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王国里的自由骑士》加先

18、第18章

　　陆枕明夜里睡得不深，一点响动又醒了。陆棱稳正开门，周乔趴在床边睡着了。
　　陆棱稳将食指竖在嘴唇前，冲陆枕明嘘了一声，然后走进，把周乔抱回房了。片刻自己又回来，收好脸盆毛巾，关上门 ，钻进陆枕明被窝里。
　　“还疼吗？”陆棱稳问他，陆枕明回身抱住他的腰，摇了摇头。陆棱稳伸长了手去把灯关上。
　　在黑暗里，陆枕明开口：“哥，以前害你溺水，对不起。”
　　陆棱稳身子一僵：“怎么突然谈起这个？”说完，轻轻吻了他的额头：“没事，是哥不好，哥对不起你…”
　　之后的话陆枕明没听见，他已然在温暖中昏睡过去了。
　　——
　　陆棱稳用了年假，今天一天在家。
　　陆枕明一觉醒来就摸去月饼那抽出了一盒包装最华丽的礼盒，但打开后只有六个。陆枕明选了个蜜桃莓果味，一下子被腻住了，于是分了一半给陆棱稳；又拆了个蛋黄莲蓉，这会儿自己全吃完了；下一个是大红袍味，也分了一半给陆棱稳；可龙井绿茶味，他吃了一口就不要了，这次也要递给陆棱稳。
　　陆棱稳放下手里的略萨：“这月饼高油高糖，我已经摄入超标了，你也少吃点。别给南瓜！它够肥了。”
　　在一旁讨吃的南瓜顿时对陆棱稳怪叫起来。
　　陆枕明也怪叫起来。
　　周乔闻声赶来：“怎么了？怎么了？”
　　陆康革一边拖地一边说：“吃太多月饼了，刚刚我听塑料包装的声音就没停过。”
　　陆棱稳扔了《公羊的节日》：“你没事吧？”
　　陆枕明闯进厕所待了半个小时，再出来时一脸轻松。
　　陆康革：“好了？”
　　陆枕明心满意足地点头。
　　但午饭后半个小时，陆枕明又冲进厕所了。再出来后肚子空空，吃了一包饼干，又开始疼了。
　　南瓜的厕所也在厕所里，被关在外面急的乱叫。
　　陆枕明一开门就看见穿戴整齐的陆棱稳：“去换衣服，带你去医院。”
　　可陆枕明懒得出门，最终被一家人按着扒了睡衣。
　　坐到车上后，陆枕明屁股还没捂热，陆棱稳便问他：“你车呢？”
　　陆枕明眼睛不眨一下：“学校让我们低碳出行。”
　　陆棱稳皮笑肉不笑：“你毕业那天，爸妈明明送你的是辆电车啊。况且你是不是忘了那家修车店的老板是谁了？”
　　昨天去的修车店，老板正是陆棱稳的高中同学，他一定通知陆棱稳了。陆枕明大喊：“是对方全责！”但陆棱稳依然唠叨：“我知道对方全责，但你万一出了意外，你觉得命运会看监控回放吗？没办法保证路上都是老车手，起码保证自己的安全，四周多看看，指示灯多用用…”
　　一路竟然念到了医院。这是陆棱稳的医院，一路熟门熟路，挂了号抽了血，再约好第二天来做胃镜。结束后陆棱稳又把陆枕明拖去骨科：“择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去检查一下腿。”
　　陆枕明把栏杆抱遍：“你难道舍得让那群老头划开我的皮肤，又重新敲碎我的骨头吗？”
　　陆棱稳思忖了一下：“让我让最帅的医生给你看？”
　　陆枕明冷笑两声：“哥，用错地方了。我不是色鬼，不乐死风流。”
　　说话间，骨科报号：
　　“××号林qing曼”
　　两个人从等候区站起来，陆枕明一下子愣住了。
　　前一位托着手臂，与Eva一般高，也是面色冷峻的美女，穿着剪裁简洁得体，一身黑色衬得她皮肤雪白。
　　但后一位的皮肤更加白皙，尤其是在深棕色的衬衣下，简直快发光。此时正在…面色不虞地看着陆枕明？
　　陆枕明终于被陆棱稳抱进等候区，此刻只想仰天长啸：
　　梁易瞪我干什么！都几年了还记仇？
　　——
　　梁易带着林青曼去诊疗室。
　　林青曼：“你表情怎么这么吓人？”
　　梁易：“…”
　　林青曼：“你又想起什么了？笑的怪渗。你画展开展第一天去了之后，回来就这样，一哭一笑，你落了魂？”
　　梁易：“你才落了魂，我不会走路还跌下台阶。”
　　林青曼：“我着急！小凡下课时间我记错了！”
　　梁易：“嘘，在医院。”
　　梁易：“你开托儿所的吗？兄弟一个一个，小孩全都接给你。”
　　林青曼：“嘘，你不懂！轮到我了，你好好等！”
　　梁易：“…”
　　——
　　陆枕明的腿问题有，但不大。最帅的医生指着x光片讲的陆枕明一头雾水。最终被一旁不时点头的陆棱稳拍板：“好，之后我按时带他来。”
　　陆枕明也明白自己的脚还可以痊愈，心情大好。他也不是真的不想治，只是当初在非洲那么信誓旦旦，如果真的被宣判了什么不好的结果，他更怕自己的立场会变得奇怪。
　　陆棱稳只休一天，直接回去了。陆枕明想搭他顺风车，被周乔拉住，才继续待到开学第一天。
　　何宇在这期间同他打了个电话，约他在某个日子一起吃饭。陆枕明问他干什么，何宇就是不肯说。
　　躺在自己公寓床上后，不可避免想到了梁易，陆枕明福至心灵，打开交友软件，填上自己的照片信息后，就开始视奸周围的人。但刷了半个小时他才明白，寄希望于在广场上刷到不一定有这个论坛的梁易，简直是病急乱投医。
　　陆枕明反正睡不着，又从抽屉摸出象棋，随便下了一盘。他发现其中棋子不是传统的样式，而尽是雕刻了土著，企鹅，大象与猴子什么。看了其中说明才明白，这些是梁易途经国家里见到的景色。连上蓝牙后，随棋子运动还会有音效出现。陆枕明对动物叫声不感冒，也没去连蓝牙。
　　这副棋的市价又高了，陆枕明好奇梁易最近又出了什么风头。
　　——
　　开学后金为分一下子就和陆枕明熟络起来，不仅早上给陆枕明带咖啡，还约陆枕明周末去剧院看戏。
　　“你去剧院，只是为了让自己被人看见。让·阿努伊诚不我欺。”但吃人嘴软，陆枕明最终没有说出来。
　　票根上显示，这台戏是作者一个系列中的一部。这个系列总共有四部，分别是山鬼的故事；源义经和静御前的故事；《背德者》改编的故事；湿婆与萨蒂的故事。湿婆与萨蒂的故事是他们这次要看的，叫做《烈火之爱》
　　办公桌上又放着两张小卡片，陆枕明很苦恼。开学到现在，高二（4）班总有人把类似的纸条卡片放在陆枕明桌上，内容是两个同学之间的甜言蜜语。是怎样被同学“捡”来的，又是怎样“不小心”放在陆枕明桌上，他实在不愿多想。
　　陆枕明把卡片收进抽屉，头都要大：他现在该如何处理？这两个同学平日表现中规中矩，其中一个成绩还太好。他私心不想管太多。
　　但现在都有人告密到他面前了，他不表示到像是默许。况且，他抽屉都快塞不下了。
　　周一到周三是期中考，周三晚自习时陆枕明本想找她们谈谈，但她们竟然主动来找陆枕明了。
　　左何几紧紧握着许景的手，两人站在陆枕明面前的凛然大义，让陆枕明怀疑她们在逼宫。
　　左何几人虽然看起来凶凶的，但竟反而是许景负责先开口：
　　“老师，我和左何几谈恋爱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陆枕明险些跌了一跤：“哦，所以呢？”
　　许景与左何几面面相觑，也没想过“所以呢？”，左何几于是说：“我和许景最近老发现东西被翻，之间的信件也经常出现在讲台上。还有没发现的，我们觉得您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了，所以也不想成天猜来猜去。于是我们和您先说一声。”
　　陆枕明简直要为她们的处理方式跪下：“好吧，我确实知道了，我实际上认为这无可厚非。可毕竟学校规定，也有人在打小报告。你们之后就对外说我约你们谈话了吧。然后平时小心些。”
　　左何几和许景对视了一眼，然后点头：“好。”
　　她们出门时适逢金为分回办公室，打了个照面后金为分又凑到陆枕明边上：“这俩小姑娘气质天差地别，但关系倒特别好，我成天看她们待在一块儿。”
　　陆枕明一边批作文，心想：关系不要太好，说出来吓死你，小直男。
　　——
　　周五时成绩已经出来，晚上是家长会。陆枕明一进教室差点被那个左手打了石膏的靓女吓呆——她就是那天和梁易一起去医院的女人。
　　陆枕明走上讲台，按对照她的座位，只叹世界大小。
　　做完分析后，陆枕明觉得要被家长淹没。
　　“网上说，网上私聊。”
　　陆枕明抓紧时间脱身回办公室，林青曼和一位男生等在一边。
　　陆枕明问：“久等了，您就是林普凡的家长吗？手还好吗？”
　　林青曼回复：“我是林普凡的姑姑，我的手还好，有一些骨裂，但医生说恢复好的话很快。”
　　陆枕明若有所思：“要注意身体呀！”
　　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成绩单，陆枕明递给林青曼：“普凡的成绩不错，但和头部的尖子生却有差距。偏科有些严重。学校认为可以让普凡去竞赛班，不知道你们怎么考虑？”
　　林青曼看了一眼单子，转头问林普凡：“你认为怎么样？”
　　林普凡说：“竞赛不适合我，不一定能拿得出成绩，到时候高考课程耽误，我也累。”
　　林青曼点点头，陆枕明也松口气，收好成绩单：“确实竞赛班制很残酷，能走这条路的都是少数。‘一将功成万骨枯’，学校太想出成绩了…”
　　似乎说的太多了，陆枕明声音又低了。林青曼哈哈大笑：“陆老师，你讲的很有道理！”
　　林普凡也在一旁抿着嘴憋笑，陆枕明耸耸肩，摊手无声表达“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