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切黑先婚后爱后》丁晞

69、等我回来

　　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京城火药和地道一案短暂落下帷幕，具体的情况官府没有告知，这件事情仿佛就短暂的出现，又十分快速的下线，虽然时间长，但没有在京城众人心中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杜若收拾好叶青洲要南下的衣物，为了抑制市面上的假|银，户部加班加点把最新版的银票全部印出来了，这次发行地方和京城同时发布，叶青洲申请了南下到地方清吏司调查情况。户部批准了。

　　在他还没有正式任印钞局的大使之前在地方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对以后也有好处。

　　他这次是要和新出的银票一起去。

　　杜若从她的药箱里面挑挑拣拣，“你什么时候回来。”

　　别是一年半载的，她可等不了，到时候直接杀到他在的位置。

　　“一两个月而已。”他发出去的消息已经有回应了，要不了多久就能拿到证据。

　　“那还行，你回来的时候天气已经凉爽了。”

　　她拿过几瓶防虫的药塞进他的包袱里，“皇城司怎么最近都没有动静了，前几天还闹腾呢，听说抓进去了不少人，还是自己人。”

　　这是她去百济堂李掌柜和他说的，她这次趁着空闲又去辰安街送了一回药，百济堂的生意或有意或无意又回归惨淡。

　　“前些日子是抓了一些奸细和叛徒进去。”叶青洲清理着东西，“逃走的那些人在地道里面找到了不少，严刑拷打之后供出来几个人，然后顺藤摸瓜，抓了一长溜的人。”

　　“至于地道......”叶青洲显然是对这个极为苦恼，“地道皇城司的人现在还没有怎么摸清，地下太大了，堪比迷宫，不过好在已经开始填几个进出口。”

　　这种不确定因素放在京城实在是叫人放心不下。

　　不过陛下现在暂时按耐住不动了，想要知道更多，除非是陛下极为信任的人。

　　总之，这件事就像是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这事奇奇怪怪的。”她嘟囔道。

　　也不知道她提供的那点线索有没有帮上忙，不过她也没有靠谱的地方知道。

　　齐磊带着府中的几个侍卫把东西全部搬上车。

　　因为时间紧迫，他今天一早就得出发。

　　“等我回来。”他低头看着她。

　　“那你要快些，要不然我保不准，哪天我丧心病狂把你绑了。”他走了，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会让你担上绑|架朝廷命官的罪名的。”

　　杜若上前抱了抱他，蹭了蹭，真舒服，一想到要好久之后才能抱到就有些失落。

　　“行了，你走吧。”她推开他，“一路平安。”

　　“会的。”

　　看着马车远远的走了，她叹了声气，“阿霁，我们去本草堂，现在只有大笔银子的入账能够安慰我受伤的小心灵。”

　　本草堂连着几个月的大活动，生意彻底红火起来，和对面的卓记酒楼差不多，两家要推出什么新品，偶尔还会相互打广告。

　　杜若坐在马车上看着手上的画，她看了半天依旧没有看出什么。

　　外祖母今年给她的生辰礼物，实在是让人费解。

　　各种各样的花，每一张花都不同，送过来的有老大一叠，看着就画了很久。好看是好看，但总觉得外祖母送她这堆画有什么寓意。

　　看不出来，这显得她脑子不太聪明。

　　原本她是想要叶青洲帮忙看看的，但是他在户部忙，又要出京，她就没找他。

　　总不可能外祖母在黎州待久了，想她的时候就画一幅吧。说起来，今年外祖母在黎州待的时间比之前要久很多。

　　“花花绿绿的，除了画的大这些画也没有什么不同嘛。”每一张纸都要画满了。

　　她取下一张放在桌上，又从里面随意抽出来一张，放到这张画旁边。连着抽了好几张，摆放在一起。

　　“小姐，本草堂到了。”

　　“我等会儿再下。”杜若把桌上的纸挪了挪。这张的左边的草和这张右边的草大小正好对上了。

　　外祖母画工依旧和当年一样，虽然世间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但她能画的差不多，让人分辨不出有什么差别。可惜她没有遗传她画画的天赋，倒是把外祖父留下来的那些书啃烂了。

　　“小姐，那我们把马车赶到后院去了。”

　　杜若应声，又从那堆画里面挑出来一张，和另外一张也对上了。

　　这么多，外祖母总不可能让她把这些画拼起来，只为了让她看到拼起来之后的‘生辰快乐’吧。

　　“小姐，到后院了。”阿霁掀开帘子说道。

　　杜若把桌上的画都收起来，拿着下车。

　　“我去后院的病房一趟。”本草堂的后院的病房暂时没有人入住，偶尔会有人巡逻，那边场地大，她能拼开。

　　“那前面？”

　　“和从前一样，今天你帮我看着。”这几天她给百草园放了个假，就带着阿霁来本草堂了。

　　杜若在后院找了一块空着的房间，里面没有放什么东西，她把手上的画一叠叠分散开，按照大小开始拼。

　　这里面的树叶有大有小，花也有大有小，不过还好因为颜色的不同，相连接的部分还是能看出来是一起的。

　　在地上忙活许久，这些花才拼出了大致的雏形。

　　她蹲在这些花面前，看着手上剩下的一叠，外祖母可真能画，但这拼起来是什么意思她没看懂。

　　不是字，也不是她想的任何任何可能的生日祝福。

　　像一个巨大迷宫，弯弯绕绕的，一条路能有八个岔道，稍微走错了，就是一条堵死的路。

　　外祖母还挺有童趣，在花花草草上面还画了不少小动物，蝴蝶，蜜蜂，蛇，老虎，龙......这些都有。画的很生动，有大有小，像是要从纸面上跑出来。

　　她拿着手上的画把剩下的部分拼起来，没多久，一张完整的图案在地上浮现出来。

　　和她想的差不多，这画确实不是字反而是弯弯绕绕十分崎岖的线条，有跨过十几张纸蜿蜒攀爬的藤条，还有长满刺的荆棘，还有小猫和大老虎，各种凶恶巨型的兽类。

　　这些画拼在一起，像是原本就是从这张大画里面裁出来的一样。

　　画很大很大，几乎要把整个房间都要填满了。

　　她掏出包里面的笔墨纸砚，把整张画的线条简略的画下来。

　　画完，她按照顺序把地上的画收起来。

　　最近京城奇奇怪怪的，她外祖母竟然也变得奇奇怪怪的，这画到底有没有含义，具体是什么含义，她不知道。

　　难不成是外祖母把家里的藏宝图交给她了。

　　收好画，她塞进背包，端着笔和砚台往前院走。

　　“这个香膏，味道一绝，你闻着像不像桂花香，清新自然，让人心旷神怡，还不甜腻。”

　　杜若老远就听到贝雅推销的声音。

　　“杜郎中，你看看这个画怎么样？”房榆拿着几张画过来。

　　本草堂要出一批新的药膏，这是为新药膏设计的包装。

　　杜若接过看着上面花纹，“这用陶瓷做，工艺太难了。”

　　刘老板那边做不出来。其他的做这种瓶瓶罐罐的商家，技术也差不多，除非她能让官窑帮她弄，但成本高如天价。

　　“那我们用木头或者竹筒雕刻？”

　　“有点糙了，万一放置不当发霉长虫了怎么办，放在里面里面的膏体有些也会渗透到竹子和木头里面，刷了漆，也没那么雅致了。”杜若看着画皱眉，“你把上面的花抠出来，我问问刘老板看看他们能不能做陶瓷花，不过这样一来成本又要往上增很多了，这个图先留下来，等下一次出那些贵的香膏再用，或者你和贝雅商量商量，下一次用这个，要是有特别定制的，就换个颜色。”

　　“那这次？”

　　“这次，简单些，做个纯色的吧，颜色好看就行。简单的包装也是能看出包装品质好坏的，对实用性质特别强的药膏，包装不需要那么复杂。”

　　“我知道，我和刘老板商量一下，把做出来的盒子先给你看看。”

　　杜若点头，把画纸还给她。

　　“小姐。”阿霁提过一壶茶给她倒上。

　　杜若接过，她在后面忙了这么久，早就渴了。

　　本草堂有条不紊的运行，杜若一手支颐看着本草堂门口的街道，也不知道叶青洲现在到哪了，出了城坐马车快的话，现在已经越过了他的那几座山头了，京城附近的那些小镇应该也到了几个了。

　　他此行去青洲，希望一切顺利。

　　叶青洲在小桌子上摊开祁国的地图，这是简易版，只有几条大官道，小官道还有一些民间喜欢走的小路都没有记载。

　　“叶大人，用膳时间到了。”门口站着的侍卫说道，“您在车上吃，还是在外面吃？”

　　“外面。”叶青洲收起地图，下车。

　　外面已经支起了烧烤架，上面挂着几只路上抓的野鸡野兔，一排一排的摆放整齐，旁边围着一圈人手上拿着一根木棍，围着烤，偶尔拿过旁边的香料末和细盐和细盐撒上去。

　　此行有不少人，分成了好几个部分，每一部分几个人凑成一堆，有的捡柴，有的做饭熬汤。

　　很是热闹。

　　这次随行的是户部青洲清吏司的主事，米晖。

　　“米大人。”叶青洲拿着杜若给他准备的吃食走过去。

　　怕他在路上吃不好，她给他准备了一堆吃食，可以放的时间长短都考虑到了。

　　“叶大使，快过来坐下，这里还有一只野兔，再过一下就可以吃了。”米晖指着在木棍子上架着的兔子。

　　叶青洲在他旁边坐下，掏出怀里的肉干分了他一点，“这是我夫人为我准备的，我第一次出远门，她操心的很。”

　　“叶大使，你和你夫人的感情真好。”一提起来脸上就带着笑。

　　“我们感情确实是好。”打是亲骂是爱，不枉他被她打了那么多回。

　　他吃着肉干，没多久，他又掏出一包米糕，给米晖分了几块。

　　“我去周边逛逛，难得出京城一次，到处看看风景，回家的时候我夫人问起来，我也有话回答。”

　　齐磊拿着食盒打好饭，转眼就看到他出现在他旁边，“少爷，饭菜还要再等一下。”

　　“秦大人在哪？”

　　齐磊拿着饭勺，细细想了一下，“秦大人带人去河边打水去了。”

　　叶青洲把怀里的油纸包递给他，“给大家加点餐。”

　　杜若给他塞了一堆腊肉，全是去年年底的时候管家和厨娘张罗的，他爹娘是南方人，每年都好这一口，所以每年年底都备着，去年得知他们要回来，准备的格外多。

　　齐磊接过，少爷的库存怕是半路都撑不到，还好经过城镇的时候可以买一些吃食。

　　“这个，给我炒了。”叶青洲又掏出一包油纸包着的东西，里面是一根腊肠，杜若从本草堂的厨娘那里要来的，说是好吃。

　　齐磊连忙把碗筷放到旁边临时的桌子上，“少爷我一定给你做的极为好吃。”

　　路途遥远，常年在外行走的人已经开始带着人挖野菜补给吃食。

　　叶青洲交代完事情，往河边走。

　　上游的人打着水，下游的低洼处有几个人撸上裤腿在河里碰运气看能不能抓上鱼虾。

　　秦棠站在河边指挥，“速度要快，角度要对，你从河面上往下看，和河面下往上的倒影是不一样的，不能看到鱼就下手，你的角度要偏一点。你扎下去的不是鱼的位置。”

　　“你们几个大小伙子怎么才抓这几条鱼，这河里这么多鱼，赶紧的，再不抓完天就黑了。”

　　“秦大人，这鱼滑溜的很，水至清则无鱼，这水这么清，鱼还活的这么好，这么大一条，没点真本事怎么活得下来。”

　　“你有这罗里吧嗦的时间，已经多抓了好几条了，赶紧抓，抓完回去就吃饭了，我带了点干酸菜，等下我们炖鱼，今天吃不成，过几天要是酸菜坏了怎么办。”这天气热的真是没人性。

　　“秦大人。”叶青洲从上游往下走。

　　“叶大使，你来打水？”听说这叶大使从小生活在京城，锦衣玉食的，不知道有没有那些贵公子哥挑剔的生活习惯。长途跋涉，每天都要烧水洗澡，每天都要吃好，睡不好也要闹，坐马车坐累了，隔个一两个时辰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身边必须得大批人随时伺候着。稍微有一点不顺心，整个队伍都不得安宁。

　　要是在京城，这些事都不是事，但这是赶路押送东西，赶紧把东西送到地方才是正事，哪能一路上磨磨唧唧坏事。

　　“我听闻你们在这边，便过来看看。”叶青洲往河里看了一瞬，鱼确实多。

　　“我们正抓鱼加餐呢，就看着这几个大小伙子给不给力，这半天才几条鱼，今晚能吃上怕是悬。”

　　说着，旁边的草地上又丢下了几条鱼。

　　一直站着的士兵快速抓过鱼，手法利落地拍晕，剖腹，去鳃。速度和杜若生气的时候处理食材有的一拼。

　　“你们使点劲，等下天就黑了，这满地的血腥味把狼招来了，咱们今天都得玩完。”

　　这河离扎营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加上皇城司这些年的清理之下，有大型野兽变得极为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