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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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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向寒挑眉看他,“这么想去?”
“想的。”岑帆把脸贴在他身上,轻轻点两下。
他这样像是只乖巧的小宠物,一门心思跟在自己主人身边,看似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也不会反抗。
刑向寒捏着他的颈子,拇指停在上面左右摩挲。
“那就听你的 ”
这句话说出口深沉悠远,语气里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纵容。
岑帆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睛低垂着,里面含着浅浅的期待。
他是真的高兴。
也因为心里惦记着这个,岑帆一天比一天去工作室去的早,除了接些木雕修复的活,之前的机巧账号也得更新。
里面每天都有粉丝催更,评论区活跃得跟过年一样。
但今天陈开比他到的还早。
电脑连着麦克风,正在视频跟前一本正地说话。
上午有好几个线上面试的。
陈开挑来挑去,要不然就是他看不上,要不然他看上了,对方提出的薪资太高。
除去五险一金和吃住,比他和岑帆拿到的都多,外加上三十几天的年假。
说是艺术家得定期去外边找灵感,费用还得公司报销。
岑帆在楼下忙木雕。
偶尔上来的时候见陈开抓耳挠腮,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禁说:“要是技术过硬,想工资高一点也没事。”
陈开“别”一声,又叹口气:“不完全是工资的事,就这些人招进来就都跟请了群活爹一样,太难伺候。”
岑帆想了想:“要是有没经验的也可以先招进来,我带他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开叹口气,“不过现在愿意从零基础开始学木雕的人太少了。”
岑帆坐在他身边没说话。
其实他当年选择走这条路,除了周围几个志同道合的,其他基本都不理解,包括当时带自己的硕导。
“但真的木雕师傅倒是不急,花多点时间还是能找到的。”
陈开停了几秒,又说:“咱现在就是缺一个网络运营,我打算远程找一个,全职兼职的都行。”
“现在这个是趋势,要是天天就窝在这埋头苦干,谁能知道我们啊。”
岑帆坐在原地,指着自己问:“这个我可以做么。”
陈开:“......”
瞥了眼这社恐电脑癌自闭症儿童。
思来想去不想打击人,只说:“这个还是得精通电脑的人做。”
他打开后台的一摞简历:“你看,像这种学生想做兼职的也可以考虑,收费不太贵,还暂时不用考虑住宿。”
他说着说着,右下角面试请求的视频又打进来。
陈开立刻打手势让岑帆先出去。
听筒里,对面的声音响起,“老师您好,我是今天上午给您发面试申请的,我——”
岑帆已经走到楼梯口。
听到这声音下意识停住,往后面看了眼。
等了半天没再听见,陈开已经接过话茬,对着麦克风侃侃而谈。
岑帆目光滞了瞬,接着往楼底下走。
木雕室的业务越来越多。
学校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刚把车停到超市门口,旁边刑向寒的手机又震了两下。
是一个参数结果出了问题。
“不然我自己进去买吧,你在这忙一会?”岑帆说。
汽车的后座放着刑向寒带出来的电脑。
“也好。”
刑向寒往身后一瞥,又冲他说,“你去吧。”
“嗯。”岑帆朝他点点头,往前边超市的入口去。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旅行,岑帆在货架上看到什么都想买。
最后不止是买了他们路上要用的,连好多家里快用完的囤货也顺道一起,有的没的买了一大堆。
一手一个大包拎着去停车场。
找到那辆熟悉的车,站在车窗外边。
刑向寒应该是在开会,戴着耳机,手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没停,不时对着麦克风说句什么。
岑帆先是站在外边等了会,又试探地敲了下窗户。
叩叩——
刑向寒皱着眉,抬眼朝他一瞥,似是责怪。
岑帆立马意会过来,像以前一样不敢在打扰他。
拎着东西往后退走几步。
坐在停车场里,靠近公共厕所的一条长椅子上,把买来的两大包东西抱在怀里。
握着手机出神。
偶尔抬眼去看不远处的停车场标识。
后来等到不远处的车朝他打了两下双闪,岑帆才赶紧往那边去。
把东西放到后座上,打开副驾驶的门。
刑向寒往后看了眼,东西太多,有几个刚放上来就掉到地上。
“很多东西酒店都有,不需要你现在买。”他说。
“没关系。”岑帆说,抬手搓搓鼻头,“好不容易来一次大超市,反正这些东西家里都是需要的。”
刑向寒有些无奈。
但见人这样也没说什么。
两人回了家。
岑帆先把东西放好,洗完澡之后又去厨房做了几个菜。
吃完以后趴在床上做旅游攻略。
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风景特别好,可以烧烤露营垂钓,还有一大片的香草园。
据说是香草冰淇淋的“故乡”。
到了那里不仅可以体验香草提取,还有很多平常品尝不到的,类似香草牛排、香草啤酒之类。
岑帆看到这些的时候就有些按捺不住。
从包里把随手的小本子拿出来。
半大点地方,密密麻麻的旅游攻略写了大几页纸。
刑向寒一回来就去书房了,一旁的打印机在不停运转。
他最近手里的事情突然变多,忙起来就分身乏术,顾不上其他事。
在他这儿没有任何事情比他自己还要重要。
最忙的时候,旁边手机响了。
原本刑向寒工作的时候其他电话都会设成静音。
除了这个。
刑向寒几乎瞬间把手机握紧了,电脑里的东西都忘了保存,站起来。
“刑先生。”
对面那人很从容:“我们发了封邮件给您,您看看照片里的人是不是您要找的那个。”
刑向寒没挂电话,把手机放到旁边桌子上。
点开私人邮箱。
看到照片的时候完全定住。
屏幕上的男人,身材高瘦,眉眼处有轻微的上挑,鼻头和下巴全是尖的,所有照片都穿着一身极显身材的紫色西装。
这张脸即便过去这么久,刑向寒仍然一下就认出来。
尤其是脖子上那颗痣,深褐色的,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刑向寒食指划过桌面,再开口时声音都变了,“他在哪里。”
这反应就是有门。
电话那头立刻接茬,“这个人现在在宣城,在当地最大一家的酒吧当酒保,回头我把地址发给您。”
刑向寒:“现在就发给我。”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浓。
书房里静得出奇,旁边的打印机许久没有动静,只剩下待机状态下偶尔的“滴滴”声。
刑向寒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
回房间的时候岑帆已经睡了。
睡着之前还特意给人在枕头边留了盏小夜灯。
手里握着的自制攻略挡在他眼睛上。
刑向寒先过去,把遮在岑帆脸上的攻略拿下来。
上床之前把灯灭了。
他心里有事,一晚上都睁着眼,也没像之前那样抱着岑帆睡觉。
次日一早。
岑帆还坐在床上揉眼睛,见刑向寒已经把他们要用的行李箱拿出来,正从衣柜里拿了两套换洗的衣服放进去。
奇怪地问他:“不是后天才出发么?”
刑向寒头也不回,“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多,我需要住到学校。”
“这样啊......”岑帆跪坐在床上,目光还有点涣散,朝着他的方向开口,“那旅游,咱们还去么。”
刑向寒先是扭头看他。
见人看着还没睡醒,没完全睁开的眼睛里却已经涌起些失落。
像是一只住在邻居家的小狗,盼了几天主人能来接他,却没等到。
“去。”刑向寒抬手把他蓬起来的几根头发捋平,“到时候你先去高铁站等我,我们在那会合。”
岑帆原本黯淡的神情一点点亮起来,立马说,“那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接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不用了。”刑向寒及时把他拦住,“一共也没几样。”
说着已经把行李箱两边的拉链阖上。
他要走的时候,岑帆也跟着下床,跟在他后边走到门口。
刑向寒先是回头看了他眼,后来又扯过他的肩膀,咬在他下巴上。
“诶——”岑帆下意识一缩。
刑向寒低头睨了他会,多的也不再说,直接走了。
屋里又只剩下岑帆自己。
他这几天活赶得差不多了,但有几个稿子需要去跟客户核对。
岑帆先去见客户。
对完稿子,对方又非要请他吃饭。
最受实在推脱不过,折腾来折腾去,弄得晚上快八点才回。
回来以后家里没人。
岑帆匆匆洗漱完,准备把两人昨天穿回来的衣服裤子洗熨好挂起来,再继续做之前做了一半的旅游攻略。
只是,刚准备把刑向寒换下来的裤子放进洗衣机。
口袋里头有个钢制的小凸起。
刑向寒学校实验室的钥匙还在他西装裤口袋里!
自从放了暑假,学生数量没之前多,每天早晨刑向寒去实验室都会带上。
何况他这两天还要住在那儿。
想到这里。
岑帆把钥匙握手里,立马给人打电话。
对面响了两声被挂断。
岑帆又打了一次过去,冰冷的女音从对面响起。
刑向寒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