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首辅白月光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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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繁星，凉风习习。
曦和倚在摇椅上，乌发如云盘在脑后，垂下几缕落在胸前。
轻快的脚步匆匆，她抬眸望去，男子一袭灰袍，玉冠束发，沐在月光下，如玉面容清竣温雅。
“怎么了？”
男子温柔询问。
曦和望着他，“真决定了要定亲？”
陆言安走到她身旁，弯腰俯身，拨弄她身前的发丝。
“怎么？想反悔？哥哥不会同意的。”
曦和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像揉面粉团子似的，乐开了花。
“那倒是没有，就是觉得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男人斜她一眼，“快？哪里快？我倒是盼着时间快些过去，等夫人及笄，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现在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贪心！”
曦和状似无意提起，“我爹娘那边，一时半会儿怕是记不起来了，定亲的时日你定就好，不用管他们，等成亲之日补上就行。”
首辅大人揉着她的脑袋，轻声低语。
“我没那么急，我也想快些把事情定下来，可结亲毕竟是两家人的事，哥哥在你爹娘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你的终身大事定了，这是辱没了你，也辱没了你家门庭，此事不急，你的心意哥哥知道，哥哥心满意足。”
岳父岳母那边都未曾登门拜访，但凡见面之时得知女儿已经定亲，常人家父母都得把这个诱拐自家姑娘的男人扒层皮下来，他若是不得岳父岳母喜爱，也会让小姑娘为难，更是败坏小姑娘名声，他要风风光光，堂堂正正地把小姑娘娶进门。
“这么守规矩，是谁趁我睡着把府里家仆叫去改口的？年纪轻轻就当了夫人，这就不毁我清誉了？我似乎记得我那对爹娘可不好搞定，万一他们来了，不同意我们的亲事……”曦和使了个眼神，意味深长。
男人失落低头，他们的故事迅速如一阵风，更如一场梦，他害怕梦醒了什么都没了，行事便急切了些。
“我确实有私心，你放心，府里都是家仆，不会乱嚼舌根，爹娘那边交给我，相信哥哥会努力把你娶进门的。”
这是什么小学鸡情话。
但看着首辅大人真诚坚定的目光，曦和发现他是认真的，良心微妙地颤了一下。
捏了捏他的脸颊，“痛不痛？哪里有这么真的梦，我就在你眼前。”
曦和嘻嘻笑着，倒在摇椅上，椅身吱呀吱呀的响。
“长肉了，得让裁新衣的师傅襟前放宽两指。”
曦和瞪大了眼，“你怎么这都知道？”
首辅大人浅笑不语。
曾经有些话兄妹之间不好出言，可现如今他们是未婚夫妻，一些话也好说了许多，兄妹的话题和夫妻的话题自然是不同的。
虽然他从前也借兄妹之由行边界之事，首辅大人摸摸鼻子，迟早的事，他不过是提前履行了未婚夫的权利。
腻歪了一阵子，天色渐晚，首辅大人也不好多留，几步一回头地走了。
曦和都被他这股子黏糊劲逗笑了，满朝文武如果知道运筹帷幄的首辅大人在内院是这个样子恐怕下巴都要惊掉了。
敛起笑容，她拨弄着手心的青绿色发绦，绕成各种绳结，再一一解开，反复折腾，像是玩累了，她揉了揉太阳穴。
“还不出来吗？你藏的不累，我等得人都要累了。”
四下无声，唯有一片绿叶伴着明月坠下。
“现在不出来，那以后永远别来我跟前。”
她利落起身，裙摆飞扬，扬起一地月光，径直向屋内走去。
还没等她跨过门槛，只听见身后落下脚步，贴上一道微凉身影。
她也没动，任由他抱着。
“这是干什么？没看够，要自己来体验一遍？”曦和言语刻薄。
身后少年呜咽着，上气不接下气。
“你还要气我！你不是说你和他没什么吗？都抱上了，下一次是不是都能亲上了？”
靠，你们这群人怎么这么爱哭？
曦和火气也上来了，“那又怎么样？我和他之前是兄妹，现在是未婚夫妻，抱一起有问题？定亲的时候你要不要来喝一杯喜酒？”
“你骗我！”
“我骗你？我骗你什么了？我是和他成亲了？不过是定个亲，没有定数的事情，你非要揪着不放，就算我假意真做又怎样？长公主还不能招个首辅大人当驸马爷？阿玉，你未免管得太多。”
少年抱得更紧了，曦和朝暗处使了个眼色，无影无迹。
“我不管，你就是骗我，明明我们在树下约定过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和别人定亲？未来还要白头偕老，儿孙绕膝？阿姐，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你是不是嫌弃阿玉了？不想要我了？”
曦和扭了扭，试图从人怀里钻出去无果，无奈地低下头。
“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但不是以这种方式，阿玉，我们是姐弟，阿姐不想害你，你年纪小，还没看过外面的世界，你把阿姐当成了你的一切，你对阿姐的感情已经成了执念，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景，你应该去看看自己的风景，别盯着阿姐这一亩三分地了。”
少年的气息逐渐平稳，他抵着身前的女子。
呵，真狡猾啊，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却装作蒙味无知，冷眼旁观我的纠结不安，原来我也不是独角戏，只是我的搭档太安静，不曾让人发现她的存在。
阿姐，你教我放下，可阿玉执念太深，深入骨髓，要给我治病，只有把我挫骨扬灰，不然天上地狱，我会一直缠着你的，但是阿玉相信，阿姐心软的，一定舍不得抛下我的。
“阿姐，不要和他定亲好不好？”少年小声试探。
“阿玉，我说过，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你让悔替你盯着我，难道悔不是我的暗卫吗？让我的暗卫给你当卧底？你的手未免也太长了，皇帝陛下，还有把我这个阿姐看在眼里吗？”
女子这话太过冷肃。
小皇帝慌了，拨浪鼓般摇着头，“不是的阿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女子不等他解释，语气冰冷，继续询问。
“阿玉的武功很好吗？方才藏了那么久很累吧？首辅大人武艺高强，阿玉怎么就没想过，但凡你方才被他觉察，会有什么后果？如若不是阿姐乱他心神，你恐怕早被他发现了。
你说阿姐骗你？可阿姐都让你别涉入其中，阿玉倒是派人盯梢，一点消息都没错过，还亲自前来探望阿姐，一国之君躲在首辅大人未婚夫人的院子里，阿姐真是荣幸至极。阿玉想做的事情阿姐都一直支持，但阿姐想做的事让阿玉别插手都是种奢望，阿玉，这就是你对待阿姐的方式吗？”
曦和今天是真的被这个小崽子创到了，天知道她和首辅大人甜甜蜜蜜的时候感受到他气息，人都跟被雷劈了一遍，说了别管别插手她有数，安了人盯着她就算了，结果这小子自己跑过来了。
是老天爷看她太顺利了不爽是吧？非得给个把柄到男主手上让他起疑心？她各种蹂躏首辅大人转移他的注意力，结果这小子愣是不走，就跟来抓奸似的，气息紊乱到她都想抽死他，还硬生生把他们小情侣之间的你来我往看完了，真是相当无语。
小皇帝心下了然，阿姐如此重视，这事恐怕对阿姐很重要，原来是他险些坏了事，也难怪她如此气急，心中涌上愧疚，是他太着急了，忽略了阿姐的感受，他低头靠在她肩上，哽咽着。
“阿姐，阿玉真的不是故意的，阿玉只是嫉妒，嫉妒他和你这么好，贴的那么近，阿玉真的没有别的意思，阿玉保证，日后阿姐要办的事情阿玉一定帮你办得妥帖，阿玉会好好听话的……”
“真的吗？阿玉会好好听话？”
“阿姐！是真的，阿玉不骗你的。”小皇帝垂下脑袋，声音有些委屈，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在她肩上磨蹭。
曦和挑眉浅笑。
阿玉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哟，阿姐是会当真的。
曦和攥了攥他手心的肉，成功从小皇帝怀里脱身，她揉着手臂，回头踢他一脚。
“你有什么可嫉妒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有的什么你没有？堂堂天子嫉妒你的臣子？你是不想当皇帝了是吧？”
“不是，我就是讨厌他和你在一起！”
“我还没及笄，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要说亲近，你幼时我还亲过你呢，你小时候多可爱啊，就跟御膳房包的小团子似的，白白净净的，埋雪里都看不见了，还听话，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说哪里是哪里，还聪明……”曦和说着说着，眼里透露出了些许怀念。
小皇帝眼里冒着精光，没想到阿姐如此喜爱孩童时的他，他连忙接话，“阿姐，阿玉现在也很听话，阿姐让阿玉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而且阿玉现在也很白，你看……”
少年边说边撸起月白衣袖来，露出一节冷白晶莹的手臂，月光盈盈，浮上一层白霜，少年面容白净而唇心红润妖治，一脸讨好，单纯的目光与极致的美感交叠，像是期待得到嘉奖的稚童，又像是林间刚化形懵懂妖娆的妖灵。
曦和被惑了一瞬。
暗自腹诽。
脏了脏了，脑子脏了！
曦和垂泪，又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节操。
她错开眼眸，把他袖子往下扯，“在外面这样成何体统？掌教没教过你衣服要穿好？一国之君如此放浪，让你的臣民如何看你？”
少年像是一点都没听进去，他歪着头，双眸盈水，一脸无辜，“所以在屋里可以这样吗？”
曦和一噎，被他抢了先机，卷着人迈进了门。
进来后他大摇大摆地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嘴里时不时冒出来一句挑剔。
“这瓷碗样式倒是不如宫里的红白珐琅瓷彩……”
曦和看他一眼，神色极淡。
“这是我做的。”
少年变脸极快，倏地把瓷碗捧在怀里细细抚摸，一副爱惜至极的模样。
“不愧是阿姐，这瓷碗晶莹剔透，浑然天成，别有一番清雅风韵。”
倒了杯茶，女子款款落座，“别贫了，时候不早了，快回宫去。”
“阿姐，你又敷衍我。”少年神色渐淡，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犹如堂前一座白玉雕佛像，禁忌森密，冷不可攀。
曦和轻笑一声，笑吟吟把这尊小佛揉碎了，她掐着他的脸颊肉，“你险些误了我的好事，让你全须全尾走出去已然算得上是我脾气好，阿姐是什么脾性你知道的，别在阿姐跟前装，识相点，下次，别来碍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首辅白月光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