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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 给元老院一个说话的机会啊魂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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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上没时间思考松阳的问题。
白痴……啊不是,阿呆提督很快安排好与他们会面,决定缔结利益同盟。地点在春雨的地盘,他们做好战斗的准备去,而体型肥硕的阿呆提督果断把他们按到了饭桌上。
“当然,如果在地球有一支特殊的盟友,我们也会很轻松,”阿呆的目光在他们中间扫视,“但是,我想我们需要给彼此一点诚意。不,不是战斗,我们可以保持友好关系……我们彼此可以保持友好关系,互相成为客人。”
这意思是交换人质。高杉不动声色,刚想拒绝,对方就又开口:“当然,我们可以交换一点彼此感兴趣的人……我有非常多的美人候选,您觉得呢?”
……你脑子里是猪油吧,春雨为什么会有这种提督啊。
“至于您……”阿呆露出奇怪的笑容,“您身边那个不就很好吗?加入春雨也是一种福分。”
高杉:“……”
他忽然开始怀疑,这个交换人质到底是一开始就想出来的,还是这头猪……不是,这位提督看到松阳后突然有的灵感。
“我以为您的提议是交换‘客人’,不是让‘客人’加入贵组织吧。”
“这个全凭自愿,自愿。我们这边没有手续,只要愿意加入,我们欢迎所有人。”
“一个问题,”松阳忽然开口,“春雨的提督是什么职位啊?”
高杉真心实意地希望天降什么东西把松阳拽走。
“咳!”阿呆倒是来精神了,“我统领春雨十二师团,除了元老院都是我的手下,我是靠真刀真枪获得了这个位置,也就是说!我是现在春雨军团里最强大、最有权力的人,跟着我绝对不会吃亏!”
“……?就是说,正面战胜你就能当下一任的提督?”
“当然,但从未有人敢向我谋逆——”
“好,”松阳,“我加入春雨。”
高杉猛地起身,但松阳比他更快。没等阿呆脸上出现志得意满的笑容,松阳撑着桌子一跃而起,下一秒,他的拳头就结结实实地锤在了阿呆脸上。
哗啦啦——啪嗒。
一阵用盆倒水般的奇怪声音。
那是脑浆坠地的声音。
松阳顺手扯了张餐巾纸,把手擦干净。他微笑着扫视原本站在阿呆身后的春雨成员,声音温柔得可怕:“有人来继续吗?”
一片死寂。
有人哆哆嗦嗦地抬枪,因为恐惧,枪口没办法对准。
松阳捏起餐刀,漫不经心般随手一扔,那枪管就整齐地断裂,金属坠落的声音像是敲在神经上的重锤。
“如果没人有意见,那接下来,我就是春雨的提督了?”
身为十二师团团长之一,勾狼做梦都没想过,阿呆的死法是在餐桌上被一拳爆头。
不是说他没想过这么干,说真的,春雨谁没想过把这个元老院的傀儡弄死啊。但是他们绝对没想过要这么大庭广众地突袭……不对,这算突袭吗,总觉得对方动手前已经每一句话都是要动手了。
“看来没人有意见。”松阳拎着阿呆的尸体往旁边一扔,“那多谢各位信任,接下来我就是你们的提督了,让我们共同努力,增强春雨吧。”
勾狼:“……”
不是,上面还有个元老院呢,你不会以为这就到头了吧!
“那么高杉先生,”松阳理都不理震撼的海盗们,在提督的位置坐下,慢悠悠地对着高杉抬眼,“来谈谈具体合约吧。为了利用我们春雨接近幕府高层,你打算付出什么呢?”
“鬼兵队会配合春雨的行动。”高杉的语气依旧平静,“我们会为了共同利益战斗,而春雨付出情报和人脉。”
跟上节奏了啊。他这个学生似乎比他想的更合格一点。
“很公平,但是刀要多少有多少,春雨的人脉可是独一份的。我认为我有不公平的权力,高杉先生。”
“地球的刀仅此一把,如果春雨真的想把手伸进地球,那你们只能通过鬼兵队。”
“我要怎么相信一个攘夷浪士会真心实意地帮助一个天人组织占领地球?”
“那我又要怎么相信一个连谈判都设在自己老巢的组织?”
“也是,”松阳轻快地起身,“那成交,我们回去吧。”
又子:“……”
来个人吐槽,快点,来个人吐槽!
“啊对了,狗头,”松阳忽然转向勾狼,“代理总督就交给你了,我偶尔会回来,如果有人骂我我就拿你是问哦。”
勾狼不蠢。他立刻就意识到这是要他唱黑脸,他负责实际管理和限制,所有怨气都会向他来,松阳本人就隐于幕后了。但再怎么不蠢,松阳顺手拿起下一把餐刀后,他还是老老实实低头:“是。”
管他呢,交给元老院,只能交给元老院了!
“那么高杉先生,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盟友了。”松阳转身就走,“有些事,我需要你稍微解释一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搞搞清楚现在幕府、天道院、天导众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在做什么,职权范围是什么。简直就是公开情报,回到鬼兵队飞船后他问一个高杉答一个,相处愉快。
“嗯……”松阳玩着手里的餐刀,无视又子、河上、似藏、武市一圈人,慢慢问下去,“所以你打算利用春雨搞掉将军和天导众?你还不如现在就这样去闪击。”
“天导众有很多以阿尔塔纳为能源的武器,没办法正面抗衡。”
“但是他们……”
他们……什么?
他觉得自己知道一个致命的弱点,但脑子空荡荡的。有一层膜一样的东西阻止他回忆,以他的一般认知,只有主人格能做到这种事。
“……算了,你决定吧。春雨的事弄完就赶紧回地球,我讨厌外星的空气。”
这事情真的弄得完吗,春雨还有个元老院啊,他们不可能同意您莫名其妙搅局啊。
高杉胃疼,但他觉得松阳再搅合下去只会让他连脑袋一起疼,所以他明智地换话题:“可能要一段时间。我先安排人送您回地球?”
“没有别的问题了吗?”
太多了。为什么突然在春雨杀人,为什么杀完了还要一本正经地谈条件,这样杀完了鬼兵队该怎么办,春雨的元老院肯定不会再和他们联手——高杉抬起眼,看到对方冰冷的笑意。
敏感、多疑、戒备、绝不留情。这些词好像不该和松阳有关,但高杉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在那层温暖却疏离的笑意背后,掩藏的、比“私塾教师”这个身份更深入的东西。松阳一直不愿让他们看到的本色。
“……您玩得开心吗?”
“嗯?挺开心的。”
“那就好。”面前的人类露出笑意,“我立刻安排人送您回地球。”
人类是贪婪又卑劣的。他们不会放过能带来利益的人,同时惧怕能杀死他人的人。
于是他们向强者奉承低头,却又暗地里等待着反咬一口。
松阳一边收紧绳索,把船员们捆在一起,一边把高杉的笑从眼前拍回脑海深处。他此时在高杉为他准备的小飞船上,飞船别的没有速度一流,纯粹的去他的战斗我就是要在三天内冲回地球的配置——这个配置也绝对不方便他搞事。
然而松阳想搞事,那根本用不到什么飞船。
他从被捆成一团的船员里拎出一个会开飞船的,转头就回了春雨母舰,元老院明显还没派人来,迎接他的依旧是倒霉催的勾狼团长。他也不废话,张嘴就是一句:“带我去见你们高层。”
高层嘛,无非就是那种东西。
那种只要杀光就可以的东西。
无论周围的守卫多么森严,从这群人用真身面见松阳开始,就只有一个结果。
松阳甩了甩刀上的血,从最后一具尸体边跳下,在一屋子端着枪的惊恐守卫间对勾狼点了点头:“以后你就是春雨的提督。”
勾狼:“……元老院,我是说前元老院,的亲属怎么办?”
“整个春雨的兵力都已经在你手里了,”松阳温和地回答,“你还是搞不定?那你别搞了。”
勾狼当场就明悟了:“我搞得定!我完全搞得定!我一定会把事情掩饰好的!”
能不能之后再说,现在保命要紧啊!
松阳懒得理他,转头回小飞船,很快,高杉就开启了和他的视频通话。
他带着依旧冷漠的笑意与视频里的高杉对视。
“……”高杉第一件事是上下打量他,没有伤口……怎么可能没有,用脚趾想也知道绝对是他的老师又做了什么……话说你怎么用一架根本不能战斗的飞船搞春雨的,人类做得到这种事吗!
人类也许做不到,但松阳能。高杉暂时没有松阳生理上不是人的认知,但反正他脑子里的松阳从来都不在普通人类那一圈里。他确定没有伤口,就舒了口气:“辛苦您了,老师。”
松阳当时就不爽了。
“不问问我是怎么做到的?”
“怎样都好,”人类依旧微笑着,那笑容不像高杉晋助,反而像是高杉形容里的吉田松阳,“您平安就好。”
……很恶心。
人类会曲意逢迎,然后等待背叛。
“我先回地球,你可能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人类点了点头。
很好,到地球就走吧,他一刻都不想和这个试探起来没意思的人类多嘴。
“注意安全,”人类说,“随时欢迎您回来。”
“……我在地球等你。”
松阳自己说完自己掐通讯,掐完一抬眼,唯一一个为了驾驶飞船没绑着的鬼兵队船员在偷笑。
“我——”
“您才不会去见总督的,我懂,我们特别懂。”
松阳木着脸看他。
你这发言就好像我是个傲娇角色,可惜我不是,我是回了地球就会利索消失这辈子都不再见什么高杉晋助的无情老虚。只要我脚一沾地,我就立刻躲去随便哪个深山老林,谁要管你们人类的破事——
“哎,”铁矢,“你就是那个高杉说的来领红樱的人?一定要把刀带到他那里,不能自己用。”
松阳:“……”
他也不想的,但到地球后还是给高杉发了个消息,然后高杉回复他,可以来这边看他们锻刀。
松阳不怎么喜欢看锻刀,说句不好听的,他活了这么久,日本上流社会挂钩的东西他基本都学过,包括锻刀。所以他看锻刀就像看小学生写练习题,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直到铁矢拿出了数码编程。
松阳坚持了一千年的世界观被这玩意轰然击碎。
该说有这种数码编程生物技术震撼呢,还是说有这个技术还要拿来锻刀的精神更让人震撼呢……说不好,反正他只想知道,有这个技术为什么不拿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所以,当高杉重新踏上地球的土地,发现松阳在学编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的老师深居简出,窝在铁矢家练编程,从零开始,向和逻辑语言死磕迈进。
高杉差点笑出声。
“……”松阳从编程教材里抬头,没什么好气地盯他。他总觉得自己有哪被高杉拿捏了。
“老师,学得如何了?”
“呵。”松阳不爽地捏着书页,“学到你们这群攘夷志士全员上通缉令。”
“也不算全员。”至少银时没在通缉名单里。高杉依旧笑着,漫不经心般对松阳伸手,“去安静点的地方学吧?这里虽然生意惨淡,但也人来人往的。”
“你很讨厌别人看到我?”松阳冷不丁问。
“只是觉得,如果您这么公开活动,迟早要被天道院发现。”
松阳合上书,用书脊敲高杉的手腕。
“好吧,我不太希望某个人知道您在这。”
“只有某个?”
“嗯。”人类弯起眼对他笑着,“只有某个。”
——毕竟xp是ntr的家伙从一开始就出局了!
“我倒是觉得,你巴不得他把我带走。”
“老师,”人类依旧笑着,“两个选项各有各的优点罢了。我希望您在我这边,也希望您在那一边,又或者,我两个都不希望。您能理解吧?每个选项都是错的,每一边都会后悔,所以,我没办法回答您任何东西。”
松阳的目光在高杉唇间一停,立刻滑开。
“……您想去哪一边呢?”
“我又不认识那边。”
“您会很喜欢那边的。……您从来都喜欢他多一些,对您而言,他是更特殊的那个。他也绝对能更好地保护您、取悦您,”人类坦诚道,“我不希望您去,只是因为私心罢了。”
“看不出来,你是这么没自信的人。”松阳没好气地转过头,“私心就用计,喜欢就囚禁,有什么好说的。”
“我给您讲个故事?”高杉关好门,在松阳身边跪坐下来,“很早的故事。我还在家的时候,经常和其他家族的人起冲突。今天和这个打,明天和那个打……我父亲也总是知道。那时候,我就特别有自信。”
“他绝对不会站在你这边的自信?”
高杉点头。
“所以现在,你也很有我不会站在你这边的自信?”
“是啊。”
“我又不认识那边。”松阳又说了一次,“擅自给我下定论可不好,高杉同学。”
高杉不说话,看着他笑,看得松阳抬手把书拍在他脸上:“好啊。既然你这么确信我会选那边,那我现在就去。”
“……抱歉,又惹您生气了。”高杉倒是没生气,把书放在桌面上,“您想见见他吗?”
松阳觉得焦躁。
是一种抓不住的焦躁,他们明明离得这么近,他确信面前的人喜欢他,并且这个人和他认识的很多人一样,满怀疯狂和仇恨,会将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牢牢抓住,直到双方一起粉身碎骨。他的经验和逻辑告诉他,高杉应该囚禁他,强迫他服从,用尽手段控制他,而他需要的就是在对方露出獠牙时挥刀。
但这人一直在往回缩。
疯狂的人选择退让,藏匿自己的恶意,小心翼翼地在尖刺上裹好绒布,这才敢对他伸手。
于是松阳准备好的刀毫无用武之地,他用足够的警惕和恶意等待还击,但对方不出招,他就只能揣着恶意,弄得好像他才是无聊又恶毒的人类。
“说得好像我想见,你就让我见一样。”
“当然让。……您的行动不需要我批准,松阳老师。”高杉又一次露出苦笑,“我带您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