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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处子为枷锁,汤池小动情 ...


  •   月色皎皎,繁星昭昭。女子汤池内垂柳拂水岸,粉纱轻飞扬。吃食空中悬,人多如牛毛,嬉笑打骂闹。

      “小师妹,师姐给你涂些好东西。”

      忍冬两眼晶晶亮,颗颗小如芝麻的水珠挂在细软睫毛根部。手捧一盒乳白白色药膏,如朝圣般走向背对所有人,不知是在罚站还是在泡温泉的岁禾。

      “不用了,师姐。”

      岁禾顶着一张快要红成猴屁股的脸,从人挤人的汤池里飞跃上岸。轻飘如纸,一滴水花都不曾带起。

      挥手换上拂渊托人送来的藕粉色荷叶袖衣裙,比那缸中荷花还惊艳三分。

      周围女子暗暗观察投去羡慕欣赏眸光。
      一道尖酸刻薄的嗓音脱颖而出:“又是灵音宗的破烂女修呗,处子之身都没了,镜花城那个男人会娶这种货色。”

      岁禾心如止水,泛着粉意的食指绕住荷叶袖边的粉色飘带转圈圈。抬眸扫一眼横亘在汤池内的歪脖柳树。

      正值春季,绿叶深浅不同的绿叶上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小水珠。清浅月光下像水珠像珍珠宝石般散发彩光。

      一片细长柳叶承受不住叶尖水滴重量飘然而下,似是有生命般飞向于靠在歪脖子树上的那位碎嘴女子。

      她生得一副好样貌,尤其那双眼头如钩,眼尾上翘的含情眼,令人印象深刻。岁禾细看之下,无端想起拂渊那双眼眸,总觉二人有些兄妹相。

      “所谓处子之身,不过是男子套在女子身上的枷锁。男子在十四五岁便有了通房,怎么不见你说?”

      岁禾字字铿锵,话音落下时细长柳叶割破碎嘴女子的厚唇,浅淡血迹渗出。

      女子正要骂人,一炮水弹将她浇了个狗血淋头。唇上血液顺着急花花的水流冲入汤池,但很快又冒出。

      “狗怂卵子,敢欺负我师妹!我取你狗命!”

      忍冬一改好好师姐形象破口大骂,不停捏诀将温泉池内泛着凌霄花清淡花香味儿的池水,一发一发地往女子头上砸。

      欢闹温馨的温泉池水花四溅,咚咚咚声四起。悬于空中的小盘食物,无辜遭殃,全数跌进汤池,颇有做大杂烩的感觉。

      汤池内的女子一边躲灾,一边窃窃私语看笑话。还时不时幽怨地瞪瞪站在岸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始作俑者。

      岁禾有点想释放自我,拍手较好。
      一有如此想法就说明,她该到十八层地狱,亲手斩杀自己的七情六欲了。

      阎王每隔三月必须要去一次,为的是摒除杂念更好的断人生死。
      斩杀七情六欲,但不断根是最为残忍的事。

      岁禾粗略估摸了一下,五日后便该去十八层地狱遭罪了。

      “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如此对我?!”

      女子尖叫时嗓音劈了叉,被口水呛到咳嗽不止。不断拍打洒了一层玫瑰花瓣的碧清水面,层层涟漪激荡不止。左摇右晃往岸上跑,险些洇湿岁禾的珍珠小绣鞋。

      “你是人。”
      岁禾冷不丁回一句,逗的忍冬捧腹大笑。

      女子气的脸红脖子粗,“还不都给我滚出来,看本公主挨打很高兴吗?!”

      她戴着红色尖长义甲的手,在岁禾与忍冬之间来回指。“给我杀了她们!”话音落下之时,十几位蒙面黑衣人,从黑夜中凭空提剑飞出。

      他们各个体型健硕,卷发浓眉,像是塞外男子。

      “啊!”
      “啊!”
      “啊!”

      汤池内乱成一锅粥,女子们缩在角落都说自己没法活了。咒骂岁禾与忍冬惹错了人,无一人指责忽然闯入的男子。

      岁禾三两脚将围在温泉池周围当摆设的纱幔踹翻,替她们做了个简单的遮挡。

      十几个黑衣人围成两个圈,分别困住岁禾与忍冬,逐个击破。

      “师妹!不要害怕,师姐马上杀完这些狗贼。”
      忍冬与黑衣人打的有来有往,还击时安慰眸光不断看向岁禾。

      “师姐我没事。”

      岁禾虽然被拂渊的不知名丹药,压了大半仙力。可对付黑衣人绰绰有余,黑衣人甚至都不曾看到她怎么出的手,就被她像踢蹴鞠般踢到岸边。

      不待黑衣人反应过来,岁禾随手抢过一柄银剑闪身到歪脖子树上,用冰凉银剑拍拍公主染有一层绯色的脸。

      “让他们滚。”

      “我是西域的长公主连曦,此次受药王宗邀进镜花城商议要事。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呀。”
      连曦用脸顶了顶银剑,挑衅道:“来呀,来呀”。

      岁禾有生死簿在手,谁死谁活那还不是看心情,随意操控。

      她心觉必须要给连曦一个教训,非常诚恳地“哦”了一声,侧剑下移寒光一闪。一道鲜血淋漓,皮肉翻和的伤口出现在连曦颈侧。

      腥锈血液像喷泉一样不断外涌,即将染红汤池时岁禾食指绕圈一勾,滴滴血液凝聚成水团,飞砸向迎面袭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再次被击退至汤池边,靠近不了分豪。

      “你……”

      连曦捂住脖子的白皙瘦手被血液浸红宛如猪蹄。眼眸不断翻白,直直栽进汤池里映出一朵红花。

      汤池内的其她女子们捂嘴尖叫,一个个眼神惊恐,动作敏捷往外飞奔。

      “师妹,干得好!”
      忍冬将七八个黑衣人堆叠成山,立于顶峰笑呵呵地夸赞。

      岁禾回以微笑,一张天然无公害的俏丽清纯脸,很是人怜爱。

      杀人还有夸夸拿。
      她有点爱上当小师妹的感觉了。

      “杀人了!杀人了!快通知三盟拿人!”
      最后一个从汤池内爬起来,跑到内厅门口的女子失声大喊,倒地痛哭。

      镜花城无论是谁都不可随意杀人,城中之人对生命有种超乎想象的敬畏。

      三盟——以药王宗为首,丹青,灵音宗为辅。专门打抱不平,惩恶扬善的民间组织。

      早早立在门口等待的拂渊,听闻此言心头一紧长腿迈出的那一刻猛然顿住。扯下垂在腰间的白色腰带,蒙住眼睛。

      “阿禾。”

      他三步并两步,脚步虽然有些虚浮但仍然准确无误走到岁禾身边。坚硬胸膛挨着它单薄的肩膀。“外人可看见你沐浴了?”

      他白上的云样银纹,在月光下发出淡淡荧光,与云肩上的金珠交相辉映,雅人深致。

      岁禾眸光看看他眼眸上的白布,又看看他不知为何而烧红的面颊,往旁边挪一步怪声怪气喝问,“看见了又怎样?”

      “看见了我也喜欢。无论你怎样,我都……”喜欢还未说出口,岁禾赏他一个肘击。

      他倒吸一口凉气,点点水痕从内而外洇湿白布条,留下两个灰白色圆点。“阿禾,疼……”

      他语气之矫揉造作,无法用语言形容。

      “你能否好好说话?”
      岁禾汗毛倒竖,眸光精准定位到他沾有两滴猫尿的白布条上。

      堂堂魔神之祖竟然哭了?
      有点荒谬。

      她从进镜花城开始就感觉拂渊不对劲儿。听话的不像正常人,而且总是莫名其妙的……撒娇?活脱脱与之前两副面孔。

      “阿禾抱抱,安慰一下。”
      拂渊薄唇嘟起,声音里带着哭腔。

      用人神共愤的妖冶面庞撒娇,岁禾一个没忍住笑出声,“你还是去看看郎中……”

      话未落,拂渊长臂一揽紧紧环住她的腰身。

      毛茸茸的头不断在她颈间轻蹭,直挺鼻尖有意无意从她热乎乎的耳垂擦过。额前细小碎发,扎得她很不舒服。

      她还没来得及推开他,他滚烫如开水的体温与冰凉似玄冰的鼻息,使她忍不住颤抖。

      此等冰火两重天,不是中毒还能是什么?

      “你何时中的毒?可吃了什么奇怪东西?”

      岁禾出于道侣的职责,没有推开他虚虚扶住他的劲瘦细腰,温声询问。

      “嗯……不知道。”

      他双眼迷离抬手折下一片柳叶,轻吹一口气。柳叶变成细长双刃刀,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划过每一位黑衣人的脖颈。

      没有血液流出,死的很干净。冷冷月光一照,颇有几分孤寂可怜。

      “平白增加我的工作负担。”
      岁禾轻声抱怨,迷迷瞪瞪的拂渊,扭扭身子夹着奇怪的腔调“嗯~”了一声。

      “你好好的。”

      拂渊“嗯~”的时候,胸腔的震动岁禾感受的一清二楚。她心里怪怪的,为了不影响自己她责令他闭嘴。

      闻讯冲进来三盟捕快小队,方昭与婧遥看着院中十几具尸体,面面相觑。神同步皱眉压眼,沉声道:“此事定是镜花宗所为,与我们不相干。”

      “好师弟,快到师姐这儿来。”
      婧遥莞尔一笑,冲拂渊拍拍手张开双臂,像哄婴儿一般。

      拂渊虽然眼皮沉重,但他用神识将想看的一切,看的非常清楚。箍紧岁禾呢喃道:“她坏,我只要阿禾。”

      婧遥耳聪目明自然听见了,但碍于面子问题,装出一副懵懂模样道:“好,不过来也行,生病了待在家人身边心里也宽慰。”

      她说的天花乱坠,岁禾没心情管她。

      她在想拂渊到底中了什么毒呀?
      如此怪异?

      岁禾绷越想越绷不住,咯咯咯地嘲笑拂渊。凭空拿出一颗粉色的留音石头,拍拍他宽厚的脊背轻咳一声道:“你再说一遍。”

      留下他的黑历史,将来不仅可以反复观看,还可以威胁他。
      岁禾光是想想都要的幸福到转圈圈了。

      “你,是谁?”
      他天真似小孩。

      “拂渊。”
      岁禾干脆了当。

      “我不喜欢听这个称呼,你唤我阿渊,我就说。”

      岁禾沉默,心底怪异的感觉又强烈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决绝地收起留音石,推开拂渊。

      “我站不稳,我想让阿禾抱着。”
      他像牛皮糖一样重新黏上她,语气娇的岁禾像一巴掌将他抽醒。

      “她坏,阿禾好,我只要阿禾。”
      拂渊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搂住她的手再度叫力,恨不得将她融于骨血之中。

      岁禾感觉骨头要碎了。
      但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拂渊滚烫的体温使她身前不住冒汗。可他喷洒在她后背上的寒冰气息,又让她冻得瑟瑟发抖。

      她心觉自己要一分为二,从中间裂开了。万般无奈之下,伸出罪恶手刀踮起脚尖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拂渊后脖颈重重一砍。

      他闷哼一声,沉重眼皮缓缓合上,成功晕死了过去。

      “师弟!”
      婧遥惊呼,飞身上前接住被岁禾随手仍在歪脖柳树上的拂渊。“好歹是你的哥哥,你怎可如此对待?”

      她欲拥住拂渊,可她总触碰不到他的身体。像是拂渊身上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结界一般。

      “是你搞的鬼吗?”
      婧遥磨磨红唇冷声质问岁禾。

      岁禾看都没看她一眼,忙着联系医师给拂渊治病呢。

      “少在这儿放屁!”
      忍冬抱起一具黑衣人的尸体砸向婧遥。“污蔑栽赃你张口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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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处子为枷锁,汤池小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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