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9】终焉之诗（Z） ...
-
【残缺的我们也有璀璨的未来】
“林洛川先生你好，安安让我告诉你，因为音乐会的彩排时间提前，请你们离开芬尼希兰后直接去维斯帕斯和我们会合。”
霍延明冠冕堂皇地举着手机和对面的人说话，面前蹲着亮着眼睛的安续昼和竖着耳朵的风听蝉，风听蝉后边站着一脸不爽的顾舟云。
顾舟云不明白，明明自己和林洛川更熟，为什么不让自己打电话。现在好了，小风先生眼巴巴凑到别人旁边了。
啧。
“了解了，我现在就订机票。”林洛川回答。
“好的……”霍延明看着安续昼颇具暗示的双眼，无奈地笑了一下。
“对了，林先生，安安和他的朋友风听蝉想要知道，你和白榆在一起了吗？”
蹲着的安续昼和风听蝉连忙往前挪了挪，好奇地盯着霍延明竖着耳朵。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林洛川笑说：“嗯，我们在一起了。”
啊啊啊啊啊！！！
安续昼和风听蝉两个人震惊地互相摇着肩膀，然后立马扭过来看着霍延明。
安续昼指指手机又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霍延明笑了：“林先生，安安和风听蝉叫你好自为之。”
霍延明一说完，安续昼就抢过手机哐地挂断了。
风听蝉对这一行为非常认同，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
安续昼拍拍裤子站起来，又把风听蝉也拉起来给他也拍了拍裤子。
顾舟云站在旁边根本插不上手，霍延明坐在后面酸到面目全非。
最后还是顾舟云发挥了自己黏人的习性（？），蹭上来问风听蝉：“小风先生，你们为什么不喜欢老……林洛川啊？”
风听蝉眨了眨眼，安续昼也看过来。
风听蝉比划：因为他欺骗小榆！而且还在没有表白的情况下多次强吻小榆……反正必须给他一点教训！
顾舟云：“啊……这样啊，那他可真活该啊……”
老头啊，不是我不帮你，你看看你这干的都是啥事儿啊？
然而事实是……
风听蝉最讨厌的人是林洛川和霍延明。
安续昼最讨厌的人是顾舟云和林洛川。
白榆最讨厌的人则是霍延明和顾舟云。
……
嗐，刻板印象罢辽。
“乘客们上午好，从京城飞往维斯帕斯的CA1314号国际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从21号登机口登登机，祝您旅途愉快。”
霍延明拍了拍安续昼的手：“登机了安安。”
顾舟云拿起风听蝉的随身小背包，揽着风听蝉往前走。
安续昼推着霍延明，轮椅扶手上挂着自己的小包，跟在了风听蝉和顾舟云两人身后。
坐上飞机之后，霍延明叫来了乘务员，要了两床小毯子。
一条叠了一下放到安续昼腰后，一条搭在身上。
“你昨天没睡好，快睡吧。”
安续昼拉了拉他的手：要飞多久啊？
霍延明捋了捋他的刘海：“睡吧，十二个小时，刚好倒一下时差。”
安续昼点点头，歪着脑袋睡着了。
昨天晚上他真没怎么睡。
因为……
咳咳咳。
这边安续昼睡了，那边的风听蝉却没睡。
他耳朵里塞着耳机，放的是一些古典乐曲，手上拿了一本书在看。
顾舟云凑过来，“看得什么啊小风先生？”
风听蝉把书封掀出来，露出了《做汤大全》四个字。
四个字下面还有对应的盲文，把书翻开，每一页上都是一排一排满满的盲文，没有图片或者文字，只有一行一行的凸起。
这是风听蝉珍藏的书，因为安续昼不让他做饭，他只能望梅止渴。
顾舟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风听蝉扭头：你有意见？
顾舟云连忙：“啊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哈哈哈。”
顾舟云想了想，笑嘻嘻贴上来问：“小风先生是学了给我做的吗？”
风听蝉思索了一下。
本来学这个是因为小榆好喜欢喝汤，他说的那个什么林洛川做的蘑菇汤，风听蝉觉得自己也能做。
怎么能让会做汤变成加分项？
风听蝉浑然不知自己做的汤有多炸裂，他冷着脸想：就这还想追小榆？哼。
但是……
嗯，给顾舟云做也行。
于是风听蝉点了点头。
顾舟云受宠若惊欣喜若狂，亲了风听蝉一口压着嗓子欢呼：“你真好！”
风听蝉脸有点红，板着脸把他推开，强作镇定地继续看书。
顾舟云就在旁边蹭着风听蝉的胳膊看小电视。
云端之上，温馨美满。
……
林洛川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有点无奈。
他从厨房端了汤出来走到自己卧室。
室内一片昏暗，有人陷在大床里熟睡。他身上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的痕迹。
林洛川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在床头柜上放下碗，自己坐在了床边。
他拿过白榆送的画展开。
他仿佛要用所有的鲜艳的色彩去描绘那个醉酒的夜晚。林洛川看不懂他的画，但看懂了他画里的爱。
林洛川小心收好画，把白榆抱起来放到怀里：起床了小星星，已经中午了。
白榆在他怀里拱了拱：不要……
林洛川另一只手端来汤：喝蘑菇汤好不好？
白榆抬头，就着林洛川的手喝了汤。
林洛川抱着软在怀里的白榆，笑了一下：快起吧小懒猪，我们收拾收拾东西要走了。
白榆吭吭唧唧：去哪儿啊？
林洛川写：维斯帕斯。
白榆静了一会儿，猛地支起头：维斯帕斯？！！
林洛川笑说：是啊，你的朋友们已经去了，他们要飞十二个小时，咱们只用飞两个小时。我订了下午三点的飞机，咱们五点到他们八点到。
白榆震惊不已：不是说后天才去吗？！怎么提前了？？？
林洛川：因为风先生的彩排时间提前了，所以干脆他们就都一块提前去了。
白榆立马跳起来：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林洛川笑他：刚刚是谁不想起床啊？
白榆打他胳膊：谁让你昨天那么坏！！
林洛川笑着举起手：怪我怪我。
等白榆和林洛川的飞机落地维斯纳斯的时候是下午五点钟，天边开始泛起橘红。
白榆从飞机上下来也还是很兴奋：我们在这里等他们吗？
林洛川笑着无奈地揽着他往前走：不是，你要站这里三个小时啊？他们给了我酒店地址，我也在那里订了房间，我们去酒店等。
白榆：好吧。
去酒店的路上，白榆拉着林洛川做了维斯帕斯的水路小船，一路晃悠到酒店，入住的时候还因为长得太乖收货了酒店前台投喂的姜饼。
白榆把姜饼举到林洛川面前：嘻嘻，我有你没有哦～
林洛川就无奈地笑着看他。
白榆伸手捏住林洛川的脸，强迫他张开嘴然后把姜饼塞在他的嘴里一块。
白榆：我大方吧？
林洛川咽了姜饼，低头去吻他。
两人没进房间门，就站在走廊上，接了个绵长的吻。
中间白榆推他让他进去亲，林洛川喘了口气告诉他，没事，顶层总统套房没几个人。然后就又压上来亲。
哐当！
咚！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林洛川耳边炸开，他猛地把白榆按到怀里扭头看向身后。
这一看就愣在了原地。
他身后站了一排人。
目瞪口呆的安续昼和风听蝉，挑眉坏笑的顾舟云和坐在轮椅上好整以暇看戏的霍延明。
林洛川：？？？
顾舟云这时候出声解释了一下：“飞机早点，就提前到了。”
林洛川看了看表情不怎么美妙的安续昼和恨不得掐死自己的风听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偏偏就在这尴尬万分的时候，毫不知情的白榆不满突然抽离的林洛川，抱着他的脖子垫着脚就要吻上去。
林洛川被亲了个措不及防。
余光一扫。
好嘛，两位脸都黑成锅底了。
林洛川连忙抓住白榆的手写：小榆，你的朋友们来了。
白榆立马支棱起来：真的！！！
白榆亮着眼睛推开林洛川往前走了两步，就被迎上来的安续昼和风听蝉抱在怀里。
看，我不担心我找不到他们。
他们总会抱住我。
……
气氛有一点点尴尬。
林洛川一个人坐在对面沙发上。
另一边的沙发上白榆坐在安续昼和风听蝉中间，三个人埋着头凑在一起写写画画。
他们的沙发旁边挨着安续昼的是坐在轮椅上的霍延明，沙发后面的顾舟云把手搭在风听蝉的肩膀上，幸灾乐祸地看着林洛川。
林洛川：汗流浃背了。
不知道对面三个人激烈交流了什么，一直说了很长时间，长到霍延明的脸黑成锅底，顾舟云的腿酸到站不住，林洛川的背上被汗水侵湿。
林洛川：不应该啊，说我坏话说这么长时间吗……
等他们三个终于忘我地聊完，天边的火烧云已经消失，黑沉的夜幕降临。
三个人站起来，白榆扑到林洛川怀里，林洛川下意识地搂住，安续昼推上霍延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拿上白榆送他的大包小包的礼物走出了房门。
风听蝉则是把礼物丢到顾舟云怀里，拉着顾舟云走了出去，期间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等人都离开，林洛川抬起白榆的脸亲了亲问：都说了什么？
白榆笑嘻嘻地回答他：说你是变态是骗子是大流氓。
林洛川心说我就知道，然后白榆紧接着说：但是我还说你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人。
白榆亲了亲林洛川的嘴：你担心什么啊林洛川？安安听蝉超好说话的！！他们当然希望我开心啦，他们都会祝福我们两个的！！
林洛川会想刚刚安续昼瞪自己的那一眼，心说：这真的好说话吗？
白榆接着说：我们刚刚主要是在聊这几天我们要干嘛啦！
白榆：我们都说好了，明天听蝉和顾老板去彩排，我们和安安他们一起去坐小船走水路到圣朗彩花大教堂去玩。后天听蝉有空我们几个一起去听一个特别厉害的音乐剧。大后天和安安他们一起去浮莉卢博物馆，然后第二天去城郊农场，再过一天去看芭蕾舞表演，然后就到音乐会那天啦！！！
白榆兴致勃勃：音乐会结束以后，听蝉和顾老板要留在这里度蜜月，安安和霍延明，准备直接回厦城买房子。安安说他要找三栋挨在一块的别墅我们一起住。
白榆捧住林洛川的脸：那我们呢林洛川？音乐会结束以后我们要去干嘛啊？
林洛川捏住白榆的脸：你还有那么多画没画呢，这几天肯定也会有不少灵感吧？不然我们到时候也留在这里，等你画完了我们再回厦城。
白榆兴奋点头：好啊好啊！！！
白榆窝在林洛川怀里又说了许多，什么安安和霍延明继承到了很大数额的遗产，什么听蝉很受顾老板家人喜欢之类的。
最后模模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又说：林洛川你太好了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林洛川心里软软的，抱着人放到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道阻且长啊……
……
那之后的几天，林洛川基本除了晚上再没有和白榆单独相处的时间，几个人凑在一起到处跑着玩，林洛川就充当摄像师，拍了不少照片。
有白榆蹦蹦跳跳拉着安续昼在水路小船上捣乱划桨的照片，照片角落里坐在轮椅上的霍延明脸黑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安续昼。
有在圣朗彩花大教堂前白榆会安续昼扎在一起喂鸽子的照片，坐在旁边的霍延明被指使着面无表情地拿着面包喂鸽子。
还有一张白榆林洛川两人站在教堂大钟下拥吻的自拍，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照片的角落有虎视眈眈的安续昼误入。
听音乐剧的时候，林洛川悄悄探身，拍下了一排点脑袋的人。安续昼已经点着脑袋靠在霍延明肩上睡着了，白榆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和睡意抗争，最后被林洛川按到肩膀上睡着了。只有那边的风听蝉和顾舟云二人听得认真，其余人都是获得了不错的睡眠效果。
音乐剧结束的时候，风听蝉会无奈地拍白榆和安续昼两人的肩。不过白榆告诉林洛川，其实之前他们三个也总一起攒钱听音乐剧，每次都是听蝉坐中间他们两个在两边靠着他的肩膀睡觉，每次就风听蝉一个人听得认真，可是下一次他们还是会攒三个人的票钱一起去听。
林洛川有些啼笑皆非。
林洛川有些释怀了，没法单独相处就不单独相处吧，白榆离开他的朋友那么久了，难免会思念。
这样雀跃地玩耍，也挺好的。
反正有人比他更不爽。
林洛川看了一眼黑着脸的霍延明，心里更放松了。
后来林洛川又拍了不少照片。
有浮莉卢博物馆标志性建筑物前伸手比耶的白榆，有城郊农场和白榆颇为志趣相投的绵羊宝宝，有再次在芭蕾舞表演现场睡着的某个小可爱……
这些照片连带着之前在芬尼希兰拍的照片在之后全都洗了出来挂在了白榆房间的墙上。
珍贵的记忆多了一沓又一沓。
现在，他有爱人，有家人，有朋友。
现在，他自由，快乐。
音乐会即将到来的前一晚，当事人风听蝉早早就睡了，反而是安续昼白榆和顾舟云紧张地睡不着觉。
顾舟云为了不打扰到风听蝉，直挺挺地躺床上抱着风听蝉不敢动，最后实在熬不住陷入梦乡。
霍延明就直接多了，接连多日没有二人世界的小霍总心里有气，抱着安续昼表示发泄一下多余精力就可以睡着了。然后不等安续昼拒绝，就扒了他的衣服。
半推半就间，安续昼只好要求少来几次明天有大事。
白榆这边截然相反。
林洛川抱着白榆窝在床上，在他的手心慢慢地写这睡前故事，不一会儿就把白榆给哄睡着了。
……
第二日，维斯帕斯音乐会，音乐的盛典。
白榆和安续昼等人被安排到了第一排，几人早早就落了座。
当主持人念到“Alba”的时候，安续昼猛地坐直身子盯着舞台，白榆则是狠狠抓住了林洛川的手。
舞台灯光暗下去。
全场陷入一片寂静。
当。
第一个音符落下，全场灯光打开聚焦到钢琴前的青年身上，明亮璀璨。
紧随而至的，是倾泄而出的流畅的磅礴乐曲。
《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
风听蝉曾经在Alba钢琴手竞选上弹奏的乐曲。
那首曾经带血的乐曲。
经过时光点缀，血腥被洗刷，真正的明星大放异彩。
全场聚精会神屏气凝神沉浸在这场完美的演奏中。
顾舟云看着明亮灯光下的爱人，满心骄傲与自豪。
安续昼和白榆则是感动地落了泪。
错位的命运回归原位，本该坦荡的前途从此一片璀璨。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那是故事的开始，也是故事的结束。
全场掌声雷动。
安续昼和白榆第一个跳起来鼓掌。
风听蝉呼出一口气，高悬的心脏落回原位。他站起身绕出来，面朝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掌声与璀璨明光中，有人抱花而上。
顾舟云走到风听蝉面前，献上火红的玫瑰。
台下开始有人欢呼，盛典的气氛直至高潮。
风听蝉接过玫瑰，吻上了他的爱人。
“哇啊！！！”
“呦吼！！！”
欢呼间，台下的情侣也纷纷拥吻。
白榆激动地抱住林洛川，安续昼则是笑着笑着就靠着霍延明哭了出来。
看啊。
残缺的我们也有璀璨的未来。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伟大的灵魂。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49】终焉之诗（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