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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9 ...


  •   年关将至,荣科大还没有放假,大家即将在学校度过今年的元旦节。

      尽管白季染已经搬出了学校宿舍,可每次进教室后还是自然而然地坐到封毅他们旁边,刘恩铭他们还是会帮他占座。

      课间刘恩铭问白季染元旦那天晚上要不要来宿舍一起跨年,想着元旦节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过年,不必和家人一起,白季染就答应了,还说要从家里带点好酒来宿舍。

      一旁听见这话的封毅轻蔑笑了一声:“得了吧你,就你那酒量,你还是多嗑点瓜子吧。”

      他想起去年宿舍里一起跨年的时候白季染只喝了一口白的就原地躺尸了。

      白季染瞪他一眼,默默翻开书。
      死封毅,天天拆他台。

      翻着翻着他突然想起什么,就挪到封毅那边小声说:“我怕我哥不同意我去宿舍过夜。”

      “你是和舍友一起跨年又不是去外面浪,这都不同意?”封毅的眉跳起老高,他非常不解,“不是你都这么大人了,他还管着你啊?”

      白季染对上他不可思议的表情,顿时声音弱下来:“他就是担心我。”

      封毅顿时一个白眼甩过去,不再跟他讲话。

      今天晚课结束后白季染还要组织一个班会,就让本班的同学留在原本上课的教室,这样可以快速进行一个简短的会议。

      这次班会大概就是讲一下元旦放假的事情,通知大家如果外省的同学要回家的话得提前请假,此外就说一些安全方面的问题,不过元旦也就3天时间,基本只有本地的同学才会选择回家。

      开完班会白季染打开手机才发现施临予已经发了消息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家,页面显示还有个未接电话,点开来看也是施临予打过来的。

      收拾好电脑书包出了教学楼,他发消息过去:[哥,你让司机来接我一下。]

      发了这句,直到走到校门口施临予也没回他消息,不过他老远就能看见来接他的那辆车,怕不能停太久他赶紧跑了过去。

      “哥。”

      关上车门他习惯性喊了声,但这声问候没有得到回应。

      外面还下着雪,很冷,偏偏施临予脸色又不好看,从小到大白季染最怕施临予不说话,因为这代表着他可能做错什么惹他不高兴了。

      良久,车已经启动,施临予突然问话:“为什么不回电话?”

      开车的江寅一听这话立马就直了背。

      “嗯?”正在脱外套的白季染还没注意这个问题是在问他,但看到施临予是看着他问这个问题的,于是反应过来:“哦哦,你问我啊,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在组织班会,手机静音了。”

      施临予:“开完班会以后呢,没时间吗?”

      是语气极淡的质问。

      “我,”白季染愣住片刻,不知道施临予为什么是这个态度,他无措解释,“我开完班会以后就发消息跟你说让司机来接我了。”

      “班会几点结束的?”施临予紧接着问。

      这问题问得白季染胸口一闷,问这么细他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这么生气,为什么语气那么冷?他摇头:“我不是电脑,没办法把这些记得那么清楚。”

      “所以我哪次给你打电话你回过我?!”施临予面上的怒色在这一刻显露。

      这句吼得白季染怔住,在他的记忆里,之所以没接到电话大多是因为静音,但每次发现之后他都会回消息过去。

      “我回你消息了啊 。”他说。

      “我打电话你给我回消息?”施临予声音比刚才还要冷一些,面上的怒意没有减少半分,“白季染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听话……白季染张了张嘴,消化了一下这两个字,眼眶不知是在哪一刻红的,眼睫带着泪花眨动几下,面上是真实的困惑和委屈。

      “什么叫听话?”他脸上没了血色,又重复一遍,“你跟我说什么叫听话?”

      他毫不避讳地跟施临予对视,想要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当初就是因为没听话,所以就瞒着他一个人出国,这次呢,又要走几年?

      是,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去选齐骁,是他咎由自取,可是他也恨,恨施临予一去这么多年,一次都不回来,一条信息都不发,这么多年,所有通讯方式一直屏蔽他,竟然没有哪一刻软下心来跟他说哪怕一句话。

      “说啊,”他哑了嗓子,汇聚在眼眶里的泪水落下一滴,“我开完班会后的第一时间没有给你打电话就不听话了是吗,啊?”

      他一声一声地质问,一次比一次激动:“你又不满意了是吗,你是不是又不满意了?”

      施临予不明所以,不知道他口中的“又”是什么意思。

      白季染:“你不满意了就滚回国外啊永远别……”

      “啪!”

      随着司机方向盘一歪,整个车身颠了一下,幸好江寅及时将方向盘转了回来,那一瞬间他心都漏了几拍。

      这一下极重,白季染维持着被扇后的姿态呆滞着,一时间无法接受施临予给了他一巴掌的事实,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在此刻钻心而来。

      “停车!”他用尽所剩不多的力气朝江寅喊。

      江寅惶恐地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施临予,没敢动,白季染见他这个样子彻底火了,一脚踢在前面的座椅上,又一次倾尽全力吼:“我他妈让你停……”

      话没说完,施临予抬起手就又是一巴掌。

      问他:“我才走多久你就成了这副嘴脸?”

      才走多久?

      不久,四年而已。

      “我要下车。”这两巴掌耗尽了白季染所有力气,声音弱得几乎快要听不见。

      施临予:“给他停车!”

      江寅顾不上此时停车违不违规,反正是条件反射地一脚踩了下去。

      白季染下车时没人看他,江寅是不敢看,施临予也是不敢看,就连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只有打白季染的那只手在不自觉地发抖。

      回到宿舍的时候白季染满身是雪融化后的水痕,那两道交叉的红手印在他的同一边脸上异常的显眼,整个人很狼狈。
      不过宿舍里所有人都识相地闭上嘴,一个字也没问。

      幸好之前走的时候没有把床位上的被子搬走,他今晚还可以在这儿将就一晚,他闷声去浴室洗了个澡,躺上床。

      那副嘴脸,是哪副嘴脸,脏话连篇,还是没素质?想到这他闭了眼,翻身蜷成一团。

      情绪好似会传染,看他这样宿舍里谁都没有再说话,封毅更是下床提前把灯关了,不然怕有些人的眼泪不好意思流下来。

      十分钟过去了,封毅没有再听到吸鼻子的声音,就发消息过去:【你咋了白季染,谁打你了我他么去干死他。】

      手机亮屏,白季染打开手机,在点进封毅发来的消息之前首先闯入视线的是十几个未接电话,还有施临予发来的消息,但他先看了封毅发来的。

      “噗……”看到封毅发来的消息他没忍不住笑了,接着回过去:【没事,和家里人闹了点矛盾。】

      封毅:【谁会打你啊,他妈的不会是你那异父异母的哥吧?他欺负你是不是?】

      白季染:【不是。】

      封毅:【行吧,你不想说就改天再跟我说,但是必须跟我说,咱哪天去给他一闷棍。】

      白季染这才点开施临予的消息框。

      哥哥:【你最好马上回电话。】

      盯着手机的人死死捏着手机,心里拒绝了一万遍,但他太清楚施临予的脾气了,要是不回电话,施临予会有无数种方法让他回。

      他下床去走廊打电话,电话那头接得很快,大概率是一直在等着。

      接通后是极具威慑力的三个字。

      “在哪儿?”

      “宿舍。”白季染语气也说不上好,笃定说,“今晚我不会回去,以后也不会回去。”

      那头静了一刻,随后再次开口:“白季染你可以试试。”

      ……

      白季染他果断挂了电话,接着发信息跟施临予说他已经在往校门外走了。
      他得回去,不然大概率会被扛回去,不就是听话嘛,他忍一忍,还能做到。

      上了车,周围一如既往是那熟悉的冻人气氛,施临予依旧是那容不得违抗的语气:“下次,打电话给你,要是再不接或者不回,我保证,”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我能让你保不了研。”

      说完这一刻,就连施临予也不知道他和白季染为什么能吵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走到了要用这种事情来逼迫对方的地步。

      白季染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神不亚于在看一个疯子,他甚至不敢相信这话是施临予说出来的。

      这种事能操作的空间太大了。

      除了申请的基金,教授也是要在外面接项目的,一个学生去还是留也确实是教授们一句话就能决定的,到时候施临予一个电话,说不定真的没有哪个老师敢要他。

      或者,也可以给他制造点无端的学术污点出来,网络一发酵,谁还敢要?

      所以即使他拳头紧得快要抽筋也没敢说一句话,因为他真的怕施临予真的会这么做。
      施临予从前对他的好是真的,好到他一辈子都无以为报,可施临予狠也是真的,就比如那四年。

      他甚至觉得很有可能某一天,他会拿着手机把施临予说的这些混账话都录下来,像申诉一样把录音给施薄衍和尹苡茜听。

      如果哪天真的到了这种地步,或许这十几年的兄弟情义也就真的走到尽头了。

      两人僵持不下,施临予被他看陌生人的眼神刺得生疼,他偏开头不看他,怕再看哪怕一眼都会心软。

      荣科大还有一周就是考试周了,到家后第一时间白季染就回房间把课本拿出来复习,学习刚好能压下所有情绪。

      一直复习到十点半,他房门被敲响,于是立即起身开门。

      施临予进来直接去取来衣物递给他:“去洗澡睡觉。”

      白季染“嗯”了声,照做了。

      洗完澡之后施临予再次递来的是一杯热牛奶,白季染站在原地迟迟不动,抬眼看着对方,他可以喝,但此时此刻他就是不想喝,一口都不想喝。

      “你最好听话。”施临予面上没有表情,只有话间的威胁能让人感知到情绪。

      白季染摇头:“我不k……”

      施临予捏着他后脑勺往前时杯里奶白色的液体漫了些出来,沿着杯壁滴落,牙齿和玻璃磕碰的声音传出,少许液体也顺着嘴角往下流。

      “我喝,”白季染双手用力捧着杯子,大颗大颗的热泪往下淌,声音也哑了,“哥我喝,我喝。”

      一口又一口,他从没觉得这东西这么难喝过,难喝到咽下一口胃里都传来不适,整整喝完一杯感觉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

      “喝完了。”他将杯子放到不远处的桌上,抽出纸巾擦了嘴角的奶渍,然后回到门边清客,“我要睡了。”

      施临予这时突然弯腰,视线与他齐平,语气平得不能再平:“喝完之后杯子要递给我,忘了吗?”

      又轻声说:“拿过来给我。”

      白季染软着腿拿来杯子递给他,而后由后者洗净放回原处,和四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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