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假如这是剧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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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降谷，放开一点啊，”导演无奈的探出头，“还有你神户，别笑了，帮帮降谷。”
神户枫扶着降谷零的手臂，笑到喘不过气，闻言挥挥手。
没办法相处的戏份没拍多少，就要拍海边告白的吻戏，剧本里神户这个角色只需要被动接受，时不时撩拨两下就好，降谷这个角色考虑的就很多了。
又要克制，又要算计，又要演出一点不自知的心动。
不过这都不是卡戏的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
神户枫看着整张脸都红透的降谷零，又忍不住笑出来，调侃道：“好纯情啊，降谷前辈，看来媒体说的都是真的，你是真没谈过啊。”
甚至在这之前接的戏里，武打和悬疑居多，都没有任何的亲密戏。
降谷零揉了揉脸，无奈道：“工作这么忙，哪来的时间啊。”
演艺圈新人·神户集团的小公子·神户枫很是惊奇：“唉？可我看那些娱乐版块里，脚踏十六条船的都有啊。”
无语凝噎的降谷零：“……好孩子别学。”
这场戏卡了太久，降谷零腰弯得有点难受，忍不住活动了下。
神户枫注意到后，和导演说了声，更改了点细节。
再开场的时候，降谷零看着隐隐比他高了点的神户枫，失笑：“也行，安室的人设体贴，这么做也合理。”
新垫上去的石头有些不稳，神户枫只能把重心隐隐压在降谷零身上，临开拍前，他突然又问了句：“前辈，你喜欢什么味道的糖？”
降谷零不明所以，但还是回道：“薄荷吧。”
超讨厌薄荷的神户枫：……好吧，忍一忍。
开机前，降谷零又细看了遍剧本，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再次吻了上去。
先是唇瓣试探性地触碰，随后是吸允舔舐，降谷零的吻和本人的性格一样，带了点一丝不苟，按部就班的严谨。
舌尖顶开了牙关，更深地侵入进去，然后……
降谷零舔到了一颗薄荷糖。
紫灰色的瞳孔忍不住微微睁开，感受到对方的舌头迫不及待地把糖顶过来的时候，降谷零差点没出戏，又好气又好笑，把糖恶狠狠地顶了回去。
神户枫差点被呛到，下意识退开了些。
降谷零下意识安抚着啄吻了下，捏了捏神户枫的耳垂，没等他气息喘定，又吻了上去。
这次他把薄荷糖勾了回来，咬碎咽了下去。
“卡，很好！”
——
那次吻戏后，降谷零彻底放开了。
反倒是神户枫有些招架不住。
偏偏剧本里的神户，一直在不怕死地撩拨，对此，饰演松田阵平的演员点评道：“一看就是不知人间险恶。”
一旁演萩原研二的演员笑道：“还有一种解读，神户这个角色即使失忆了，对于‘波本不会喜欢他’这件事，还是深信不疑……话说小降谷拿到上一世的剧本了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看向路过的编剧。
编剧“又活了一天真棒”挂着两黑眼圈，嘻嘻笑道：“当然是……没有啦~只有这样演得才真哦。”
三人：……为他点蜡。
剧组启程去美国，拍上一世的剧本。
降谷零的剧本依旧只有自己的部分，所幸他背台词快，才能适应这种魔鬼拍摄方式。
拍在教堂前驻足看夕阳的那场戏的时候，因为只拍远景，录不进去声音，降谷零看着双手交握，作认真祷告状的神户枫时，忍不住问道：“你觉得神户这时候在祷告什么？”
他是真的很好奇全部的剧本，这两个人前世到底相不相爱啊？编剧总让他自己悟。
但他总觉得，波本这个角色，只是单纯的愧疚加正义感强，才照顾澜尚良多。
可其他看过剧本的人都摇头，让他拍下去就知道了。
只能通过其他角色旁敲侧击了。
神户枫神情恍惚了一瞬，怅然地看着盘旋的白鸽。
“也许不是在祈祷吧，他自认罪恶深重，连教堂都不愿进，怎么会祷告呢……”
银灰色的眼睛倒映着恢弘的教堂，神明高举的手臂上沉睡着一只小猫。
“他也许是在诅咒波本，”神户枫语带调侃，“毕竟这人阻止他继续实验，不让他复活父母。”
降谷零又问：“诅咒什么呢？”
“诅咒他长命百岁吧。”
“这也算诅咒？”降谷零失笑。
“也许呢？”
——
“我一定会……抱歉，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一定要这么狠吗？”
降谷零撑着地，觉得自己需要缓缓。
他刚刚拍完天台那场戏，就被拉来这个公路布景，和神户枫“吵架”。
神户枫也很崩溃，他背着饰演神户松的演员，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但导演对他们的状态很满意，把编剧踹过来给他们解释剧本。
编剧小姐看起来一直是半死微活的状态，说起剧本理解的时候，倒是眼睛亮得发光，看得两个主演都很想拎着她衣领晃：这么喜欢自己笔下的人物，你倒是对他们好点啊！
“这场戏很重要，将两个人之前压下去的矛盾，正式放在了台面上。”
“两个人的处境其实有点相似，都是失去了‘亲人’，降谷和诸伏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考警校，一起卧底，人生每一个重要的节点都有对方，但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连收尸都做不到，还要摆出不在乎的表情，应付莱伊。”
“澜尚在实验室那些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害了兄长，本就心存愧疚，好不容易要逃出牢笼，结果又牵连了兄长和波本，本就是一个极度自我怀疑的心态，得知了剧情后，更是想要自我了断，来打破剧情，结果兄长比他先一步自杀，借此搅乱剧情，逼着他必须活下去……”
舒舒服服躺在神户枫怀里的“神户松”都忍不住吐槽：“澜尚这都不疯？”
编剧瞪了他一眼，不让他破坏两位主演的状态：“澜尚本来都放弃复活父母了，但兄长和苏格兰的死压在他身上，他快喘不过气了，在本就受伤的情况下，背着君度逃离乌丸莲耶的包围圈，这时候他身心都快到极限了，所以他不能吼，不能骂，明白吗？”
神户枫有气无力地扯出个笑：“我说台词都费劲……”
悲伤愤怒到极点后，人的大脑是空茫的，灵魂像脱离□□，漂浮在上空，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因为眼泪流干了。
剧本里的澜尚走得比这更久，一路跌跌撞撞，却不知道终点。
这时候他的身体可以逃出组织了，但灵魂却被永远留在了那座山里。
他逃不出组织了，自由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
原本波本能拉他一把，可波本也……
编剧继续说了下去：“所以他们此刻是最理解彼此的人，却又是最不理解彼此的人，一个坚守着正义，一个寻求存活的理由，他们都没错，但这就是最大的错。”
降谷零下意识想去和神户枫对视，对方却轻轻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唉，就是这样，对味儿了，”编剧老怀欣慰，“爱吗？当然还爱。恨吗？此刻没人比他们更‘恨’彼此，懂了吗？”
旁听的“神户松”没懂，但两位主演懂了，于是开拍了。
“如果我一定要继续……”银灰色的眼底一片空茫和绝望。
“那我会杀了你……”
紫灰色的眼睛此刻也溢满着痛苦，但始终有什么沉默而坚定地立在那里，分毫不敢动摇。
交握的手一点点地用力，连骨骼都发出尖锐的悲鸣，两个人却连眼泪都没有了。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澜尚。”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此刻蔓延，心脏仿佛被揪紧，在掌心狠狠地碾碎，鲜血淋漓。
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颤抖着，想说出所有刻薄丑陋的脏话，想极尽自己所能地痛骂羞辱对方，恨不能将语言化为利刃，将对方伤个鲜血淋漓，更想给自己个痛快，结束这漫长而又痛苦的一生。
可最终神户枫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只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根一根地掰开了降谷零的手。
“我后悔遇见你了……”
“波本。”
“卡！过了！”
神户枫感觉面部失去了知觉，他都不知道最后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表情，看了回放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特别狰狞。
也就是那种死寂一般的绝望，甚至还带了点自嘲的笑意。
导演双手合十，对着编剧郑重下拜：“如果开播后，观众骂人，麻烦您自觉点出来吸引火力，自己写的东西，自己背锅，答应我，好嘛？”
编剧也郑重下拜，整个人快折叠起来：“你同意拍的东西，别只让我背锅。”
终于缓过来点，游魂一般飘过来的降谷零：……有没有一种可能，谁都逃不掉呢：）。
——
这戏比单纯的武打或者纯文戏还废人，降谷零坐在角落里，整个人都要升天了。
刚拍完天台戏的“诸伏景光”抱着“神户杏子”不撒手，哭得不能自已，眼看着快脱水了。
降谷零嫌弃地瞥开眼，不想对这个之前嘲笑他的人，表达任何的同情。
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进这种，剧本里根本没多少哭戏，结果演员哭成一片的剧组。
过于沉浸式地演，就好像真的经历了这些一样，只不过他们实在没角色坚强。
一点事都没有的神户枫快乐地抱着布偶猫路过，开开心心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又走了。
降谷零克制着收回视线，翻开剧本看下一场，哦，原来是游轮戏要来了，小少爷觉得最酷的枪战。
果然不出降谷零所料，小少爷一次又一次被喊卡，痛苦地磨了三天动作戏。
“终于……跳完就可以歇歇了，”神户枫拍拍降谷零的肩膀，“你这次可别忍不住哭了。”
路过的“松田阵平”等人发出无情的嘲笑，纷纷过来勉力降谷零。
降谷零：……真是够了！
——
最后一场戏，是因为场地原因，不得不拖到最后的床戏。
编剧小姐小小只一个，卷着剧本敲着降谷零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他：“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把持住啊，降谷君。”
好友“琴酒”和“贝尔摩德”也在清场前过来叮嘱他：“记住，他姓神户，那个神户你知道的。”
导演也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降谷君，拍完出去散散心？”
毕竟拍完即失恋啊。
降谷零：……我只是太入戏了好嘛！
然后他就知道他错了，人不该嘴硬。
神户枫茫然地看着，又一次迟疑着没亲下来的降谷零，撩水泼了下他：“你干嘛呀？”
浴缸里的水又凉了，神户枫连鼻音都冻出来了，嗓音又软又哑。
降谷零都快疯了，生平第一次想去和编剧商量下，能不能删剧本。
不是演不出来，他可太演得出来了。
中场休息，神户枫去换衣服吃饭，编剧溜达过来和降谷零谈判。
“我知道我表哥长得好看，脾气好，为人善良又大方，身为小少爷却愿意下海满足观众老爷……从剧本里和他一样的名字里，你应该就猜到了，是的，他就是原型。”
降谷零哭笑不得：“放心，我知道他就是来玩玩，不会……”
编剧小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这就放弃了？亏我还撮合你们。”
降谷零：？
编剧蹲下，狗狗祟祟地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你不是好奇，这个资源是怎么到你手里的吗？实话告诉你，剧本写出来之后，其他角色都是我和导演选的，只有你，是我表哥选出来的，他在知道有这些床戏吻戏的情况下，选，的，你！”
编剧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地暗示：“大胆点啊，降谷君，最后一场戏了。”
你们两个别磨磨唧唧的。
还没等降谷零大脑转过来，拍完这最后一场，剧本就改了。
神户枫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行了，你坐着就是，我来吧。”
钓了这么久都不上钩……谁说混娱乐圈的谈恋爱轻浮又随便的？这人就算是根浸满水的木头，他今天都要给钓上来！
“action！”
导演那边喊了开机，虽然没有收音的设备，但降谷零还是不好大声：“神户你……”
神户枫直接坐进了浴缸，水漫了出来，拍打在地砖上，发出脆响。
修长冷白的五指没入半干的金发中，强硬地按着他的后脑，不让他乱动。
神户枫重重地吻了上来，明明气势很足，颤动的眼睫却透着不安。
降谷零隐约明白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放松地靠坐在浴缸里，任由对方用从他这里学来的方式亲吻着。
没预料到对方是这种反应的神户枫茫然了一瞬，迟疑着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他。
降谷零压着上扬的唇角，压低声音逗他：“不是你来吗？”
水面下揽着腰的手轻轻地压了下，鼓励身上的人继续。
导演也没喊卡，神户枫便硬着头皮继续亲了下去。
不是，这到底是同意还是拒绝啊？
旁观的编剧发出半死不活的呵呵声，抱着被改掉的剧本缩在角落里，一边压着磕到糖后忍不住扬起的嘴角，一边呜呜咽咽地为改剧本掉了的头发哀悼。
天杀的，婚礼她一定要坐主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