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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回 巧心解铃 ...

  •   没等到言楚翊答话,慕辰直接一掌拍在马后。
      “哎哎哎——”马刚颠了两下,言楚翊就喊叫起来。
      “怎么了?”慕辰见他几下都没能将马完全勒住,无奈跑上前去。
      “慕兄,我身有不适,今日怕是不能再骑了。”言楚翊方回神,开始寻由偷懒。
      “何处不适?”慕辰严厉问到,小小年纪哪会有何病恙,多半是捏造借口吧。
      “我……我……臀股处似已有淤青了。”言楚翊夸大其词。
      慕辰以其拙劣马技推断,有此痛感也是早晚的事,这么一说,他恍然想起前一阵让唯宁为之缝制鞍垫。
      “此为阿宁所做。”他拿来垫子,塞给马上之人,似乎有几分难为情。
      言楚翊满脸惊喜,唯宁怎知他骑马这诸般弊病及时下所需,定是慕辰使之,没想到他平时严厉果敢,却还有如此细致周到之时。“多谢你,还有阿宁。”
      “阿宁手巧,此垫亦甚用心精致。”慕辰捎带一句。
      “真是费心了。”言楚翊看着垫子做工考究、绣纹低调大气,果真不错,坐起来也极为舒适。
      “手握缰绳要灵活而有力,”慕辰抓紧放言楚翊休息前的最后一点时间教导着,“手往前一些。”
      慕辰握起言楚翊的一只手,边说边调整。
      那力度不轻不重,刚好让言楚翊的心瑟缩不已,一时间,他的眼睛不知该望天还是看地,被握住的手也不知是应温柔顺遂还是矜持挣脱……自己竟真的喜欢上了慕辰?自己爱的居然是男子?他隐约,似乎也是一样爱慕自己吧?不然怎会目光灼灼?怎会如此无微不至?不过一切都太隐约了。
      “以后要记得,下来站着休息吧。”慕辰最后嘱咐后伸手要把他搀了下来。
      “不用不用。”言楚翊把手微微抬高到慕辰一时不可及之处,婉拒道,他已经受不了这亲密触碰带来的刺激了,需得略缓一缓。
      二人静立马侧一会儿后,言楚翊依然难平新意,索性一鼓作气问道:“慕兄家乡何处来着?”
      慕辰其实只字提及过自己何处所来,大家也默契地认同英雄不问出处之侠气。可越是在乎一人,就越没有了此类洒脱。关于心上之人的一点一滴,都不愿错过。他何处而来,又欲往何处而去,他经年之所作所思、曾经之悲喜爱恨,他都想刨根问底,一清二楚,如此便可更明白他一颦一笑背后的本真,如此便可更好地爱他,护他,仰望他,心疼他。
      “出生于回鹘,常年战乱、游牧,曾流落于多国,自己都不知道该算哪里人了。”慕辰说此话时,一脸苦涩,看得让人心疼。
      “阿宁也是回鹘人?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言楚翊试探。
      “她是陶然人,我年幼穷困之时,全靠唯家照拂。”
      “你们现在义兄义妹,互相照应起来真是更方便妥贴了吧?”隐约醋意,勉强掩饰。
      察觉语气不善,慕辰略显惊疑地扭头看他。
      “我……我听说有的姻亲就是先行过继家门,再……”言楚翊打心一横。
      “确有此类,但唯家向来不结姻亲,我和阿宁也以兄妹相待彼此,无半分逾矩。”慕辰正色答道。
      “那……那……”言楚翊一时语塞,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清清白白,你不必有疑。”慕辰重申。
      “哦,啊?哦。”这一下,说得言楚翊更加理不出完整思绪,也再问不出一个完整的问题。只好匆匆道别,落荒而逃。
      —————————————
      唯宁这厢因夫子言其“笔法中见其桀骜,有失方端稳重”,白日便不再休息,一刻不停地伏案练字了十几日了,可越练越觉心烦意乱。
      白洛本对练字无兴趣,可唯宁日复一日地练,如今又蹙眉微叹,她凑近了看唯宁所书。
      见其笔锋刚劲,走笔酣畅,笔墨浓淡相宜,却一遍一遍地写着,不禁发问:“阿宁,现在这字怎么不好?想练成什么样?”
      “我亦不知,”她未停笔,“夫子说我字显桀骜,有失方端。”
      “你先别写了,”白洛听后有些生气,指手画脚却说得云里雾里,这夫子也真是的,她拽住唯宁手臂,“哎,你们来给看看这字哪里不好吧,提提意见。”
      周围闲聊的同门闻声凑来,却也是一脸茫然,“‘洛大神’,你不会存心要奚落我们吧?”
      “没有没有,真不是,是夫子说她写得不好,我看不出怎么改才好,才问的。”白洛忙解释。
      “夫子说过谁好?你管他呢!”大家听后纷纷说着。
      “就是呀,”白洛也趁机劝唯宁道,“已经很好了。”
      “再练会。”唯宁从不信“已经很好”,只信精益求精。
      “那你随我去问夫子,到底怎么才好。”白洛起身。
      “何必惊扰?”唯宁拒绝。
      “那我自己去问。”白洛说完就径直向夫子书房走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你就别去叨扰了,我先不练了。” 唯宁连劝。
      白洛随便抽了一张唯宁写过的字,又走了。
      “夫子,我新练一幅字,您可得闲瞧瞧,给指点一二?”白洛一脸讨好。
      夫子闻言要抬头时,字已经摆到其面前的桌上了,夫子忙看。
      “我瞧瞧,”他又凑近一点,“我瞧啊,你有些大言不惭呐!这是谁写的?”
      “嘿嘿,还是夫子厉害。”白洛陪笑,借机吹捧。
      “你随我读书数年,你的字我还不认得?恣意有余,章法不足,字型纤瘦,全然不似此幅遒劲方正。况且也从未见你潜心练过字!”夫子被夸至得意,话也多了起来,“这该是名男学生所书吧?”
      “这是唯宁所书,她因您说其字不端,苦练半月有余了,您看可有进益?”白洛虚心求教。
      “不端?”好为人师的人自己评得多了,倒也不见得都记得住,或是立得住,“啊!就让她把横笔时不必如此上倾!”
      “啊?”白洛难以置信,追问,“他处可有待精进之处?”
      “无他。”夫子坦言。
      你直接说横再平一点不就可以了?云里雾里,故作高深,害人枉费时间、精力!
      “多谢夫子!”白洛回身,一个不小心,撞上书架,竟将夫子的戒尺抖落在地,直接裂为了两半。
      夫子也吓了一跳,好在见人没事,“白洛,你还需沉稳些!”
      “是,是,夫子,这戒尺我赔您一把。”白洛连连致歉。她心中怒气也消去了几分,这戒尺为同门眼中之钉,待她回去慢慢商讨配一把何种软尺吧!哈哈!
      白洛回来与唯宁等同门说了,大家为唯宁抱不平了几句,便开始讨论起大块人心的摔戒尺事件。不日,“白洛怒摔夫子戒尺”之传说便传开了。后来,有同门师兄听闻,说那戒尺是夫子之师所赠,夫子甚为珍视。白洛听了愧疚了许久,赶忙补了一把精致名贵戒尺方缓心中难堪,此为后话。
      白洛见唯宁蜗居学室多日,心情又憋闷,便带她偷溜进一闲置乐室,缠着她跳舞答谢自己解围之情,唯宁只好答应。白洛抚琴,唯宁翩跹,乘兴怡然,岁月静好。
      白洛因再见“八钗圣后”风采,欢欣不已,当下唤起“圣后”嬉笑;唯宁却内心充盈,似是自赏的孤芳首次有人顾盼流连,雨打后的野花终于有人爱抚栽正,世间的暖似是第一次触及其心底。是知遇之喜悦与感激吧?
      ————————————
      且说言楚翊这厢,数日来不但不再收授任何一位倾慕者的礼品馈赠,还陆续退回了不少。
      这日,白洛见又一柔弱少女伤神地收回了将送之糕点,头也不回地奔离了言楚翊,难耐一探虚实。
      “‘言潘安’近日这是怎么了,如此伤人?莫不是已经心有所属?”一脸坏笑。
      “这,没有。”言楚翊躲闪着。
      “那我可要起一卦了,我最近占十卦,有□□卦都准得很。”‘洛神’上身,所言非虚,白洛威胁道。
      “算就算。”言楚翊心存侥幸地强撑。
      声落,白洛掐指手起。
      “哟?怎么不用你那套破竹签了?”言楚翊惊异其算法之变,也趁机寒碜她。
      “如今精进了呗。此等小事,掐指即可算得!”白洛志得意满道,说得言楚翊又心虚了一分。
      只见白洛指尖稍动,抬眼,坚定又吃惊。“有心上之人了?那人还不知呀?比你年长几岁,竟然还是男……”
      “白大仙!”言楚翊的眼睛随着白洛的每一问句,一下下睁圆,一步步聚焦,此时其眼中本来若有若无的雾气也几近散尽。他一把捂住白洛的嘴,眼神中充满恳切,“起码别在此处说。”
      二人随即躲入一旁回廊处。
      “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说?”白洛占据上风,愈发不加客气。
      “这……你都算完了,还要我说……说什么……”他的脸憋得通红。
      “你何时结识过此等男色?我竟不知。”白洛审问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回 巧心解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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