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时欢》小大A

118、第 118 章

　　“豫咫，段沧齐此举急迫，会不会内伏着诈？”
　　“先前我也觉得古怪，可段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被那孙子逼得没了法子，毕竟军力上他不敌，又不愿受那人所制，如今杜的手已伸到段的一方，要这真成了势头……”
　　萧亦头微顿，“若这真成了势头，杜裎先将段沧齐的军力给吞了，届时他独大一方，便是我们有林立梵旁助，也未必能挣得几分胜算。”
　　“是啊，可若段沧齐投奔于我，加之林立梵之势助着，到时寻个由头将那孙子逼得跳脚，还愁找不出个磊落的由头灭了他。”
　　“嗯，不失为良策，不过你还是小心些，狡阵无由，警着旁人的算计才为好。”
　　“我有数，哥你就放心吧，对了，我走的这几天还得托你让嫂子去陪陪禾霁，近些日子总觉得她不太对劲儿，虽然她没说什么，可总半夜爬起来到阳台上蹲坐着，我跟过去时她却又没事人儿似的走回来，再这样下去……我怕会出事儿。”
　　“许是前段日子那遭事闹得禾霁到现在还未回转过来，你安心去吧，这儿就交给我。”
　　“好。”

　　“这次去……要几天呐？”她声量有些轻，似虚浮传到他的耳际。
　　紧紧回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颈，“还未定，我沈豫咫向夫人保证，一定尽快处理完早点回来。”
　　“嗯，我等你。”

　　天刚蒙蒙亮起，几人简行前后拥护着中间那辆，一行车行着开出沈府。
　　她一直站在窗前，久久未有动作。

　　几日之间形势突变，原本反目之人忽为盟友，彼此勾结落断前后通路。
　　萧亦整日心急如焚，却不敢显露半分，亦下了死令止住军中之人谈及，以免风声走漏落下大患。
　　林禾霁照旧每日站在窗前，看不远处是否有车行来，而车中坐着的又是不是他……

　　分分秒秒似撞了钟响，震着所涉之人三魂七魄。
　　“……”
　　“不行，不能再等了！主阵坐城，抽调部分军力随我过去！”
　　怒气冲冲向外走，刚一开门却看到了她，登时僵在了那处。
　　“禾……禾霁，你怎么……怎么来了？”
　　吼过这半天，她听到了多少，又听明了多少，他已不敢去想。
　　“他出事了，对吧。”
　　“……”他默声不言，空口否认已太过苍白，可又能再说什么？
　　“外头风都冷了，我便早些回去吧。”话音落地的同时已转了身，紧着步子离了这处。
　　“哎！禾霁……”

　　入夜，房中一片漆黑，她坐在桌前，凝神看着无名指上一点微光。
　　“终究还是……如此吗？若能选择，我宁愿不认识你，也不想历过这番了……我们就不能，简简单单地相守吗？”
　　缓缓褪去指环，起身后，那点微光已永久留在暗中。

　　翌日，天色出奇得好，令府中众人惊异的是，二夫人竟打扮得光鲜走出门来，笑吟吟招呼着众人于府中铺开餐宴。
　　“夫人，这是要招待谁？”
　　“哦，是这样，我在屋中待了这些日早已厌烦够了，逢着今儿这么好的时候，当是要请些许久未见的小姐太太们来凑个热闹，好好驱驱这陈腐气。”
　　祁嫂有些怔愣，“陈……陈腐气？”
　　“可不是，整日总是那些老三套，晨晨昏昏没个变化，便是让人待着也要待厌烦了，可不就是陈腐气！”
　　“再说，我在家中时可是自在惯了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时受过这样的拘束，如今我那丈夫整日不见影儿，我又何必顾了他的颜面行事，快！都快置办起来！”
　　“夫人……夫人可不要乱说！总司令何曾限制了您，又怎会与陈腐沾染上联系，夫人您怎么……怎么……”
　　林禾霁白了她一眼，“你自然是向着他说话，可哪又会有人为我评评理，我这丈夫整日不归，便是连影儿都见不着个，一天天算什么呐！哼，我就知道，旧式的婚姻再不可靠不过，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孤零零的下场！”
　　“你……你！”
　　“你倒敢来顶撞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如今你那位主儿出去寻旁的女人去了，你也想易主了不成？！”
　　祁嫂没了话头，凭白气得脸红颈粗，“是我……是我看错了你！原以为总司令娶进了位识礼良善的好夫人，如今……如今却现了真面目！是我看错了你！”
　　“呸！少说那些倒牙的话，真真是让人恶心透了！”
　　祁嫂没了耐性，索性将外衫一挣摔到地上，“我走！不在这儿碍着您的眼！”

　　已是夜深，房中却灯火通明，甚是乌烟瘴气。
　　“来呐，大家可都得玩好，这早些晚些又有什么分别，只要我们自己个觉得快活了，还管旁的做什么~”
　　“夫人说的是，来来来，我们再来几圈！”
　　过不多时又有一人执着酒杯走近，“夫人，这光顾着打麻将便是燥也要燥透了，不如来些酒调和着~”
　　“说得也是。”笑着将酒杯接过，一仰头已喝得干净。
　　“来来来，替我一圈，我去后头交代些事。”
　　“哎！好。”
　　林禾霁起身站起，又从旁拿起一只酒杯，一路笑着招呼过厅中几桌的人。
　　还未迈进后厨的门，已先声叫嚷起来，“饭菜点心备好了没有？！让客等这大半天也亏你们有胆量！”
　　手脚不停的几人纷纷显出怒意，却于她进门的一瞬掩饰无踪。
　　“这是什么？！处理干净些啊！”
　　“还有这里，就这么干放着，好好的食材都被你糟蹋了！这些耗损都从你薪金里扣！”
　　见她还要往里走，中年男人只得陪着笑脸道:“夫人您放心，左不过再十来分钟便可上菜了，您提的这些我们都注意着，绝不会再犯。”
　　从鼻中哼出一声，“谅你们也不敢！正好逢着眼下这机会跟你们说清楚，这活你们能做就做，不能做的……给我滚！”
　　“是是是！您放心，我们绝对没有懈怠的意思。”
　　没再理会，林禾霁转身便走，掀帘而出将屋中低语逐出耳际。
　　刻意探头出来见人走远了，一个个才又显得放松些，“真是怪事！她怎么成这副样子了？成天揪住人的短处不肯放，连祁嫂子都被她给气走了，我看啊，再这么下去我也受不住得走人了！”
　　“你可小点声吧，让她听到又是个事端！眼下总司令有家不回，便是她也成了泼悍性子，唉，真是累心。”
　　“得了得了，都别抱怨了，守住这养家的活计比什么都强，一切等总司令回来再说。”
　　“是……”

　　日迫一日，杜段两方紧扣住人不见懈口，局势日益焦灼。
　　萧亦只差没拆出个分身替自己行事，沈豫咫那方暂不知是个什么情形，贸然行事反倒会害了他，而家中也不得安生，这两三天已有不少的人明里暗里来提醒他，说是那位总司令夫人怕是生了异心，近日的行事越发张狂，只差没将这中京城闹出个豁来。
　　起初是怎么也不肯相信，平日里那对小夫妻的恩爱他是看在眼中的，对于禾霁的人品他也信得过，毕竟初时印象实在是好，加之日常来往，便是怎么也不能想象她会是近日众人口中的那副样子。
　　可三日之中的所见，容不得他再不信什么，甚是他亲眼看到的竟比众人口中的还要夸张。
　　想着她或许是因着那晚的所闻受了刺激，一时接受不来才做出种种不堪之举，可这一日又一日，却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不想着寻法子救沈豫咫出来，却大肆挥霍着钱财做些不可理喻的事。
　　本想让严绛去同她好好说说，适时玩乐倒也没什么，只是这样的时候……实在说不过去，可自家夫人却推说已接了一部戏，且行程紧迫，草草收拾着行李一早便走了，这一走还不知得什么时候回来。
　　一来二去的，萧亦犯了难，这方也不好舍下那方也不能不管，只得先行派人潜去扣住沈豫咫的那处山庄，他留这几日处理妥了再赶过去。

　　“笃笃笃！”几人恭敬走进将饭菜放下，又退了出去。
　　沈豫咫悠哉悠哉迈着步子走了过去，见到菜品先是一叹，接着便朝外道:“下回整点粗粮，这整天大鱼大肉的我吃着也腻，啧！没劲儿！”
　　“这他娘的……”段沧齐骂骂咧咧回了屋，一拳重重擂在桌上，却又吃痛憋成个猴屁股脸。
　　“别往那去，那小子出了名的嘴欠你还过去找气……”
　　“你！你好意思说我，使了个计将那混球骗来给扣下，却得好吃好喝跟大爷似的供着，你图啥？！”
　　杜裎面色立时黑透，反倒呵呵笑出了声，“我图啥？我图让他生不如死！让他认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杀了我俩儿子，我灭他满门！”
　　段沧齐哑了口，讪讪坐到一旁，“你那老大的事儿我也听说了，杜兄你……节哀，不如就把那混小子整死，再使个计把萧亦引来，到时一个个的都脱不了身岂不是便利。”
　　“呵，那萧亦可是个人精，想引他来只能留下沈豫咫的活口，要真把这混小子给整死，先别说咱出不去这山口，就是这条老命也难保能留久。”
　　段沧齐点点头，“也是，本就是场以小博大的险局，要是我们的兵力都在这倒还好说，可沈豫咫那小子太滑，为引他来不得不用了险招，老哥啊，这以后的路怎么走还得看你把舵了啊！”
　　“我有数！老子不把他们这一团灭喽，都对不住我那俩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