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时欢》小大A

124、第 124 章

　　“那小子他是反反复复来磨我啊，当然，也不止磨我一人，嘿！到最后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实在受不了，便跟徽安商量说若他真能找出这段时空存在过的证明，哪怕只有寥寥几笔带过，我们便同意立项推进……”
　　“这此中还听得一段故事，说是一对才子佳人相悦却不得守，最后……幻为怨曲哀转三世。徽安他讲时平静，我们这些老头子听时可就狼狈喽，最终决定给他一个机会也是因此，若有这样一段故事存在，我们也是真的好奇，到底怎样的家国纠葛，能让一对璧人经此浩劫。”
　　阳冬怔怔点了点头，“吕院，那自立项至今您后悔过吗？”
　　老者笑着摇摇头，“相反，我倒是越来越期待，一是徽安那傻小子已在书海之中探寻到描述这段时空的一两笔，二是我个人对于这段时空的好奇，且随着细节进一步敲定完善，看着映屏中的风物，我现在是真不敢下断言这些只是虚无喽。”
　　“我明白了，吕院您放心，我一定协助许先生将这段时空还原！”
　　“哈哈哈，好！”

　　“你好，是符柚小姐吗？”
　　“是的，您是莫小鹿莫小姐吧，请进。”
　　“好。”
　　眼底浓重乌青便是扑遮几层粉也掩不住，索性便不去遮，任由憔悴示于人前。
　　“苡苡，莫小姐来了。”
　　“好，我就来。”
　　廊间尽头立时响起脚步声，莫小鹿抬头便见一明媚女子已站在她的面前，“莫小姐您好，我是架构师尤苡苡，你可以叫我小苡。”
　　“哦好，小……小苡小姐，我的情况……”
　　“您放心，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您这就随我来吧。”
　　“好。”
　　走至中途，女子忽地惊声一叫，立时将尤苡苡与符柚吓得一颤。
　　“莫小姐，您怎么了？！”
　　莫小鹿抖缩成一团，话出口已没了音序，“我……我……我又看见了！我看见了……大火！蹿到半天高的火！还有……还有城门垂下的残肢！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你们救救我，我受不了了！”
　　尤苡苡将她紧紧抱住轻声安抚着，直到过了良久莫小鹿才恢复些许的平静。

　　“妈，我在校……不是故意生事，是见有人施暴我才出了手。”
　　妇人闻言手中物已尽落于地，回身红着眼紧紧抱住他，“子闻，妈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妈就知道！傻孩子，你怎么一直不说呢……”
　　双手缓缓地回拥住妇人，“妈，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没人能帮得了我，我不喜言语，背负重重，没人能理解我，可现在我发现，似乎一切慢慢好起来了……”
　　妇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子闻啊，好起来就好！好起来就好啊！你……你别有压力，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子闻，爸爸妈妈始终陪着你！”
　　“妈，对不起……”
　　“傻孩子……”

　　“我准备好了，启动吧。”
　　“好，倒计时三十秒，许先生……一路顺风。”
　　“谢谢。”
　　意识清醒之际顿觉手臂酸麻，侧头去看只见一黄毛丫头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正香。
　　宜欢，哥哥回来了，这次……哥哥一定会护住你。
　　“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俩只小懒虫！”
　　爹！
　　“爹爹……”小姑娘揉了揉眼睛，正犯着迷糊已被沈父抱了起来。
　　“你这丫头都把哥哥手臂给枕麻喽，羞不羞~”
　　“嘿嘿，哥哥快起来，爹爹带我们去看花市！”
　　“好！”少年直直盯着男人，倒让沈父觉得有些发窘，“丞徽，你这小子莫不是睡迷怔了，怎总瞧着爹？”
　　“爹，我想您……”
　　“哈哈哈，丞徽也有些姑娘家气性喽~想爹便大大方方过来抱，总瞧着管个什么。”
　　少年立时跃起几步冲上前去，重重扑入沈父怀中……

　　“这……怎么……怎么都是些杀戮之景！”
　　符柚在旁也是捏了把汗，毕竟画面之中种种景象太过血腥，便是常人看过一眼也得做上几天的噩梦，而这位莫小姐却日日夜夜都避不开，真不知是怎么承受得住的。
　　“苡苡，现在该怎么办？就方才的情形来说，这位莫小姐已到了崩溃边缘，再这么下去恐怕……”
　　犹豫着，终究下定了决心，“我得将梦域完整还原才能知道她的症结，就先……提取画面的同时重构梦域吧，这样她所承受的冲击会消减些。”
　　“可这样的话你就得将这些画面全看一遍甚至是几遍，就目前的这些已够折人心的了，你……”
　　“没事，职责所在嘛，更何况我又是个记不住事儿的，放心吧啊，我这脑子里的没过两天指定就忘了。”
　　“苡苡……”
　　“我听着外边有动静了，你快去看看，别让顾客跑了空！”
　　“好吧。”
　　门被关上的一瞬，眼眶却莫名涌出泪来，怎么擦也擦不尽。
　　“真是奇怪，我这是怎么了？”

　　“喂，我来了。”
　　不可动怒，不可动怒！他就一小屁孩儿，跟小屁孩较个什么劲儿！
　　“你……坐！”
　　乌子闻有意惹毛她，便凑到她面前做出一副和蔼老大爷状，“呦呦呦！妮子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乌子闻，你够了啊……”
　　“嘿！黄毛丫头经不得逗~”闲闲一句飘进尤苡苡耳中，某位欠儿人已板板正正躺进椅中。
　　“乌子闻，我觉得为了双方良好合作关系的进行，有必要来个约法三章。”
　　“哦？说来听听。”
　　“第一，我有名字，叫我尤苡苡或小苡姐都好……”
　　“第二，你能不能收敛点！至于第三……还没想到，以后再说吧。”
　　他今儿像是心情挺好的样子，听后先是哈哈笑了半晌，哪有半分初见时的冷傲矜言。
　　“笑够了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你，你太有趣了！哈哈哈……”
　　“我没想明白，你的笑点到底在哪儿？”按耐住动手的冲动，脑海中已一溜烟排开了板砖同款职业守则。
　　好不容易止了笑，乌子闻一本正经瞅着她来了句，“我也不知道。”
　　“得得得，抓紧上正事吧，您回家再放飞自个去！”一阵左右摆弄抓拿，乌子闻头顶已围满了仪器。
　　“以后叫你苡苡成不成？”
　　“我比你大……”
　　“行，那就叫你苡苡。”
　　“您咋自在咋来，当我什么都没说。”
　　“有眼力。”
　　“……”

　　迷蒙散尽，照旧是那片树林，以及……举着棒槌在后头追的妇人。
　　“您……您老追我干什么啊？！”
　　“臭小子，王伯家的瓜是不是你偷黑摸的？！”
　　“我咋知道！”
　　“还敢嘴硬，你小子找捶！”
　　画面一阵闪动，不必调出第三视角也能猜得出这是击中目标了，可她就是好奇，当即调好角度后对准男孩的脸咔嚓咔嚓整了几张特写。
　　为方便顾客后期查阅与观看，梦域境中的当事人相貌皆是先期顾客所上传的照片，因此当尤苡苡截图时，所截的也就是已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乌子闻。
　　“还真别说，这小子一张正太脸放在小孩的身上，倒也不违和。”
　　画面状态渐渐稳定，尤苡苡便又调回了第一视角。
　　“小子，你别怪娘打你，娘这是在给你立规矩，咱虽穷但不能短了志气，你王伯家的瓜也是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小子，别再有下次了行吗？”
　　乌子闻愣愣地看着她，下意识点了点头。
　　“好小子，来，把这些拿上，娘陪你去给王伯赔礼道歉。”
　　“好。”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画面中场景已发生了变幻，凉棚下一老头正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喝水，旁边还放了把锄头。
　　“他王伯，这会子有空不啊？”
　　“啊！孟家娘子啊，有有有，这不刚忙活完过来歇歇，咋？你娘俩儿是有啥事吗？”
　　妇人推了推男孩，乌子闻向前走了一步，小声道:“王伯，你家的瓜……是我偷的，昨儿路过瓜地瞧见你家瓜都熟了，就……就没忍住偷了几个……”
　　虽说未亲历，可留存在脑海中的画面清清楚楚告诉他，那大晚上搁地里偷瓜的人分明就是他，乌子闻也真是佩服了这不知哪个时空的自己，竟能一下子吃进这么多瓜去。
　　“害！我当是啥事哩，小子吃个瓜有啥嘛！今早我到地里一看还以为是遭了野猪嘞！小子啊，以后想吃瓜就上地里头取去，大伯种那么多可不就是让人吃的，只是以后得吃干净啊，可不能留一半红瓤嘞。”
　　“不……不用了大伯，这些……这些菜果给你！”
　　说完，男孩扯着妇人的手便走，窘得妇人连连回头赔不是。
　　到了家后，男孩吭哧吭哧扫了院子后又去打水，一句话也没说。
　　“小子，你过来。”
　　“娘……”画面有些模糊，像是水痕。
　　“小子，娘……不该打你，是娘太心急了，娘以后多注意着，你……你别怪娘，啊。”
　　“都是孩儿的错，孩儿不该偷别人的东西，孩儿有手有脚想吃想喝什么自己能去种也能去赚，娘，孩儿再不这样了，孩儿要努力挣钱让咱们都吃上好的！”
　　“好孩子，好孩子……”
　　画面渐渐模糊，一分钟后，乌子闻缓缓睁开了眼。
　　“与上次情景前后衔接了，所以大概率是曾历过的事对不对？”
　　“目前来看是这样，不过也不一定，没准是你的潜意识在续接梦境呢，你别紧张，等咱们看看下次的情况再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