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反派右擢录》散与子倾

19、战争与对决

　　“听到了，战争的声音。”
　　血腥味从四面钻入身体中，脚下的马蹄声后藏匿着模糊不清的悲鸣声，刀剑刺耳的碰撞声却已在耳边了。在林荫里树干枯叶上斑布着枯血，将枯黄的落叶粘在了一起，大块的枯叶混着血迹如石头一般堆积在地上。
　　“……”扶桑身下的马渐步渐慢了，一点点落到了银由舟身后，“就不能去帮帮他们吗?哪怕一个人也好。”
　　“说过了吧，人类自己的争斗我们还是别干涉了，不会有好结果的。”银由舟将脸微侧过来，瞳眸中的神情不是淡漠却也没有悲楚，“余心不忍的话就低下头不要看了。”
　　扶桑双手握紧了僵绳，低下了头。
　　耳边有孩子稚嫩的哭声，男人们怒吼着冲向毁灭他所爱的人，女人们撕咬着所恨之人的每一寸皮肤，却只要一个钟头的工夫，他们，所有的刚刚还在为生而奋力反抗的人都静默在战争的废墟里。
　　“救救我!”
　　“为什么对我们视而不见啊!”
　　“大哥哥!”
　　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不断地想要跃下马去，“我做不到，我不能视而不见啊……”扶桑撒开缰绳跃下马背。他的身侧没有配刀，便赤着手冲了上去。他人的刀剑向他挥来他也不躲，任由血液从身体中流出，他只是挥出一对拳头，有力地打向敌人。
　　“哥哥!”银由舟瞬间拔出了双刀将意图伤害扶桑的人全斩于马下，“快走吧。”他将扶桑拎上马，加快了速度。
　　“你果然还是会冲出去。”银由舟将扶桑扔上了他的马，依旧略微领先，“真是善良啊。”
　　扶桑愣住了，低头看向手中的血迹。“不是的。真正善良的人在听到战争的第一刻就冲出去了，我只是一时兴起去插了一脚。”
　　“至少你有去帮助人类的心意。”
　　远处传来震天虎啸，似是从南边传来的。“不对劲，这不对吧，南边的虎啸……怕不是君子园。所以君子国在打仗?!“扶桑惊得几乎从马上站了起来。
　　“可能是吧，从这里往南的地区都在打仗。”
　　君子国，以谦让不好战而著名，就是战势再严峻紧迫也绝不会将君子国卷入其中。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夜来了，耳边的虎啸更疯狂了。今日的军也就只行到这了。很随意地将马拴在了树下，所有鬼便随意找了空地几个几个依畏着睡了，只有银由舟和扶桑身边点了一把火，今晚由他们守夜。
　　“又给自己添些伤，即使修的是血术也应该好好珍惜身体。”银由舟用水为扶桑擦去来源不明的血，并为左手臂上新增的伤口缠上绷带。
　　“身上缠满绷带不是很酷吗?”扶桑将沾了些血迹的白袖子一甩，露出绕着绷带的手臂，“就像这样:哈!”
　　银由舟扣住他的手腕，说:“一点也不酷。”
　　“因为我让你的白衣服染上了血吗?”
　　“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传闻说死鬼成神银由舟以一尘不染的白衣和于血毫无怜悯而闻名于世，不管身体染得多么鲜血淋漓白衣也必是纯洁的。”
　　“如果是导哥的话脏了就脏了吧，就像你的白发，总有一天会染上尘埃。”银由舟伸手搭在了扶桑的白发上。
　　“那种东西已经染上了。”扶桑叹了口气。
　　夜中的远方被战争的火焰点亮，失去巢穴的飞鸟在黑暗的天空下拍打着翅膀。天上的星星就像是落到了地上，火光一直连到天上去，虽然是那么的遥远，百姓的脸已好像在眼前。往夜是难忘今宵，今朝依是难忘今宵。
　　华夏之月孕万古千生，天之劫难毁千家灯火。
　　林子着火了，从那一丝微小的火苗到点亮整个远方，一大片黑漆漆的林子成了火海。“你能用水灭了火吗?“扶桑问。
　　“距离太远了，我做不到。“银由舟抬起一只手，水滴从指尖流出，“我虽然成了神但是没有去精修六大仙力，只是粗略把六种都学透了而已。”
　　“哪六大?”
　　“火法、水法、风法、人法、物法、木法。”
　　“这一点都不粗略了吧!人法能控制人心，物法掌握万物诞生的法则，是四大高级修练之二。”扶桑震惊了，这个人的天赋到底有多恐怖啊!“抛开这个不谈，想要学透六种法肯定不是一般人搞得来的。”
　　“毕竟我的学习和工作能力异于常人，这种只是小菜一碟。”
　　“……还是先灭火吧。”扶桑咬破了指尖，从身后将银由舟环绕住，“把你的力量借我点吧。”他将胸口贴住由舟的背，指尖的一滴血点在银由舟的手背上，鲜红的血顺着银由舟的血管渗了进去消失不见了。
　　“血液啊，带水去吧，去寻找火焰呐。”抗柔低吟，被稀释的血液从两人的身侧漂出，化作点滴的血水珠血着火的方向奔去。
　　扶桑向前伸出手掌，挡在银由舟眼前，“三二一。火灭了!”他移开手，前方已经不再那么亮堂了，只有星星点点的余火还燃着，很快便也暗了下去。
　　“好厉害......”
　　“我只是个连血术门道都还没摸到的笨蛋。“扶桑双臂搂着银由舟的肩，脑袋侧搭在他的肩上，白发散在白衣上与之融成一体。
　　银由舟身体僵了一下，转头说:“哥哥你不知道吗?血术不仅因为与法力修型冲突而被称为最废的一项术，同时也是术和法中最难的一项，一旦学成将巅覆世界。”
　　“是吗，先生懂血术的门通也没见有多骄傲。”
　　“原来是他在教你......”
　　“当然了，先生超厉害的。”扶桑笑着闭上了眼。
　　银由舟的肩被搂着，触感那么真实，一对纤细的胳脖来着他，虽然有些硌的慌，却正好触到了心。“你现在心绪很乱哦。“扶桑说，松开了他，“怎么了吗?”
　　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
　　“那就好好守夜吧，希望会再发生什么了。”
　　两人坐在静夜里，将火把熄灭后四周只剩下黑暗了，暗中依畏的两人静静看着天，天上的明星。月亮在天上，蒙胧地盖着一层光蕴，看样子明无要下雨了。乌鸦叫了一声，一个黑影从空中掠过，这么晚居然还有鸟没睡。风卷过发间，掀起少年的长发，真冷呐。
　　扶桑受不了了，问:“守夜真没劲，哪个家伙会闲得半夜还来偷袭?!”
　　“有啊，就在你身后。”银由舟不紧不慢地说。
　　“唉?!”扶桑吓得急忙回头，果然有个颤抖的里影将一把短刀的黑影举着，要刺向他。
　　银由舟动都没动一下将那人的刀牵到了自己手里，看看，说:“滚。”
　　那个黑影迅速地消失了。
　　“什么鬼东西啊?这是刺杀?”
　　“呐，现在哥哥有刀了。”银由舟不回答而是将刀道到扶桑手里。
　　“它可以伸宿?”拿到手中，刀竟会随着心思伸缩。
　　银由舟笑笑不说话。
　　“所以那个人真的是在认真的暗杀吗?”
　　“他是认真的。”
　　“那也太……”扶桑没说下去，继续玩手上的刀，刀柄与刀来回转着圈儿，“他不是弱，是在害怕什么。”
　　刀停住了，手握在了刀刃上。扶桑叹了口气。
　　“是因为在害怕你吗，哥哥。”
　　扶桑没回答，将头靠在了他肩上。

　　“起床!起床!”起床号伴着毫无感情的吼声，一夜又结束了。昨晚守着守着夜，扶桑就睡着了，现在被吼声吓了一大跳。朝阳还未升起，天边之有蒙胧的蓝中参杂着晨曦，越来越亮了。
　　他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说:“早上好，小家伙。”
　　“你现在不每天早上练箭了?”
　　“因为顺寺那个家伙自说自话地规定一个星期只能睡一次觉，其他时间连夜赶路，我哪来的时间练。”
　　“这真的不会死人吗!”银由舟震惊了。
　　扶桑耸耸肩，又打了一个哈欠，“他们在晨练吗?”他问。
　　银由舟点点头:“每天早上四十组兵器训练十组鬼术训练。”
　　魔鬼，全是魔鬼，扶桑听了数据已经开始练了。“那你和谁对练?”他所见的鬼都只是技术平平，当然只是因为他比较厉害而已。
　　“打过了我就告诉你。”银由舟瞬间拨出了刀，向扶桑挥去。
　　“喂，怎么可能打的过啊我都没用过这把武器!”
　　“你的木剑呢?”
　　扶桑愣了一下，险些被划伤:“对嗅，我的检呢?”扶桑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没能找到木剑，倒是翻出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一根木棒，一大把纸屑，两支纸飞机，一根红缎做的发带，两块已经枯委了的苔鲜，一节散发着诡异气味的甘蕉，一对金镯和一对金耳饰，一只玉制的簪子。
　　这，银由舟竟无言以对。
　　“我怎么会有金镯”和金饰?这种东西不是女子出嫁时的嫁妆吗?”扶桑完全不记得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十分震惊地看着它们，思索了半天依然毫无印象，于是又一个一个塞回了口袋里。他将刀伸长握在身侧，双脚前后开立重心向前倾，一瞬蹬地向前横着挥出刀。
　　银由舟双刀交叉向前挡，推开刀后立刻向两侧挥去，扶桑向后一跃，蹲下就是一个扫堂腿，紧接向前上方出刀挥向银由舟。银由舟从下将刀一挑，步步向前左右轮替出刀。扶蔡横刀挡，向后站起身，两腿左右分立双手持刀干身前，手在下刀尖在上，双眼看着他。
　　没有警觉，没有紧盯，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他在打什么把戏?很由舟想不明白，在不断的交锋中也摸不透扶桑的思想，只能感觉到他明显得越来越势。最后他被银由舟逼到了地上，手中的剑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红眼中还是空旷，让人看不透。
　　扶桑抬抬头，无视指在喉咙前的刀尖。微风抚面，掀丝缕白发起，血剑从他身后冲出，直逼银由舟的脖子，速度之快与血之淋漓让人心中一震，手上的剑瞬时失去了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