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多娇》西池鹤

6、上元节中篇

　　上元佳节，南凉一年之中最为重要的节日，
　　尤其是作为南凉最繁荣的赋城；彻夜灯火如昼，爆竹管乐之声长鸣，街市男女老少皆着桃红柳绿喜气祥和

　　和白氏用过晚饭，公仪蕊很快回了屋；白氏再见女儿时，她已换了条月白缎配青云纱长衫裙，略施薄妆却难掩绝色，简单挽起一个发髻用一只白玉簪子固定住，其余青丝尽数垂落；整个人宛如一株水仙花，清冷中透着魅

　　“念念，你真是好看”白氏不经感叹道，
　　她深知女儿是游龙生于蛇腹，倘若她是公仪家长房一脉，定是前途无量

　　“母亲和我一起出去玩吧，今日街上很是热闹”公仪蕊道
　　“不了，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念念可要玩得开心些啊”白氏笑道
　　公仪蕊点了点头回应她

　　往家门外走去，谁料想一开门就看见了阿丑，“阿丑？怎么不进来？你一直在外面等我？”
　　公仪蕊见他穿的单薄，手有些轻微发抖，想来是在外面冷风里待久了的缘故
　　“我.........”阿丑不敢言语，她今日穿的太漂亮了，导致他自卑起来

　　她似乎能看出阿丑在想什么

　　“走吧，去街上”公仪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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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处处披红挂彩，长街两边全是小贩的叫卖声

　　南凉的上元节有放河灯的习俗，公仪蕊顺道买了两盏花灯，给了阿丑一盏
　　两人走至沿街的河道口，按照流程将花灯放了出去，俩人就这么坐在台阶上，看着来放河灯的男男女女，平静而祥和........

　　“你许了什么愿望？”公仪蕊有些好奇，刚刚放花灯时见他神色有些紧张

　　阿丑犹犹豫豫始终是不敢说出口

　　公仪蕊见状也没打算逼他“阿丑，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取样东西”
　　阿丑听了她的话，乖巧的坐在石阶上等他回来

　　..............

　　她心里明白，阿丑因为容貌的原因，才变得自卑沉默寡言；倘若到了玄元山，还不知道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她不想看着喜欢的人被欺凌

　　公仪蕊小跑去铁匠铺子，一时间没看清脚下，竟被一颗石头绊了一跤，失重摔了出去，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东西，就这么凑巧抓住了迎面而来之人的大腿；因为惯性她的脸不知是贴上了个什么东西？
　　公仪蕊大脑来不及反应，只觉那东西是个软软的凸起物，瞬间那东西不软了........

　　裴昭瞬间脸色骤白，还没见过有人敢在大街上碰瓷他裴昭的，一把抓住公仪蕊纤细的手臂，拎鸡似的将她提起来；眼前女孩清丽难言，双目交织间裴昭竟愣了神
　　“怎么又是你？？”裴昭不耐烦道

　　公仪蕊见是裴昭，心中一慌，怎么就碰见他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她小声道

　　裴昭见她这样子，难道又是在装柔弱？
　　“不是故意的？？知道你撞哪了吗？撞坏了你负责吗？”裴昭道

　　公仪蕊被他抓着手臂，有些发疼，不能和他在这里耗下去，阿丑还在河边等着自己呢，她看得出裴昭是跋扈傲娇且护短之人，上次脑子一热扔了周锦瑟给得玉佩怕是把这位爷得罪了，可他终究不似周寰残忍歹毒，不然那天过后裴昭就可以找人来教训自己一顿，想必他不是不饶人的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裴昭今日本就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周锦瑟又被赵雍抢先一步，她是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了

　　“我负责，撞坏了我负责，你要多少钱治，我都出的起”公仪蕊道
　　此言一出，裴昭的脖子瞬间红了一圈，瞬间撒开公仪蕊的手臂
　　“小爷我好的很，滚滚滚”裴昭道

　　公仪蕊只觉这男的真奇怪，皇天贵胄出门在外都不带随从，上元佳节一个在街上闲逛，莫不是被周锦瑟给甩了？不然怎么会这般奇怪，一会要抓着她刨根问底一会又要赶人，再说她刚刚到底是撞哪里了？软软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看着我做什么！唉唉唉！你眼珠子往哪看！”裴昭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公仪蕊被他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心想既然没事了，那也不必再次逗留，干脆利落的从裴昭身侧而过，没有留下半句话..........

　　“真是反了天了！竟被这贱丫头给耍了！？”
　　裴昭愣在原地，不过他回过神来想想她长得还是很.........水灵的；有那么一瞬间他那不争气的老二居然还激动的跳了两下；裴昭真想猛的扇自己两巴掌

　　裴昭没有忘记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跟踪赵雍和周锦瑟，万一赵雍对他的瑟瑟有什么非分之想，他也能马上跳出来阻止

　　...................

　　公仪蕊从铁匠铺顺利取回了昨天定制的物件，她还是多付了钱让掌柜的赶工出来的，她欢喜的小跑回河道边，果然阿丑在哪里呆呆的坐着

　　见她回来了，阿丑还有卷下袖子掸了掸台阶上的尘土
　　“久等了吧”公仪蕊顺势坐下，从小包里拿出半副银制的面具，交到阿丑手里

　　阿丑见那面具实在是贵重，他从来没用过银子，更别说是用银子打造的物件了
　　一边摇头一边道“太，太贵重了.....不能要”

　　“这是我专门给你找人做的，收下吧”公仪蕊道

　　见他不语，公仪蕊直接拿过面具，小心翼翼的撩开他遮住半张脸的头发，阿丑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目光下垂，不敢去看她；纤长浓密的睫毛不自在的上下抖动

　　不过他也没有反抗，任由公仪蕊给自己戴上了面具

　　公仪蕊看清了那道胎记，果然吓人；其实阿丑本身长得不难看，他的鼻骨很高，眉毛很浓密，眼睛也是炯炯有神；如今被面具遮住了，整体看过去反倒还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戴好了，以后把头发梳起来吧”公仪蕊道

　　她的声音温柔如水，是阿丑自卑世界里的一道光，凉风吹过她的发丝，增添一丝凌乱的美感，不只是发丝，他的心同样乱了..........

　　公仪蕊又递给他一把匕首，大约十寸有余，她特意拔出剑鞘，只见那刀片薄如蝉翼，在月光下闪耀这寒光
　　“这个你拿去，就当是你去玄元山，我送你的礼物”公仪蕊道

　　“拿着吧，不要和我客气，你都帮过我两次了.......”公仪蕊见他不收开口道

　　阿丑接过匕首，果然是轻巧便携，适合防身
　　“谢，谢谢”阿丑道

　　“往后他们若是欺负你，你也不要忍气吞声，不过阿丑你这么厉害，没准他们都会喜欢你的.......”公仪蕊道
　　“我，我真的很厉害吗？”阿丑道，从来没有被人夸奖过，这是第一次

　　“真的，你人好，又有本事”公仪蕊看向他的目光诚恳
　　阿丑心中顿了顿“你也好”

　　公仪蕊长叹一口气，浅笑道“那我们往后都要好好的”

　　说到这里公仪蕊忽然难过了起来，
　　阿丑是有后路的，往后他一定能成为厉害的术士，受人尊敬受人爱戴，而自己呢？该怎么办？把生存下去的希望寄托在离玉回来吗？倘若周寰再来报复，或者公仪家逼迫；她好像真的没有能力去渡过那些难关；想要安安稳稳的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

　　阿丑点了点头回应她，又忽然想起道“今日，花萼相辉楼，有，有.......”

　　“有什么？”公仪蕊纳闷

　　“花.......花魁，表演”阿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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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萼相辉楼

　　明月悬空之下，一佳人站立于楼顶的莲花状月台，冷风中，纯白色的霓裳羽衣飘逸出尘，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白鹤，曼妙的舞姿动人心弦，要说是仙子降临人间也不为过

　　大街上的行人仰头观望，无不赞叹鼓掌，其中也不包含公仪蕊和阿丑

　　“思华姐姐........”公仪蕊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你认识花魁，花魁娘子吗？”阿丑道

　　即便是看不清脸，公仪蕊也断定那是杜思华；没想到她竟一招成为花魁了，这支舞叫“倾城慢”是杜思华十岁那年自创的，那时候她还教过公仪蕊；杜思华原是商宁家中隔壁杜家的庶出小姐，从前与公仪蕊最是要好的；后来听说杜父把她嫁给一个年迈的富商，她就逃婚了

　　临走前杜思华还告诉自己“人生在世，即便多不如意，也要为自己争一个体面，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也是这句话，影响了少女时期的公仪蕊，没想到此生还能相见.......

　　回忆如白驹过隙，过去这么多年，她真想和思华姐姐说上两句话，可他如今这近况恐怕冒然相认会连累杜思华
　　公仪蕊愣了片刻，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她很看到思华姐姐过得很好就已经很高兴了，因为在公仪蕊心里杜思华向往自由平等的人生，也有魄力果敢；一直都是她公仪蕊想要成为的对象

　　....................

　　和谐安泰的场面
　　被北街末传来的几声嘶喊给打破

　　起初所有的人只以为是，人多闹贼，是官兵在抓贼罢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一只通体黝黑庞大如房屋的豪猪从天而降，很多百姓来不及躲避，活生生被砸死血溅当场，此怪浑身长满长达一米的倒刺，见人就发射；几个反应慢的百姓被飞出的刺射死.......

　　“杀人了！！！”
　　“妖怪来了！！救命啊！！”惨叫声直冲天际，瞬间大街上乱成一片，人潮涌动，开始四处乱窜

　　浓郁的血腥味似乎要将整座城吞没
　　花萼相辉楼下的看花魁娘子的百姓，瞬间一跑而空

　　公仪蕊直觉要出大事，拉起阿丑就跑，时不时还看了一眼月台上的杜思华，已然不见了踪迹；想来她不是一般人，定有人会保护她的安全

　　越来越多的怪物出现，见人就张开血盆大口，出城的路都被怪物阻断，那些游走的怪物似乎都在寻找着什么目标
　　“所有的方向都有怪物！只能从护城河游出城了！”阿丑更是慌的不结巴了

　　公仪蕊第一见到这些怪物，从刚刚到现在，以是两腿发软，本就是体质弱，缺乏运动，恐怕是跑不动了，而且她也不会游水
　　“阿丑，我跑不动了，你快回村子里好吗？帮我看看我娘！”公仪蕊道

　　阿丑心如琴弦般一颤
　　“要走一起走”阿丑道

　　“你听着，我真的没救了，如果我死了，能不能帮我照顾我母亲？”
　　公仪蕊怕他不愿意走，也不想拖延逃命的机会，随机掏出手里的匕首，抽出剑鞘抵在脖子上

　　“走，不然我现在就会死的”公仪蕊道

　　阿丑的心颤了又颤，泪从眼角顺流而下，他真的要把她丢弃在这里吗？

　　“走啊！！来不及了！”公仪蕊将匕首刺入肌肤几分，阿丑只能掉头跑向护城河的方向

　　公仪蕊总算长舒一口气，今日死了这么多人，恐怕自己也逃不掉了；也不知道附近的村庄上有没有怪物，阿丑会治伤，倘若母亲受了伤还能有救.........

　　她开始四处漫无目的的逃窜，真的再也跑不动了，重心不稳摔倒在地，等待死亡的来临；公仪蕊失声痛哭起来，她怎么就这么倒霉，上天注定是不让她过好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心死之际，她听到一旁墙角的竹篓里传来几声怪异的叫声，转过脸一看竟从竹篓洞里看到一双乌黑发亮眼睛；她瞬间明白什么
　　连滚带爬的过去，掀开竹篓也钻了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里面尽是裴昭，他身形魁梧竹篓里本就狭窄，又钻进一个人来；只能以抱坐的姿势相处，好在公仪蕊娇小，算是挤下了两个人

　　这种怪异的姿势让她很不舒服，又是面对面，斑驳月色透过竹篓上的小洞，公仪蕊看清了男人的脸，他的表情很奇怪，嘴里鼓着气

　　“憋不住了！”裴昭轻声在她耳边道
　　“什么？”公仪蕊道

　　公仪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按住后脑勺拉扯过来，唇齿相交，滚烫的触感瞬间涌进她的大脑，裴昭发起强势攻击，撬开她的齿贝，柔软物体塞了进来……
　　她吓的推了两下，却也于事无补

　　深入交缠伴随着气体的进来，和周围怪物的徘徊，她好像明白裴昭在换气，那些怪物没有发现他们，或许这个法子可以保住性命

　　公仪蕊也开始迎合他的动作，反客观为主，一双小手不自觉的抚上了他宽厚的背，她的这个反应，激得裴昭浑身一颤，明明都在自救，狭小的空间里越异常闷热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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