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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请再说一遍爱我 ...

  •   任涵之是名转学生,高二的时候,她的父亲由于工作上的变动,被调到分公司工作,而任涵之也因此转学,转到了市一中。

      “同学们啊,咱们班转来了以为新同学,我只希望我们高二二班在新成员的到来下,会更生机勃勃,来介绍一下自己。”任涵之的新班主任宁老师说到。

      “大家好,我叫任涵之,很高兴加入高二二班。”任涵之一直很内向,自我介绍也很简短。

      贺非才从美梦中苏醒,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这新同学对他来说可不新,“任涵之?”

      “非哥,认识啊?”

      “认识,初中给她表白被拒了。”

      “啥?还有人拒绝非哥呢!这女的不一般吧!”

      贺非没再说话,趴在桌子上再次进入了梦乡。

      但贺非没说,自己初中是个纯爱战士,从七年级下学期开始暗恋任涵之,直到九年级才给任涵之表白,可……被拒绝了,被拒绝的原因是任涵之说是想好好备战中考。

      贺非刚趴下没多久,他的同桌蒋舟就开始叫醒贺非。

      “非哥,非哥别睡了,别睡了,醒醒啊,飞哥。”

      “不是,叫你妈呢,人睡觉呢,看不到啊!”贺非二话不说在蒋舟的后脑勺上扇了一下。

      蒋舟的确被吓到了,“那个,非哥,她叫你。”蒋舟指向任涵之。

      贺非顺着蒋舟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是任涵之后,稍稍调整坐姿,挠挠头发,“找我?”

      “你是体委吧,班主任让我在你这汇报新学期的体测成绩,我在原来的学校已经体测过了,班主任说直接记录成绩就行了。”任涵之好像有点没认出贺非。

      “你不记得我了?任涵之。”贺非疑惑地问到。

      “你是贺非?抱歉没认出来。”任涵之尴尬地笑了笑。

      贺非无奈地揉了揉眼睛,“在蒋舟这汇报就成。”贺非顺势趴下了。

      蒋舟笑了笑,“昂,在我这汇报就成,你说你成绩吧。”蒋舟找出体测成绩单开始写。

      往后的几天里,贺非与任涵之也没再说话,在外人看来,任涵之对于贺非就是不熟的新同学,除了蒋舟,没人知道二人之前就认识。

      那天下午,晚饭时间,蒋舟照常给贺非带饭,贺非还是在睡觉。

      “非哥,饭卡,老样子,对吧。”贺非头也不抬把饭卡交给蒋舟。

      过了一会儿,贺非睡醒了,伸了个懒腰,发现任涵之还在教室,贺非看着任涵之的背影出了神,是他曾喜欢过两年多的少女没变,任涵之没变,或许贺非的心也没变。

      贺非走到任涵之座位旁,“你不吃饭?”

      任涵之被吓了一跳,“啊?不太想吃。”

      “没人陪你?”贺非一下子说出来任涵之的心声。

      “可以这样说。”任涵之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

      “你同桌呢?你两不会现在还不熟?”

      “她今天请假了,你不知道?”的确,贺非这种从早睡到晚的人,怎么可能知道班里谁请假,确切的说,贺非连班里人都没认全。

      “哦,我去餐厅,你去吗?”

      “我不去了,今天晚上的确不太想吃,你去吧,谢谢你。”
      贺非脸一下子就黑了,“拒绝×2”贺非心里默念,贺非心里怒火瞬间燃起来又被压了下去,插兜向门口走去。

      “非哥?我今天慢了?您的晚餐。”蒋舟说到。

      贺非看了一眼蒋舟手里的晚餐,“不吃了,你自己吃”然后绕过蒋舟走了。

      蒋舟摸不着头脑,“谁惹非哥了?”但蒋舟也没多想,将晚餐放在贺非书桌上就去打球了。

      任涵之的原生家庭其实是不幸福的,初中时,她的爸妈离婚了,任涵之判给了她父亲,她父亲是一家公司的部门总经理,长年应酬,应酬就会喝酒,喝酒回家后就会耍酒疯,耍酒疯就会打任涵之,或许任涵之是个很坚强的女孩,但或许这也是她很内向的原因。
      那天晚上,晚自习下了放学后,贺非推着自行车回家,嘴里还抱怨着:“这好端端的,车胎怎么没气了。”走着走着,老远就看见了公交车站站牌下座位上的任涵之,贺非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任涵之,你怎么不回家啊?”贺非走近任涵之。

      “啊?我走累了,歇会儿。”任涵之好像有点在隐瞒什么。

      “这么晚了,赶紧回吧。”

      “嗯嗯,好。”

      贺非准备离开,但见任涵之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要不我送你?”

      “啊?不用了不用了,你快回家吧,我家很近的。”其实任涵之知道她父亲今天要去应酬,晚点回去,或许能少一顿打。

      贺非心意默念“拒绝×3”,但贺非不再说什么,转身推着自行车就走了,其实他内心充满了怨气。

      走了好久,贺非回头看着路灯下的任涵之。

      “她是只拒绝我的好意,还是拒绝所有人的好意呢?”贺非心里想着。
      学期中段,学习让各班选出一名新团员,选举方式由班主任决定。

      “同学们,我们选新团员的方式就是匿名投票,一人只有一票,你投给想当团员的任意一名同学,写在小纸条上,等会让班长收上来,竞选团员同学的名字我会写在黑板上,大家想要投给谁一票。”

      “任涵之”三个字对贺非来说格外亮眼,贺非看着黑板出了神。

      “非哥,你投谁,要不投给任涵之吧,你两还是初中同学呢。”

      “你投你的,管我干嘛。”

      蒋舟顿时哑口无言。

      “任涵之,任涵之。”蒋舟喊到。

      任涵之转过头,“怎么了?”

      “我和非哥投给你,行不?”

      “啊?不用了不用了,你们想投给谁就投给谁,我就不拉票了。”

      蒋舟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贺非看着便利贴上自己写的她的名字,心里再次默念“拒绝×4”怒气汹涌,贺非直接将便利贴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贺非看着空白的便利贴,一直在犹豫写谁的名字。
      “贺非,快交你的。”班长走过来说到。

      贺非最终还是写下了任涵之的名字,将便利贴折起来,交给了班长。

      任涵之的存在,或许对贺非来说,这次投票只有一个选择。

      “非哥,你投的谁。”蒋舟问到。

      “睡觉呀。”贺非顺势趴了下了,蒋舟只好闭嘴。
      任涵之从小就喜欢画画,自从任涵之跟着父亲搬到新房子后,任涵之就早早盯上了离家不远的画室,之后的每周末,任涵之就会去画室帮忙打扫卫生,顺便画一两幅画。

      贺非一周末准备去给朋友过生日,路过画室时,老远就看到任涵之提着一桶水,她走走停停,时不时擦擦头上的汗,贺非跑到任涵之身边。

      “任涵之,需要我帮忙吗?”

      “贺非?不用了不用了,我很快就到了。”任涵之对见到贺非还很惊讶。

      贺非气不过,心里默念“拒绝×5”贺非卸下背包,塞到任涵之手里,提起水桶,不给任涵之再拒绝的机会。

      “到哪?”

      任涵之显然是被惊着了,“前面的画室就行,谢谢你啊,贺非。”

      贺非没再说什么,快步向画室走去,他真的不知道任涵之为什么总在逞强,总是在拒绝他的好意。

      “放哪儿?”

      “门旁边就行。”任涵之说到。

      贺非放下水桶,从任涵之手里抽走自己的背包,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离开。

      任涵之看着贺非的背影,那背影渐渐从她眼里消失,内心无味杂陈,但她也没再多想,一个人收拾起了画室。
      第二次月考后不久,学校组织了一次心理活动,想让各位同学在紧张的学习中缓解心情,为此,学校还准备了很多游戏,还专门请了心理讲师。

      “各位同学们,下面的游戏叫做两人三足,请你们班级里找到你的搭档,用我们准备的绳子绑在你和你同伴的一只脚上,站在起点处,哨声吹响后,在你们的齐心协力下,奔向终点。”

      贺非站在原地,看着任涵之独自一人。

      “非哥,咱两一组,来,我来绑。”蒋舟拍了拍贺非的肩膀。

      贺非推开了蒋舟,径直向任涵之走去。

      “任涵之,你搭档呢?”

      “咱们班女生个数是奇数,总会有一个人是多出来的。”

      “那我和你吧,你一个人站这怪尴尬的。”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和老师说了,我站这没事的,你和蒋舟组队吧。”

      贺非紧握了拳头,心里默念“拒绝×6”,二话不说,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非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喜欢任涵之呢。”蒋舟问到。

      “系绳子,快点。”贺非烦躁地说。

      “非哥,你给我说,我绝对不说出去,你说了的话,我平时还能助助攻。”

      贺非点点头,看向任涵之:“应该吧。”

      “好嘞,我晓得了,但我绝对不说出去”蒋舟笑着说。
      又一年冬天,初雪降临,似乎高中时代每个冬天最期待的便是下雪了,校园霎时间变得白茫茫的,雪落在手上很快便会化成水珠,或许是手心太热,或许是少年的心太热,或是青春太滚烫。

      任涵之站在教室外面和同学在看雪,手伸出去,接住雪,抬头看,无数片雪花向地面奔来。

      而贺非坐在教室里,透过窗子看着教室外的少年,发了呆,出了神。

      “非哥,走出去打雪仗去。”

      “不去不去。”

      “走嘛,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啊,咱们兄弟情也可以长久了。”

      “滚滚滚,谁和你白头啊,知道这话是给谁说的吗?去去去,找个妹子说去。”

      “嘿嘿,不用了,我也在教室歇着吧。”

      贺非心想“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能与她共白头吗?”贺非看着窗外,看着任涵之。

      “贺非,我问你个事。”贺非同班的一个女生陈诺问到。

      “问吧。”贺非看都没看那女生一眼,依旧看着窗外回答到。

      “你是不是喜欢任涵之啊?”陈诺问到。

      “怎么可能,非哥怎么可能喜欢她啊!”蒋舟回答到。

      贺非回过神来,看着陈诺:“为什么这么问?”

      “很明显好吧,刚刚看教室外的谁呢?任涵之吧。”陈诺说。

      贺非没说话,而蒋舟反倒很激动。

      “你一天瞎猜什么啊,非哥不可能喜欢她的。”

      陈诺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贺非,贺非的沉默似乎就是答案。

      “行了,不用说了,我明白了。”说完,陈诺就走了。
      “非哥,这下完了,陈诺是个大嘴巴,她必给你宣传出去。”蒋舟着急地说到。

      “为什么陈诺都能看出来,她看不出来呢。”贺非疑惑到。

      不出蒋舟所料,第二天就有好多人知道了,就连隔壁班的人都跑来问贺非。

      “贺非,你这铁树开花了啊,该说不说,那姑娘长得还可以,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的。”一个隔壁班男生专门跑来问贺非。

      “第七个,第七个来问了,这陈诺还真是个大嘴巴。”贺非抱怨到,当然,消息很快传到了任涵之那里,可任涵之却不为所动。

      “涵之,贺非喜欢你,你怎么打算的。”陈诺问到。

      “不可能,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你别乱猜了。”任涵之说到。

      “我没乱猜,我问他了。”陈诺解释到。

      “不可能不可能,我去交作业。”任涵之找了个借口溜了,陈诺没再说什么,这消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大瓜,可任涵之作为事情的主人公却毫不在乎。
      学期末,元旦到来,学校要求各班画一幅以“欢庆元旦”为主题的黑板报,任涵之理所当然的成为板报置办员,任涵之站在教室后面的黑板前擦擦画画了很长时间,这下可给坐在教室后排的贺非一次很好的偷看机会,少女的手指纤细,一笔一笔地勾勒着画,站在板凳上,描画着高处的地方,不断地下来拿板擦,拿粉笔。

      贺非看到这情景后,迅速走到任涵之身边。

      “我帮你拿着板擦和粉笔吧,你这上上下下地挺危险的。”

      “不用了不用了,没事,我注意就好,不麻烦你了。”任涵之着急地从板凳上跳下来说,说着,拿走贺非手里的板擦和粉笔。

      “那我帮你按着板凳?”

      “真不用了,你忙你的吧。”任涵之连忙摆手。

      “拒绝×7”贺非站在原地发呆了很久,之后,走回座位,趴到桌子上。

      “非哥,你别难过啊,你这被拒绝了很多次了,也该习惯了,而且任涵之那女孩喜欢逞强,能自己干的事绝不麻烦别人,这你也知道”蒋舟拍拍贺非的后背说到。

      “算了,失败了。”贺非头也不抬地说到。

      “怎么就失败了,非哥,你别泄气啊。”蒋舟着急地说到。

      “我喜欢她这事肯定早传她耳朵里了,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接受我的好,那意思不就是不喜欢我吗?”

      “这就是失败了?”蒋舟疑惑到。

      “失败的原因是将暗恋变成了明恋。”贺非回头看着任涵之的背影小声说到。

      蒋舟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就这样,在贺非的爱恋大见天光后,他却将汹涌的爱意埋藏到心底。
      高二下学期,初春,学校组织了踏青活动,万年不变的活动——爬山,贺非原来只要一遇这种活动,年年都请假,这次反倒没有。

      组织好队伍后,就出发了,每班都需一人拿着班牌,高举着走在队伍的前面,但为了公平,每人都需拿一会儿,这样都不会太累。

      雨下了一整个初春,踏青这天终于放晴,让人不由得有份好心情。

      贺非和蒋舟走在队伍后面,任涵之走在队伍前面和朋友聊天,贺非时不时抬头穿过人群看向任涵之,人潮汹涌,但贺非似乎只看得见她。

      渐渐的,班级内部的队伍已经走乱了,贺非和蒋舟不知何时走到了任涵之身后,贺非看着风吹动着任涵之的发丝,阳光从发丝中间穿过来,使任涵之的头发变得金灿灿的。

      任涵之举着班牌有段时间了,但却不知道换人,傻傻地举着,还和旁边的女生说说笑笑,贺非看在眼里,走上前去。

      “换我吧。”

      “没事没事,我才举了一会儿。”

      “拒绝×8”贺非心想,“女生就少举会儿吧,我来吧。”

      “没事没事,又不重。”

      贺非没再说什么,陈诺看见了,便带领身边的人开始起哄,贺非都无语了。

      “起哄什么啊,一会儿还要爬山,给自己攒点劲吧。”蒋舟喊到。

      即使“拒绝×100”,但在贺非心里,任涵之也会是顺位第一。

      但在那天后,拒绝×n,便暂停了。
      “五一”假里,那天晚上,贺非刚和朋友踢完球,推着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就看见了任涵之和她父亲,任涵之搀扶着她父亲,她父亲醉醺醺的,似乎刚应酬完。

      “你就和你妈一个德行,不知好歹,我供你吃,供你喝,你就从来不知道感谢我,一天臭着个脸,给谁看呢,老子最看不惯你这个样子。”说完一巴掌打在了任涵之的脸上。

      任涵之低着头,一句话没说,她父亲不依不饶。

      “还要艺考,老子让你学学美术得了,还要艺考,做什么梦呢!你妈不是个好东西,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我真是倒霉,把你判给了我。”

      说完又一巴掌扇到任涵之的脸上,任涵之的眼泪不断地往出涌,抬头间看到了站在远处的贺非,看到贺非后,任涵之立马低了头。

      “还有脸哭,滚,有多远滚多远,我还有应酬。”说完,便让他的司机来接他。

      任涵之站在原地,低着头,发呆了很久,贺非慢慢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张纸,“擦擦眼泪吧,这不会还要拒绝我吧。”

      任涵之没说话,始终没抬头,接过纸巾,擦去脸颊上的泪珠。

      “我送你回去吧,挺晚了,别拒绝我,是个同学,看到你这样,也会想安慰安慰你,这时候你就别逞强了。”

      任涵之抬头看着贺非,眼眶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风吹着她的发丝,发丝不断地拍打在她的脸上。

      “你会另眼相看我吗?”

      贺非摇摇头,坚定地说:“不会。”

      “不要因为这个可怜我,以前怎样看待我,现在,包括以后都那样看待我。”说着,任涵之用手擦去涌出的眼泪。
      第二天,贺非早上到校,刚进教室,就看到任涵之和她同桌在聊天,似乎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任涵之和昨晚简直判若两人。

      “她可真逞强。”贺非心想。

      贺非刚坐下,便看到任涵之准备端作业去老师办公室,贺非倒想看看任涵之有没有把他昨天说的话听进去。

      贺非走上前去,“还有收的册子对吧,我帮你。”

      “不用……”任涵之刚想拒绝,贺非转头看着任涵之,任涵之立马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接受×1”贺非心里窃喜。

      走到楼道,就碰到了蒋舟,蒋舟看到这情形,瞪大了眼睛,“不是,非哥,你。”

      “滚滚滚。”贺非说到。

      进入高三,任涵之坚持选择艺考,因为这事,她父亲打了她很多次,即使这样,任涵之都很坚决,但幸运的是,机缘巧合下,任涵之见到了她母亲,她也终于知道,这几年,并不是母亲不来看她,而是她父亲抱负她母亲,坚决不让她母亲见任涵之,任涵之知道真相后,她母亲失声痛哭,她母亲也终于知道这些年任涵之过得并不好,对于艺考这件事,任涵之的母亲坚决支持,并立即送任涵之去了集训,这是任涵之的梦想,而任涵之的母亲选择支持梦想。

      贺非呢,虽说爱好踢足球,但他也没想着以后吃这碗饭,而是选择正常高考。

      任涵之去集训前,和贺非说:“我选择艺考,要去集训三个月。”

      “好。”贺非很平淡地说,但内心翻江倒海。

      “明天就走。”

      “送不了你了,明天考试。”

      “没事,你也好好复习啊,有事联系。”

      贺非点点头,心底有一万个不舍,但又如何,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努力,贺非想自己也该努力了。

      任涵之集训的第一个月,二人也只是周末在手机上互相问候,再无其他联系,直到任涵之在手机上看到贺非所在的地区发生了地震,立马向贺非打去了电话,但打了几通,无人接听,任涵之耐不住性子,立马请假订票回家。
      回家的路上,任涵之一直在给朋友打电话,可朋友可以接听电话,据他们所说,地震源距离他们很远,他们所在地区所受影响很小,只是轻微余震,知道这消息后,任涵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但贺非的电话依旧打不通,任涵之还是很着急。

      到站后,已是晚上,马不停蹄地往贺非家赶,一路上,内心忐忑不安,“贺非为什么不接电话。”“生病了?”任涵之在心里已经想了一万种可能。

      到贺非家门口,任涵之紧张地敲了敲门,随之,门被打开。

      “任涵之?你怎么回来了?你集训结束了?怎么跑这么急?”贺非对见到任涵之很惊讶。

      “为什么没接电话?”任涵之气喘吁吁地说。

      “啊?我手机坏了,我才打算这周末才买,刚好我们周末才联系,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啊?”贺非解释到。

      任涵之终于松了口气:“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看新闻说咱们省地震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我以为你出事了,我就赶回来了。”

      贺非宠溺地看着任涵之,忍不住笑:“进来说吧,我家里没人,你可真傻,地震源在咱们省最南边,我在最北边,这里只是轻微余震,你看新闻看仔细点呗。”

      任涵之委屈地说:“所有人的电话都能打通,就你的打不通,我能不着急吗?”说着,任涵之的眼眶里便涌满了眼泪。

      “别哭啊,对不起,对不起,但周内我没法去买手机,只能周末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突然请假,集训那边怎么办?”

      “下次不能这样,看到你没事,就好,集训紧张,我明早就走。”

      “说实话,你在担心我什么?”

      “担心你的安全啊!还能担心什么?”

      “为什么担心我的安全。”贺非紧紧追问。

      任涵之不知道如何说,抬头看到贺非紧盯着自己,紧张地说:“因为……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我担心我所有朋友的安全,我给他们都打了电话,但唯独你不接,算了,我回家了,拜拜。”任涵之慌乱逃跑。
      出了贺非家,任涵之终于松了口气,任涵之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紧张贺非,是喜欢吗?任涵之也不知道,而贺非坐在沙发上,发呆了很久,内心是喜悦的,尽管任涵之的答案并不是贺非想要的,但行动似乎证明了一切。

      蝉在树上喊破了嗓子,也未冲出夏日的困境,而少年竭尽全力冲出了题海的困境,高考结束,贺非准备向任涵之告白。

      出分前,贺非约任涵之在画室见面,那天,任涵之身穿淡粉色碎花裙,扎了个高马尾,能看出来,是打扮过的,贺非在努力掩饰被惊艳的表情。

      “估分了吗?”贺非先开口说到。

      “嗯,估了,你呢?”

      “我也估了,也就那样了,你想考哪?”贺非问到。

      “北京,中央美院,所有美术艺考生心目中的清华北大。”

      “昂,好,你可以做到的。”贺非点点头。

      贺非紧张地扣手,不知道怎么说。

      “贺非,我想说,谢谢你,谢谢你曾经那么帮助我,以前我总会以为别人帮助我就是可怜我,是你改变了我。”

      贺非挠挠头:“啊?没有吧?”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任涵之问到。

      贺非缓缓抬起头,努力直视任涵之:“我喜欢你,任涵之,从初中到现在,一直都是。”贺非鼓起勇气说到。

      任涵之看着贺非:“还有吗?”

      贺非有点不知所措:“啊?我所有的好意都是因为喜欢你,即使在你拒绝我时,我很生气,很难过,但我后来想了想,或许这才是你,这次……拒绝我的原因会不会是你想好好上大学?”贺非小心翼翼地问到。

      “贺非,再说一遍喜欢我。”任涵之说。

      贺非有点愣住了,但还是说:“我喜欢你,任涵之。”贺非屏住呼吸。

      “那就在一起。”任涵之看着贺非的眼睛说,“我能感受到你的喜欢,你的喜欢很热烈,毕竟每天待在火旁,我怎会感受不到热呢!之前,我总是将很多人拒之千里,在我看来,所有人对我的好都是可怜我,但是现在,我很庆幸被人这样爱。”
      贺非有点激动,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一直在笑,也不知道做些什么,两人就这样坐着,看着对方。

      出分后,任涵之如愿被中央美院录取,而贺非留在本地的大学,学了计算机专业,这或许在二人的意料之外,异地是他们必须要战胜的东西。

      大学四年里,贺非一直在攒钱,一有时间或每逢节假日,就会去北京陪任涵之,也总会制造惊喜给任涵之。

      但每次离开时,任涵之都会抱着贺非不撒手,泣不成声,因为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短暂的陪伴后就是长久的分离,贺非每次都忍住不哭,他怕他哭了,任涵之会哭得更凶。

      “好了,不哭了,有时间我就来看你,好不?”贺非一边给任涵之擦眼泪一边说到。

      任涵之哽咽地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

      “好啦好啦,来不及了,涵之,我爱你。”贺非轻轻亲吻任涵之的额头。

      “你再说一遍爱我。”任涵之看着贺非说。

      “我—爱—你,涵之。”

      这几乎是每次分别前的对话。

      就这样,在很多次分别,在很多次相见中,度过了大学四年,他们撑过了异地恋,一毕业,贺非就去了北京,找了工作,在一家公司当小职员,而任涵之进了一家木雕工作室,二人都在为未来而奋斗。
      工作两年后,他们在工作上都小有成就,但进半年来,贺非常觉得胃痛,任涵之劝了他好几次去医院,贺非总会说可能是没吃好饭,是小毛病,吃点止疼片就好了,但最终在任涵之的不断劝说下,贺非才去了看了医生。

      可结果却是胃癌晚期,知道这个消息,任涵之觉得天都塌了。

      “疼了多久了?”医生问到。

      “可能有大半年了吧。”贺非紧张地说到。

      “那为什么不来看呢?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唉。”

      “医生,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治,你一定要救救他。”任涵之激动地说到,眼泪涌满了眼眶。

      “先住院进行初期化疗,但不可能治愈,只能延长生命。”

      “我还有多久,医生。”贺非紧握着任涵之的手问到。

      “最多三个月。”

      任涵之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崩溃了,“不能三个月啊,医生,不能,他还这么年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医生。”

      贺非强作冷静,抱着任涵之:“不哭,涵之,不哭,我们会有办法的。”

      很快,贺非正式住院,为了照顾贺非,任涵之辞去了木雕工作室的工作,一心一意照顾贺非,每天还要四处凑医药费。

      贺非看着任涵之,心里很难过,他不忍心看着她这样辛苦,在贺非看来,他对任涵之满是亏欠,所以下定决心不再连累任涵之。

      “任涵之,你能不能别这样了,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还这样献殷勤,何必呢?”

      “贺非,你说什么呢?什么献殷勤,我知道你情绪不好,但你能不能别这样说话。”

      “没我,你肯定过得很轻松啊,这么苦,这么累,给谁看呢,我没什么财产,你最终也得不到什么,别卖苦了,行嘛!”

      “贺非,你在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吗?多苦多累,我心甘情愿,因为是你啊,你就是想赶我走,我知道。”

      “对呀,我就是想赶你走,那你走啊,走啊!”

      “你说话真的很难听我告诉你,如果我今天出了这门,我就不会回来。”

      “别回来!”贺非喊到。

      任涵之看着贺非,拿起东西,摔门离开。

      贺非躺在病床上,泪水浸湿了枕头,他赶走了他最爱的人,也是最爱他的人,不知不觉,贺非哭累了,睡了过去。

      睡了很久,醒来后,看到任涵之在给他擦洗胳膊。

      “不是不回来嘛。”贺非问到。

      “你让我不回来,我就不回来啊,我有这么听话嘛,我拒绝你怕累到我的好意,拒绝×9了吧。”

      贺非忍不住笑了,看着任涵之,哽咽地说:“为什么我说了那么狠心的话,你还是会回来。”

      任涵之哭着说:”因为我是狗皮膏药,你甩不掉我的,又或者说,我不想失去你。”任涵之的眼泪不停地划过脸颊。

      两人满含泪水,“我不想失去你”一句话,让贺非打消了赶任涵之走的念头。

      “贺非,你娶我吧。”

      “怎么,求婚啊?”

      “怎么,不行啊?”

      “好,任涵之,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涵之,我爱你。”

      “再说一遍爱我。”

      “我爱你,涵之,你看我包里的夹层里有个东西,你拿出来。”

      任涵之从包里拿出来,是戒指,任涵之热泪盈眶地看着贺非,“什么时候买的,为什么没告诉我。”

      “查出胃癌的两周前。”

      “给我戴上,这样我就正式成为你的未婚妻了。”
      贺非给任涵之戴上,二人相视一笑泪水不停地从眼眶涌出,但这是幸福的泪水。

      住院两个月内,贺非的病危通知书不停地交到任涵之手中,每当任涵之签字时,手手抖的不行,看似是贺非的病危通知书,实际上是在倒计时,贺非生命的倒计时。

      不久,蒋舟知道贺非生病住院后,赶到医院看望了贺非,蒋舟看到贺非的模样,强忍着难受,和贺非聊了几句话,就准备离开了,任涵之送了送蒋舟。

      “非哥,还有多久时间。”蒋舟颤抖地问。

      “医生说他只有一个月时间了,但我们要结婚了。”

      蒋舟看着任涵之,内心无比煎熬,如此相爱的人,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他们。

      住院的第三个月,如医生所料,贺非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化疗的艰辛与痛苦,或许只有贺非自己知道。任涵之看在眼里,每次看到贺非难受的模样,任涵之的心就如针扎似的,贺非很疼,任涵之的心也很疼。

      那天,清晨,贺非突然喊很疼很疼,任涵之赶忙叫来了医生,不一会儿,贺非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腹中大出血,你做好准备。”医生说到。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三个字终于灭了,医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对不起,他的时间到了,我们尽力了,您节哀顺变。”

      任涵之一下子跪在地上,哭喊着说:“不行不行,医生,不行,你们再试试,他不会放弃自己的,求求你了,医生,求求你了,我不能失去他,我们马上结婚了,不行。”任涵之的世界塌了。
      蒋舟知道贺非进入手术室的消息,赶来医院,看到这场景,内心翻江倒海,蒋舟走到任涵之身边,搀扶起任涵之。

      “蒋舟,你来了,你让他们再救救贺非,再救救贺非,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他。”任涵之的话让蒋舟听得心里很难受。

      “任涵之,非哥撑了太久了,也累了,让非哥休息一下吧,这个录音笔,是非哥让我交给你的,里面有他想对你说的话。”

      任涵之接过录音笔,把录音笔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任涵之回到病房,颤颤巍巍地打开录音笔,里面传来贺非的声音。

      “涵之,别哭,我抱不了你了,很遗憾,不能陪你很久了,可能是高中那时,没有与你同淋雪,那便无法共白头,我不在了,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熬夜,记得初一那时候遇到你,你乖乖地坐在我的斜前方,我那时候就在想,这么乖的女孩,我有没有可能追到,你总是很逞强,所有事都有自己做,从来不麻烦别人,我就在想啊,你这么小的身体,到底有多少能量,对了,我已经和你以前上班的木雕工作室联系过了,他们很欣赏你的能力,不久你就可以回去继续做你喜欢的事了,戒指你收藏好,等着我下辈子来娶你,好不好,到时候可别再拒绝×n了,拒绝×(n-1)就好,好了,我累了,你肯定也累了,休息一会儿吧,别哭,眼睛肿的就不好看了,涵之,我爱你。”

      “再说一遍爱我,贺非。”任涵之哭喊着说到,可这次没有贺非的回应了。

      “再说一遍爱我,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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