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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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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就是春高,兵库县的县内选拔赛自然也是迫在眉睫。
稻荷崎的男排是出了名的全国种子队,全国冠军优胜的热门候补之一,这个县代表的名额几乎毫无悬念,但黑须教练还是非常重视。
虎冢观音只好不得不每天加班加点的看往年的比赛录像、拉片扣细节、写球队分析,往往都要熬到凌晨才睡。
她安慰自己,熬过这一阵就好了,没来得及看的番可以囤着再一口气看个爽。
不过好在她是不怎么需要睡眠的体质,虽然平常周末也会一觉睡个十几个小时,但一旦醒来,只要保证已经睡足了四个小时,接下来的一天都不会打瞌睡。
“好困。”宫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往宫治的身上靠。
秋冬季节午后的阳光,和煦温暖,照得人心都软软的,宫治也跟着打了个哈欠,难得没有把兄弟从肩膀上抖下去。
只有角名靠着墙壁坐在阴影里,因为太阳底下玩手机太伤眼睛,他低下头安安静静地打着字似乎是在聊天。
虎冢打开天台门的时候看到宫侑闭着眼睛,于是塑料袋悉悉索索的声音在门边猛地停住,宫治抬头,通过透明的塑料袋看到里面装着没见过的零食。
“侑睡着了吗?”虎冢观音走近后压低了声音问宫治。
宫治撇着嘴看向宫侑,毫不客气地把对方迷迷糊糊的脑袋从肩膀上薅又,“没有。”他大言不惭地说道。
“你这个混蛋!”被推了个跟头的宫侑骂骂咧咧地叫道,“让我靠一下会死吗!”
宫治直接无视他,抬头问虎冢:“怎么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他的视线非常诚实地锁定在了她手上拎着的东西上。
虎冢举了举手里的零食,“新品试吃。”
她在塑料袋里挑挑拣拣,单独把一袋糖递给了一旁懒洋洋的角名:“这是伦太郎的。”
角名有些意外:“我以为是大家一起吃?”
“是这样。”虎冢点了点头,“但是这种糖感觉大家都不太能应付。”
据她观察下来,角名伦太郎是所有部员里食量最小的。明明核心力量这么强,照理说应该摄入了很多蛋白质,但考虑到角名他极其节能的生活作风,身体自动把能量运送到腹部的肌纤维也不是不可能啊。
总之,也许是为了补足食量小带来的能量不足,角名除了果味棒冰以外非常喜欢摄入甜口的东西,比如显得特别孩子气的甜口咖喱,再比如不用动嘴就能被含化的糖。
角名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一旁的宫治,宫侑也紧接着不满起来:“我们家的猪治可是什么都能吃的!”
虽然是夸奖的话但是宫治听了反而给了他一个猛烈的肘击。
虎冢观音回复道:“因为治吃什么都很享受。”而食物品鉴就是要专业对口才行。
上次虎冢突发奇想把山崎研发的半成品带到排球部当成部员的零嘴得到了不错的产品反馈,自那之后她就经常假公济私用健康体育生的身体来做市场调研。
在盈利产品的食品安全角度来说,这绝对是会被举报的程度,宫侑就经常吐槽她总是拿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三无产品”。但其实他们都没有考虑过“这些东西真的是虎冢集团旗下正经研发中的准商品”,或者说,除了知情者北信介和尾白阿兰以外,这群单纯的体育生至今都没想过“大小姐不仅仅是绰号还可能真的是大小姐”这种情况。
在他们错误的认知里,虎冢观音这个奇怪的家伙就算是有着花不完的零花钱和爱好小众的购物癖好这样奇特的属性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话说他们部里这样离经叛道的人才是大多数吧。
当然,偶尔也会爆雷出现超级难吃的零嘴。在那种情况下只有宫治会秉持着不浪费任何食物的原则皱眉吃完。
“我想吃吸吸果冻。”宫治突然提出了要求。
“可以是可以。”虎冢观音有点意外,她掏出日程表看了眼,“不过那东西目前没有,得等到12月份了。”
宫治啊了一声抱怨着:“好慢啊。”
“确实。”因为生产线的细节还没正式谈下来,短期内是吃不到了,虎冢观音在心里补完了这句话,又继续说道,“不过到时候可以作为县内选拔赛的冠军的奖励,给治做个口味多一点的吸吸礼包。”
“好啊。”宫治爽快地应了,但立马趁机讨价还价,“至少要20种才差不多吧!”
宫侑吐槽道:“你这家伙果然是猪啊!”
“但是你这个势在必得的语气算怎么回事啊。”角名往嘴巴里塞了一颗虎冢递来的糖,吐字不太清晰地吐槽,“好可怕。”
虎冢观音面带着和善的微笑看着他没有说话,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伦太郎。”宫侑帮她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如果连县内的冠军都拿不到,我看大家也别打排球了,收拾收拾准备考大学算了。”
“大学又不是你想考就能考的。”宫治毫不留情地揭短,“学年的综合成绩要到50分吧,某些学习废材。”
“你给我闭嘴啊!你跟我也差不多吧!”宫侑回怼道,“完全没有说我的资格!”
宫治转头看向自己的兄弟,不爽地说:“哈?滚开啊狗侑!至少我不会痴人说梦好吗!”
宫侑气急败坏地给了他一拳,然后两个人又理所当然地打成了一团。
而角名伦太郎在想大家到底是为什么突然跟着大小姐一起改叫自己的名字了。
虎冢观音知道事情发展到互殴这个地步的话就差不多到头了,她把塑料袋好好地放在角名脚边,和他点了点头示意就离开了天台,好像她特地跑过来一趟就是为了给他们送点吃的。
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
如果是平常的话,只有侑臭不要脸地拉着他们往虎冢身边乱凑添乱,那家伙只要对自己感兴趣的人就非常自来熟,完全不会考虑到对方的感受。
虎冢观音在部活以外的时候躲他就像猫嫌弃狗,但是宫兄弟dna里的不服输反而越战越勇。
像今天这样好声好气地主动接近还是第一次。
最近也没发生什么事情,真要说的话还是前几天侑他把她撞出了鼻血——不好,联想一下更诡异了。
角名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合上的天台大门,隐隐约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即使是很难感到困倦的体质,在连续一周的熬夜后也会流露出明显的疲惫。
虎冢观音觉得自己就像一块快被挤干的海绵,靠着仅剩的水份透支着年轻躯壳下储备的生命力,现在如果给她放一个假,她能直接睡个昏天黑地。
但是……
她看向趴在自己桌面上的井泽,对方笑眯眯地朝她挥了挥手:“小观,回来啦?”
从一开始的「虎冢同学」到后面的直呼其名的「观音」,再到现在明显更加亲密的「小观」,井泽只花了两天。
毋庸置疑,井泽美纪是个不折不扣的社牛,天生外向的性格加上她缜密的察言观色能力,总是能博取不同性格的人的好感,她的亲近甚至都没能让虎冢观音这么在意社交距离的人感到冒犯。
但这种感觉和伦太郎很不一样。
如果不是自己的作业本被撕得面目全非,虎冢观音必须承认拥有这样一个相处起来严丝合缝、性格又如此互补的同班同学是一件快乐的事。
至于认定罪魁祸首的原因,虎冢观音本人也说不上来,可能是来自井泽太过自然的语气、也可能是她细微的眼神变化,反正她心里的想法只要不被说出来,再如何武断也不会有道德标兵来对她指手画脚。
“久等了。”她冲井泽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场面话。
“辛苦啦。”井泽抱怨道,“原来做排球部的经理会这么累人。”
“正好和他们说一下县内选拔赛的事情,跑腿是顺带的贿赂。”实际上关于正事什么都没说的虎冢观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真好啊,有这么尽职尽责的经理。”井泽说道,“搞得小观最近都没时间写作业了。”
井泽说话的时候将视线投向了角名和宫治空着的座位,这样舒服的说话方式换做任何人都会感到熨贴,但虎冢不是正常人,她真的很喜欢抬杠。
比如此刻她心里想的就是——如果真的为我打抱不平的话就赶紧从我桌上爬开,稍微抓紧一点时间我还来得及在午休结束前把英语试卷做完呢。
虎冢观音称不上是一个圆滑的人,她一般都是有保留地说实话,在大部分说出违心话语的情况下,都是她在明里暗里地阴阳怪气。
“是呢。”她大言不惭地承认道,“我一天有八成的时间都在后悔提交了经理申请的入部届。”
“当时绝对是他们的入部欺诈。”
井泽:“?”
“写不完的活动日志,每天不重样还要考虑营养摄入和口味口感的加餐。”虎冢低头直视着井泽充满疑惑的眼睛,考虑到她的痛点还特地补了一句,“以及不知道为什么长了张嘴的宫兄弟。”
井泽被她突如其来的倒苦水和大实话搞得整个人卡顿了一秒,反应过来后立马安慰她道,“但是好歹是帅哥啊。”
“是帅哥。”虎冢同时毫无感情波动地吐露着嫌弃,“但如果这么麻烦的家伙没有长嘴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