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横滨养恐龙》和熊熊跳舞

28、咒术师是什么？

　　看着少年发红的眼眶，里香以为这位有点被吓到，语气肯定说：“他没问题，只是一时运动量过大，累晕了。”也说不定是因为被咒灵吓到。但这种丢脸的事自然是不能告诉别人啦。

　　里香打量少年一眼，问道：“你是咒术师？”

　　里香能“看见”这个人身上的咒力比一般人多一些，应该不是普通人，大概是瞧见她一身咒灵的黑血，所以才会惊讶成这个样子吧。

　　而等她再仔细一看，咦，这身黑乎乎的衣服不就是五条悟他们学校的校服吗？

　　她记得好像叫什么东京都立什么咒术学校来着……
　　再仔细看看这个少年未老先衰的社畜脸，虽然年龄不一样，但这不是那个谁，那个特别害怕五条悟的辅助监督吗？
　　叫什么来着？里香想：毕竟是配角，在这个世界生活数年的她已经想不起来这人的名字了。

　　少年叫伊地知洁高，现居东京，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学生。今天来仙台这边是来出任务的，有一个准三级的咒灵被学校安排给他解决。

　　一般情况下在校的高专生出任务是两个人一起，但因为今天要解决的不过是一个只比最简单的四级咒灵等级高那么一点点的三级咒灵，即使是伊地知这种没有术式、咒力也只比普通人多一点儿的咒术师，一个人解决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本来应该是这样。
　　本来。
　　应该是这样。

　　伊地知叹口气。但他大概是真的没有什么咒术师的天赋吧，即使是这样的杂鱼咒灵、这样简单的任务他也搞砸了，一个失误让咒灵逃跑了。

　　虽然他一路追赶过来，但最后还是跟丢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遇到了刚大战过后的里香和乙骨忧太。

　　骤然看见两个浑身是血、还带着一身残秽的小孩儿，伊地知差一点魂儿都吓飞了！难不成被他不小心放跑的咒灵，被这两个小孩儿还遇到了？！
　　若真是这样，那可是他的大失误！
　　可仔细看的话，孩子们身上虽然有血，但两人看着都没有受伤。

　　所以，那些都是咒灵的血？伊地知松一口气，打量着里香。

　　既然他们完好无损，那就表示咒灵已经被祓除了吧？想到这里，他忽然有点儿说不出的惆怅，小小年纪就能解决这种程度的咒灵，这么优秀……
　　恍惚中伊地知不由自主地喃喃道：“你们肯定是御三家的孩子吧？”

　　听见“御三家”三个字，里香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好多恶趣味的念头。

　　不如将错就错，吓一吓他？她立刻点头说：“嘛，算是吧，这个家伙……”她拍了一下忧太的大腿，半真半假说：“他算是五条悟的亲戚吧，虽然是很远的那种，但天赋很不错哦，以后大概会成为特级。”

　　“特特特、特级？！”伊地知洁高震惊了，想要去看忧太的脸，却被里香避开。

　　“不行哦！”里香退开，假装孩子的口吻说：“大哥哥应该知道那个五条家的‘最强’，小时候一直被刺杀的事情吧？虽然并有到那个程度，但现在他的身份在整个咒术界都是秘密哦，若是过早暴露的话……嘶，如果真的被大哥哥看见脸，大哥哥会被灭口也说不定哦？”

　　“灭、口！”伊地知倒吸一口凉气，脸瞬间就吓白了。
　　他完全没想过眼前的孩子有可能是在骗他。

　　里香不知他脑补了什么吓成这样，但露出恶劣的犹如小恶魔一般的笑容，“嘻嘻，骗你的。”

　　“哈……？”伊地知差一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不过这个恶劣的性格，微妙的有点……？他仔细看了一眼里香，叹口气说：“那什么‘未来的特级’的说法，也是开玩笑吧？”

　　里香这次却一下子收起嬉皮笑脸，认真而严肃地看了伊地知一眼。

　　伊地知：“……”
　　糟糕，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开玩笑，所以这个昏迷的少年将来真有可能是特级？

　　里香故意用成人的口吻说：“对于御三家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啊哈哈哈，那个，你们真的不用去医院吗？”伊地知尬笑着转移话题，觉得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勉勉强强压下自己的好奇心。接着他欲言又止地看一眼乙骨忧太，心说既然这个男孩儿是五条家的亲戚，那么和男孩一起的女孩儿肯定也和五条家有点儿关系吧？

　　里香没有接他转移话题的话，而是打量着他说：“看你的校服，是东京咒高的吧？啧，难不成那个袭击我和……的咒灵，是你的任务，结果被你放跑了？”

　　伊地知一脸尴尬，摸着脑袋低头道歉：“那个，抱歉，是我的错。”

　　瞧着少女一脸傲慢的样子，伊地知心想，就连这个唯我独尊的性格也和五条前辈如出一辙呢，果然不愧是五条家的！！

　　想起那位前辈，放弃挣扎的伊地知吞吞吐吐的表示他确实是来仙台做任务的，也确实是追着一个准3级咒灵过来的，更甚……他确实一不小心放炮了那个咒灵。
　　后来他们两和将咒灵的模样一对，还真对上了，伊地知的任务果然就是那个凳子咒灵。

　　“嗯，我知道了。”里香微微点头，对他说：“那你的任务被我完成了。”

　　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小女孩儿，伊地知倍受打击。
　　他沉默片刻，抬头看一眼天天色，再次老生常谈说：“天也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家吧？”

　　里香注视着完全被他骗到的伊地知，不多的良心有点痛。她把之前想说的话压下去，而是用更温和的语气对他说：“谢谢，不必。不过这个咒灵，就说是你解决的，可以吗？”

　　伊地知有点犹豫，“为什么？”

　　里香说：“本来就是你的任务吧，就当成是你自己解决的，不可以吗？”

　　那怎么能行呢？伊地知第一反应是拒绝。不是他做的任务，他怎么可以说是自己完成的，然后心安理得的领任务金？可在看一眼仿佛对这个任务、这种等级的咒灵不屑一顾的里香后，那一刻产生的疲惫和沮丧让他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伊地知沉默着说：“……可以，我会当做从来没见过你们的。”

　　“太好了！”里香高兴地一拍手，笑着对他说：“那么就约定了哦，欧尼酱~！”

　　“不敢不敢。”伊地知洁高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这种变脸速度，简直太可怕，她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小女孩儿。
　　不过……既然是那位五条前辈家的亲戚，不正常一点也，嗯，很正常？

　　这时里香又说：“哦，还有哦，前面公园那边还有两层帐没解开，这个怎么办呢？”

　　“我去解决。”看着里香又开始装作可爱的小孩子，感觉自己要被骗的伊地知摆出严肃脸，大义凌然道：“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我这就去解决！”

　　伊地知想要溜了。

　　“哎——是吗？”里香笑了，背着手打量他说：“那么，谢谢大哥哥哦！没有大哥哥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善后呢。”

　　“不不不不客气。”伊地知洁高赔笑地点头，心想你这个谢谢说得也和五条前辈一样，一点诚意也没有——这种敷衍就不必了，不必了，你快走吧！

　　一直想到那位五条前辈，伊地知的胃就已经开始疼了。

　　“那失礼了，大哥哥再见。”仿佛是察觉到伊地知的心思，里香十分干脆地道别，把扛着的忧太往上墩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离开，伊地知洁高抹一把额头上出的冷汗。

　　啊终于走了，那我之后的报告该怎么写呢……算了，随便编一编吧，这种不到三级的咒灵祓除任务也没人仔细看的，敷衍一下就好了。伊地知意兴阑珊地垂下酸痛的肩膀，心想自己费大力气也没能抓到的咒灵，却被两个看起来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解决，还是无伤解决……他本来就知道自己没什么天赋，也没有术式，在考虑要不要转职去当辅助监督，如今这个对比真的是很强烈了。

　　“所以，我真的应该去转职，才对吧？”伊地知洁高叹口气，下定决心：回头他就去办专职的事情吧，他和这些天才们是没法相比的，他没有成为强者的才能。

　　里香撒丫子溜走，等跑出伊地知洁高的视线范围，被她扛着的忧太立刻动了起来。

　　乙骨忧太害羞道：“里香、里香，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哎，你醒了吗？”里香把他放下来。

　　乙骨忧太下地后说：“我刚才就醒了。”就是刚才的情况不合适插嘴，他就索性继续装晕。

　　“刚刚那个是什么人啊，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五条悟又是谁，他真的是我家的亲戚吗？还有什么特级……是什么意思啊？”顿了顿，他又小声问里香：“里香，我们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能看见那些东西？我们是人吗？”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
　　之前他们看完电影，其实天色就已经不亮了，在小公园和凳子咒灵打完出来天就彻底的黑了。

　　两人站在路灯下，乙骨是借着灯光才能看清里香的，灯光的映照下，她身上那一片一片的黑色血污让她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但路过的行人却好像完全看不见一样，甚至没有人好奇地投来一眼。
　　但这是不现实的，这种造型的人出现在大街上，肯定会非常、非常引人瞩目。

　　没被注意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除了他和里香，以及刚才那个被里香称作“咒术师”的少年之外，其他人都看不见里香身上的血迹。

　　原来是真的。乙骨忧太想，原来只有他们可以看见咒灵，其他人都看不到。
　　他们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样。

　　里香被表情严肃、措辞让她意外的乙骨忧太逗笑了，她解释说：“我们当然是人啦。不过我们大概，比普通人多了一点咒术师的天赋吧。”我是一点点，你大概是亿点点吧？啧，人和人不能比，比起来太糟心。

　　乙骨忧太疑惑地看着她，迟疑道：“……咒术师，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