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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上)

      转眼就是校庆的日子了,其实我很想看看神迹的校庆时怎么样的,对于我来说,这里毕竟是全新的,未知的世界。可是我不敢违背晃月的意思。
      时间是两周,晃月说要我陪他回老学校去看看。老学校自然是指神授了。
      “不要,我不想去。”
      “月?怎么了?”
      “晃月,我不想去那里,其他什么地方都好,就是不要去神授,好么?”我几乎是在恳求。
      “怎么怕成这样,那里不是我们初相识的地方么?好好,不去就是了。只是我还是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那这段时间让白矢帮忙照顾你。”
      “不用,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记得不要去参加什么花火节的活动。”晃月说着揽过我,轻轻吻住我的唇,压住我快出声的疑问。晃月的味道,比起记忆中任何时候多了一份温暖。

      在我为什么不能参加的疑问没有问出口的情况下,晃月去了神授,白矢在我的再三推托下也一起前往。其实对于白矢我看得出,他是打定决心要和晃月一起去的。也许这样正好,我可以做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比如现在,去参加花火节的开幕。
      漫天的烟火,美得晃神。我独自走在学院中,觉得有些奇怪。照理说今天不是应该有更多的人在外庆祝观看的么,但情况却恰恰相反,我走了近十分钟连一个人也没有遇到。灿烂的烟火显得独自热闹着寂寞。
      如果我就这样走回去了,那么我想在神迹的日子可能就会像期望中那样过下去,平平安安的毕业。
      深秋的夜,暗色迅速来袭,而神迹的雾气也慢慢起来了。烟火在雾中变得模糊,最终消失了去。此时的树林显得安静而有些可怕,空气中还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放开我!放开……你们……啊……你们……混蛋,啊,救命,混蛋…………”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越来越浓的雾气中传过来,听不很清楚。我试图往前,却本能的犹豫了。
      “不要,救命啊,求你们,求你们了。要我怎么样都好……不要啊!!!啊”一阵凄厉的声音传过来,接着是BING的一声,像是鞭炮却又更低沉的声音。接着安静下来。
      我的心跳得厉害,脚不由自主的朝声音源走去。
      如果我可以事后选择我宁愿乖乖听晃月的话,压住自己因安稳而莫名增加的好奇心,待在满是漂亮人妖的白色城堡里面,或者回到宿舍好好休息。
      离我五米左右的距离,一群人围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孩子,雾气中看不清楚。但是听到一个声音带着残酷的笑意:“切……这么快就直接晕死过去了,没有什么乐趣可言。下次找个经玩一点。”
      “今年的花火节还真是无聊,人都躲得光光的,而且不知道谁在之前走漏了消息,搞得我看上的家伙居然退学了。”
      “早着呢,今天才是第一天,急什么?”
      “这个家伙怎么办?”
      “丢了,这样不经玩,累赘一个。”
      “可是他这样子在这里,会被其他人……”
      “不用管他,今天雾太大,弄死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那明天过来,还没死就再接着玩吧。”
      “出去吧,过一会儿,就是游戏的正式开始时间了。”
      几个人说着开始朝另外的方向离开。我伸手紧捂住自己的嘴,等听得几人走远,才大口的喘气。我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催促;回去,赶快回去吧。但脚步却沉重的自己往前方拖过去。
      躺在地上的是一个□□的男孩子,看年纪是新生,眼睛紧紧地闭着,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整个下巴全是鲜血,从齿痕来看应该是他自己咬下去的。头发散乱,因紧张大量出汗而贴在脸上。深秋夜晚的神迹是很凉的,在浓郁的雾气里,他的身体全是瘀青,划痕和露水。往下看时,我不禁倒抽了口凉气,他的下身同样血肉模糊,从生殖器到大腿根部有着烧伤的痕迹,黑色的伴着血水一起流下来,地上积了一片,在身下还有一些什么被炸裂后的碎片,还伴着一股肉类烧糊的味道。
      当我意识到那股恶心的味道是从这个男孩子身下传过来时,胃里翻腾起来,一股作呕的感觉让我马上和他保持距离。
      “走吧,赶快走。”声音再次响起来“不要管闲事,与你无关,赶快走,回白色城堡里面去。”
      “为什么?这里不是神迹么?全国有名的艺术学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什么游戏?什么花火节?”我的大脑撕裂的疼。对了,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切都是,包括晃月,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一切。对是梦!
      我强迫自己相信了,现在是在梦中而已。既然在梦中,那么是不是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我相信,人只有在梦中,才会完全放弃伪装。我一只手捏住鼻子,一只手伸过去,摇那个男孩。“喂,喂,你醒醒!”没有反应,“你醒醒啊!”我急切的想摇醒他,问他,对,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恐怖,那样撕心裂肺的尖叫嘶吼,是怕他在我眼前死去,更多的是想要确认,确认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疯狂的摇晃着他,直到我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倒在地上。然后是抑制不住的哭喊,在寂静的树林里面空空的回荡。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停的嚎哭,直到完全发不出声音,好像要抽空胸腔内所有的空气,挖空五脏六腑,想要停止所有的感官。
      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猛然崩塌了,我觉得力气完全被剥离,全身不停的痉挛,发不出声音,眼泪却如开闸的潮水,肆意的泛滥着,好像要流干我体内所有的水分。是的,有什么东西崩溃了,是我那紧守的伪装和坚强。在神授的日子里,我绝望,我反抗,我顺从,三年的时间,我熬过来了。无论是自己被□□,被毒打,被虐待我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就算是朋友在我面前受尽折磨,被我折磨,我的心也许在流泪,我的眼依然没有眼泪,就连应宵死的时候,我也只是对那片血过敏来的,也对他深深同情来的,但是我还是没有流出眼泪来。可是为什么,现在眼泪会这样不听控制的打湿我的脸,打湿我的身体,是要帮我洗涤什么吗?!伴着身边传来的阵阵恶臭,胃中再次翻江倒海,忍不住呕吐起来。

      12月3日晚,我趴倒在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孩身边,流干了我几乎所有的眼泪。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凉,雾气越来越浓,我不知道自己吐了多久,只是想要挣扎着爬起来.身边的人一直没有醒。我也放弃了唤醒他的可能,泪水洗涤过后的面孔经风一吹,人清醒了很多。我再次看向身边裸露的男孩,在凉风中微微颤抖,冻人般的苍白。意识到要救人,我慌忙褪下自己的外套,可是他□□,也不知道该遮哪里好。
      想起进瀑布的长雨衣,忙拿来把他整个人都裹住。不敢再看他的伤痕,我决定把他先送到校医院去。
      半拖半抱的把他带出树林,本来想要背他,可是怕再次碰到他的伤口,加上自己吐了半天,走起来步子发虚,校医院好像远在天边一般。
      走到花圃不远处,见到场内居然聚集了密密麻麻不下3,40人,似乎正等待着什么。我小心往旁边的小路岔过去,不想惊动他们,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正快要离开时,一个声音响起:“谁在那里?做什么呢?”
      我一顿,没有回头,加快步子往前走。“喂,你!站住。”后面传来不满的大声喝止,并有脚步声跟了上来。越来越近,一边呼喊着叫我站住。我知道自己绝对跑不过他们,换了下抱着男孩的姿势,转身站定。
      一个留着寸头及小辫的学生首先冲到我面前,满脸怀疑的表情瞪着我:“干什么呢?现在在这里?”
      “回宿舍。”我用眼睛扫了一下他,故作镇定地回答。
      “抱着什么呢?”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新生吧你是?”一边伸手过来扯裹住男孩全身的雨衣。
      “不关你的事。”我闪身让开。
      这时其他几个人也围了上来,好奇的盯着我看。
      “你小子是白痴啊?今天是花火节的开幕,现在还在外面的人还说什么回宿舍?你也是游戏参加者吧?”另外一个不怀好意的对这我狞笑。“这小子长得不错啊,我先预订了。”
      “傻的你,还不知道到时候谁玩谁呢。”
      “你等一下。”见我再次迈开步子,一直没有说话,穿着校服的一人开口了:“你现在不可能回宿舍了,在花火节期间,晚上七点以后就是门禁时间,看你是新生,可能不知道所谓的游戏是什么,要不要加入我们,我来详细的告诉你。”
      “……”我有点犹豫,陌生的气氛里面,却让我觉得有安全感。可是不能不管怀里的这个人,而且晃月再三告诫我不能参加,怎么办?往前是否能平安到达医院?弥漫着雾气的校园前方隐隐散发着黑暗的危险信号。
      “是你朋友?受伤了?”他再次开口。看我惊奇的看着他,他微笑道:“不要奇怪,在这段时间是常常有伤员出现的,只是游戏时间还没有正式开始,看来又是那些变态。”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奉劝你一句,你现在过去不一定能保证可以送他到医院,而且就算是到了医院也不见得有用。不过如果你加入我们,我们可以帮你想个办法让他尽量活下去。”
      “我不想参加你们无聊的游戏。”
      “你没有选择,现在还在校园里的人,所有都是参加者,今后人数也会逐渐增多。”他瞟了一眼我怀中的人接着说:“如果不想和他一样,你最好不要太固执。”
      他感觉得到我在害怕,笑着拍拍我的肩:“放心,我是声乐系大三的学生,这样的节日过了两次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接着有人从我手中接过男孩,打开雨衣查看。我听见他们中有人倒抽了口凉气:“那些变态,游戏还没有开始就用到这样的手段,真是卑鄙。”“不行了吧这个人,可怜可怜,救活也只能作太监了吧。”“哈,那不是正好,你不是早就想要这样一个玩具……”
      “嗯!”那个大三的学生忽然咳嗽一声制止他们的交谈。“我是何风,你跟我们过来吧。”
      话落,几个人一涌而上,把我半拉半挟持的拖了过去,一个人抱了地上的男生。

      “我们现在加上你一共有47个人,在这场游戏里面占有绝对的优势,你放心。其实花火节本来是很简单的校庆活动其中的一项,但是从十年前就变质了,所谓的校庆就是花火节,而花火节则意味着无法无天的绝对自由。神迹的日常管理本来就十分松懈,但是于学生却有着等级分明的对待,比如说特优保送生,除了学费日常费用全免外,还拥有自由选择专业的权利,对其他的学生也可以为所欲为,在神迹成为一种大家默认的制度。但是这些特权阶级的人,总要付出点什么代价,才能维持日常的学习制度,所以花火节就成为一段时间内无等级,无差别的时间段。”何风用缓慢的语速向我叙述着:“也可以说是校方为了平民愤所做出的一种退让。”
      “你是说特优生什么的是你们的目标?”我的声音有点颤抖。
      “也不全是,这只是刚开始的说法。其实由于学校在校庆期间放长假,而这段时间内又不允许学生私自离校,但是老师却可以自由活动,无管理的学校开始是举行一些单纯的活动和竞赛,到后来逐渐演变成为恶性暴力事件,直到十年前出了人命。而校方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未采取任何的措施,只是压平了事件,这样的纵容导致争斗的情况越来越恶劣。在平素看不习惯的人,到这个时间就变成可以发泄的对象,而手段也越来越激烈。你今天看到的,是其中一种处罚手段。”
      “处罚?什么意思?游戏又是什么意思?”
      “在五六年前,不知道谁提倡的以花火节的名义来进行这样的报复性行为,使用的工具规定为各类的可爆炸工具,从爆竹到小型的炸药都有,在神迹没有化学,工业等工科的科系,所以这些东西很难自己制作。称为游戏,其实是相当于一种隐晦的说法,就如角色扮演一样,各类不可能在现实世界发生的事情在这里都是可能的。到后来已经变成一种生存竞争的残酷考验。因为人在特殊的环境下是容易丧失自我的,为了求生,什么样的事情也会做出来。当然之后,比如杀了人,或被人杀了会怎么样就看你背后的东西,也就是你的后台。在此时的这里是完全只能靠个人能力的争斗。当然,有同一的目标,就像我们,为着一样的目的,也可以聚集在一起,防备对手的报复。”
      “这样之后的你们还能像往常一样的相处下去吗?”
      “当然,人其实是很坚强的物种。因为有这样可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受到恐怖报复的可能性,所以大家都在平时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说起来对所有人的人格倒是很好的锻炼,校方说不定也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呢,哈哈……”何风忽然就笑起来。
      “可是再怎么样也会有人对人不满吧?世界上有完美到没有人怨恨的人吗?就算他是完美的其他的人也会产生各种情绪吧?这样做有什么用,世界是不可能人人都是完人。”我想到神授,是阿,怎么可能没有怨恨,只要有相信,有爱,怎么会没有讨厌,怀疑和怨恨呢?就算没有,人的私欲也会葬送掉其他人的一切啊!
      “所以只有强者才活得下去,世界就是这样的。因为花火节的惯例,我们都要逼自己迅速成长,不害人,却要学会自我防卫吧!你看来什么也不知道呢?难得没有退学。”
      “说什么退学,这样的学校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来的吧?!为什么有要人退学这种制度!难道之后都不能再退学吗?”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一直觉得神迹哪里不对,在制度这么开放的艺术学院,居然有规定的校服要穿,人和人之间看起来和气亲切,却总觉得虚幻。在神授,很容易就弄明白生存的法则;而在这里,所有的人似乎都是敌人,又都是朋友,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真实啊?!这样的学校?为什么学生都是那么优秀?在社会上有那么耀眼的成就?!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培养出来的吗?
      何风看着有些激动的我叹了口气:“你还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啊。你要明白,人要想得到一些东西,总是要失去一些东西来作为交换的。”
      我一愣,低下头去。也许我根本就还是太单纯。在神授虽然恐怖,确是单纯的恐惧着,反而有着明确的目的和方向,现在呢?我有什么?其实仔细想来在神授的三年,虽然刚开始恐惧绝望得要死,但是当习惯后也就不觉得日子那么难过了。认识晃月以来,虽然他带给我的是难以忘记的恐惧,但是因为有他,所以我也活下来了,而且活得不那么糟糕不是吗?只是自己以为自己是最可怜的人,自怨自哀,拼命使自己陷在不幸之中。既然是个凡人,不能改变环境,那么适应它利用它就是了,太幼稚了,我!

      “我明白了。请你告诉我游戏的规则吧。”

      今天是花火节第一天,12月3号,也就是说,这样的游戏要持续到12月17号。两个星期的时间。00:00,从现在起,我作为游戏参加者正式进入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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