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悦心疗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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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迟熠来说cosplay看一看成，自己亲身上阵的话那肯定还是算了，伪E真I人提起来都要社死。
7月份那会儿他把自己扮上主要还是为了“林中小屋”的活动，混进西交会展中心的那间杂物室拍拍有没灵异事件，毕竟都说相机能拍到鬼么。
谁知道那天还撞见爆炸案……
迟熠一度都觉得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可惜到目前为止现实都在证明是他疯了。
“不是有假发吗？而且好像还有种东西叫——发泥？”下课时候封项阳冷不丁又冒出一句。
迟熠震惊地看向封项阳，心说程鹏飞这个坑爹货！
于是放学铃一下他人就往外窜，先上楼殴打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程鹏飞，并抢走一包辣条作为精神损失费，而后在他哭爹喊娘的声音中潇洒下楼，一路出学校去理发店。
“黄的都剪了，留黑的部分就行。”
Tony惊了：“啊？”
Tony拽着迟熠打湿的头发往下拽，拽到唇角的位置，又对着镜子里比划那点柔光水滑的黑色的部分，只堪堪盖了点额头。
“那就有点短啊。扎不起来了。帅哥，你这要剪是因为学校不让染发吧？你要么就染黑呗，你这扎个小揪揪多有个性，小栗旬呀。”
迟熠无力吐槽：“这长度学校也不让。”
他其实是无所谓长短，又说：“我染发剂过敏，剪了吧。”
他刚之所以痛揍程鹏飞也是因为这个——这货对Coser届一概事物全然不知就知道让他染发，还叫他戴个耳朵就当完整妆造了，害他混进去之后一路被围观。
要只是这也就算了，坑爹货还不知道染发剂会致敏，在家里给他一顿操作，直接导致他那会儿身上都起疹子，最后还去了医院输液。
Tony：“那帅哥我给你剪个——”
迟熠不想听，表态道：“寸头就行，推了。”
Tony：“……”
Tony剪刀“咔嚓”一声，Tony不喜欢人打断自己的推荐，Tony有自己的想法。
但迟熠对磨刀霍霍的人如何想是完全不知，他摘下左耳上那枚伪装成助听器的耳机塞进口袋，戴了副入耳式的耳机闭上眼继续听课，今天换了斯坦福的公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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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熠奉旨逃了晚自习加周测，眼看着时间是也不可能再回来上后头的晚自习。
祁伟和黄嘉对视一眼，黄嘉就蹿起来就凑到了封项阳面前。
封项阳奋笔疾书抄作业：“有事儿说。”
黄嘉嚎哭：“哥，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封项阳惊得笔都掉了，左右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迟疑：“不能……继续抄作业？”
他都回来继续上学了，还不能抄作业了？这日子还要怎么过？
黄嘉：“……”
九中校队上俩礼拜都被教练拖出篮球馆搞耐力训练，没人占用篮球馆，恰逢其时又赶上了贴吧里蹦出迟熠和封项阳在旧综合楼打架的帖子，于是这俩件事就被人联系了起来——
谁输谁赢一目了然，明显是话语权被迟熠占据，否则谁大热天闲着没事儿去外头暴晒？
这涨了外高校队气焰，直默认将篮球馆这水土丰饶气候宜人的地盘划归自家，书包一放就算占了位。
九中到现在都没上头去和人打起起来已堪称奇迹。
但一切奇迹背后，要么是自然哲学做支撑，要么就是现代经济学作祟。
后者举例的话就是眼前这种情况——外高校队里头徐世杰，徐世杰背后有迟熠撑腰，一旦打起来迟熠必然要露面，但是他们却不大想去碰少爷高贵冷艳的羽毛，万一少爷不讲江湖规矩要他们赔钱那可就大事不妙。
都是学生，没人有钱去赔他五位数的鞋还有不知道几位数的手表。
而疑似打过架但还相安无事没赔钱的，就只有地位相当的封项阳。
“不说封爷和外高那位PK决定话语权吗？要么想想办法？”黄嘉腆着脸笑，末了激将法，“总不能就由着贴吧里乱传你怕了迟熠的消息吧？咱、咱得拿出点架势不是？”
“传我怕他？”封项阳不可思议。
“你这不是又给人望风，又给人上供棒棒糖……”黄嘉越说越小声。
封项阳手指在课桌上敲了下，反思了下自己到底都干嘛了，怎么就突然威严扫地了。
“成，这事儿我知道了。”他把抄完的试卷拍回给前桌，抻懒腰就出了门，看着是打算翘掉最后一节晚自习。
班上人都伸长脑袋，疑心封项阳这就去找迟熠麻烦去了！？
封项阳回宿舍看了眼，对面宿舍门关着，迟熠人没回来。他收拾了换季衣服混在只上两节晚自习的走读生中间出了校门，上了公交车，回南天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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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街是市郊的一片待拆迁的老厂宿舍楼的代称，一眼看过去五层的筒子楼简直一望无际，相互间距极小，很有牵手楼的感觉，打眼一看过去就是个九龙城寨。
封项阳背着包轻车熟路钻进巷子，耳机里播放着《他举起右手点名》。
路过的喝醉的、打架的混混难免得看一眼来人，等发现是封项阳的时候纷纷转头该干嘛干嘛，当看不见。
封项阳进楼道上楼，开了铁栏杆焊的防盗门进了逼仄的屋子。
一室户收拾得干净齐整，就是各样东西十分奇怪，几个小泥佣，各色花钱，一枚青铜铃铛，还有一小捆线香，以及靠墙的一把艾草。
封项阳没久留，想了想估计最近不会回来，就伸手从开学前塞家里的登山包里勾出串栓了四枚花钱的红绳，往手腕上一栓就重新下楼。
他刷了辆共享单车，一路骑着往郊外的悦心疗养院去。
说是疗养院，其实就是个精神病院。
封项阳沿着外墙转了小半圈，而后视线一扫街道，就手在垃圾桶上掐了烟，在路灯的阴影中一踩围栏，整个人纵身而上，翻过四米多高的墙头，在监控死角位置落地。
封项阳这大半夜的点来精神病院就没打算走正规探视流程，因为他清楚自己没法探视。
没身份没名义，十七岁的男生没法探视一个十一岁被确诊为自闭症的小女孩。
封项阳顺着放风的院子避开监控一路到住院部的楼外，找到E区就嗖嗖几下顺着落水管往上爬，停到七楼钉了防盗窗的窗户外。
室内已经熄灯。
封项阳敲了敲窗户，小声喊：“黎月？”
一个毛茸茸的小脑瓜就探出来，是个留着妹妹头的水灵灵的小姑娘，冷白皮，大眼睛，对着窗外的封项阳露出一个笑，嘴角一侧有一枚梨涡。
她对着窗户哈了口气，而后在窗户上歪歪扭扭写字：在学校怎么样？
封项阳捡着有趣的事情说了。
其实这场面换个人看都会发怵，两人隔着封闭的窗户“交谈”，封项阳说话按理说黎月应该听不见才对，而且她的眼睛没有焦距，换句话说，黎月看不见，她是个盲人，也不会说话。
但她总像能“看见”。
一大一小有的没的聊了一阵，黎月在窗户上写：我在这挺好，你不用每周都来，好好学习啊。
封项阳失笑还想说什么，黎月却打了个哈欠跳下了小板凳，瘦瘦小小穿着病号服的身形爬回到床上，自己把被子盖上了。
封项阳翻墙回街上，就看见熊哥抽着烟玩手机，看见他出来就说：“你小子真天生干这行的，有出息！”
封项阳嗤了声，没搭话。
国内私家侦探不合法，没执照，多半时候和狗仔差不多，又或者是熊哥这种的，算半个道上人。
熊哥也就一笑了之。
“你不说你和迟家少爷处得不错？单子还不接？你不是缺钱么？”
封项阳打了个哈欠：“我同桌人好么当然相处好了，关单子什么事儿，也没空一直盯人么。”
熊哥百思不得其解：“你这不也差不多跟盯人一样么？元子烫手啊不接这活儿？”
封项阳慢条斯理：“那怎么可能一样呢，他进寝室一关门，要盯着人差一晚上呢。”
熊哥莫名其妙：“不是，这睡一觉有什么差？”
封项阳叹气：“你看看那委托，什么时候睡觉、起床、吃药，你觉得人能在班里吃药？我怎么按时间填上去？”
熊哥：“你就是不想接呗。”
封项阳：“嗐。”
封项阳沿着路走了段，准备刷那辆骑过来的共享单车。
熊哥远远就喊他：“哎，小子，喝一杯？”
封项阳瞥了眼后座，灰色在左眼内转过，他抗起自行车塞进车后座：“行吧。”
“你有事儿就说。”封项阳在副驾坐下点烟。
熊哥难得有点迟疑，半天后却没提有什么事情，只是说：“对了，我前两天有人找来，说是你爸派来的，没找到你就找了我，让我带个话，让你回京里去。”
封项阳闻言有点烦躁，喷了口烟说：“别搭理，他们不敢找人来找麻烦。”
熊哥不知道封项阳老子到底什么来头，被找上门的时候人都傻了，听到这句才算把心放回肚子里，说：“你小子要是家里有门路趁早回家，亲父子没隔夜仇……真话，社会不好混。”
封项阳嗤了声，掐了烟，问：“你刚去哪了？”
熊哥不甚在意，回道：“西郊会展中心那头走了趟，怎么？”
封项阳哦了声，一会儿后问：“你在查什么？”
熊哥嗐了声也点了烟叼着，单手开车，隔了好半天才说：“哎，也没什么，大人的事情嘛，学生仔不要管。”
金杯摇摇晃晃开着，熊哥出神一样不说话，烟灰长长落下一截。
“对了，封项阳，暑假那会儿你去过外高那儿片儿没有？”良久之后熊哥才又出了声。
“没。不过，前几天我看有条子在学校外头巷子里转悠。不像派出所的。”
封项阳有一句没一句和熊哥搭话，手肘往窗口架着，漫不经心从后视镜瞥了眼。
后视镜中，后座上坐着一人，眼白分外明显，死死盯着封项阳，因为纸灰的缘故看着像可怕的焦尸。
封项阳手指一弹烟灰，那人形一颤，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悦心疗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