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乙]野火》梧霜

3、02

　　睡醒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脑袋很痛。
　　孤爪茉莉在床上躺了接近二十分钟才慢吞吞爬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发烧。快入秋了，气温降得厉害，东京的气候也没有那么怡人，想来是有点着凉。
　　去年这个时候SY已经不在日本了，但今年孤爪茉莉状态不好，队里的打野GREEN也年纪也大了，手速跟不上，春季赛和夏季赛都没打进决赛，自然也轮不到SY当代表去参加全球总决赛。
　　少女揉了揉眼睛，眼眶传来酸胀的不适感，这是没睡好的表现。
　　孤爪茉莉抓起挂在床头的队服外套胡乱套上，抬脚走到一楼大厅就听见教练在发火，说是GREEN非要出去，现在回不来了。
　　“怎么了，”她一边慢吞吞往下走一边问缩在角落里装隐形人的LINN，“火气这么大，更年期？”
　　LINN是队里的ADC，跟MAX玩得不错，连带着看孤爪茉莉也顺眼，丝毫不计较这位小队长兴风作浪天天翻他柜子的夺食之仇。
　　“GREEN嫌外卖配送费太贵，非要自己开车去拿，”LINN哭笑不得，“路上连闯了两个红灯，现在给人逮去抓罚款了。”
　　孤爪茉莉：“？”
　　孤爪茉莉：“配送费多少？”
　　“三百多？”
　　孤爪茉莉：“。”
　　罚款可不止三百多，也不知道GREEN图什么。
　　孤爪茉莉到底年纪小又是临危受命，SY让她当队长是看中了她的话题度，TAKO退役前是队长，孤爪茉莉要立“小TAKO”的人设自然也不能放过这一点。至于队内事务则是基本上都交给了副队长SHARK，孤爪茉莉纯粹是挂了个队长的名字当吉祥物。
　　如今教练在和SHARK发火说他不该放GREEN出去吃饭，孤爪茉莉和LINN坐在角落里装无事发生。
　　“MAX呢？”少女突然抬头看了看大厅里的情况。
　　“在训练室，”LINN说，“七点比赛，他说他想去热个手。”
　　练习赛并不是很正规的比赛，队里也没多重视，国内强队最近都在给地区代表的ORE战队当陪练，SY也不能免俗。只是今天陪ORE练习的是ND，SY接到的是另一个战队的练习赛邀请，教练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就接了。
　　SY今年状态不好，连带着练习赛邀请都不多，强队看不上SY，弱队不想和SY打，大家都闲得蛋疼。如今这邀请来得恰到好处，只不过对手没什么底子，一个二流小战队，刚成立没两年，运气好招到的队长兼ADC技术还行又长了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吸了一大票女粉，这才算是站稳脚跟没解散。
　　孤爪茉莉对这个战队没多少印象，就记得他们家ADC的粉丝战斗力堪比霸王龙了，搞电竞的死宅哪见过这阵仗，知道的知道她们粉的是个臭打游戏的，不知道的以为她们家哥哥混娱乐圈，还得是一线流量的那种。
　　“GREEN还回得来吗？”孤爪茉莉小声问。
　　“够呛。”LINN用气音回答了她的问题，“就个把小时了，这会儿还堵车，他开车都得三四十分钟呢。”
　　孤爪茉莉“唔”了一声。
　　教练终于骂完了，转过头就看见队里的中单和ADC缩在沙发上说小话，于是没好气地横了孤爪茉莉一眼，“起来了？”
　　“嗯……”
　　“进训练室之前先把合同签了，”男人从一边的架子上拿起一个文件袋拍到孤爪茉莉面前，“和往年差不多。”
　　孤爪茉莉不动声色地将文件袋里的东西抽出来看了一眼，Bouncing Ball的代言合同，为期一年。
　　Bouncing Ball成立有十几年了，最开始似乎只是赞助一些运动员，后面才逐渐延伸到其他领域。不过公司本身的业务并不需要所谓的代言人，这家公司基本也只是在各大赛事里作为赞助商出现，和SY签代言人合同则是在孤爪茉莉成为队长后不久，倒有些奔着她来的意味。
　　“大小姐就是好啊，”SHARK拖长了声音调侃，“家里人给你送钱。”
　　孤爪茉莉没说话，她也懒得看合同内容，反正上面写的东西都用不到，Bouncing Ball这名义上是签代言人，实际上就是随便找个理由给SY送钱，告诉高层麻烦你们照顾好我家不成器的闺女。
　　左不过是签个名字的功夫。
　　六点十五分，除了依旧堵在路上回不来的GREEN，连替补都被拉进训练室了。一队替补多数是从青训营提上来的，正选则是在二队和替补里找，今年的替补也是两个，一个是和AHARK定位相同的上单，一个是和孤爪茉莉定位相同的中单。教练也想过找几个打野过来，但二队打野菜得抠脚，青训营更是一个都拿不出手，挖别人队里的正选跑来SY打替补多少有点搞笑，这事儿便搁置了下来。
　　上一任打野TAIL走的时候跟当时还在打辅助的教练说这队伍以后够呛，教练不信，没成想还真给他说中了。
　　“GREEN回不来，谁打野，”SHARK也开始骂娘了，“都跟他说了晚上有比赛，他偏不听，操！”
　　“要不你打野，”LINN心理素质极佳，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们替补不是能上单吗？”
　　SHARK骂了句脏话，大家都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
　　教练闻言沉默了几秒钟，突然转过头看向孤爪茉莉：“CHEATER，你打野，DIDA来打中单。”
　　孤爪茉莉和名叫DIDA的替补同时一愣。
　　DIDA比孤爪茉莉小一岁，但他进SY青训营早些，倘若不是孤爪茉莉突然出现，一队首发中单的位置本该是DIDA的。可惜孤爪茉莉确实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型选手，又会指挥，DIDA中单打得比她好但综合能力差一截，最终还是只能当个替补。
　　好在DIDA也是个心大的，给人抢了位置还乐呵呵的不记仇，孤爪茉莉私底下倒是听人说过DIDA是TAKO的粉丝，估计人看她有滤镜，这才没打起来。
　　“队长？”DIDA转头看着孤爪茉莉。
　　所谓不是办法的办法。
　　如今GREEN赶不回来，又没人顶得上这个位置，也确实只有换个人打野。
　　少女的眸色似乎变暗了些，她抿着唇，过了好几秒钟才缓慢地用她招牌式的懒散语调回应了教练的调度。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