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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8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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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秦苡萣都早出晚归,一回住处就赶紧回了房间,任萧月和秦执等人怎么询问,她就是不肯开口提子书离。
不过好在秦执的伤好了很多,再过两日他们就要全部返回乌都,离开沙雅城了。
今日,秦苡萣早起练功结束后却迟迟没等来子书离。她在院中百无聊赖地坐着,就是不肯进房,一会儿望望院门,一会儿又坐下唉声叹气。
“小姐,要不咱们进房休息一下吧。”十一抹了抹被冻出鼻水的鼻子,不停地跺脚搓手。
秦苡萣还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院中,雪花落在她的头上,不一会儿便被头顶的热气融化。
“小姐?小姐?”十一靠近了些,又提高了音量。
“啊?怎么呢?怎么呢?”秦苡萣回过神来看着十一,“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进去吧,小姐。我看这子书公子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了。”十一大声说道。
秦苡萣涨红了脸,虚张声势地大声说:“你...你胡说什么呢!你最近皮痒了是吧,十一?”
她一边骂十一,一边还举起右手佯装打她的样子。
十一立刻抱着头躲秦苡萣,脸上却还笑着,“小姐,小姐,十一错了,十一错了。”
“你还敢笑!”秦苡萣看出来十一故意的,便真扬了手准备给她一个爆栗。
“哎呀,好疼!”十一揉了揉被秦苡萣狠狠拍了一下的脑门,嘴里依旧嘟嘟囔囔,“人家说的是实话嘛,往日子书公子早就到了,今天都这么晚了......”
秦苡萣白她一眼,既有些生气子书离今日为何不来,又生气自己为何会这么在意他。于是她拉着个脸回了房间,一进门便将腰上的软鞭卸了下来,将外袍一脱,结结实实地摔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十一小心地靠近床铺,问道:“小姐?你这就要睡了?”
“对!”秦苡萣将头蒙进被子里,“谁来都别叫我!”
说罢,她发泄似地抱着被子在床上乱蹬乱滚,吓了十一一跳,见秦苡萣这么生气,十一赶忙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萧月是来帮秦执看着秦苡萣,不过她虽然嘴上答应了秦执看着秦苡萣,但心里却想的却是来问问苡萣姐她和子书离的进展的。她见十一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还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还以为是两人进展神速,已经到了两人单独共处一室的程度。萧月担心出事,忙上前询问:
“十一,怎么呢?”
“哎呀,你吓死我了,萧月。”十一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萧月也连忙帮着拍背顺气,嘴里依旧不忘了问:“到底怎么呢?是不是子书离在苡萣姐房里?”
她一边说,一边在门缝东张西望,可里面没点灯,又拉上了帘,黑乎乎的一片。
“怎么黑乎乎的......”
“你想什么呢,萧月。”十一将萧月一把拉起,又说:“哪来什么子书公子啊,小姐刚才还在生气今日子书公子没来呢。”
“啊?”萧月也疑惑了,“今日子书离没来吗?我们可是还有两日就要回乌都了。”
“对啊,今日一大早小姐就起来练功了,练完后就洗漱好等着子书公子来接她呢,往日都是那个时候的,今日不知怎么回事,不仅没来,也没派个人来通传。小姐这会儿正在里面生着闷气呢。”十一说完,撇了撇嘴,十分可怜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那我进去劝劝她。”萧月正要推门,又被十一一把抱住。
十一的脑袋从萧月的腰间钻出来,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萧月,“萧月小姐,你就让小姐好好休息休息吧,你跟三公子每日暗送秋波、打情骂俏的,我怕你进去,小姐会更伤心的。”
说完,十一还极为可怜地吸了吸鼻子。萧月微微蹙眉,觉得十一说得也有道理,要是她进去,苡萣姐看到她就想起她和秦执打情骂俏,而她自己今日居然连子书离的一个音信都没等来,她要是更伤心了怎么办?
萧月凝眉点点头,心想既然不能进去劝苡萣姐,那她可以去子书离那边看看嘛,去问问他今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耽搁了。若是真是如此,苡萣姐也不用一个人在房里默默郁闷了。
“好,那你守着苡萣姐吧,我先回去了。”
十一点点头,立刻松手,“好,萧月小姐,我一定会看好小姐的。”
萧月走后,十一又吸了吸鼻子,低声自言自语:“今天是穿少了吗?怎么一直流鼻涕呢?”
萧月并未逗留,出了他们的住处便径直前往子书离所住的地方。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当她进院房的时候,院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连林泽都不在。房门也全都紧闭着,只有几个不太面熟的侍卫守在院中。
她只好上前向那些侍卫询问子书离去了哪里,“这位大哥,不知道这院里住的子书知府去了哪里呢?”
“我也不清楚,说是一大早便带着好几个人出去了,说是有什么急事。”
“急事?......”萧月低头思索片刻,心道难道这子书离发现了匪寇的踪迹,孤身捉去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从沙雅城到索尔城得要几天呢,怎么可能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走掉了。
萧月谢过了侍卫大哥,只好默默地回了住所,却在路上偶遇了卜旴济。
“萧月!”卜旴济开心地冲她挥了挥手。
“卜公子。”萧月对他微微一笑,却看见卜旴济旁边还站着唐卿,周围还围着几个身着布衣的百姓,“卜公子,唐公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卜旴济兴奋地冲她挥了挥手中的龟壳,“正算卦,要不要过来看看?”
萧月想着自己也没事做,正好她还没见识过“算尽天下苍生”的卜家的厉害之处,便快步上前,打算仔细看看。
“看好了啊!”卜旴济兴奋地掷出三枚铜钱,铜钱在桌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终于落地,“呀!落在了震,下坎上震。震为雷、为动;坎为水、为险。险在内,动在外。严冬天地闭塞,静极而动。万象更新,冬去春来,一切消除,是为解。”
对面的几个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卜旴济在讲什么。
“简单来说,这是个解卦,得此卦者,能解脱之前的一切困难,所以大家不用担心家里走失的人,看来他们在外面过得不错,一定能从困境逃脱,大家就不用担心了。”
那几个身着布衣的人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随后又忙问道:“你这准不准啊,小伙子,你可不要骗我们。”
“我这个当然准得很!”卜旴济仰起头,一脸骄傲。
唐卿随即为卜旴济辩解道:“各位,这位卜公子是我专门请来为大家算的,他可是以前算尽天下的卜家的大公子,定是准得不得了的。”
说罢,唐卿又笑着拍了拍卜旴济的肩膀,有了镇西营都统之子作证,那几个人也纷纷点头,说道:“对啊,唐公子怎么会骗我们呢,唐都统一家可都是好人哩!”
“是啊,是啊!定是准的!”
在众人互相的肯定和欢笑中,那几名普通百姓打扮的人才跟着唐卿的侍卫高高兴兴地走了。
见他们走远了,萧月这时才终于开口:“合着你们俩在这里骗人啊。”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骗人?”卜旴济一脸疑惑地看着萧月。
“这还不简单,你不是说过不能轻易算卦吗?再说了,你算的解卦,也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意思,应是失去难再回才对。”萧月抱着双臂看向这坑蒙拐骗的两人,又说:“不过看在你们是好心的份上,我就不揭穿你们啦。”
萧月对两人笑笑,便打算继续往回走。
这两人却追了上来,唐卿低着头,沉声道:“没办法,萧月姑娘你也明白,那些人不可能再回来了。只有这个方法,能让这些人心里还有个念想......”
“那你呢?”萧月扭头反问他。
唐卿愣住了,半晌才回答:“她虽远在天边,却犹在身旁。”
“犹在身旁......”萧月反复念着这句话,不知道娘亲是不是也一直在她身旁呢?
“萧月,要是你想算,我也可以帮你算的。”
她看着卜旴济,却发现他的眼神格外认真,“为什么?不是说你们不能轻易帮人算命吗?泄露天机,可是要折寿的,而且我们还没帮你夺回卜家呢。”
卜旴济摇摇头继续说道:“以前我总是想着靠别人,父亲在世时依靠父亲,父亲走了,我又认识了你们,想靠着秦家,经过这一路,我才想清楚。我想靠自己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萧月突然一顿,颇有感触地拍了拍卜旴济的肩头:“怎么感觉你变成熟了?”
“是啊,我也感觉你变了。”卜旴济冲她一笑。
“我吗?我哪变了?”萧月不解地看着二人。
“变得开朗了。”
“变得活泼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
“都是因为秦兄。”卜旴济冲萧月眨了眨眼。
“确实,都是因为秦公子。”唐卿一本正经。
“是吗?”萧月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是啊!”二人异口同声。
三人相视大笑。
此时,远在百里外、通往千江路上的树林里,几个人正等在那里。很快,一群身着白衣的蒙面女子终于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