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同桌的工作是… ...
-
有了先前大扫除的事，再经过英语课这茬，迟熠严重怀疑隔壁校霸存心找茬，整整一礼拜都全神戒备小心提防，上课时候更是连觉都没睡。
他打了第二十一个哈欠，老胡讲课时候特有的匀速输出声有点像白噪音。
迟熠昼夜颠倒惯了，以前都是下午了才到学校逛一圈意思意思，本以为住校就算管得严也不碍事儿，毕竟门一锁管他什么早自习，还能有人给他门砸了不成？
谁知道世界上居然还有起床号这种玩意儿！
那起床号从播音喇叭里窜出来，嗷嗷地叫唤，他给线剪了都没用。
那嗷嗷的声音从整栋楼的每一个宿舍的喇叭里、外头的广播里，从所有人想到想不到的缝隙里蹿进来，汇集成交响乐厅都难以企及的共响。
迟熠又瞥了眼隔壁。
封项阳低头在桌兜里偷摸发消息，看起来忙得很，应该没什么要搞事儿的意思，或者应该说是这人看起来没心思搞事情。
具体而言就是隔壁校霸脸上表情欠缺，不凑上来找他事儿也不好奇宝宝了。
这礼拜隔壁这位差不多都这状态。
只不过今天两道剑眉都皱了起来，应该是心情不好。
迟熠不是那种会窥屏的人，更不可能去打听操人家的闲心，混沌的大脑自动判定隔壁这位今儿挨不着自个儿边，眼皮就支不动了。
书支桌上，人就开始往下滑，在周公召唤中“啪叽”栽倒在桌上。
封项阳听见动静侧头瞥了眼就继续给熊哥回消息。
冷酷无情小太阳：黎月有消息么？你帮我再找点人去打听打听，多少钱你说，我再想办法。
熊哥：这事儿我不收你钱，这也不是钱的事，你耐心点，总归跑不掉就那么些精神病院么，这俩天肯定能打听到，你别冲动哈。
熊哥碎碎叨叨，核心思想就是别冲动。
封项阳曲起手指按压太阳穴，狠狠闭了闭眼，强忍住了骂出声的冲动，心说他这会儿没去给黎宇揪出来按水沟里去就已经很耐心了。
黎宇这瘪三之前管他要了五万块钱，说好了等他这个月找到接受自闭症儿童的学校就把人送学校去，谁知道今早上又偷偷把人送走了，还不知道送哪去了。
要不是街坊邻居刚给他发消息来他都还不知道。
熊哥消息又来了：不过咱一码归一码，你昨晚接了什么单子？老黑说在信安路看见你了。
冷酷无情小太阳：处理点小事儿，不会撬你的单子。
说什么来什么，昨晚喊他帮忙的那孙子语音消息就来了。
“好哥哥，晚上还一起去开黑么？隔壁那孙贼还和你爷爷我叫嚣，他丫的输了不认账！”
封项阳正烦着，无力吐槽这混乱的辈分关系，只当没看见。
孙子人在本部，要一起开黑折中距离找地方也得坐将近四十分钟的公交车，要不是为了赚点钱付住宿费他才懒得去。
封项阳收了手机靠着椅背转笔，偶尔扫一眼黑板上的数学题。
丁达尔效应下灰尘逆着光束撒下的方向上浮，迟熠乱七八糟的头发在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下显得有点绒。
有人天生就少爷命，家里不说有权有势那也绝对算书香门第大家族，不论什么事都能有人兜底。
人生唯一不顺遂估计就是长了双能见鬼的眼睛。
他压下心头那小点冒头的不忿，又瞥了眼小同桌，估摸着那毛茸茸的头发摸起来手感应该不错。
等老胡催人入眠的数学课下课，17班一众人等如从没入睡，飞蹿而起，桌椅哐当声中约约伙伙冲杀去食堂。
走得慢的多半是外高的，毕竟熟门熟路知道如何偷摸隔墙对暗号取外卖。
老胡教案收完抬头一推老花镜——
好家伙，全班就剩一个趴桌睡的，维持上课时候姿势趴着不动，显然没一个人把他提醒的这学期学校每周五晚自习都要来一次单元测试的事放心里头。
老胡摇摇头，边心说“现在的学生啊”，边轻手轻脚出去了。
迟熠这才支着压麻了的手臂从桌上爬起来，叹了口气又趴下，这回没埋头，下颚戳着手背叹气，满脸不高兴。
程鹏飞他们都在楼上，他这“举目无亲”又不想自己去食堂，更不想一个人先去食堂占座位——占座倒也没什么，虽说不道德但高中么没辙的事儿，但关键是这一路一个人就特容易被人看作被人排挤没人搭理的傻缺。
于是迟熠别无选择，就只能天天等程鹏飞几个人下楼再一起去食堂。
他唉声叹气，等到这个时候程鹏飞他们还没到那就是老师拖堂了，他俨然已预见了今天中午又要吃炒饭的命运。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去晚了会有座位空下来。
.
“封爷，打球去么？”祁伟还有黄嘉风卷残云吃完。
但刚把还没捂热的钱拿出去补上了一千二的住宿费，发现饭卡余额只有36.8，还有个失踪儿童没找到的人没资格打球，封项阳冷酷无情挥手赶人：“自己玩儿去。”
祁伟和黄嘉也没多矫情急匆匆就跑了。他们急着去占篮球馆，毕竟秋老虎肆虐，能在室内那肯定要去室外被晒。
话语权暂时还没定论，篮球馆使用权那只能按江湖规矩——先到先得。
封项阳咬着筷子摸出手机给孙子发消息，估计是嫌弃他之前不回消息，对方一连串发loading图刷屏嘲讽。
封项阳格外能去能伸：昨晚服务老板还满意否？今晚也可以竭诚为您服务。
没几秒对方就发来俩红包，红包封面文字显示：好哥哥，昨晚你真的太猛了，今晚——
后续是什么字数限制，封面显示不全。
封项阳哭笑不得，刚要给人回消息过去，联排的椅子就晃了下，他侧头就见刚放下餐盘的迟熠。
后者震惊的视线来不及收回——本以为是风流浪子，没想到是夜店牛郎。
两人视线相对，迟熠满脸麻木，心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随便找了一空位先来坐下等其他人，不是想看您老手机屏的，这都是意外啊意外，我什么都没看见。
看人狼狈和直接打人脸没区别，君子不耻。
迟熠动作贼溜，都不带打顿的就把楼下超市买的奶茶往人面前推，想想干脆把那盆炒饭也推过去，面不改色胡说八道：“请你的。”末了觉得好端端请客太奇怪，忙又补充，“晚上单元测试你给我抄抄。”
他想了想，鬼使神差地说：“那什么……要是不高兴就别干了，没什么事过不去嘛。”
封项阳被这套神逻辑弄懵了，等反应过来这人到底在想什么的时候不由失笑，视线转到奶茶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陡然心情就阴转晴了。
他嘴唇动了下想说点什么，但小同桌已经将端着餐盘过来、同样一脸茫然的程鹏飞几人抛在脑后，扬长而去。
封项阳一侧头问程鹏飞：“他刚说什么？”
程鹏飞多少有的怵九中这位，离了他家迟哥他是吊不起来，只能老实回答问题：“要是不高兴就别干了，没什么事过不去。”
封项阳：“上一句。”
程鹏飞：“晚上单元测试给他抄抄。”
封项阳嘶了声，心说小同桌这是有多想不开？
开学考试封项阳人都没来，自然不知道考场上他还有个“背后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第8章 同桌的工作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