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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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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和萧煜一夜未回，那边雅知和裙罗却两个时辰就收了尾。
她们回来时只去禀报了谢长烬，剩下的人第二天早上在大堂吃饭的时候，才听她们说，那村子里的一家四口是人祸，不是鬼事，不归她们管，也不归仙门管。
姚刃听她们话说一半，好奇了，端着粥就坐到她们身边问，把人缠得不行，没办法，只好跟个说书先生似的，一拍桌子，讲起来了：
“...你们知道吧，牵牛村那村长，娶了个续弦，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贤惠，对待他儿视如己出，温柔似水...但是你猜怎的？那女人伪善得很，装作一副慈母模样，但是暗地里玩命虐待那孩子哩！不给吃饱，不给穿暖，还动不动说他脑筋不好，是个傻子，叫他也别去私塾认什么字了，浪费钱，不如直接在家种地吧。五岁的娃子懂什么嘛，看她慈眉善目，也不知道她带着恶意，惶惶然地回了家，给她冬天洗衣夏天做饭，傻愣愣地受尽折磨，久而久之，阳气就弱得跟小鬼儿似的。”
“噢，所以之前才被鬼上身了啊？”
“对嘛，昨天我和裙罗把那鬼提溜出来之后，那女人没想到这娃子命大，居然活了过来，恨得牙痒痒，回到家后，就给了他一瓶耗子药，骗他说是糖水，让他喝。没想到这娃子是个孝顺的，一听说是糖水，豁，干脆下到锅里面给爹妈舅舅姥爷姥姥一起嘛。他爹心情好，招呼一家子吃饭，自己在后厨忙活没上桌，这才只死四个，不然，呵，一家子齐全了。”
“我的娘诶，这女人，心好毒啊！”
“就是说。哎，披着人皮干鬼事要么为权要么为利，这平白无故的，也不知道为啥对一个小孩儿怀那么大恶意。”
“不是亲生的，看着不顺眼吧。”
“不顺眼也不用非得给弄死啊？而且那个爹，一个屋檐下住了好几年，居然不知道他老婆虐待他儿子？”
“不上心呗...或者是真迟钝，谁知道呢。幸好那小孩儿一瓶耗子药把那一家子都给毒死了，不然今后，还不一定怎么遭罪呢。”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真的是。谢师兄说这事不归我们管，原来是这个意思。”
...
谢长烬起得早，无甚胃口，没和其他弟子一起下楼吃饭，便一人坐在房内写信。刚写了三行，突然有人敲门，他放下笔，说了一个“进来”，结果等人推门进来了，他倒愣了。
“谢师兄。”
“谢师兄。”
一男一女，男的俊得跟画似的，女的眼瞳黑亮，有股莫名的煞气。谢长烬听这俩人走进来之后各自叫了一声师兄，心里面又惊又疑，勉强才维持了脸上的平静。
萧煜昨天打着寻那女鬼老巢的旗号，把凤栖引进陷阱里逼问，那困仙玉盒是他从执法阁阁主，剑阁的副掌门那讨要的，威力极大，任你是金丹大妖还是高深邪修，一旦入阵，不满七七四十九个时辰绝无出来的可能。这阵法不仅隔绝天地，可以困敌，里面还内置了逼供法决，有火烧，刀砍，油浇，水淹，土埋几项酷刑。
他本来估摸着凤栖看上去像是个硬骨头，没个一天一夜恐怕问不出结果，却没料到，一夜过去，两个人没事人似的就回来了。还和和气气亲亲热热地，嘴里面说着什么碰见那女鬼缺胳膊少腿地猫树上养伤呢，昨天在村里杀人的根本不是她，好似真的出门去驱鬼了一样。
谢长烬坐在椅子上，看着凤栖站在萧煜边上，一本正经地汇报她和萧煜“顺手把那女鬼除了”的过程，眼睛在两人中间来回转了两圈，不动声色地夸赞了一句：“不错。”
凤栖笑了声，看过来，他面皮僵硬，低头拿笔避开她的视线，一边打开桌上只写了三行的信一边打发他们出去：“好了，既然恶鬼已除，此事已了，我们也可心无牵挂地离开此地赴往皇城。昨夜辛苦，你们回房休息罢。”
凤栖没有异议，点头应了。可等她转身推门的时候，谢长烬似乎想到什么，又说：“哎，萧师弟，请暂留片刻，我有事与你相议。”
...
门一关上，谢长烬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和萧煜没有上下之分，细分起来，萧煜掌门弟子的身份还压了他一头，即使这会儿着急，也不敢给萧煜脸色看，只苦笑道：“萧师弟……”
萧煜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皮卷，摊开在桌上，指着上面三个奇怪形状的符号说道：“她说这是上古文字，是种预警，翻译成今文应该是‘山来了’，但是究竟有何含义，她也不知。”
谢长烬一愣：“是你问出来的？”
“不是。是她自行告知的。”
谢长烬脸色一变，就见萧煜拿出来那仿佛一戳就碎了的困仙玉盒，放于桌面，说道：“这玉盒她毁了，算是一个警告。如果剑阁再对她心存谋害之意，恐怕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萧师弟，我交与你此玉盒时告知过你，这阵中内置无数法决，刀刃万千，你，你如此简单就叫她破了去，难道是将口诀忘记了？”
“我确实未曾用那法决，只是用阵法困了她一阵。”
谢长烬一听，急道：“这是为何！”
“你奉掌门之命调查此女，难道不知她在南落后山打伤庭生师弟，从那土坑里挖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止这张皮卷？她在紫烟峰底封了妖王的口，夺了他祭坛里的宝物，如此算来，已经身怀两器。她行事毫无顾忌，又手段残忍，难不成你要放任她——”
“我调查的，是上古神器的线索，和其背后延申的谜团。”萧煜打断他，冷声道：“并不是要不分青红皂白，下手残害我同门弟子，在情况不明时就将人逼到剑阁的对立面去。”
谢长烬闻言一愣：“萧师弟，你为何站在她的立场说话？”
“那么你又是站在谁的立场说话？”萧煜看着他，淡声道：“ 执法阁的调查已经结束，你不想着回报副掌门么？”
谢长烬沉默片刻，苦笑道：“萧师弟，你何时变得如此？你若对那女没有忌惮，何必拿了我的困仙玉盒，反叫她毁了去？”
萧煜顿了顿，半晌过后，说道：“正是因为忌惮，才拿那玉盒，以求自保。”只是现在想来，她却是对他用情至深。即使被困阵中，也不愿和他动手。萧煜顿了顿，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我已尽责，掌门看人极准，我一脉虽然行事乖张，却绝不会有妖族的奸细。以后此事，莫要再提了。”
...
凤栖从谢长烬房内走出来后，就看到乐语靠着墙，嘴里叼了根草梗，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凤栖顿了顿，两步走近她，直到了几乎腿挨着腿的距离，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伸手在她头顶比了比。
乐语吐了草梗，一把推开她：“比我高那么一丁点儿，了不起呀？可得意死你了。”
凤栖说：“高了不止一点儿吧。”
乐语见她这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了气，突然一把拉住她，直到远离了谢长烬的房门，到了走廊深处，才质问道：“你今日为何将我支开？是不信我了么？你宁可带上萧煜那个一开始就跟你不对付的，也不肯和我一起么？你怎么知道他对你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模样，背后是不是想着要害你呢？”
凤栖挑挑眉毛，左右看了看：“你确定要在这里说么？隔墙若有耳……”
“谁大白天闲着没事干窝在房里听墙角啊？你别岔开话题我跟你说，萧煜那个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你如果相信了他，跟他掏心掏肺，有你后悔的！”说到这，她顿了顿，突然来劲了：“哎？说到这茬，我才是那个给你掏心掏肺的人啊！我连金丹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可防备着我的？你再这样，可就让人心寒了啊！”
凤栖慢悠悠伸出一根手指：“第一，金丹不是你给的，是我抢的。第二，事成之后，这被我温养了的金丹还你入腹，还可让你修为更进一步。第三，我已经答应你日后去乐家给你报………”
“咣当！”
凤栖顿了顿，乐语脸色一变，猛地把旁边房门拉开，就见到姚刃维持着蹲下捡碗的姿势，慢慢仰起脸来，然后尴尬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好巧啊，乐师妹。”
“……”
“你看，我就说隔墙有耳吧？”
“你闭嘴！”
姚刃脚下一蹭转身要跑，却被凤栖一把拽住后领子，顿时嗷地一声，扯着嗓子直喊：“别杀我！别杀我！我嘴可严！不必杀人灭口！我什么都没听见！”
乐语气得上去捂他的嘴：“你嚷嚷什么？！”
“我绝对不会和别人说你和凤栖这秘密的！没人会知道！这事进了我耳朵，就是石沉了大海，秤砣进了井，流沙没入河，绝对不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这事你知我知，天也不知地也不知，除了我们仨，绝对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他刚赌咒发誓完，手还在空中举着，突然嘎吱一声，隔壁苏青揉着眼睛出了门，打了个哈欠，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迷迷糊糊地问：“什么凤栖秘密什么？”
“……”
姚刃脸色一僵，还没说话，又听咯吱咯吱几声门响，另外几间房门也都开了，几个剑阁弟子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地看着三人。
“……”
凤栖拽着他脖领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三分，姚刃心知凤栖性格冲动，惹恼了她，众目睽睽也没什么约束力。他心里一急，突然福至心灵，高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她们在谋划，怎么得到萧煜呢！凤栖，对对对对对萧煜，一见钟情，啊，让乐语给她出主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