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猫为患》天天的天天

3、表白

　　当早晨的阳光穿透窗帘照到身上的时候，司徒嘉珞舒服地蹭了蹭枕头，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呀。
　　手机铃声突然想起，司徒嘉珞闭着眼睛在床上摸索着，最后在自己口袋里掏了出来，摁下接听，海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徒觉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幽怨，“宝贝你醒了吗，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啊？”
　　“废话，我没醒我能接你电话，不舒服？没有不舒服啊？”司徒嘉珞突然瞪大双眼，看着这陌生的环境，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身上，衣服都在，但是这里是哪里。
　　“海伦，你昨天把我给谁了啊，卧槽，我现在在哪里。”司徒嘉珞开始有些慌乱，开门声和海伦的回答同时响起，看着那个站在门边风姿卓越的人，海伦的回答如雷贯耳，“你昨天强吻了小学弟还抱着人家不放手，你昨天晚上没欺负人家吧？”大脑一片空白，她断片了。
　　司徒嘉珞悄声回了一句，“回聊。”就把电话挂了，然后看着那个笑得一脸嘲讽的人，揉了揉脑袋，讪讪地打招呼，“早上好，龙马。昨天麻烦你了。“
　　他好像刚洗完澡，头发半干着还挂着水珠，她看着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是晦暗不明的神情，一步步向她靠近。拔高的身姿让他充满了压迫感，司徒嘉珞有种被盯上的感觉，呼吸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越前龙马看着她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一丝慌张，忍不住想逗弄她，他走到床边，俯下身子，伸手撑住床头，把她整个圈在自己的身下，看着她吓得一下子靠在了抱枕上，嘴角漾出一丝得逞的笑，”学姐昨天晚上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他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甚至蹭了蹭他的鼻尖，司徒嘉珞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他清冽的气息包裹住，但是这股侵略的气息却让她浑身僵硬，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她的心脏跳的就快要蹦出来了。他琥珀色的眼瞳，紧紧地盯着她，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纤长的睫毛扫过自己时微痒的触感，越前龙马看她不说话，低笑了一声，凑得更近了一点，两人的呼吸缠绕着，她都能闻到他嘴里牙膏的味道，但是她现在一动都不敢动，“学姐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她的嘴唇被若有似无地触碰着，“你昨天说，我是你的，还做不做数。”
　　他的眼睛微微阖着，看似委屈，声音里却是不容拒绝，司徒嘉珞一时间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充满压迫感的人跟那个天台上寡言却干净炙热的少年联系起来，她不争气地哭了。
　　越前龙马看着她棕色的眼睛突然间蓄满泪水，然后就断了线一样一颗颗滚了出来，他身上迫人的气息忽地就消散了，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扯了床头的纸巾就想给她擦眼泪，却被躲开。
　　司徒嘉珞感觉那种迫人的气息一消散，自己就能动了，捂着脸哭的抽抽噎噎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你干嘛吓我，你不是我的龙马，你走开，你不要碰我，你把龙马还给我。”
　　她真的要被他吓死了。
　　越前龙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怎么就玩脱把人弄哭了，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也一抽一抽的，心就揪了起来，他坐到床边，想把人搂住，但是司徒嘉珞不让他抱，他只能加大力气，把人牢牢箍住，不顾她的挣扎，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司徒嘉珞也是一时间情绪上涌，害怕，委屈，愧疚，还有想念全部糅杂在一起，发泄了出来，看到他也被吓到了的样子，心里倒是舒服了一点。
　　哭了一会，哭累了，看到越前龙马右肩上的衣服已经被浸透了，抽噎着换了边肩膀趴着。
　　看着她平息了一点，越前龙马默默地把头埋到她肩上，叹息着说，“你别再一声不吭地离开我了。”
　　司徒嘉珞委屈道，“我也不想的啊，当时走的急，手机不知道丢在哪里了，等我能联系到外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背不全你的手机号。”声音越说越小，感觉越来约没有底气。
　　越前龙马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背不全手机号······
　　怎么感觉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呢。“我也不是只有你没有联系啊，我是都没有联系啊，海伦也是我们在机场碰见才重新加上的。”
　　“听起来，你好像很骄傲。”“没有······”
　　司徒嘉珞嫌手缩在中间太累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住了他的肩膀，现在的越前龙马，宽肩窄腰，褪去了少年时的单薄，多年的运动不仅让他长高了，身上也被恰到好处的肌肉覆盖着，怎么看都已经是一只成年体的大猫了。虽然现在的越前龙马身上散发着诱人的荷尔蒙让她有些垂涎，但是她还是忘不掉他吓唬她的样子，非常生气，这次不会被轻易就哄好的，但是越前龙马似乎非常知道她在想什么，也非常的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心软，“你走了之后，都没有人帮我上药，医院里的药都没有你的好用，好的很慢，你明明说过不会让我输的。”
　　司徒嘉珞刚刚筑起的城墙在少年低声的自白里溃不成军，都是她的错，是她没有照顾好她的小猫，让他的小猫孤立无援地撑了这么久，这几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其实在回家的这几年，每次觉得要完蛋了，真的要扛不过去了，她都会想到越前龙马，想着他打球的样子，无畏又坚定，她就慢慢地也能生出一些勇气来，她也很拉扯，一方是她至亲的兄长和舍不弃的责任，一边是她向往的生活和放在心上的人。但是终究是做不到一走了之，好在终于也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新的生活了。她紧了紧抱住他肩膀的手臂，那些曾经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年少悸动的心情，也终于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司徒嘉珞讷讷地问，“那你要跟我表白吗？”
　　越前龙马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其实你只要晚走一天，就能听到了。司徒嘉珞，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进行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吗。”
　　司徒嘉珞猛地抬头，眼睛哭得红红的，像极了当年学校生物角里的兔子。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少年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眼里一片澄澈和坚定，她突然愣愣地开口，“还好没有晚一天走，不然就走不了了。”虽然她比他大一届，但也就大了10个月，平时也是龙马迁就照顾她更多一些，虽然嘴上叫着学姐，倒也没真的把她当学姐看过，更像是一种，爱称？她真的还是差地远啊。
　　越前龙马戳了戳她的额头，怎么感觉更呆了些，“我表白了，学姐答应吗？”司徒嘉珞瘪了瘪嘴，又趴了回去，就当越前龙马准备看看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听到她轻轻地“嗯”了一声。他抱着她蹭了蹭，年少心事终得偿所愿。
　　其实他现在抱着她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她的来去都很突然，但是从身上传来的熨帖的温度，却又告诉他，她真的回来了，就在这里，她答应了他的请求，他们即将开始迟了三年的恋爱。想到这里，他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逐步被一些踊跃着的轻快占满。他拍拍她的背，“还想再睡会吗？”“想的。“他失笑，松开她，让她躺在枕头上，帮她盖好被子。
　　看着她睡在自己的床上，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心里突然软的不像样。“你睡吧，我陪着你。”
　　司徒嘉珞今天一醒来就经历了“大起大落”，还哭了一场，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紧绷着的弦一松，她很快就睡着了。越前龙马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去卫生间拧了一块面巾，轻轻帮她擦去泪痕，又去冰箱拿了一块冷敷贴，敷了会眼睛。等会醒了要是看到眼睛这么肿，估计还得闹。
　　越前龙马抚着额头嘲笑自己，惹哭她干什么，心疼的是他，要哄的还是他，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等司徒嘉珞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安静地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她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了。聊天界面上全是海伦和司徒嘉裕的消息，她先给海伦回了个电话。
　　秒接，电话那头传来海伦咋咋呼呼的声音，“我的上帝，你可算醒了，你还好吗，小学弟没对你干什么吧！”司徒嘉珞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的厉害，她瞟到床头有杯水，也没有多想拿过来就喝了一口，还是温的。被滋润过的喉咙舒服了点，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听着海伦饱含着担心又是在密集的问候，想了想才回到，“算是没事，但是也有点事。”海伦大惊，“你这话让我有点恐慌。我昨天就应该给你扔酒店里去，但是你昨天整个人缠在小学弟身上我扒都扒不下来，你还踹了我一脚。”
　　司徒嘉珞不敢说话，自己喝醉了什么德行她多少有点数，也不敢反驳，只敢弱弱地回了一句，“他跟我表白了，我答应了。”说完竟然少见地羞涩了起来。
　　本来还在唉声叹气的海伦突然安静了下来，等她把整杯水都喝完了，才幽幽地开口道，“昨天你还说你们两个是纯洁的学姐学弟，呵呵，女人。”
　　司徒嘉珞感觉坐着不舒服，又躺回去，拿被子盖住脸，是龙马身上的味道，心痒痒地，一阵酥麻传遍了指尖，让她情不自禁地颤了颤。
　　耳边海伦还在絮叨着，“他倒是把住址给我了，你要我去接你吗。虽然也许，你现在并不想见到我。”蹭了蹭枕头，又打了个滚，”你来接我吧，我想回家洗个澡，感觉都要臭掉了。”
　　海伦来的很快，司徒嘉珞起来把乱掉的被子收拾好，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看到她骚气的红色小跑出现在楼下。她开门出去，看了一圈没有找到人，也没有看见网球包，想着应该是去训练了。在客厅的桌上找到纸笔，把自己的号码留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马上回来。”就匆匆出门了。
　　等下了楼，才发现小男朋友的公寓就在离自己家一个街区的地方，海伦一看见她就惊呼，“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啊，你这是哭过了。”司徒嘉珞脸上露出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你别问了，我不会说的。”但是满脑子颜色的海伦却并不放过她，悄悄地凑近，戳戳她的腰，“你们不会干柴烈火，共度良宵，嗯？”“并没有，我们目前还是很纯洁的。”
　　海伦把车停在楼下，目送着闺蜜上楼，司徒疑惑地问，“你不上去坐坐？”海伦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刚接到电话，得赶回去交作业。可怜的大三狗。真羡慕你，不用上学。”司徒嘉珞趴在车窗上摇了摇头，“你太天真了，我估计不是去康奈尔就是去nyu。“想了想，”我还是等晚上问问龙马吧，反正我去哪都行。”海伦露出一个看透了的表情，“我就说你们两个，其实高中的时候就开始了吧，算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处，你小学弟还是，嗯，不错的。”“知道了，谢了。”
　　回到家，在客厅坐了会，不知道他训练回来没，有没有看到她留下的字条。晃了晃脑袋，还是抓紧时间先洗个澡吧。
　　越前龙马今天其实只是去俱乐部提交一下下赛季的资料，看着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的人，想了想还是没有叫醒她。但是当他回到家，看到开着的房间门，他还是慌了，虽然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安静，但是他就是知道，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万种思绪涌上心头，他咬着牙，僵硬地走到已经收拾规整的床前，突然就卸了力。他把自己扔到床上，侧过头还能闻到枕头上被她沾染的发间的香气，他猛地坐起来，想起昨天留了海伦的电话，没有犹豫就拨了出去。
　　海伦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还蛮惊讶的，但是得知了原由，却有些许的无语，你们两个都要谈恋爱了，就不知道留一下号码的吗！！她把司徒嘉珞的电话和地址发给他，想了想还是嘱咐道，“她出门前应该有给你留言，你可以找找，不过珞珞说她过会会去找你，你可以等她一下。”“谢谢。“
　　越前龙马轻轻地输了一口气，刚才的他仿佛又经历了一次三年前的崩溃，大脑变得迟钝，现在得到了答案，也就冷静了下来。他走出房间，在客厅看到了她的留言，视线紧紧粘在她写的“马上回来”上，抿了抿唇，但是他不是很想在这里等。他取了车钥匙，按着海伦给的地址开到了她的楼下。熄了火，安静的等着。
　　司徒嘉珞吹完头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始打包起自己的行李，她能感受到越前龙马身上传递过来的强烈的不安，既然如此，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决定以结婚为前提交往，那就认认真真，大大方方的交往。他缺失的安全感，她可以补足，以后的时间还长，他们慢慢来。
　　但是当她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寓楼大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靠在银色奥迪旁边身姿修长的青年，他从她下楼就看到了她，眼神落在她手中的行李箱时，眉头皱了起来，表情变得阴沉，多少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司徒嘉珞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到他面前，看着他绷直的唇角，翻涌着怒火的眼睛，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这算不算PTSD。她扑进他怀里，双手抱住他劲瘦的腰，斟酌了一下开口，“你的衣柜够不够大呀，我衣服带的有点多。”
　　越前龙马看到她拖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又想跑去哪里，但是当她抱住他，问他衣柜够不够大的时候，他愣住了，眸中的戾气退却，慢慢变得温暖，他回抱住她的肩膀，下巴抵着她的头蹭了蹭，“有衣帽间，但是我只有一张床。”怀里的人久久没有动静，良久才能听到她的回应，“我愿意的。”他低头看到她藏在发间红透了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