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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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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几年的职场沉浮,纵使内心波涛汹涌,耿严面上依旧不动于色,“好久不见,谷若虚。”四年不见,耿严的五官更显深邃,浓密的眉毛下,黑白分明的眼球明晃晃的看着谷若虚,眼神坚毅中带了一丝复杂,仿佛想把人看穿。
“好久不见,耿严。”喊着熟悉的名字,却生疏的打着招呼,被耿严眼神复杂的注视着,谷若虚此时如坐针毡,怪不得程韶音不告诉她相亲对象的姓名,要早知道是耿严,她肯定就不来了!
耿严看出了谷若虚的局促,开始不着边际的问话,试图缓和尴尬气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二刚回来的,回了趟家,然后就被韶音拉来相亲了。”谷若虚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索性放开,将话说透,“她骗我说是朋友,让我来见一见,我不知道是你。”
这话在耿严的视角,解读出来是,“你要是知道了,是不是就不来了?”
谷若虚一时语塞,她直言直语,没想到耿严更加直接,讷讷的,“嗯。”了一声,便转而缄默。
耿严叹了一口长气,这多年不见的,也不用这么见外吧,她不开口,他只好主动引话,“这几年在南非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谷若虚仿佛挤牙膏般回复。
“都跑了哪些城市?”谷若虚不想说,但不影响耿严想说,耿严继续主动引话。
“几内亚,苏丹,塞拉利昂,中非,马达加斯加,好多,记不清了,数不过来了。”礼貌所致,谷若虚是有问必答。
二人保持着耿严问,谷若虚答的模式,看似平静的吃完了这么一顿饭。这顿饭的过程中,谷若虚也得知了,耿严如今在高中当老师,教的生物。
饭后,耿严依旧主动询问,“你怎么回?”
“韶音开车载我来的,她说等会结束了来载我回去,我给她发消息问问,”谷若虚刚打开微信,就发现韶音给自己发了消息说——今晚有事,抱歉不能来接你了。饶是如此,谷若虚依旧表示,“韶音等会来接我,我在这等会就好。”
严出来的时候,瞄过手机消息,曲星尘告诉他——我把我媳妇带走了哦,你送谷若虚回家吧。“可曲星尘和我说,他接走了韶音,你确定你这能等到人来接吗?”
谷若虚见耿严无情拆穿自己的谎言,只好假装自己刚刚的话没说过,镇定自若,“我可以在这等出租车。”
“这么晚了,一场老同学,让我送你回去也不过分吧?”耿严不调侃她的谎言,直接发出邀请。
谷若虚犹豫片刻,迟疑道,“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在这等我,我去开车,”刚走出两步,又折回来,将手机解锁,递到谷若虚面前。
谷若虚不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把你电话给我输进去,我怕等会回来找不到你了。”耿严说的正经,他是真担心她跑了。
谷若虚却觉得有一些好笑,默默输入了自己的新的电话卡号码。
将手机收回,耿严还不忘强调,“就站着别动,等我回来。”
谷若虚这下憋不住了,笑道,“知道啦,耿大爷。”
直到谷若虚坐进车里,耿严都有些恍惚,他是不是可以借机知道她住哪里了?“住哪?”
因为是刚住进去的,谷若虚还不太熟悉,“尚都花园,但是栋数我不太清楚,要不你送我到小区门口,我知道怎么走进去,但是我说不准在哪一栋。”
耿严静默了片刻,“没关系,那边我会路。”
谷若虚看着耿严直接抄后门进的小区,“你好像比我熟这里,我都不知道这边有个后门。”
“我不是说了嘛,我比你熟。”耿严神情复杂的看着谷若虚,似乎憋着什么。
然而当谷若虚看到耿严将车开到底下车库的时候,她发现事情不对劲,“你在这有车位?”
“对啊,有车位,我也住尚都花园,所以,刚好顺路。”耿严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谷若虚默默腹诽,韶音给我介绍的这里,原来是这个意思,罢了,住都住了。
耿严坦然发出邀请,“以后欢迎来我家串门。”心里想的是:那以后可以多见面了。
尽管一开始很局促紧张,谷若虚这顿饭吃下来,倒也吃的开心,耿严分寸感把握的好,全然不提两人当年的事,因而她也自在的舒服。而且在她心里,耿严始终是她的至交好友,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看他如今似乎生活的不错,也替他开心。
谷若虚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今天晚上,韶音告诉她的是,是个相亲局,而且看他的反应,他也不知情,他这条件,怎么还需要相亲?这也太奇怪了。但出于尊重,谷若虚没有越界去询问他原因,毕竟耿严也没有问自己为何去相亲,就让大家保持着友好的尊敬吧。
忽的手机铃响,谷若虚拿出手机看发来的消息,是哥哥谷维进发来的——“哪天有空,和我一起去看看奶奶。”这是谷若虚匆忙回国的缘由——奶奶病重。
尽管谷若虚本来就有回国的打算,但是她本来是打算明年开春再回,在南非再待半年,可家里传来消息说奶奶病重,不一定能撑的过这个冬天,便只能提前回国。
“明儿可以吗?”谷若虚编辑着微信回复,看着消息发出去,思绪却飘回了童年的时候。
她出于血缘纽带的关系匆忙回国,但她和奶奶的关系并不亲密,爷爷奶奶重男轻女,不大喜欢她,非要说的话,谷维进和奶奶关系不错,蹭了谷维进的光,她不像其他女孙一般被冷待,奶奶待她倒也中规中矩。
怎么说那也是长辈,谷若虚前往看望是义务所在,但她犯愁的是,不想看见那位名为父亲的男人。八年前的事情至今仍历历在目,谷若虚没法当做以前的事情没发生过,所以四年前,她大学一毕业就选择了离开。
“这都什么事啊……”谷若虚自言自语地呢喃着,“回国这几天怎么都这么糟心。”正惆怅着,谷维进的回复发过来“没问题,明天周末,我不上班,明儿一早我来接你。”
次日,谷维进如约而至,按了半天门铃没个反应,刚拿起手机想打电话,门正好开了。
谷若虚蔫头耷脑地给谷维进开门,“随便坐吧,我去洗漱换衣服,很快,十分钟。”
十分钟后,谷若虚果然收拾妥当的站在了谷维进面前,“好了,咱走?”
谷维进却不挪动,定定看着妹妹。兄妹俩久别重逢,前两天因着在家,碍于母亲在场,有些话谷维进没好问,今儿就兄妹两人,谷维进就放开了问,“一回来就失眠吗?”看到妹妹蔫茄子似的,就知道回国糟心事多,知妹莫若兄。
谷若虚不想多说烦心事,回的话模棱两可,“没,可能闲的,刚回那天累的倒在沙发就睡了。”
谷维进心疼的摇头,“你还是老样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知道把自己弄的很忙很累,这样是能忘却一些烦恼,但这本质上没解决啊。”
“可这也解决不了啊。”谷若虚正色道。
“你……唉,我年长你几岁,有些事不幸被你经历了,我却因为外出学习而躲过,等我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谷维进是真心疼爱这个妹妹的,谷若虚如今的模样,他是真看不下去。
“哥,别老担心我,我现在挺好的,做着自己喜欢的职业,实现着自己的价值,我可以当好我自己的小太阳。”谷若虚没骗谷维进,她现在的生活状态,她是满意的。
谷维进见妹妹如此,知道又老生常谈了,“你有你的坚持,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看你这黑眼圈。”
“没,明天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哥,再这么啰里啰嗦的,待会儿过去蹭医院的午饭吗?”谷若虚恢复了一贯的口吻,戏谑起自家哥哥。
“行,走吧。”谷维进无可奈何,怕她心烦,这事也不继续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