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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分道扬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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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寒如霜,于薄纱中晦暗不清,却仍是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暗自叹息。
果然,如二人所想,相背的两人不久便重逢了,而万引绳显然生长的距离远不是相会二人的亲近。
“苏大人的内力,应当是不必再藏了吧。”沈嫁轩看着那站在原地迟迟不动手的某人有些琢磨不透。
是的。他们现在正处于八字阵的第一处,也是最大的一处阵眼,以万引绳为界以内力收缩,被其包裹着的阵法即可破之。
苏元安当然是知晓的,无需再“藏拙”。
可这一次的对手显然是楚挽辞,他明知自己通晓阵法,那又何必为之?若仅是想见他,那也见过了,又何必在大费周章维持这阵法耗费修为?
“可是有异?”沈嫁轩见他迟迟不动便向他看去,却见那沉思的面庞于月色下越发美艳,不由得迷了眼。
“无妨,三息罢了便使破。”苏元安只且是当多心了,先走一步再探吧,随后一翻皓腕,袖袍上雪浪飞溅,一股清纯的灵力乍现,随即自变为内力与沈嫁轩一同并发。
“砰”的一声炸破巨响,不待二人收手,只见半空骤然下落一阵乌压压的“黑雨”,其中不乏有数千只红亮亮的小冰晶般透亮的圆形物。
“坟尸虫!”苏元安当即喝到,面色中,全然是没了平日里的宠辱不惊,一手执出了洒金扇,把将落的坟尸虫散了个稀烂。
沈嫁轩也是在“黑雨”出现时便有了察觉,只见于上空中见剑花流转之间,竟与平素的温润截然相反,寒光冷意骤然迸发。
“苏元安,你真的以为你逃得掉吗?这坟尸虫,想必你很熟悉吧?
这东西,本座可是舍不得在用在你身上了,那不若如此,你每离开这挽枫阁半步,我便让你周围一人与这坟尸虫亲密,你看,这可好?”
“我,我不要,我,我,不要让它靠近我,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娶过新娘,我不想死啊!!!!!”
“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楚,楚挽辞,挽辞,你就放过央儿吧,这与他无关啊!
我以后,以后绝不会了,真的求你了,元安真的求求你了!”
一声声惊惧地叫喊,逐渐在坟尸虫接触肌肤及人的一息侵蚀下,肉身极昼溃烂,鲜血留了满地。
短短几息,原来活生生的人儿,徒留森森白骨。
“扫把星!”
“苏元安当真是个煞神,落人之好,小心夜半鬼敲门!”
沈嫁轩见苏元安一时竟站在原地未有动静,没有躲闪,沈嫁轩的眼中只见得那坟尸虫便要倏地到了苏元安身上。
“苏元安,醒醒!”
“沈嫁轩快出来!”
可是在双方眼中,对方仍然是那个如同不行的木偶人,仍是呆呆地处在那,未有移动位置。
就这样,沈嫁轩看着那坟尸虫一拥而上,
“刺啦——”
伴着苏元安的惨叫声,粘稠的血水却似是失了胶感,一个劲直向外流出。
坟尸虫入了皮肤染上了血肉便即刻消失,向着更深处递进,那如无头苍蝇,在苏元安的五脏六肺一直贯穿、融化,又从那张艳红的嘴唇中悠悠爬出。
沈嫁轩是一路斩着坟尸虫到了苏元安身边的。
却只见得无数只坟尸虫从他身上一只只往外爬,原本苏元安的面颊白嫩细腻,此时,量是再漂亮的脸蛋,也被侵蚀的血肉模糊,血液化脓一簌簌落下。
“苏,苏元安!”沈嫁轩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可置信,这位丞相大人功法不可谓是不高,又对这坟尸虫是了解的,可如今又是怎的了。
血,仍在不停地向外流出,直至侵上了沈嫁轩的鞋屐,直至森森白骨被它装点得艳红妖冶,仅仅只是那一撇,便如惊涛。
心中震动,手上动作不停,凌天舞剑,尸虫满地。
十只、百只、千只坟尸虫被砍断落地,源源不断的坟尸虫下落,好似消逝的也便只有沈嫁轩的内力。
一炷香、半个时辰、两个时辰,当真是乏倦了,手腕便不自觉的慢了一拍,坟尸虫随即缠食了沈嫁轩。
天际被硝血染得侵彻,形成红艳的迷雾,凄美的让人伤感四是散尽神明的悲哀。
不对,这到底是怎么了?
臆想之中血腥远未降临,反倒是拿出进站时的瓜果的气味更添香甜了。
坟尸虫?
不对,就算是人工特地去制它,每一只所耕皆是巨大,即使是楚挽辞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他既不愿自己死,更不会蠢到以为这便是能治自己于死地。
不禁看向手中牵着的万引绳,分明也是在的。
“人亡绳断”便是最好的佐证,倒是不觉眼神清明了许多,封去了三感。
万物比是静谧,原是无尽的坟尸虫也渐渐淡去了踪影,一切似乎是平静了下来。
就算苏元安封去了三感,惊人的洞察力仍然觉得有人走来。
苏元安届时扬扇欲敌。
“是我,沈嫁轩。”
“方才你也……”话未尽,也未料到沈嫁轩便一记手刀挥了下去。
苏元安也早有察觉,早在他扬手时便翻扇朝那人袭去,可谁知那人竟就硬生生挨了他这不轻的一扇,身前大片衣襟被霎时挥落,艳红的雪滴开满了襟领。
“何必如此……”
似是疑惑更甚是叹息,苏元安便这么沉沉睡去。
“的确是这步,我站了下风,如此又怎得以?”
自己既是沈嫁轩更是沈末后代,定是不负祖上,做着忠君的臣子。
可此番,显然若是不加阻止,让苏元安再去楚、魏两边搅合,借着皇上的主意,被除的便不仅仅是他沈嫁轩,沈家、藩王,怕是会被连根拔起,一经洗牌,熟若是诺大朝廷,还指望谁与苏党抗衡?
新选小官,提为一品大臣,怕是这金印紫授,也降不住老臣们的盘根错节。
要知道皇上既是要给沈稼轩下昭狱,他满门忠烈自当怀以“君要臣死,臣就死就义”,
可若是苏元安呢?他一身功法诡谲,身边有多是奇能异士在朝堂之中盘踞一方,若当真是逼急了,
苏元安依着他的性子,怕是就算是联合魏国那姬锦书,理应外和,攻下长安也是未尝没有那道理的。
那么苏元安这一身“斐然功绩”便不能告知于皇上了。
皇上年事已高,为了给太子铺路,他定然会极速去擒拿苏元安。
如此贸然,且不说是熟胜熟负,官场整的乱了套了,混水摸鱼者,愈渐猖狂,导致的是民不聊生。
内忧尚且是自顾不暇,何以及外患?江山不稳,自己这太尉做得也实属窝囊,倒不如从了那些纨绔们的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