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手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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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意再次醒来时，窗外正在下雨。
雨细密如织，像一张大网，笼罩整个世界。
千意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一股凉意袭来，她打了个冷战。
正巧阿姨买完菜回来，她放下菜篮，“意意肚子饿了吗？我买了油饼包烧麦，赶紧趁热吃。”
“好久没吃油饼包烧麦。”千意饿的前胸贴后背。
见阿姨穿着长袖，身上还带着一丝凉气，千意问：“外面很冷吗阿姨？”
“是啊，一下降温十多度呢，昨天最高温还是36度，今天最高温只有20度，出门得带件外套。”阿姨坐在一旁摘菜。
千意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楚江没有春秋天，从夏天入秋只需要几天的时间，转化速率像是他们班主任叶文忠的脸，简直说变就变。
洗漱完，千意大口啃着烧麦，刷着手机，忽然Q/Q接连弹出消息，班级群炸开了锅。
张超【重磅！据可靠消息说，我们这月末会进行一次月考，暂定在下周五。】
薛珊珊【我靠，这么突然，你听谁说的？@张超】
张超【隔壁班的班长啊，我们就住的不远】
21和22班因为是火箭班，教学进度也差不多，不管是考试还是上课，其他班级也会以这两个班为主。
黄晴雯【怎么我们班一点消息都没有？】
赵昀【@楼上，你还不知道老班，就喜欢搞突袭，美其名曰检查学习效果】
李鹏飞【补药啊，老天鹅啊，鲨了我吧，你们谁复习了？】
祝一雪【没有，大哭表情包jpg】
后面迅速紧跟【没有】x10
千意【凉了，尸体有点不舒服，先躺下了。】
杨一帆【@班长@学委大佬求拯救，出来划个重点吧，救救孩子们吧。】
盛以翔【这怎么划重点，每个人学习进度不一样，掌握程度也不一样，会的话都不是重点，不会的话就都是重点。】
薛珊珊【精辟，是这样。】
随后盛以翔又补了一句【还有几天的时间，建议临时抱佛脚】
千意喝完最后一口豆腐脑，将烧麦塞入口中，她本想看看陈景川会怎么说。不过话说回来，陈景川这种冷淡事不关己的性格，大概率不会回复消息。
毕竟她几乎没见过陈景川在班级群里说过话。
果然十分钟过去陈景川都没有出现。
阿姨收拾好菜道：“意意，不是说今天老师要来家里补课吗，9点了，赶紧收拾一下吧。”
坏了，千意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上午九点半，补习老师准时来到家中，是一位女老师，她楚江大学大三的学生，据说高考理综考了280分，却因为考英语的时候发烧，发挥失常，才去楚江大学，当然即使这样也进了楚江大学的王牌专业。
“千意同学你好，我姓霍，就是霸总姓氏最多的那个霍。”霍乔坐在桌前，拿出教辅资料，“这学期我们就一起努力吧。”
霍乔幽默的风格倒是和千意印象中的工科女生不一样，原本还有点紧张的心情，现在也烟消云散。
上午两个半小时，霍乔拿出一套理综的卷子给千意做，打算先摸摸她的底子。
十二点整，千意做完一整套试卷，已经满头大汗，明明都是学过的知识，但做题的时候总觉得答案模棱两可。
霍乔批改着试卷，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千意瞟了一眼，连续好几个填空都被红线划掉，虽然在预料之中，但还是感到一阵失落。
她干脆不看霍乔。
千意掏出手机，群消息显示99+。
是有什么爆炸新闻？
她把消息拉到最上面。
上次阅读记录下面赫然出现陈景川的名字。
千意赶紧下滑屏幕。
陈景川【我觉得大家还是多复习一下错题本，第一次月考应该不会出的太难，都是一些很基础的知识，比较重要的知识点的话，按照分科：物理必修一p15、p20、p39...化学....】
长长一段文字，占据了屏幕的一半，一页滑不完。
下面清一色对陈景川拍马屁的话，什么在世活菩萨，大善人啊...
千意暗暗想，陈景川什么变得这么好心？
吃完午饭，霍乔开始给千意讲题。
之前千意以为补习只上周日上午半天的课，还想着下午找方梨一起去图书馆复习。
看来计划只能泡汤，她就知道宋雨肯定说话不算话。
一整个下午，霍乔都在给千意梳理开学以来的知识。
霍乔说：“我看了一下你的做题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主要问题在于你基础掌握不牢，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恶补一下基础。”
千意心里直打鼓，试着问：“霍老师，下周五我们月考，还来及吗？”
霍乔直截了当：“来不及，但是提高个十几一二十分没什么问题。”
宋雨跟她签了协议，千意600分以内，千意每提高一分，宋雨多支付她3万元，超过600分，每提高一分是10万。
霍乔二话不说就签了合同，来之前她以为千意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实际上小姑娘十分配合，并且十分好相处。
她按照卷面估测了一下千意目前整体水平换算到高考分上大概是五百零几分左右，好在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再加上宋雨这么豪横，这不就是捡钱吗？
补课结束时，外面的雨还没停。
千意头晕脑胀，瘫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下午阿姨回御景别墅帮宋雨收拾东西去了，宋雨要去国外出差。晚上没人做饭，千意打开外卖软件搜索了一下附近的外卖，按照距离推荐的第一位是“山川烤吧”。
她想起上次去这店里吃过，味道确实很不错，分量也大。那次去老板说没有开通线上支付，这么快就入驻外卖平台了，速度还挺快。
千意想也没想，下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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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下雨，山川烤吧的生意依旧火爆，店里已经满了不说，外场搭着雨棚，一桌接着一桌络绎不绝。
陈景川在店里帮忙，他拿着纸和笔，在前台记着账：“您好，您这桌总共消费203块，您付200整就好。”
男人挺着个啤酒肚，乐呵道：“你小子还挺会做生意啊。”
“都是老顾客了，还要感谢您照顾山川烤吧的生意。”陈景川语气真诚，这点人情世故他还是懂得。
他问：“您要发票吗？”
男人摆摆手：“算了算了，看样子雨马上要下大了，我得回去了。”
陈景川反应快，拿了一瓶加多宝塞给男人，“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男人笑地合不拢嘴，对正在烤串的陈景山道：“陈老板，你这弟弟不错啊，未来前途无量。”
陈景山回头，手上的动作没停：“害，他就是一小孩，多亏你们担待。”
雨说大就大。
苏秀兰冒雨冲进棚里，问陈景山：“怎么样，腿还受得了吗？”
昨天陈景山刚从医院回来，今天就说好了，死活要开张做生意。
“小事别担心。”陈景川看了苏秀兰一样，几缕打湿的碎发贴在脸颊，不知道是雨淋湿的，还是出的汗。
他下意识心疼：“你去休息吧。”
苏秀兰没觉得累，手机后台不断响着订单的生意，反而很兴奋：“山哥，这外卖平台还怪好用，线上已经快两百单了，这样下去我们得多招几个人啊。”
陈景川嗯了一声，收回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一外卖小哥快速冲进店里，身上还滴着水，浑身湿透了。
陈景川抬眼，外卖小哥跛着腿手里还流着血，看起来十分吓人。
外卖小哥把手缩回来，怕吓到食客，抽了两张纸道：“真他妈倒霉，刚刚骑电动车跟别人撞了，小川，尾号1919这单好了吗？我要超时了。”
陈景川从抽屉里翻出几个创可贴递给他，“哪里的单子，你这样子怎么去送餐？”
陈磊这个样子看起来走路都费劲，他是马小可的亲戚，外卖刚一出来，他就加入了送餐的队伍，还是他强烈建议山川烤吧尽早开通外卖。”
“康馨佳苑A栋。”
陈景川说：“这里我熟，这单我去跑，你坐店里休息一会，今晚就别接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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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川穿上黑色冲锋衣，套上外卖服，戴着陈磊的兔耳朵头盔就出了门。
到达小区门口时，门卫拦住陈景川：“外卖不让进小区，你打电话让他们自己下来拿吧。”
陈景川试着沟通：“大爷，我这单要超时了，你让我进去吧，就在A栋601，要不了几分钟我就下来了。”
大爷在门卫室看着电视，外面大雨倾盆。
陈景川视线被雨冲刷模糊，见大爷不吱声，他拿出手机拨打1919的电话。
这个是平台虚拟号码，并不能看到真实的手机号，响了好几声也没人接听。
眼看时间已经来不及，陈景川拎着外卖盒子，纵身一跳，一个帅气的跨栏越过门禁，冲刺在雨幕里。
“死小子，你给我站住。”
门卫大爷追了两步就不追，声音渐渐消失在陈景川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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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意是被一阵气促的敲门时吵醒的，半小时前点完餐，她刷着视频不知不觉睡着了。
手机上两三个未接来电。
“来了。”千意穿着睡衣去开门，脚上的兔子拖鞋啪嗒作响。
一开门，千意怔愣在原地。
两人异口同声道，“怎么又是你。”“是你？”
陈景川脚下一滩水渍，头盔下的头发还在滴水，头顶上的兔耳朵滑稽的耷拉着，比起平常的冷硬，此刻显得柔和了几分。
千意竟莫名觉得这套黄色兔耳朵cosplay和陈景川莫名搭配。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千意说：“你在送外卖？”
陈景川抖了抖衣服上的水，将外卖递给她：“帮别人送的，他受了一点伤来不了。”
“哦，怪不得平台的派送员信息对不上。”千意注意到陈景川脸毫无血色，手指关键隐隐泛红。
外面天气很凉，陈景川也不知在雨里淋了多久。
虽然对陈景川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念在同学一场，千意出于礼貌道：“你...要不要进来喝一杯热水，然后把身上的水擦一下。”
陈景川没想到千意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少女穿着粉色的卡通睡衣，头发蓬松炸毛，脚下踩着兔子拖鞋，乍一看和他头上的兔耳朵有些像。
他眼眸一动，“你一个人在家？”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千意灵光一闪，忽然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干嘛？”
想起昨天陈景川和那个黄毛站在一起的场景，这不就是电视里坏蛋的口头禅吗？
陈景川哪知道千意在心里把他描绘着这个形象，他刚刚见室内地板很干净，屋里应该是有家长。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千意联想到昨晚梦里，陈景川可怕的表情，她下意识握紧门把手，收回脚，小眼神警惕极了。
陈景川这下懂了，他心里想笑，敢情千意误会了他的话，以为他想入非非。
确实，本来在千意心中，他形象也不怎么好。
陈景川淡淡道：“行了，我走了。你赶紧进去吧，记得给个好评。”
千意小声嘀咕：“就不给，就不给气死你。”
“什么？”
“没什么，我说记住了。”
陈景川正要转身，又回过头问：“今天看群了吗？”
“看了，怎么了，不就是下周五要月考。”
“行，知道就好。”
看样子，班级群里的考试重点她应该看到了。
陈景川收回视线，莫名松了口气。
千意才不会觉得陈景川是在善意提醒她，毕竟他们是一个学习小组的，她要是没有进步，陈景川作为小组长也有一份责任。
陈景川下了两步楼，像是想到什么，又折返一层说：“对了。”
千意正拆装外卖袋，疑惑道：“还有事？”
陈景川打量她一眼：“多吃点，我对‘小手办’没有兴趣。”
“嘭”的一声，千意重重关上门。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该死的陈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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