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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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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深年站在屋外,抬手敲了敲紧闭的房门,语气宠溺得仿佛在哄伤了心的孩子:“隔着门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醋味,躲起来做什么,不想听我解释吗?”
“……”
屋里无人应答。
过了一会儿,紧闭的房门从里打开。
许深年看着面前低头不语的沈怜意,将他的脸抬起来,鼻尖红红的,看来是偷偷掉眼泪了:“怎么跟个小哭包似的”
沈怜意别过脸不说话。
“那是我大姐”
沈怜意愣了愣。
“这么惊讶的看着我做什么,我大姐一直在江南这边打拼做生意,今天在酒楼碰巧遇见她,她见我喝了酒不放心才送我回来的”
沈怜意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相信了他的话。
“所以还生气吗?如果还是气不过就打我一顿好了,我绝对不还手”说着,拉起他的手,把脸侧过去,一副愿打愿挨的表情。
“哪有主动讨打的……”沈怜意将手收回来,他没有生气,只是看到那样亲密的举止莫名有些心痛。
许深年是救他出水火的恩人,除了报答这份恩情,他并无勇气奢侈其他的东西。
但他好像渐渐忘了一开始的报恩,对这个男人产生了私心,不想与任何人分享他的温柔和目光。
“小厮都跟我说了,你在门口站了一下午就是为了等我回来,告诉我你嗓子恢复的好消息”
许深年突然打横抱起沈怜意,蒙着微微醉意的深邃眼眸透着令人沦陷的柔情:“你这只小金丝雀,不光长得美,声音也十分动听,让我更不想放手了”
沈怜意被这番话臊红了脸,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放在床上,下一秒就被堵住了嘴唇。
沈怜意整个人愣了愣,这是许深年第二次吻他,上次在客栈两人即将做到最后一步时被冒失的小厮打搅,之后许深年就没再碰过他,平时就寝许深年也是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可能是因为今天喝了酒的缘故,许深年才难以自控,就在沈怜意觉得会更进一步时,许深年却停了下来,换了个从后面抱住他的姿势。
鬼知道他有多想把这勾魂的小美人吃干抹净,但又舍不得吓着他,想要这小美人主动献身。
许深年似乎喝了很多酒,沈怜意担心他明早醒来会头疼,想着去厨房熬碗醒酒汤。
许深年搂住他不放:“别动……就这么陪着我,哪儿也不许去”
沈怜意只好重新躺下,任由他抱着。
过了许久,身后的人没了动静,沈怜意动作极轻的翻了个身,看着呼吸匀长,已然熟睡的许深年,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碰。
好软,像小时候吃的棉花糖一样。
沈怜意看得入迷,忍不住凑近过去,像只偷腥的猫轻轻在那嘴唇上啄了一口,羞耻的背过身去,假装无事发生。
翌日清晨,沈怜意从梦中醒来,被照进屋内的阳光晃到眼睛,下意识抬手挡了挡。
不知是不是夜里太热,他身上冒了些汗,黏糊糊的有些难受,正要起身下床去厨房烧些热水擦擦身子,却不小心惊醒了身边的许深年。
“去哪儿?”
“我去厨房烧些热水”
“这些琐事让下人去做就行”说着将人按回来,亲了亲沈怜意的额头:“再陪我睡会儿”
一炷香后,小厮送来烧好的热水。
沈怜意看着满满一大桶的热水,刚想说用不了这么多,许深年忽然光着脚走过来:“正好我也一起洗洗,一身的酒味难受死了”
许深年将沾满酒气的衣服脱下来扔掉一边,又要去脱裤子,见沈怜意站着不动,疑惑道:“愣着做什么,不是要洗澡吗?”
沈怜意有些难为情:“那,那个……你可以先出去吗?”
“不可以”许深年脱掉最后一条裤子,看着沈怜意泛红的耳根,从背后将人搂住:“需要我帮你脱吗?”
不等沈怜意拒绝,许深年就擅作主张替他同意了,三两下把人扒了个精光,打横抱起坐进水里。
本就不大的浴桶瞬间变得拥挤,沈怜意整个人几乎是贴在许深年身上,没有衣物阻隔,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沈怜意尽可能把自己缩成一团,以此减少与许深年的肢体接触。
但许深年就跟得了多动症似的,搭在沈怜意腰间的手不老实的摸来摸去:“怎么瘦了,是饭菜不合胃口?”
腰是沈怜意的敏感部位,他怕痒,往旁边躲了躲:“……没有,我随母亲,不管怎么吃都胖不了”
许深年并不相信吃不胖这种谎话,烟雨楼那种靠生意糊口的黑窑子,身体便是一切的本钱。
当日,许深年目睹被逼至绝境的沈怜意跳下三楼,只因被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睛触动,才出手将人救下。
当那具遍体鳞伤的身体落进怀中时,许深年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好轻。
他忽然心疼的把人抱进怀里:“可以跟我说说你之前的事吗?”
沈怜意愣了愣,不是很想回想那段暗无边际的记忆,但许深年想听,他便说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母亲以前并非青楼女子,她在生下我之前也结过婚嫁过人,只是丈夫命短,结婚不到一年就得病死了”
“男方父母说她是克星,将她赶出家门,无处可去的母亲只能一路南下投奔好友,但没想到半路被人骗去卖给了烟雨楼的老鸨”
“被卖到烟雨楼不久,母亲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再后来母亲就生下了我”
说到这里,沈怜意顿了顿,面露悲色:“生下我后,母亲的身子就一日比一日虚弱,大夫说她是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伤了元气,一直没得到调养”
每每回想起大夫的那番话,沈怜意就恨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是她害死了母亲,如果母亲没生下他,就不会伤到元气,不会离他而去。
许深年安慰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后来呢?你一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母亲离世的时候我三岁,是烟雨楼的老鸨不忍心收养了我,十六岁之前她一直待我挺好的,可是……”
可是老鸨看上了他生得与母亲一样惊艳的容貌,更被金钱利益迷惑,听闻那些有钱有势的贵商喜爱男风,便开始逼迫他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沈怜意不愿意,老鸨就拿皮鞭抽他,软鞭子打在身上不会留下伤口却很疼,至今沈怜意都忘不了那种痛。
许深年见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心里也猜到七八分,眼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水快凉了,我抱你出去”
可能是一时未从悲伤的情绪里抽离,沈怜意就势搂住许深年的脖子,顺从的被他从水里抱起来,跨出浴桶。
许深年难得见他不抗拒,本就温柔的眼神又柔软了几分,从擦身到穿衣都亲力亲为,反倒把沈怜意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番折腾下来,到了晌午。
小厮挨个将菜端上桌,许深年看着桌上的饭菜,平时也不觉得素,怎么沈怜意就没长几两肉呢?
沈怜意吃了没几口,就放下碗筷说自己吃饱了。
许深年大概找到他长不胖的原因了,就这麻雀大小的胃,能长胖才怪。
“再吃点”许深年往沈怜意碗里夹了些菜,看着他一点点吃完,又盛了碗鸡汤给他。
沈怜意胃里撑得慌,实在是喝不下了,许深年也没再逼他,抱小孩似的把沈怜意举起来掂了掂:“改天得找大夫给看看你这胃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才吃这么点就饱了”
沈怜意见旁边还有人看着,羞耻的让许深年放自己下来。许深年不放,抱着他让他坐到自己腿上,也不顾旁边的小厮,按着沈怜意的头就亲了上去。
旁边的小厮低着头,装聋装瞎。
许清婉从车上下来,刚进院子就看见自己的弟弟正抱着个男人接吻,脸色骤变,厉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许深年站起身:“姐,你怎么来了?”
啪!
许清婉二话不说,上前就是狠狠一耳光扇在沈怜意脸上:“贱蹄子,大白天就按耐不住勾引人!”
沈怜意两耳嗡鸣,整个人都是懵的。
许深年没想到她一上来就动手,赶忙转身查看沈怜意的伤势,见他半边脸颊都红了,回头怒吼道:“许清婉,你TM发什么疯!”
“注意你的态度!”
“你TM冲上来就动手打我的人,还希望我有什么好态度,马上道歉!”
许清婉的字典里从来不存在道歉两个字,她打了就是打了,而且觉得自己没做错:“一个贱蹄子,他也配?”
“闭嘴!”许深年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扇在许清婉脸上,沉声道:“这一巴掌是刚才还你的”
许清婉满脸不可置信,她的亲弟弟竟然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贱蹄子动手打她:“……好,许深年你好得很!竟然为了外人动手打自己的亲姐姐,你最后别把他带回去”
许深年充耳不闻,让小厮去拿消肿的药过来。
许清婉见他不为所动,甚至当着她的面亲自接过小厮拿来的药箱给沈怜意上药,气得甩下一封信转头就走。
许深年看了眼桌面上的信封,问沈怜意:“疼吗?”
沈怜意摇了摇头,其实是疼的,可刚才许深年为了他竟然动手打了自己的亲姐姐,他不想继续激化他们姐弟间的矛盾。
许深年哪里不知道他的用心,可他越是懂事,许深年就越是心疼,明明他是因为自己挨了一巴掌,却还以德报怨,真是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