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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条咸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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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太阳已经完全展露在世人眼前,灿烂的阳光笼罩了整座山峰。
苏梨梨已经完全沉浸在劈柴中了,她握着手中的斧子,精准地劈在木头上,不一会儿功夫就砍了一堆木柴。
少女认真的模样格外引人注目,伴随着林间清脆的鸟鸣声,一切显得安静又祥和。
苏梨梨觉得周身暖洋洋的,明明劈柴是一件很耗体力的事情,但她却觉得十分解压。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她忍不住翘起唇角,像是一只灵动的猫。
祁宴一直观察着苏梨梨,他的修为已到渡劫期,如果不刻意把握手中的力气,恐怕会直接将木柴化作飞灰。
凌云峰的树林并不是凡间普通的树木,而是根植灵脉,并从中培育出的能够抵挡魔气的灵树。
这种灵树不会被魔气侵蚀,却唯独畏惧心性纯净强大之人。
唯有这样的人,才能拿起斧头,劈开灵树上弥漫的灵气。
浮渠站在树上,低头看着树下忙碌的弟子,又抿了一口酒入腹,脸上洋溢着散漫无羁的笑。
徐秋月虽然一开始觉得手中的斧头很沉,但沉浸其中后,也找到了诀窍,渐渐跟上其他弟子的速度。
岁月静好,叫苦不迭的声音也渐渐消弭在天地之间。
直到众人累得抬不起胳膊,浮渠才慢悠悠出现在林中,吩咐今日的课业结束,可以下山去了。
还没等苏梨梨站起身,她发现四周的人早已没了踪影,只留下祁宴和她四目相对。
少年狭长的黑眸夹杂着浅浅的笑意,他朝苏梨梨的方向伸出手,看似温柔实则强势。
“宴哥哥,看来我们今天中午要饿肚子了。”
苏梨梨眼巴巴看着他,之前在山下她听其他弟子说过,膳堂的饭十分抢手,如果跑不快,就要饿肚子了。
祁宴十分享受这种被少女全身心依赖的感觉,他其实是故意支开惊羽的,要不然怎么和她独自相处呢。
“梨梨,我可以烤鱼给你吃。”
苏梨梨有些抗拒地摇摇头,她觉得男主的脑子有问题,山上哪里会有鱼。
“宴哥哥,你还是别跟我开玩笑了,一点儿都不好笑。”
她故作深沉,板着一张小脸,抬头看看天空又看看地面,故意不和他对上视线。
祁宴乐于捉弄苏梨梨,他新奇地观察着少女脸上出现的每一个表情。
见她这个反应,忍不住唇角上扬。
“梨梨,我知道这里有一条小路可以直通山下,我们从那里下山吧。”
说完不看身后的少女,自顾自朝着山下走去。
苏梨梨明白自己这是被男主是个蛇精病耍了,但看在能吃到饭的份上,光速不计前嫌跟上少年的步伐。
咸鱼嘛,自然是要好好吃饭的。
两人晃晃悠悠地下了山,一个故作温柔却难掩冷漠,一个故作笨蛋却看透一切,倒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苏梨梨和祁宴来到膳堂的时候,大部分弟子还在来的路上。
她如愿以偿领到了垂涎已久的红烧肉馅包子,皮薄肉厚,唇齿留香。
连许久未曾碰凡食的祁宴都被她那副模样吸引,不自觉勾起了味蕾。
等到他回神时,竟然一个包子已然入腹。
于是他望向苏梨梨的视线不免带了些许幽怨,试图是将自己胃口大开的事情推在她身上。
“宴哥哥,你再吃一个吧!”
苏梨梨对祁宴的视线一向敏感,她笑意盈盈,但脑袋里却充满了各种腹黑小九九。
在少年明显露怯的视线中,她用白皙的小手拿起包子递到他的唇边。
祁宴根本来不及反抗,就已然败下阵来,默默吞咽口中残留的肉馅。
惊羽一眼就在人海中看见了苏梨梨,他正想朝她挥手,却瞥见了一旁站立的祁宴。
刚想抬起的手又悄然落下,惊羽失魂落魄地低下头,却不慎碰到了其他弟子的肩膀,让他不得不出声道歉。
这一个插曲吸引了苏梨梨的注意力,虽然祁宴一直试图挡住她的视线,但还是让她发现了惊羽的所在。
苏梨梨已经帮他领了饭,还有黎烟和徐秋月两人各一份。
惊羽接过包子,他看着少女白皙如玉的侧颜,心底的酸涩才有些许缓解。
苏梨梨没有注意到惊羽的低落,黎烟和徐秋月也到了膳堂,她在祁宴的提醒下快步走向二人。
只留下祁宴和惊羽在原地,两人出色的容貌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但两人并不像旁人看上去的那样融洽,祁宴面无表情,眸光晦暗,眼底宛如带着冰冷刺骨的寒冰,全然没有之前那副温柔公子的模样。
他薄唇轻启,言语间夹杂着浓重的恶意:“离她远一点儿。”
惊羽双手握拳,他抿唇看着祁宴,根本不惧他的威胁,反而扬唇相讥:
“是吗,可我觉得若是将你的真实面目告诉梨梨,恐怕她一定会因此远离你吧。”
祁宴掩在衣袖中的手指轻轻捻了捻,他面色不为所动,言语间仍旧是分毫不让:
“好啊,那你就试一试,看她最后是选择你,还是选择我。”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额间的魔纹印记隐隐有了泛红的趋势。
惊羽见到祁宴理直气壮的态度,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梨梨那么好,像祁宴这种心如蛇蝎的人若是留在她的身边,将来一定会伤害她的。
他一定要拆穿祁宴温柔的面具,绝对不让梨梨被骗。
祁宴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之中为以后埋下了多大的雷,但现在他确实是自顾无暇。
自从他重生以后,天道就一直排斥他的存在。每次情绪波动的时候,就会让天道有可乘之机。
如果让魔气彻底影响自己的神智,那么他的修为也会因此一降再降,直到神魂破碎。
祁宴之所以将苏梨梨留在身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在她的身边,天道的排斥就会减弱。
苏梨梨能够短暂压制祁宴身上的魔气,让他得以喘息。
修仙界的天气总是多变,不久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就已经雷声阵阵,大雨倾泻而下。
雨水落在林间,雾气弥漫,打湿了树上的枝叶,余下一地湿润的泥泞。
苏梨梨本想去找祁宴拿回自己的碎花包袱,她撑了一把油纸伞走在山间的路上。
大概是因为原主是只花妖的缘故,每到雨天,她就觉得自己精力充沛。
再加上修仙界灵气充裕,雨中漫步简直是种别样的享受。
等她来到男弟子居住的地方时,却不见祁宴的踪影,听其他弟子说他刚刚去后山了,还没回来。
苏梨梨百思不得其解,外面这么大的雨,祁宴会去哪儿呢?
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去后山找他。
此时的祁宴正躲在凌云峰后山的一处山洞里,他面色酡红,额间的魔纹正泛着红色的光芒。
他用青羽剑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试图用疼痛唤回自己的理智。
今夜就是月圆之夜,如果熬不过,恐怕他就真的撑不过去了。
祁宴不由得回想起前世,他被人挑断手筋脚筋,浑身是血倒在寒冷刺骨的泥潭里,像是被人遗弃的狗,狼狈又无助。
那种无边无际的绝望,似乎要将他吞没在黑暗之中。
苏梨梨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少年衣衫凌乱,身上布满了刚刚划破的血痕,正朝外汩汩留着血,染红了整件白衣。
她扔下伞,连忙跑到祁宴身边,夺走他手中的剑。
青羽剑这次很好地控制住了剑气,完全不会伤害到苏梨梨。
祁宴已经陷入了梦魇之中,他紧紧依偎在少女的怀抱里,寻觅唯一的热源。
“没事的,你别害怕……”
苏梨梨轻声安慰,又用手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背。
少年的背脊很薄,不似之前的挺拔,反而在她的手下微微发颤。
祁宴浑身血淋淋的,如今亲眼所见,苏梨梨才发现他到底疯批到了怎样的地步。
她原本不染纤尘的衣裙被祁宴身上的殷红的血液浸染,哪里还有一丝整洁的模样。
“宴哥哥,等你醒来之后,可一定要赔我一件新裙子哦……”
苏梨梨一直带在身上的纱布和金疮药发挥了用场,她轻轻掀开少年的衣袖,帮他清理伤口。
她不敢直接将祁宴带回弟子居住的地方,如果让其他人看到他额间显现出的魔纹,必定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不知过了多久,祁宴终于从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狭长的黑眸照不进一丝光亮。
唯有在看到身旁熟睡的少女时,才会泛起淡淡的波澜。
少女睡颜恬淡,眉眼弯弯,宛若坠入凡间的仙娥,不染凡尘。
祁宴的大掌抚上苏梨梨的侧脸,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热的体温,和他身上的冰冷全然不同。
他用手指狠狠按在身上的伤口上,血液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白色的纱布。
明明身体忍不住颤栗,但他面色丝毫不变,反而勾起唇角,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人愉悦的事情。
“梨梨,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永远陪在我身边吧……”
满身血污的少年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中,呢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