你非不听，考出这样的成绩你对得起谁？要是被你爸爸看到了，还不得打烂你的屁股！”妈妈就这样一边小小声的骂，一边偷偷摸摸地把卷子签了让他赶快收起来。
　　想到妈妈，顾小可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了。
　　皇后又怎么样？！皇后也是个妈妈！顾小可把心一横，抬起头来，昏黄的灯光下，那妇人只素雅的一枚发簪挽了一个发髻，身上的衣服虽然有着暗暗的流光，但看起来是较为舒适居家的装扮。
　　妇人的表情在顾小可的泪光里有点模糊，顾小可努力地眨了眨眼，想看清楚一点，谁知两滴泪水从眼中流了下来。
　　“怎的？难道你是被这小子胁迫的？！反了！来人！”皇后在看到顾小可的泪水后，怒气值暴涨。
　　是了，真的只是妈妈而已。顾小可心想自己猜对了。
　　那侍女压低了声音道：“娘娘，长生殿就在近前了，不如您进去审吧，夜露深重，您和公主都是千金之体的，可不能受了风寒啊！”
　　“哼！”皇后娘娘愠怒地甩了一下衣袖，指着萧楠道：“你，堂堂一个镇远大将军，当初回朝时本宫明明看你一腔赤诚，才让你留心守护本宫的女儿。你竟徒负虚名至此！混账东西！再敢靠近我女儿一步就让你见见本宫的手段！”
　　顾小可都还没有机会张嘴解释，皇后娘娘已经含着怒气走了。
　　看向萧楠，萧楠一脸“救命啊！我比窦娥还冤啊！”的表情。顾小可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紧走几步跟上了皇后，那侍女非常懂事的快行几步，在前方打着灯，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母后，”顾小可强做镇定，胆大妄为地过去轻轻拉了拉皇后的衣角。皇后生气地将衣袖抽回，但前行的步伐明显放缓了一些。
　　“虽是夏季，但毕竟夜里风凉，母后该保重凤体，槿儿不值得您如此。”顾小可琢磨了一下古风用词，继续道：“司空将军他……您别误会，是槿儿不好，女儿夜里左思右想睡不着，就想着要偷偷去看您，谁知路上撞见了……您大约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将军和您一样，只是来为女儿解围的。”
　　轻轻抬眼看看皇后，她脸上愠怒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严肃地问：“那你头发为何如此凌乱？！还有他！他脸上甚至还有血迹没有擦干净！”
　　“是是是，母亲息怒，槿儿今日过的又惊又怕，在榻上辗转待到碧喜退下才偷溜出来的，一路也提心吊胆的，头发是如何形状，也没有留意到。”一时情急，顾小可连“母后”都忘了喊，谁知皇后娘娘转过头，带着一丝心疼的看了他一眼，说：“你若是生在平常人家，如何会连见一见母亲都如此艰难。”
　　顾小可用一个濡慕的眼神回应了她的心疼，接着解释道："将军他来寻找女儿时，我正慌不择路，也没看清楚，打了他一拳。将军不敢还手，硬生生挨了所以…”
　　皇后娘娘挑了挑眉，没在说什么，跟随着前面开路的侍女，踏入了长生殿的院落中。那侍女已手脚麻利地点亮了殿内灯烛，退立在外。
　　顾小可忍不住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萧楠，又可怜巴巴地看了看皇后。皇后只得叹了口气，对萧楠说：“罢了，你去吧。虽是本宫误会了你，但你深夜与公主并肩同行，也不算本宫骂错了你，你需谨记谨言慎行，今日权当是个警醒便罢了。”
　　萧楠弯腰抱拳，有模有样的告了退离开了。
　　母女二人回到室内，顾小可待皇后坐定，便像只小猫一般跪坐在了皇后脚边。又亲昵又温顺。
　　皇后的表情有一丝惊讶，但并不反感，而是很自然地解开了顾小可乱成一团的发辫，轻轻地将结在一起的发丝散开。
　　“母后，我真的要去和亲吗？去哪儿？嫁给谁？可以不去吗？”
　　顾小可其实很擅长装可怜，这是他小时候在父亲的强权和校园霸凌中唯一可以让自己减轻伤害的办法。当初，母亲和奶奶一直把他保护在羽翼之下，班主任老师也给过他很多帮助。
　　此时他目光盈盈，仰望着这位高高在上的母亲，祈求着她的保护。
　　皇后目光柔和又悲伤，开始细细的讲述：“你也知道，司空将军在边疆征战几年，战功赫赫，一直把摩罗国的骑兵压制在他们贫瘠的土地上。但你父皇他，唉，前朝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总之你父皇让他交出了兵权，回到京城做了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却换了国师的弟子前去守边，说是那位什么天机子神机妙算，有定国安邦之才。
　　可是这才两年不到，边陲已是动荡不安，摩罗骑兵频繁来犯。国师日前刚做了盛大的祭天仪式，占卜国家运势。只说是我的槿儿犯了天怒，只有将你送去摩罗和亲，才可保我们千叶国皇族的千秋万世。”
　　皇后神情鄙夷，顾小可感觉她内心都快要“呸！”出来了。但她只是顿了顿，又接着说：“如今国师在朝中权势日盛，我一收到谕旨就遣人去寻了你舅舅帮忙，但看明日上朝后能不能有一丝回还的余地。但你舅舅带回的口信……不太乐观。自你外公去世后，他在朝中也被处处掣肘，越来越说不上话了。”
　　这个皇后，过的也不太好啊。今日听萧楠说，皇帝有许多儿子，只有穆槿一个女儿。而这一个女儿，是皇后膝下唯一的孩子。没有皇子傍身的皇后，唯一的女儿还是个妖女，让她如何在这皇家立足呢？
　　顾小可还在暗暗叹息，皇后又接着道：“听说，摩罗国有三个还未婚配的适龄皇子。但他们蛮荒之地，能养出什么配得上我槿儿的人？无非是一些粗鲁残忍之人。这次又是我们千叶主动求和，要献上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而他们呢？三个皇子推来抢去，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将此事定下来。却说要把公主送去之后，再决定由哪位皇子迎娶。”
　　皇后用在顾小可头发上的力道都不受控制的大了几分，顾小可头皮一紧，忍着没有出声，而是轻轻地回头拿起了皇后的手，柔和地抚慰道：“母后不必太过忧心，也许明天舅舅出马就有了转机呢？”
　　皇后轻轻托起顾小可的脸庞，借着灯光，凝视了他一会儿。
　　“槿儿，你今日格外不同。好像……忽然长大了许多。”顾小可忍着心虚迎着皇后的目光，浅浅地笑了一下：“母后不能护着槿儿一辈子，槿儿得快点长大了，明日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槿儿都要去接受，并且会努力学着照顾好自己的。”
　　那一晚，皇后娘娘亲自给公主殿下梳了许久的头发，说了整夜的悄悄话，顾小可眼前的怨气值，温温柔柔地降到了85。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好想去见见我那昏庸的父皇啊！顾小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