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响欣】合集》颠倒灰白

3、共犯（单篇完结）

　　※原作IF线设定：李响黑化线
　　※达成BE双死结局
　　※三观扭曲注意
　　※全文5300字左右

　　【李响的自白①】
　　师父临死前叫我拿他的死去换前程，我懂那是什么意思，他就是我和安欣一直在找的内鬼，但现在找到了，我却没有半点喜悦，只觉得非常悲哀。
　　之前师父笑着调侃自己是最老的一线战士，原来那不是豁达看开了，那就是他的不甘心。他把私欲当做笑话说给人听时，到底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明明已经成为了恶魔的枪手，还想装成无私奉献的英雄吗？还是说那就是种报复？报复没有人看到他，提拔他，看着别人假惺惺地说着安慰他的话，他也在心底嘲笑那些人的伪善？
　　不管是怎样，我都没有办法知道了……
　　师父算是“恶人”吗？算吧……只是从情感上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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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没在表彰大会谁就是内鬼，安欣就是这么认定的，现实也如他推测的那样一点都没错，但他最信赖的朋友，唯一一个在案发现场的目击者，却说了完全相反的结论。
　　“师父是保护了我的英雄……”李响在众人面前这么说。
　　安欣的火瞬间直冲脑门，简直莫名其妙！他愤然地脱口而出：“他算什么英雄啊！李响，你在胡说什么啊？”好不容易揪出了内鬼，终于能让案件向前进一步了，安欣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李响会在这里使绊子，他完全无法理解李响的想法，“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为什么不在大家的面前说出来？”
　　“他是英雄，这就是事实！”李响那坚定的眼神，让安欣觉得非常陌生。
　　安欣猛地上前想拽住李响的衣领质问他，却被身边的人按住。
　　“为什么要按住我？该被控制的是他才对！”安欣疯狂地挣扎着，冲着身旁的人喊，但没有人听，大家看他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疯子。
　　“你闹够了没有，你逼着李响想让他说什么？他该说的都说了，是你固执地认为事实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就在这里撒泼！”张彪用力地拽着安利，怒不可遏，“安欣，你为了所谓的真相已经完全丧失人性了，就连我们的师父都能诋毁！要不是场合不对，我非得揍你一顿！”
　　安欣突然泄了力气，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们，低了下头，然后又抬起头看了李响一眼，离开了。
　　明明就差这么一步了，揪出了内鬼，顺着内鬼的线挖下去，肯定能找到扳倒赵立冬的证据的，为什么会这样呢？李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欣对正义的执着程度是远超其他人想象的，那份执着让他有些时候显得好像都不是一个人了。原本他的怀疑对象是安长林和孟德海，这两位都是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叔叔，即使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是他们两，安欣也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的包庇行为。
　　“这就叫没有人性吗？……那我就是无血无泪吧！”安欣一口气走了很远，冷静下来，再一回头什么都看不到了，他略带感伤地喃喃道，“李响，我还是相信你会告诉我真相的，你肯定是有什么苦衷……我对你还是会‘感情用事’的，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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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响的自白②】
　　看到安欣孤立无援，本能地会产生想要帮助他的想法。看着他被其他人压制，想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想挡在他前面的心情非常强烈，我一直在压抑自己想要抬起的手。
　　安欣离开的眼神里的失望，如一把刀刺进了我的心里，我也想不到会有一天让他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的人会是自己。
　　师父是内鬼这件事，好像崩塌了我的世界观……我现在正处在想要重建我的世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重建的状态。
　　有没有一种方法，既能维护好师父的名誉，又能让我还能继续和安欣并肩作战呢？
　　“拿我的死去换你的前程吧……”师父临死的话又回想在耳边，我想我好像找到那种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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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年过去）
　　李响出现场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曹闯死后，他被提升为刑侦支队的队长，好像各种应酬类的事务变得越来越多。对于这点，大家对他怨气也越来越重。
　　虽然李响到现在还是没有和安欣说出真相，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搞得那么僵，私下还是会有见面的时候，只是次数屈指可数。关于见面越来越少这件事，很难说到底是因为“那件事”的原因，还是因为李响越来越忙的原因。
　　安欣有时还是会不死心地追问李响当年的真相，李响也还是丝毫不松口，如果那天他们不欢而散，基本都是因为这个话题。

　　安欣知道李响一定是有苦衷的，原本阳光开朗的他现在身上有种诡异的破碎感，虽然在外面看起来好像很风光，私下一起的时候，安欣从李响身上感受到一股无比孤独的感觉。
　　“把真相说出来吧，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承担！”安欣极尽温柔地和李响这么说的时候，李响的眼睛里闪烁出了一丝光彩，但还是没能说动他。

　　最近李响身上的那股破碎感消失了，他好像又恢复成之前那个阳光开朗，见到安欣总是展露温暖的笑容的无垢青年了。发生什么事件，他跑现场的次数也多了起来，那个值得信赖的好队长也回来了。
　　李响能恢复状态安欣是想为他感到高兴的，但他对此充满疑惑……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是好事还是坏事，安欣难下定论……

　　李响那段时间简直摇摇欲坠，特别是在那起“绑架案”的时候……
　　高启强的儿子被莽村的李青绑架，作为从小玩到大的大哥，李响要求充当和李青沟通的角色，而安欣被安排在稍远处拿着枪配合李响行动。李响给了安欣击杀的指令，自己却总是挡在李青的前面让安欣无法完成射击。
　　大雨天里嘈杂的雨声，让对话都变成了嘶吼。“你想死吗？是想让我杀了你？”本来是充满愤怒的埋怨，但安欣在气愤地将枪放到李响的手里的时候，看到李响脸上的表情的安欣愣住了，他没有说话，就怔怔地看着安欣，好像在做无声的肯定。
　　安欣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响，他对李响投以探究的眼神，李响只是垂下了眼，什么都没有说。
　　“你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你！”安欣手轻轻地搭上了李响的肩膀，用力地捏了捏，“别丢下我！”这种话如果要安欣平时说，他可能会觉得既煽情又矫情，但现在他是大声喊出来的，喊到周边许多人都转过头看他，他一点也不觉得脸红。

　　安欣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能把李响从那种仿佛已经绝望的状态里拉出来，那一定是发生了某件重大的事情，安欣很想知道那是什么，但总觉得李响不会和他说的，就像当年的真相一样。

　　今天李响主动约了安欣吃饭，还约在了一家非常高级的餐厅的某个私密包厢里，安欣没有吐槽这个地点，能在这个时间点如此隆重地邀请他，李响肯定是要说些什么重要的事的，他非常期待李响要跟他说的内容。
　　但安欣没有想到的是，第一杯酒下肚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之后他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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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响的自白③】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可以两全的办法，就是我利用师父的死去接触赵立冬，让他误以为我可以接替师父的位置，继续为他出力，这样我就可以收集到扳倒他最有力的证据。就好像一个卧底……

　　一开始我干劲满满，虽然做了些不好的事，但我能认可自己行为的正当性。但久而久之，做那些事情产生的厌恶感逐渐压过了我的信念，我开始迷茫起来。
　　每当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都会找安欣来聊聊天或者吃个饭，即使只是几十分钟，甚至是十几分钟的陪伴，都能让我找回些原本的自我。
　　但这条路实在是太黑了，越走越黑，越走越黑，我一想到可能我做的这些可能是徒劳无功，甚至已然背叛了安欣的时候，我真的要崩溃了……

　　干脆死了算了，最后一丝浪漫的执念是想死在安欣手里，但这点想法被安欣掐灭了。安欣叫我活下去，叫我不要丢下他……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接受这个充满罪孽的我？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它就如野草般开始疯长，长在所有我厌恶的部分，治愈我，让我接受自己做过的事，让我蜕变成一个全新的自己。

　　我按照赵立冬的指示除掉了谭思言，把他从废楼里推下去的那一刻，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些爽快。谭思言身上有些许安欣的影子，我将他推下去的时候，仿佛是将安欣身上的光芒给一起抹去了。
　　曾经守护着太阳不被黑暗打扰的我，这会儿却期待起将太阳一同拉进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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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欣在一阵猛烈的冲撞里逐渐清醒，身上人的力量感和身下柔软的床垫形成鲜明的反差。房间里的温度并不热，可两人身上都布满了汗，汗顺着他们的身体往下流，浸到床单里，让一切都变得黏腻。
　　快感的波涛让人起起伏伏，安欣难耐地发出几个音节，却让身上那人受到刺激般更加用力。安欣和那人不着片缕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就连那看不见的地方也被某物深深地契入。

　　在这片情欲的海里，安欣感受到了久违的激情，还有莫名的安心。
　　就算是被莫名其妙地用药迷晕，在莫名其妙的地点醒来，还莫名其妙地被上了，但因为对象是他，自己竟然会觉得安心？安欣自嘲地笑了笑，伸出手来摸了摸身上那人的脸，“响，发生什么了……嗯……和我说说呗……”
　　嵌在安欣脖颈处的李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安欣带着红晕的脸，不由地给了对方一个温柔的笑，“不愧是你啊，这种场合，醒来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安欣的手撩拨起李响的头发，李响舒服地闷哼了几声，然后一把抓住安欣的手，放到了唇边亲吻了下，“你想知道什么？”
　　“发生的所有的一切啊……真是明知故问，看来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安欣的内心已经对李响的状态有了个大致的判断——他下了某种决心，但很可能不是安欣想要的那种决心。

　　李响笑了笑，没有回应安欣的话，却换了个话题，带上了些暧昧的语气，仿佛是在调情，“安子啊，你之前就对我有过性冲动吧？”
　　“什么？”对于李响过于跳跃性的问话，安欣有点懵。
　　“就是那次我连人带枪跟着你去找陈书婷的那次，在小旅馆里，你以为我走了，其实我一直在旅馆等你。你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浴室洗澡，我围了一条毛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你有反应了对吧？”谈起这个，李响变得很有兴致。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安欣失去了一些淡定，跟着李响的话回想了下。那个时候真的很尴尬，正在做正事呢，却因为看到了搭档的□□有了那种方面的想法，真是让他羞愧难当。虽然那时他急忙转过身想藏一把，果然还是被看到了……
　　“我想告诉你的是，当时我也硬了，看到你起反应的一瞬间我就硬了……只不过你光顾着藏匿自己的欲望了，没发现我的反应……”李响很开心地说着。
　　“然后呢？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起那个时候的事？”安欣追问道。

　　李响的笑还挂在脸上，但表情却似乎有某种扭曲，说话的语调也变得有点奇怪，“安子啊，我们为什么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啊？为什么要压抑？明明我们是相爱的吧，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
　　安欣皱起眉头看着李响，李响笑得更用力了，“现在我们在赵立冬给我的别墅里□□，很舒服吧？这可能是我们奋斗一辈子都挣不来的！而且，我还能得到更多，更多的钱，更多的权力，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赵立冬为什么要给你别墅？为什么要给你那些东西呢？”安欣愤怒地问道，“那些东西的背后是什么呢？”
　　李响动了下身体，安欣本能地喘息了一声，他很满意地俯下身来，亲吻了下他的耳垂和鬓角，“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享受就可以了……”
　　“李响！”安欣怒吼了一声，“你知道我不可能不去追求真相的！就算是你，就算是你！犯了错，我也要把你……”
　　李响一只手摸到了床垫下面，掏出了一把亮闪闪的水果刀，刀刃锋利，他将其塞到了安欣手里，“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可以选择杀了我，或者选择什么都不知道地和我在一起……没有第三种选择！”
　　“啊？”安欣被震住了。
　　“如果我做的事要被拉到法庭上审判，也就是这个结果了！”李响握了握安欣拿刀的那只手，“如果要死，我希望死在你的手里！”
　　“李响，你在威胁我？”安欣气到想流泪。
　　“这不是威胁，只是在赌而已……赌你舍不得我……”李响亲了亲安欣的脸颊，“安子，我想和你开心幸福的腻在一起，像以前一样并肩查案，每天过得充实又充满心动。”
　　安欣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咬着牙，牙齿间发出了挤压摩擦的声音，眼泪从他的脸颊上落下，他的内心处在剧烈的挣扎之中。
　　看到安欣这副模样，李响的心也跟着一疼，“不用那么纠结，你可以选择杀了我的……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如果我死了，不会有人追究你的……”
　　“你以为我不会，我不敢？”安欣带着哭腔大声怒道。
　　李响又安抚般地在安欣的脸上身上落下轻吻，“安子啊，我听过一个说法，宇宙间其实存在许许多多的平行世界，每个世界都有李响和安欣。在其它千千万万个平行世界里的李响和安欣们肯定都贯彻了初心战胜了邪恶，但总有某个平行世界达不成正义的结局，这可能就是我们所属的平行世界……”
　　“那是自欺欺人……”安欣平静了些，无感情地回道。
　　“把自己都骗过了，就能迎来幸福……和我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吧，安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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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欣的自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受李响那套荒诞的说法的，可能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他，导致迫切需要些无聊的东西来说服自己。
　　李响也是好笑，他好像一直固执地守护着我的“纯洁性”，可是从我选择“无知”地和他生活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和他同罪了。
　　他现在过着的就是刀尖舔血的生活，看似拥有很多钱权，但那不过都是海市蜃楼的幻象，他随时可能被抛弃，一旦被那个集团抛弃，可能都不知道会死在哪里。
　　而且很可笑的一点是，我和李响从没有以追求物质生活或者权力为目标，却沦落到这个样子，简直离谱到我要笑出声来。
　　我还是在默默收集着一些东西，李响他或多或少可能也有感觉，但他也没有阻止。我没有把它们交出去的打算，只是单纯地处于习惯。
　　但如果李响死了，我会在自杀之前，把那些都交给对我失望的安叔，随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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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终于来了，收到李响意外死讯的时候，安欣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外人看安欣会觉得奇怪，他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起来什么都有了，有钱有权，到哪里都一帮人捧着，却不知道每天都在愁些什么，为什么头发能白成那样，看上去比六十多岁的老头沧桑。
　　原来装幸福也是件很累人的事，人到底无法欺骗自己。安欣叹了口气，写了封信，连同一把钥匙一起寄给了安长林，然后整个人就失踪了。

　　“希望另一个世界的我能在你做出错误的选择前就拉住你……”安欣苦笑，“我好像还蛮吃李响给我灌输的东西的……”
　　“现在我也该下地狱陪你了，逃过了人间的审判，死后的审判一定要等我和你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