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无条件》Kyoto

5、日记

　　古里炎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文托扔来的这本日记本，和身旁的纲吉对视小声问道要看吗。

　　这是那位死去的守护者的日记，关于这个人他们两人没有听梅里和其他人怎么提过，像是刻意地避开不谈一样。

　　“拿去给大家一起看吧，感觉只有我们俩好有负罪感。”沢田纲吉想了想选择了这样的方法。

　　古里炎真赞同地点点头，这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事情，于是拿着这本日记回到自己家族成员身边。

　　按理来说应该先去征求梅里的同意，但她已经回房间了并且说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也不好贸然去打扰她。

　　在众人还没讨论出个定数的时候，reborn已经翻开了日记本，沢田纲吉见状正想阻止他：“你怎么随便能偷看别人的日记。”

　　“你们想救她吗。”reborn头都没抬，“想的话就别顾虑那么多。”

　　听了reborn的话，这才明白为什么文托会把这本日记给他们，身为部下的他们不能忤逆梅里的任何命令自然不能不经过首领同意私自阅读这本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日记，但沢田纲吉他们不是因基奥斯特罗家族的人，没有这一层阻碍。

　　开始阅读科莫的日记，内容完全是用意大利语写成的，里面有不少沢田纲吉他们这些初学者完全看不懂的语法，因此翻译的工作就交给了狱寺隼人。

　　1990年x月xx日

　　莫里斯大人突然喊我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除了一张纸条什么都没给我，我没有过问立刻启程。

　　他以前也经常这样只给我一个写有地址的纸条，但这次有些许不同，地址上写的地方是一处位于中国江南地区的秘密宅邸，传说是初代首领买下来的，这座宅邸只有首领知道。这么多年来宅邸一直被一个神秘的团体保护管理，因此这里历经岁月依然一尘不染。我一走进去就察觉到房子里有什么人拿起枪悄悄靠近，不一会又听见了婴儿的哭喊声.....

　　艾丽西亚大人抱着一个婴儿坐在那对我说，你终于来了。

　　她怀中的孩子就是Meryl大人，看见眼前的这幕我什么都知道了。

　　1993年x月xx日

　　意大利那边为了让我长期留在这座宅邸中照顾梅里尔大人默认我失踪多半死了，首领已经发了我的讣告，还煞有其事的样子假装办了个内部葬礼。

　　梅里尔大人也三岁了，她从小就对书籍有着惊人的爱好，我还没有教过她识字就自己抱着一本字典一本书在宅邸中藏书阁一待一整天，里面的不少书是初代的藏品恐怕连莫里斯大人也不一定感兴趣，她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孩子。

　　这么说有些失礼，但我确实是因为这点认定了她身上流淌着因基奥斯特罗家族首领的血。

　　1995年x月x日

　　今天是梅里尔大人五岁的生日，艾丽西亚大人竟然冒险从意大利赶来给她过生日，可是梅里尔大人见到自己的母亲时不太高兴。

　　艾丽西亚大人继承首领之位后非常繁忙没有逗留太久陪大小姐吹完蜡烛就喊我去其他房间交代事情。

　　她说梅里尔这个孩子是为了以防万一而生下来的.....以防什么万一我心里清楚，可是这么说会不会太残忍了，那个孩子又不是道具。

　　艾丽西亚大人没有对此辩解只是神情痛苦地摇头，让我好好教导梅里尔大人，她可能无法再回到这里了。

　　补：

　　科尔登过来和我说艾丽西亚大人牺牲了.....

　　1996年x月xx日

　　我有想过这个年纪就开始训练是不是太早了，但我们谁都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在那之前必须让她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因基奥斯特罗首领。

　　梅里尔大人从小就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哪怕受伤也不说一声，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她在训练中受伤了，看见她自己拙劣的包扎不由有些生气拿出教育者的姿态教育她受伤一定要告诉自己。

　　可她盯着我的眼睛说觉得我已经很累了不应该再添麻烦。

　　我不知说些什么只能蹲下抱住她。

　　2000年x月x日

　　梅里尔大人近来变得爱说话了些，我这才明白她对很多事情有自己的想法，有时还会跟我讨论书中的情节，她尤其喜欢中世纪骑士小说。

　　跨世纪的那晚她尤其激动，因为我头一次带她爬到屋后的山上，山顶处能隐约看见城区的烟火，这是她和外面的世界最近的一次，她指着远处的灯光烟火问我，新世纪会有什么不同的。

　　我其实从没想过，活得够久了跨世纪给我的感触不太深，只是和她说到了新世纪很快就能去意大利见你的祖父了，他在给我的信里一直说很想见到你。

　　梅里尔大人听到这个反而冷静了下来，问我祖父像电影里一样恐怖的黑手党吗，她以后一定会成为黑手党吗。

　　这个问题我实在是无法回答。

　　2002年x月x日

　　最近的训练她大有进步，已经能伤到我了，看来我也不得不服老。

　　时间过得真快，梅里尔大人以后一定能变得更加漂亮更加优秀，最近意大利那边寄来的信件内容大多不是什么好事，时间可能快了.....

　　梅里尔大人永远不可能和自己的祖父相见，我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件事，还是选择欺骗了她，我这样做是对的吗，可真相对她而言太残酷了。我明白了为什么那时候的艾丽西亚大人不为自己辩解，因为她知道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2003年x月x日

　　梅里尔大人从藏书阁里翻出了一个极为破旧的本子，看完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了很久的呆，我从她口中问不出些什么自己去看了下其中的内容，这是初代首领的辛西娅大人在回到意大利之前写下的一段不能遗忘的故事。

　　那时候的辛西娅大人和艾丽西亚大人一样在这座宅邸中生下自己的孩子并把她保护起来。

　　辛西娅大人深知自己无法逃避职责很快不久于人世，回去后将孩子秘密托付给了彭格列的初代首领Gitto，然后去杀了自己挚爱的丈夫，为了不让悲剧再度发生。

　　梅里尔大人对于这个故事是怎么想的。

　　2004年x月x日

　　奥利昂寄来了一则关于莫里斯大人已经无法下床走路的悲报，但好在神志清醒莫里斯大人的权力依然无人可以动摇。

　　有无数的人盼着他死去，有无数的杀手闯进过他的房间，但莫里斯大人一次次化险为夷犹如有神助，哪怕是我也对他的能力所惊叹。

　　梅里尔大人按照要求也一直在钻研易学天象，她对这些东西天生就很感兴趣，在我这个门外汉看来算是天赋极高，上次还帮我算出了丢失多时的烟斗在哪。

　　我给意大利的回信里提到了这件事，同时也问了首领一个问题，他是否能算出梅里尔大人的天命，她真的会为了使命付出生命吗。

　　可莫里斯大人对此的回应是......

　　附（这里夹了一张纸条）：我的老朋友，这个世界上没有天命。

　　2004年10月18日

　　最近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不知道为什么，希望不是什么不祥之兆。

　　很快就是梅里尔大人14岁的生日，她这个年纪在外面已经是初中生了吧。这么多年她一直通过书籍了解外面的世界，可从没要求我带她出去过，谈起外面的世界时也是非常冷静地从旁观者的角度讨论。

　　我竟然从没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唯一一次亲眼看见城区的跨年集会我问她想去那边吗，她也是摇摇头。

　　于是我决定冒一次险，今年的生日礼物是带她去城区看看，她早晚要接触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她会有何反应。

　　2004年10月20日

　　梅里尔大人拒绝了我带她出去的提议，她说自己并不想出去，甚至补充说不是怕给我添麻烦她从未憧憬过外面的世界。

　　我不由想到她的母亲艾丽西亚大人，这位调皮的小姐小时候一旦不注意就会从城堡中跑出去害得我们经常花费大量时间在领地内四处搜查，最后还要被莫里斯大人责备。

　　梅里尔大人和她的母亲截然相反。

　　我从没想过竟然有人不希望获得自由，问她为什么不想出去，梅里尔大人含糊地回答说觉得这里很好，已经习惯了。

　　或许对于她来说，这座宅邸是远离人世的桃源乡。

　　2004x月x日

　　今天家里来了一帮不速之客，这座只有首领知道的宅邸他们是如何知晓的？

　　复仇者邀请梅里尔大人去当一场战斗的裁判，战斗的双方是彭格列家族十世和西蒙家族十世，听到这两个家族的名字梅里尔大人被吓得瘫倒在了地上，我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

　　她连连摇头话也说不出来，我挡在她前面警告复仇者就算是他们也不能随意带走梅里尔大人。

　　好在他们没有得到梅里尔大人的同意后就离开了，到底为什么会找上从未公开过身份的梅里尔大人，还有为什么彭格列家族和西蒙家族会敌对。

　　2005年x月x日

　　艾斯琳写信说莫里斯大人撑不了太久，这意味着我要带着梅里尔大人离开这座宅邸，让她登上家族首领的王座成为我们新的君主。

　　历代中很年轻就继承首领之位的人也不是没有，比如二世卢米娜大人，在辛西娅大人去世后Gitto按照约定把只有3岁的卢米娜大人送回因基奥斯特罗家族，当然三岁的婴儿还无法成为首领，效忠于辛西娅大人的雕金师兼雷守在卢米娜继承前代替行使首领的权力，直到她十岁。

　　那位雕金师也是个传奇人物，在培养卢米娜成为首领后就如人间蒸发般消失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离开这个已无牵挂的地方开启新的旅程。

　　和过去相比，梅里尔大人要面对的情况会更加困难，作为最后唯一的正统血脉她要完成莫里斯大人和艾丽西亚大人托付下来的使命。

　　我在向她报告莫里斯大人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后也终于说出了她接下来面对的一切。

　　听完后，梅里尔大人面无表情，并且告诉我她早就知道了。

　　2005年7月1日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梅里尔大人盯着随讣告一同寄来的戒指，拿起这枚玉石戒指对着阳光，似乎能看见其中的橙色火炎。

　　这枚戒指是她继承首领之位的证明。

　　在那天之后我一直想怎么才能让梅里尔大人不必为了使命付出性命，事到如今已经晚了，这都是我认为她是孩子真相会伤害到她的缘故。

　　看见梅里尔大人笑着说自己早就接受了这件事，还反过来安慰我。我....实在是心如刀割，不分日夜翻遍了藏书阁里各种古老的典籍，辛西娅大人过去使用的灵魂秘术如今早已失传连记录都罕见，确定了封存在戒指中的灵魂现在只能通过摧毁戒指的方式消灭他。

　　而这枚特殊的戒指无坚不摧，唯有相生相克的对戒燃起的火炎能对其造成影响，那枚对戒就是梅里尔大人的“乾”。

　　我查到的信息里最有用的是，家族年鉴里写到雕金师消失的时候连带着当初设计雕刻戒指的手稿也尽数散失，很难不怀疑是故意所为。

　　他究竟去了哪里？如果能找到他或者找到那些手稿，我就能拯救梅里尔大人了。

　　日记到这里结束，后面一页上只有点点血迹。

　　从这本日记中不仅是知晓了科莫留下的线索，留给他们印象更深的内容是梅里释然的笑容。想到最开始看见梅里浑身沾满鲜血，身上的黑色斗篷完全被染成了血红色，她早就知道了自己会面对什么，所以才不愿意从宅邸中出来。

　　“......”读完后很久也没有一个人讲话。

　　西尔维娅在旁边已经观察很久了，见日记已经看完了走进他们的视野范围：“你们果然是故事中不可或缺的角色。莫里斯大人对科莫说的那句话，艾丽西亚大人也曾经说过。”

　　“这个世界上没有天命。”她重复说了一遍，“正因如此，我想避免故事发展为那样的结局。”

　　古里炎真借此问道：“西尔维娅小姐知道那位雕金师的事情吗？”

　　“很遗憾.....我其实来到因基奥斯特罗家族的时间并不长，我们当中除了科莫以外资历最老的是奥利昂，还有一直躲在地下的雷守大人。”西尔维娅失落地耸耸肩，并告诉他们已知奥利昂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本是家族底层成员的孩子受到科莫赏识提拔才成为守护者的。

　　西尔维娅、文托和艾斯琳在家族里属于新人，也不过五六年的时间，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才加入了家族。

　　最后的雷守瑞文，他的来历只有首领知道，哪怕是成为守护者之前也总是待在自己管辖的地下实验室中基本没出现过，性格自然极为古怪....西尔维娅和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都不怎么愉快，其他人也一样，久而久之他在家族里成为了一个神秘的存在。

　　“你们可以试着去找找瑞文，家族的高层里可能掌握线索的就只有他和科尔登了。”提到科尔登西尔维娅有些痛心的样子，“我负责去找科尔登。”

　　事已至此，他们绝对不能放着不管，不过具体要怎么才能见到那位神秘的雷守，西尔维娅没有告诉他们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