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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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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瞅了半天，愣是没认出来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亲戚，迈步走过去，伸手把两人分开，不慌不忙地拍了拍姚刃，随口又问那青年道：“着什么急？你又是哪个？”
青年众目睽睽下被凤栖轻飘飘地一掌就推开，面色有些难堪，不过还是勉强答道：“我是卫离，乃是乐语至交好友！”
凤栖闻言奇了：“诶？我和乐语同吃同住，形影不离，怎么没听她提起过你这么个人？可别是你戏瘾上来，在这跟我发癫呢吧？”
“你！”卫离大怒，手按在剑柄上，过后想到什么，又颇有些忌惮地冷哼一声，说道：“你在乐语心中犹如邪魔，她的心事，又怎会和你说？”
谢长烬本来在一旁不言不语，听见这么一句，眉头一皱，看向凤栖，嘴里却问卫离道：“邪魔？你此言何意？”
“哼！你们有所不知，此女虽然状为人形，但却是魔气化成，她与乐语的相识，便是三年前在南落宗山脚下，她找上了独身一人的乐语，用邪法攀附了乐语的丹田灵脉，由此才化身成与乐语修为相近的女修！”
“什么？！”
众人闻言皆惊，凤栖则是勃然大怒，上前两步，对着卫离就是一脚，只把他踹得口喷鲜血，撞飞四周桌椅落在地上，凤栖还要追过去，旁边却斜过来一把未出鞘的仙剑，她回过头，就见到萧煜冷着脸，对她喝道：“够了！”
你算个老几？凤栖怒意上头，冷笑一声，刚要说话，手腕一紧，却被萧煜握住了。周围剑阁弟子神色各异，萧煜侧身一步，挡在凤栖前面，沉声道：“一家之言，岂可轻易相信？”
卫离已经昏了过去，此时自然无法再行辩驳。其余剑阁弟子见萧煜微微抿着嘴唇，一副对凤栖甚是维护的模样，便纷纷垂下头去避开了他的视线。凤栖冷眼看了看萧煜的后背，半晌过后，转过去对姚刃问道：“把人抓哪儿去了，可知道？”
“我与乐语进到屋里探查的时候，那妖怪从房梁上跳下来，卷起乐语，化成一股黑风往东边去了。”
“那些人不是说，距离这儿城外三十里地有一座山么？”凤栖挑了挑眉毛，推了他肩膀一把：“那还等什么，走啊？”
姚刃修为不济，可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子，先前被偷袭的妖物搞得灰头土脸不说，这会儿又被几个人推搡来推搡去，心里难免起了几分怒气，回头瞪了凤栖一眼，随后整了整仪容，这才大踏步出了门。
凤栖跟上他，可手腕还在人家萧煜手里握着呢，这么一拽，觉出阻力，便停下脚步回过身，对萧煜挑了挑眉毛。萧煜反应过来，连忙放了手，凤栖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身继续走，而萧煜站在原地顿了顿，过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谢长烬吩咐几个弟子把昏迷的卫离抬回房间，对于三人的离去倒并不担忧，只是端坐在桌边，写起了回报剑阁阁主的密信。
姚刃走出客栈后，带着凤栖和萧煜飞上城墙，伸手指了一个方向。此时天色已晚，四周影影绰绰，就见远处一座矮小的山仿若土包，山石杂乱，寸草不生，如果真是那妖怪的藏身地，只能说它得过且过，没什么架子。
凤栖看了一会儿，不置可否，说了一句“待我去看看”，便要御剑就走。姚刃见她不紧不慢的模样，忍不住问了一句：“乐语身为仙门弟子被妖怪抓去，这会儿不一定受了多少折磨，也许早就身死道消......你怎么也不见着个着急的模样！”
“着急？就算死了，拿来尸首，我也能将想办法她弄活过来。着什么急？”
凤栖回答得颇为不耐，只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御剑飞走，也不管留在原地的姚刃是什么表情。萧煜微微顿了片刻，也追赶上来，两人在夜色中并肩而行，不多一会儿便到了那三十里地开外的小山包。
远远看着不觉得，离得近了，才闻到一股子妖气。凤栖抱着个胳膊站在一旁，看了半天，忽而一笑：“呦，障眼法啊？”
她说完，对萧煜抬了抬下巴：“我破阵的能耐不行，有劳你，叫你那无坚不摧的仙剑出来，把这碍眼的东西破上一破。”
萧煜倒也听话，闻言便伸手掐诀，召了仙剑出来，那莹白的剑光绕着他转了一圈，随后只冲出去，对着那杂石凌乱的山头就是一劈。咔擦一声，剑锋在距离山石好远的地方就劈碎了什么透明的玩意，随后就见眼前的景象寸寸碎裂，四周雾气乍起，一座巍峨的山峰出现在不远处，山顶立着一间金碧辉煌的宫殿，在满山飘渺的雾气里散发着澄黄的光。
“这才像个样子。”凤栖大笑，夸了一声，随后踩剑便上。山中有些小妖，见山门阵法被破，两个身穿仙门白袍的人从山下御剑飞来，都是大吃一惊，惶惶地仰着头不知所措。
凤栖和萧煜直奔峰顶宫殿而去，没理会这沿途的小妖怪们，等到了地方，凤栖下剑来，抬脚对着那宫殿正门一踹，轰地一声朱红大门倒地，她和萧煜迈过门槛走进去，一眼就见到一个黑发长须的男子和一个头生双角的妖怪高坐殿堂之上，正在饮酒作乐。
凤栖见状，走上前，咦了一声：“你是个人，怎么和妖精厮混在一起？”
那男子见凤栖和萧煜两人身穿仙门长袍，身影飘渺，背负月光立于门前，当即心生寒意，也不敢回答，只扔了酒杯，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他旁边那妖精倒是个有种的，也不看自己落荒而逃的兄弟，径自站起身来，锵地一声拔出刀，对着凤栖和萧煜便破口大骂。
“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有门不敲，你爷爷我在此，今天定要重新教教你们礼数为何！”
哎？这妖怪倒还是个讲理的，凤栖笑了一声，上前去折了他的刀，然后抓住他脖子，一扭，丢到一旁。萧煜跟上来，见她身上半点血都没沾，一副漫不经心，仿佛世间无人可拦。他神色复杂，眼神晃了晃，最后转过去向前追去。
两人追到内殿，见到先前的男子这会站得老远，手里面掐了个不伦不类的法决，嘴里念念有词。凤栖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四周怪叫几声，百十个挥舞着各式利器的小妖便从角落跳出来，对着两人围杀而去。
凤栖拔出剑来，如同砍瓜切菜，上百小妖，转眼便成尸山血海。那男子见凤栖一路走过来，吓得加快速度，随后脚下凭空聚起一团云气，载着他就穿过屋檐，径直往天上而去。
凤栖瞥了萧煜一眼，被看的人面不改色，左手掐诀，右手对着屋顶当空一点，随着一声“破”，那木制的房顶便轰地一声被炸出来一个大窟窿。凤栖踩了剑从那窟窿飞出去，追上站在云端的男子，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
萧煜收了剑，见凤栖落到地上，蹲下去拽了那摔得够呛的人，把人扯到眼前，看了一会儿，倒也没喊打喊杀，只是问道：
“你是哪里的，叫什么名字？”
她难得如此温柔，那男子死里逃生，哆哆嗦嗦地不敢看她，只结巴答道：“小人，小人名叫钱得生，家住此山三十里地开外的一座城。”
钱得生，钱得生。
凤栖回过味来，忍不住笑了：“哦，你是那个助纣为虐，人人喊打的钱修士啊。原来没死，倒是到了这里，和一群妖精一起占山为王了啊。”
“小人，小人...”
“你今日可派人潜入城中，抓了一个弱柳扶风的练气期女子？”
“冤枉！冤枉！小人先前听闻仙门之人要路过此处，多日来闭门不出，哪敢进城掠人啊！”
“啧，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
凤栖说完，就要一掌拍下，刚抬起胳膊，手腕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她抬起头，见到萧煜摇摇头，说道：“先别动手。”
凤栖任他拉着，却不同意道：“留着他还要为祸乡里，杀了算了。”
萧煜用了点儿力道，把凤栖从地上拽起来。两人蓦地依偎着站在了一块，身形都叠在一起，凤栖顿了顿，抬眼看去，就见夜里光浅，萧煜的侧脸模糊不清，只见到精致高挺的鼻梁近在眼前。
“留着他，回去刚好为众人解惑。”
凤栖听他说话，喉咙动了动，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动手动脚的......萧公子，萧师兄，你之前不是很看不惯我的么？”
她正说着，眼睛往旁边一看，却见到钱得生趴在地上偷瞧着他俩，顿时挑挑眉毛，走过去当头一脚，直接将人踹昏了过去。
萧煜这次没拦她，只是站在那看着她。凤栖一转头，和他对视上，夜深月明，清冷柔媚，那光落到萧煜脸上，便让他的瞳仁浅得透明，既是冷漠无情绪，又是美丽得异常。
凤栖一颗心猛地跳动起来，伸手摸了摸鼻子，半晌过后，却听萧煜开口说道：“见色起意，岂非人之常情？先前我对你有所误解，如今却是已经懂了。”
凤栖咀嚼了两下他的话，回过味来，笑了声：“哦？见色起意？说的是我么？”
萧煜明显态度有异，可像她这种人，早已不怕任何明枪暗箭，送到手边来，尽管一律笑纳便是。
况且，她可不止是见色起意而已。萧煜天生剑体，呼吸吐纳带动天地灵气，是绝顶的修剑天才，也是，绝佳的鼎炉一个。她陨落前天生地养，寿与天齐，不需要这些多余的东西，但现在么...
“那萧师兄，那你愿不愿意，遂了我的愿呢？”
萧煜闻言，顿了顿，看着暗光中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竟然心绪也紊乱一瞬。他从没干过这种事，无师自通这么一遭拿捏凤栖的法子，却只露出个祸水的表皮，没有那根芯子。沉默半晌，只憋出来个：“那要看你表现。”
凤栖见他强作镇定的模样，轻笑一声，反客为主，打蛇顺竿上：“萧师兄随口一句留着钱得生不杀，我就收了手，还算不上表现好么？”
萧煜抿了抿嘴唇，不自觉被她牵着走了：“此次尚可，但若要我对你改观，以后还要看你是否听话。”
凤栖笑了声：“我自然听话，但萧师兄也不能空口无凭不是？”
“那你想怎样？”
凤栖上下看了他两眼，说道：“我是个俗人，胸无大志。所求的不过是那旖旎情爱，春宵帐暖，如此简单。萧师兄如果让我见识两分，此后还不是死心塌地，任凭差遣么。”
萧煜存了三分勾引，得来十分露骨回应，闻言顿时呆在当场，半天没说出话来。
凤栖见他这副模样，笑了声，说道：“不行么？”
萧煜回过神，斩钉截铁道：“当然不行！”
凤栖似笑非笑地看他，过了一会儿，说道：“萧师兄在剑阁身居高位，身边莺莺燕燕环绕...难道旁人可以，我便不可以么？如此区别对待，实在让人难以信服啊。”
“我何时...”萧煜平白被她污蔑，冷声反驳了半句，突然顿了顿，反应过来。可不是出口澄清就落了下风，陷入自证就任人宰割，他身在棋盘，棋逢对手，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凤栖抓住他愣神的片刻，上前一步，含笑问道：“怎么，难道不是么？萧师兄，你不会还是个稚吧？”
萧煜终于败下阵来，留下一句“荒谬！”，转身提了那钱修士的后领子，御剑就走，留凤栖一个人在原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红颜祸水可不是只靠一张脸，想当就能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