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沵洺

26、第 26 章

　　你在，干什么。
　　辗转反侧掉进一个自己设下的陷阱，无常的陷阱！
　　我一点都不想这样，但我还是一直麻痹自己，不后悔，不怨怼，因为我实在一败涂地。
　　我侧过脸看向身旁她的发，隐匿在发下露出一隅的耳，面庞和眼角，说不出的清澈和遥远。
　　一切的情感都烟消云散。
　　无论我在脑中把这个世界怎么抽象，她却总是那个形状，完蛋啦，我要形而上学了。到底说还是这样，无能为力。
　　我发笑，蓝天和青草也揉皱起来，但我笑得很轻，一丝风都不曾激起涟漪。
　　这些笑却是那个世界永远无法捕捉到的声音，它们是堪比眼镜蛇毒所创造的幻境，于是我不断堕入。
　　有一段声音阴魂不散地萦绕我耳边，我破罐破摔地问它：“那你告诉我，她在多远以外？”
　　回答我的仅有汽车的轰鸣，像是一根绳扯住我将我从越陷越深中拉出，提醒我，该走了。
　　也不知该感激还是憎恶呢。
　　我缓慢起身，身旁两人已经站起，看着车来的方向，那只羊象征性咩叫两声，很快就又像僵尸一般沉寂下去。
　　威和武很快上了车，道个别，分头上车，我实在有些累，很快就在车上睡着了。
　　醒来已不知多久以后，日已西沉，看来我错过了最后一点光辉。
　　又错过了。
　　身旁，车内已无一人，环顾四周，也毫无灯火亮光，夜色浓重，我在哪？现在的窘迫处境难免让人困扰，难不成我被丢掉了。
　　真是个恐怖的猜想。
　　睡觉似乎也消耗体力，我仍然很累，其至更累，像害怕，担忧这种费脑筋的情绪我已经没办法维持了。
　　好累啊，我呆呆地望着前方，连抬起手的气力都没有。
　　或许把车门打开，车窗也行，想透透气。不，还是，别了。
　　草，只有一望无际的沾满夜色的草。
　　突然信息提示音响，手机发出唯一的光亮，我慢腾腾拿起。
　　晞：下车。
　　我一笑，她发微信竟然会发句号，好神奇哦。
　　我拉开身旁的车门，可能睡太久腿有些麻，只能跌跌撞撞摔入一团漆黑之中。
　　一秒不到，“啪”地一下周围灯火通明，我被刺得闭上眼睛，久无法睁开。
　　突然一双手罩在我眼睛上，我听见身后声音响起：“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问日期捂眼睛做什么？”
　　“......”身后人像被噎住，“你别管，快说。”
　　我沉默了片刻，答：“不知道。”
　　“嗯？”
　　“真不知道。”
　　“你......你自己生日你自己记不得？”
　　啊，对，我生日。我有些愣，最近几年我比较忙，师傅也比较忙，生日基本就没过了，所以现在，忘掉，也正常。
　　那么我生日刮到手实在是太霉了吧？！
　　“因为这样有仪式感一点。”
　　我意识到这是在回答“为什么捂眼睛”的问题，手抽走，温存暂留。
　　我顺势转身，车旁一大堆人站着——那些是节目组——他们四个端着一个造型独特的蛋糕，上面满满当当插了二十七根蜡烛，二十七点火焰在跳动。
　　他们身后是一片天幕，天幕下摆依着桌椅，还有星星灯。
　　倒是真有仪式感。
　　我走近两步，几人笑吟吟地吼一声生日快乐，避开伤手，拉着我就往桌边走。
　　武叫道：“快快快我们做这个做了好大半天，饿都饿死了，快分蛋糕！”
　　怡拍了他一下：“急什么啊，先吹蜡烛许愿。”
　　节目组合时宜地说：“作为你们徒步获胜的胜利奖励，还有你的生日特权，把你的愿望提出来吧！如果我们在我们能力范围内，我们一定帮你实现哦！”
　　我吹熄所有蜡烛，愣了几秒想想，愿望？这种东西平时一大堆，但若要刻意去想，反而找不到满意的。
　　在脑中翻找了恨久，我开口：“那就......在我回来后的行程中加上，一起看日落吧。”
　　导演果断接话：“So easy！马上安排。”
　　哦，是不是忘了说，我明早要走一趟去赶个通告，大概得......后天中午回来，顺便还能趁绝佳时间解决一点小小的私人问题，不要太一石二鸟。
　　“哇，好浪漫啊。”怡接话。
　　我得瑟地看着她：“那可不，我的主意，就没有劣制的。”
　　“好好好，今天你是寿星，你说的都对。”
　　我笑着分蛋糕，卖相虽独特，但味道尚可，他们的厨艺到是精进不少。
　　过生日，原来也可以这么好玩。
　　不知是谁挑起的战争，我们开始互涂奶油，恣意的，随性的，头发，衣服，脸上没有一处完好。混乱中，我停下来，所幸我的眼睛并未遭殃。
　　夜色没有侵染这处空间，他们跑着，笑着，交错的人影分不清形状，模湖着又鲜明着撞入我的视线，美好得我想将其画下，可又怕纸上这幅图案再失了这份生机。奶油香飘荡，醉得人晕乎乎。
　　脚步踉跄地抹了一手奶油，灯在晃我的眼睛，圆圆的光晕，我走过去，抬手，一巴掌糊在晞脸上，轻轻的。
　　她恍了一下神，不可置信地伸手在脸上抹了两把，伸向我，我笑着跑掉
　　追，跑，打，闹，笑。
　　这样很好，很好啊！
　　我放肆地大笑。

　　这章短，因为我分章还是想有艺术效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