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言的五分钱书社》孤独的芝麻酱

7、皇帝陛下

　　萧楠行礼退出长生殿之后，两个侍女站在门边恭恭敬敬地把殿门再次合上。
　　本想趴在门边偷听里面谈话的萧楠，看了眼身旁面无表情的侍女，无奈地走开了。
　　和亲……边塞……唉，毕竟皇命不可违，也不知道顾小可能不能扭转局面，戏是一出接着一出不等我们准备，我得先学点傍身的本事啊，护送公主和亲的项目，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孙悟空陪唐僧取经的活计，没有个七十二变的本事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萧楠边往自己的住处走，边盘算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统领大院里。贲门和系一桶看见他来了，快步迎来。
　　“老大！怎么样了？没出什么事吧？”贲门嘴快，憨厚的声音响起。
　　“没事，”萧楠道，眼神在贲门和系一桶之间游走，“你俩……谁厉害？”。
　　“啊？”贲门和系一桶均是一愣，不明白萧楠为什么这么问。
　　“你俩谁打架厉害？功夫厉害？”萧楠问的详细了点。
　　贲门和系一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系一桶犹豫着开口：“平时练武切磋的时候，我们这些人都打不过贲门，那肯定是贲副将更厉害些。”
　　“害，我就是力气大。”贲门挠挠头。
　　“那就你了。”萧楠拍了拍贲门的肩膀：“明天开始教我练功。”
　　“啊？？？”贲门和系一桶二脸懵逼的看着萧楠。
　　“老大，您可比我们厉害多了，我哪敢教您啊！”贲门下巴都要掉下来，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有当司空凛师父的一天。
　　“我……我这不是生病了吗！功夫都忘了，让你来你就来，废什么话。”萧楠佯装生气。
　　“是！”贲门不敢多言，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军礼。
　　“行了，都睡觉去吧，也不早了，明天喊我起床练功。”萧楠摆摆手。
　　贲门和系一桶应了一声，行礼退去。

　　第二天起，萧楠就开始跟着贲门在演武场练功夫，顺便也练兵。起初，多年不撸铁的萧楠十分不适应，连着一星期身体各处肌肉因为分泌乳酸痛得抬起来都费劲，体能训练了一段时间，总算上了正轨。至于底下的兵丁们如何质疑他们老大异常的表现，贲门只是说司空凛中了毒，需要时间恢复。
　　贲门的兵器是两个四十斤的四方八棱大铁锤，普通人两只手拎着都费点劲，这货却一手一个使得轻轻松松，一点儿不影响身法的发挥。萧楠看得啧啧称奇，这家伙，上了战场可不得以一敌百。
　　司空凛的兵器是长剑，至于司空凛的看家剑术，只听得那些个兵丁夸得天花乱坠，在萧楠脑子里那却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这该死的系统机制，就不能给点原主的技能？萧楠忍不住吐槽。
　　当初贲门跟着司空凛也没学会多少，他那种适合蛮力的身材压根学不会这么灵巧的剑法，于是只教教萧楠普通的功守招式、格斗技巧，再让萧楠和侍卫们一起训练身法、拳法。这些侍卫们倒是也没多想，只当头儿带着他们一起练功夫，高兴的很。
　　这样过去了个把月，萧楠感觉自己进步飞快，体能也增加了不少，似乎要比在现实世界锻炼效率快很多。可能是因为司空凛身体原本的加成，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本就不是现实世界。
　　这些天倒是一直没有见到顾小可，身为待嫁和亲的公主，之前被皇后抓了包，恐怕这段日子难出来了，不知道他那边情形如何了，静观其变吧。
　　萧楠这样想着，便没有松懈自己的训练，哪天一旦接旨上路，就没有这样的好时光了。

　　这日，萧楠光着膀子练得正起劲，汗水已经浸透了头发，远处突然跑来一个兵丁，上前行礼道：“司空将军！郭公公有事找您，在门口等着。”
　　萧楠穿好衣服，跟着前来报告的兵丁出了演武场大门，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矮胖、头发花白、嘴唇跟腮胖附近光溜溜的宦官，双手交叉环抱伸进袖口，只用胳膊揽着一把拂尘，正好支撑着他那腆起来的肚子。
　　见萧楠走来，宦官眯起眼睛，不情愿地把手伸出来，象征性地行了个潦草的礼，细着嗓子道：“司空将军，陛下找您。”
　　萧楠先是一愣，随即想起，恐怕是和送亲队伍有关，于是回了个礼说道：“有劳公公带路。”
　　“将军请跟咱家走吧。”宦官瞥了萧楠一眼，一边说一边转身，萧楠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他回了一下头，看见贲门和系一桶自觉地没有跟上来，看起来皇帝这样的秘密召见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金銮殿上，郭公公已经秉退左右，自己也乖乖关了门退出去。空空荡荡的殿中，龙袍加身、一脸严肃的千叶皇帝手指摩挲着椅子扶手上的金色龙头，双眼向下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萧楠。
　　虽然萧楠是现代人，但也不免被这气场搞得浑身不自在，低着头也不敢抬，甚至开始想，如果被杀了头到底是能回到现实还是就此死掉。
　　“司空凛，你可知罪？”威严的声音伴随着胸腔共鸣回荡在大殿各个角落。
　　萧楠心中一凛，什么罪？司空凛这家伙之前干了啥我压根不知道啊，这种死亡问题要怎么回答？想到这里，萧楠又忍不住吐槽起这个世界的系统，连原主的记忆都不带给的。
　　见萧楠半天不出声，额角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千叶皇帝哼了一声，起身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慢慢踱步到萧楠面前，低着头看着他，继续说道：“你已经有几日未向朕汇报穆槿的情况了？”
　　萧楠一怔，穆槿？汇报？难不成……这司空凛原来是老皇帝安插在公主身边的眼线吗？被忌惮、被孤立，连亲生父亲尚且如此，何况他人？果然和顾小可说的差不多。
　　“朕问你话呢！！！”皇帝提高了声音，整个大殿似乎都在震颤。
　　萧楠冷汗直冒，心一横开始胡诌：“陛下，臣知错，臣前两天不小心中了毒，脑子不太清楚，养了个把月刚刚好点，还没来得及跟您请安。”
　　“中毒？哼！谁能让你这千叶第一悍将中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些日子听说你和那个妖女在后花园私会？可有此事？”皇帝一脸怒不可遏，瞪着眼睛看着萧楠，胡子马上就要吹起来了。
　　萧楠顿时有点腿软，他可不想被皇帝拖出去砍脑袋，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的脑细胞也迅速活跃起来，急中生智说道：“陛下，您让我盯着槿公主，可远远看着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于是臣斗胆跟公主走得近些，好替陛下探听。”
　　皇帝用疑虑的眼神扫视着萧楠，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那你都探听了些什么？”
　　能坐上皇帝这个位置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这老皇帝自然也是狡猾无比，绝对没那么好骗，萧楠深深知道这个道理，不拿出一点有用的信息，他是没办法蒙混过关了，可什么又算有用的信息呢？又不能危及顾小可。
　　想了想，萧楠说道：“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槿公主可浮于水上、穿越墙壁，其他能力尚未可知……”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暂未发现她有对陛下不利的举动。”
　　皇帝又瞥了一眼萧楠，背过身去，手指开始玩弄起另一只手上的玉扳指，自言自语道：“穿墙术……以前竟不知道……”
　　萧楠低着头保持着跪资，除了他跟顾小可穿越而来的情况，其他有关公主的信息，他也是真的不知道更多了。
　　皇帝回过头，脸上的神情稍缓：“平身吧。”
　　萧楠站起身来，皇帝又说道：“最近边境频频来犯，国师观星，发现妖星异动，需要尽快除掉妖孽，方可保得我千叶的千秋万代。”
　　萧楠心里切了一声，你的千秋万代是靠牺牲亲生女儿换来的吗？
　　皇帝接着说：“所以朕……咳……正好摩罗国使臣前来谈和，要求和亲，朕唯一的女儿便是这妖孽穆槿，正好借此时机送到摩罗国和亲，一举两得！”
　　不知怎的，萧楠总觉得皇帝似乎隐藏了什么。
　　皇帝继续说：“派其他人去，朕怕生出意外，思来想去，还是派你去，给我看好她，顺利完成和亲！”
　　“是！”萧楠迫于淫威应了一声。
　　皇帝踱着步又回到龙椅坐下，道：“有任何特殊情况，都必须立刻禀报朕！和亲这件事，一定不可出现差池！你可记住了？”
　　“是！”萧楠加大了音量。
　　“司空将军……”皇帝眯起眼睛，幽深的双眸像钩子一样死死地盯着萧楠，仿佛想看到他的脑髓里去，然后慢慢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一句话：“虽然你已无兵权，朕仍然留你将军之名，保你全家荣华富贵，希望你明白其中利害，切勿被妖物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