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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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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小杰写信询问金的事情,希尔去了鲸鱼岛,小杰说我要做猎人,希尔说很好,我也是。
“哥哥也是猎人?”
“艺术猎人,这个世界上追求不同的猎人是有的,金对未知的冒险和未被发现的旧日痕迹很着迷。”
“欸?哥哥也认识我爸爸?为什么不跟我说?”
“小杰你从来不问啊。”
“啊!”
这就是大人的恶劣了。
小杰露出了苦包子的神情。
希尔哈哈笑。
“金的眼中,看到的是什么呢?”男孩儿趴在希尔背上问。
希尔想了想。
夕阳洒在他的脸上。
“是这个世界。”
希尔轻声说。
再次开了一场画展,这次稍微做了宣传,但是家里人都没空,希尔就自己开展览了,人很少,他坐在长椅上看自己的一幅海水画。
颜色很美。
“这个,是你画的?”
希尔说是。
是个红头发金色眼睛的年轻人,身材很好,脸很精致。
希尔想画画了。
“真不错呢。”
“多谢夸奖。”
男人坐下,坐在希尔旁边,和希尔一起看画。
“没署名呢。”
“嗯。”
男人和希尔一起坐到展览结束,两个人都很安静,关门离开的时候,男人邀请希尔一块儿用餐,希尔答应了。
气氛很好的西餐厅。
男人说:“你很强。”
“嗯。”
“和我打一架吧?赌上彼此的性命。”
“嗯?对不起,我不杀生,在工作以外我是不杀生的,战斗可以,但是我不会下死手。”
希尔一脸我很配合。
“为什么?”
“这是我给自己下的限制,如果不遵守和自己的约定,那么你和我比试的意义也没有了。”
“那我该怎么做呢?”
“来一场□□搏斗吧?不对对方使用念,不使用念的话,我们都能收敛的,而且只比试身手也很痛快的。”
“嗯哼~好吧。真是不痛快呢。”
“互相介绍吧,希尔。”
“西索,西索·莫罗。”
“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希尔凭借体术和战斗经验吧西索摁在地上摩擦。
西索很不爽,可能是因为希尔没有杀气来激发他。
希尔解释自己对任何食物都没有杀气。
西索:“和你战斗真的又憋屈又无趣!”
希尔哈哈笑,给他画素描,电视里在报道幻影旅团屠杀窟卢塔族的案件,西索很好奇:“那个幻影旅团的人强吗?”
“很强。”希尔说。
“欸——”西索很感兴趣。
希尔是艺术猎人,除了是个杀手之外他也有作为赫尔卡的工作,和金一起整理历史文物,包括一些后续讲解,所以偶尔也会有大学通过猎人网站拜托他去进行历史讲解。
虽然是个艺术猎人。
但也很尽职尽责就是。
除了一年没有几次的课上有什么跟课程无关的人。
凯特就是其中之一,找金的,希尔说不知道。还有一个帕里斯通旁敲侧击问金的事情,希尔:非单身男子洁身自好请自重。
金,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赫尔卡老师,我有一个问题,”金发碧眼的学生捧着笔记本,“西亚斯三世和四世的审美属于相同偏好,但您说其中有细微差异,能询问是什么原因吗?我阅览您的论文,关于少数民族纹身的那一篇,发现了一个错误,您方便和我聊聊吗?”
也是有认真学习的学生的。
希尔看对方的胸牌,不是本校生的旁听人都要佩戴写着自己名字的胸牌。
“酷拉皮卡同学,”希尔微笑,“也到了晚饭时间了,我们边吃边聊怎么样呢?”
酷拉皮卡是个好学的人,好像一块海绵吸收学海里的知识。
希尔很乐意引导这样的年轻学者,他带着酷拉皮卡去逛博物馆,一一讲解,历史是美丽的,历史的痕迹也是美丽的,不美丽的只有人而已。
“我有些反人类,”希尔很是羞涩温柔,“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您并没有真的伤害别人。”酷拉皮卡站在壁画边,那是窟卢塔族的遗迹,“您是猎人吧。”
“艺术猎人。”
“您对窟卢塔族的灭亡有什么想法呢?”
“这个啊……”希尔认真想了一会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人们常常这样说,但是我对人体器官并没有兴趣,所谓的绯红眼的美,我欣赏不来,但是窟卢塔族的纹饰十分具有美感,还有一些药剂,真是可惜。”
“只有可惜吗?”
希尔指着窟卢塔族旁边的展示柜:“那里是美索米达族的新娘婚服,美丽吗?”
“很美。”
“这一族也已经消亡了,连带着这个民族的文化,你会怎么想。”
“太可惜了……”
少年睁大眼睛。
希尔叹息。
“其实这不是婚服,婚服的形制是另一种,但是我们找不到,也没有人在意为这个民族正名。”
人只会在意自己在意的,不在意的就是不在意。
晚饭的时候,希尔带了礼物的,酷拉皮卡说自己要做猎人,希尔微笑,说自己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命运,但是——
他把装着木盒的纸袋给酷拉皮卡。
“这是礼物。”
“谢谢,我能打开吗?”
“当然。”
酷拉皮卡打开盒子。
是一双红色的眼球。
少年人的呼吸变快了,盯着希尔。
“赫尔卡老师——”
酷拉皮卡的声音变得颤抖。
希尔微微笑:“这是提前支付的赏金,如果你成为猎人,我希望能和你好好交流窟卢塔族的文化,窟卢塔族的酷拉皮卡先生,就这么看着窟卢塔族的文化消失掉,实在太可惜了,不是吗?”
酷拉皮卡抱着盒子,眼泪流了出来。
希尔不会安慰他,也不会注视他,拿过少年面前的牛排开始切牛排,慢条斯理,举止优雅,淡色的唇开合。
“把那双眼睛烧了或者入土吧,给你的族人一个安宁,酷拉皮卡,好好活着,将来的某一天,好好和我谈一谈你们的文化,那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必然会是巨大的工程,可是如果不好好记录的话,窟卢塔族的文化未免太可惜了。”
希尔把切好的肉放在窟卢塔族的遗孤面前,瓷盘和木桌发出沉闷的声音。
吃饭,变强,复仇,然后活下来,好好活着。
那个孩子哭着咀嚼那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