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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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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林子里通身漆黑的乌鸦嘎嘎地叫着，沉寂的夜空乌云流动，月亮被遮挡住，尘世间都笼罩着一层暗色。
此时，王丞相府。
“大人，手下刚接到密信，信上说万明大人被太子殿下扣押住，正在往京城方向赶来……”说话那人不敢直视眼前的中年男人，只是低着头上报信中内容，眼里藏不住的恐惧。
“哦？”男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万明被发现了？”
“哼。”他嗤笑出声“不过一枚棋子罢了，弃了就弃了。倒是太子殿下让人意外，不过叶嘉那厮在，也能理解。不过……”
“来人，把白云县的白芸姑娘‘请’来。”
“是。”
“我倒要看看这位糟糠之妻在你万明心里究竟占据着怎样的地位。”男人饮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晨光熹微，寂静一夜的城市恢复车水马龙，太子一行人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进入京城。
马车上“阿雾，我们兵分两路，你立刻入宫觐见皇帝上报此案，我亲自将这一行人带去大牢。”叶嘉玉不放心地说“要知道，如今的京城也不算安全，若我不同万明一道，说不准他们在路上或刚入大牢之际，就被谋杀而亡了。”
“为何？”宋郁雾不解。
“万明此事必与王丞相脱不了干系，他都敢对你下手，这些人命，对他来说不就同草木一般。”叶嘉玉越说越气愤。
“他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权力？”
“当今皇后是他的姐姐，之前皇后受宠，他从中掌握了不少权力。”叶嘉玉秀眉轻皱“也不知道这世界是什么无脑之人设定的。整个昏君来迫害你。”
“……”系统77飘过，为系统主世界默哀一秒。
宋郁雾下意识伸手摸上他的脸试图抚平他微皱的眉头“别怕……”
还没等他再开口说些什么，只见叶嘉玉“唰”的一下满脸变得通红。
“哦、哦。我就是担心你。”他别过头。
他害羞了？？？
“哈哈”宋郁雾轻笑出声，看向窗外，马车即将进入城中心，过路的行人都对这只数量庞大的队伍感到好奇。不过很快集中的人群就被疏散开。
“那我们就在这分手吧。”
“好。”
宋郁雾随着马车进入皇宫，湛蓝的天空下，宫殿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气势宏大。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提着三个大字“金鸾殿。”
宋郁雾疾步走进殿内，此时大雲朝的皇帝正惬意地坐在桦木所制的金黄色龙椅上，身旁靠着原身的母妃，一位公公站在龙椅旁。
“儿臣拜见父皇、母妃。”宋郁雾行礼。
“皇儿，你可算回来了”明妃见到宋郁雾想要起身，又看了看身边的皇帝，默默坐下“母妃这几天快担心坏了，听到二殿下传信回来说皇儿你差点遇害，本宫、本宫……。”还未说完她就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哭了起来，皇帝看她哭得梨花带雨，默默将她抱入怀中，安慰道“皇儿这不是回来了吗，没事了……”
明妃在皇帝怀中向宋郁雾偷偷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将事情说得严重点。
宋郁雾没想到这明妃还挺有意思。
“不瞒父皇，儿臣此番在涌州，先是发现当地地方官兵虐待百姓，又设计杀害儿臣亲兵，伪装亲兵诱儿臣入山中，试图射杀儿臣，多亏太傅大人一路护着儿臣，否则……”他敛眉，垂下眼角，本就特意换了一身素净白衣，再加上这幅表情。一整个人透露出落寞之感。
“什么！”明妃瞪大了眼睛，气愤加后怕。
“更无解的是，儿臣曾收到父皇的来信，说是让儿臣在涌州多待几日，等候安排。”
“什么！”这次是皇帝本人发出的惊奇声。
皇帝狠狠地拍了下龙椅的扶手，脸色不变“继续说。”
“等儿臣脱身后回到知州府正巧与二哥重逢，得知父皇此时派送了新的人手来镇守涌州。这时儿臣才知晓，之前的书信是假的。”宋郁雾顿了顿“后来，二哥手下的人抓到那位冒充儿臣亲兵的山匪，一套审讯下来，他告诉我们他们大本营的具体方位。再之后我们一行人按照二哥的安排兵分两路将他们一网打尽。”
“在涌州大牢里，儿臣亲自审讯万明，得知他早就与当地以及周围的山匪勾结，自己私藏了无数金银财宝，有时竟为讨好那些山匪，甚至将朝廷发下来的物资上交。万明为了减轻收兵买马的财力支出，不择手段将那些烧杀抢掠的山匪收入麾下，对外声称可怜他们。可真正值得怜悯的百姓却被他置之一旁！”
宋郁雾说完，大厅内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陛下，您可要为我郁儿做主啊！光是伪造您的亲笔和谋杀皇子这两件事就是杀头的大罪，我儿受的这番苦，陛下您可千万要为他做主啊！”明妃听完宋郁雾说的一番话，声泪俱下，忍不住向皇帝恳求。
宋郁雾看着明妃这般举动，心里很是感动，这是他未曾感受过得母爱，不过他知道这份感情终究不是属于真正的他。
“爱妃放心。”皇帝也有些动怒。“朕一定会为太子主持公道。”
“父皇，儿臣心里终究有些不解。”宋郁雾看向皇帝，眼里带着切切实实的疑惑，心里却是十分清楚“万明当真有伪造父皇亲笔的胆魄和能力？”
“妾身也觉着。”明妃见状，连忙说“妾身见过这万明几面，妾身觉得万明看起来不似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爱妃有理。”皇帝对明妃百依百顺“来人，派大理寺徐大人彻查此案，给朕的爱妃和太子一个交代。”
“是。”
……
宋郁雾跟着大理寺的人来到大牢内，叶嘉玉早已在此处等候多时。他一听到宋郁雾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就立刻迈步跑至他身旁。
“你那边解决了？”
“嗯，你这边呢？”
“哼、果然不出所料，我们先是莫名被安排到城中最偏的大牢。巧得很，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些劫匪，说是劫财，却直奔万明那辆牢车。还好此行早有准备。”
他顿了顿“不过，一个活口都没被留下，那些人都服毒自杀了。”
“毕竟这些人确实不是什么真正想要劫财的劫匪。”
“没错，等我们到达大牢，我本想抽身去看看徐二虎。还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给万明送餐的动静，饭中有毒。我及时用内力将他体内的毒素逼出，杀了可疑之人。为此我在他身边加了一些自己信得过的人手并再三告诫他不要乱吃也不要乱碰任何东西，才敢出来找你。”
“嗯，不得不说，这万明还真是命运多舛。”宋郁雾有些感慨，他又问“那徐二虎那边呢？谁负责？”
“哦。”叶嘉玉淡淡地说“那个叫'阿一'的死士和没用的探花徐颜。”
“你怎么让徐颜来这种地方？”
“怎么，你心疼啊？”叶嘉玉冷冷道“心疼人家你也管不了他，他现在对阿兮姑娘可是死心塌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宋郁雾有些无奈。
“哦。”
一旁大理寺的徐大人和身边的官兵看着眼前弥漫着的奇怪氛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殿下。”有人出口打断他们。
宋郁雾回头看见是大理寺的徐大人，心知这般速度难免有些误事，连忙催叶嘉玉带路。
众人到达万明面前，原本身体肥胖的男人此刻已经消瘦了不少。他听到脚步声，抬头睁开眼皮看向来人，眼里藏不住的疲惫。
“万明，我只问你一句。”宋郁雾盯着他“设计杀害本宫究竟是不是你的主意？”
“太子殿下心里清楚不是吗？”万明低声说。
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跪下“殿下，臣在死前还有最后一个请求。”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臣知晓，太子殿下神通广大，必然知道些什么，但最重要的一步人证便是臣，殿下若是不答应臣，臣便不愿做的殿下的证人。”
“哦？你是在威胁我？”宋郁雾道。
“臣不敢威胁，是请愿。”万明的语气诚恳“恳请太子殿下替臣安置白云县的芸娘。”
“又是芸娘？”
“我倒是好奇，这芸娘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不是早已入赘王丞相府？”
“我和芸娘自小青梅竹马，早就互生情愫，相互扶持，暗自定下婚约。后来我科举考入朝廷，靠着政绩慢慢往上爬，芸娘不愿来城中陪我，她说她不愿离开那片土地。但我终是不舍芸娘在乡下受苦，苦口婆心劝她来陪我，可惜、那日我刚……”
“太子殿下！”一道声音打断了他，宋郁雾看向说话那人，竟是皇后身边的大丫鬟“福源。”
“殿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约您乾华宫一叙。”
宋郁雾看这丫鬟明显有意打断，怕是早就有人潜伏在身边通风报信。
“待我审讯完再说。”宋郁雾表情不变。
“太子殿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二位有请。”那丫鬟不依不饶。
“让我来吧。”叶嘉玉说道，他不想让宋郁雾在此之后难堪“等会我再同你说。”
“好。”
宋郁雾跟着福源往外走。
“继续说。”叶嘉玉见宋郁雾走后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万明看着叶嘉玉的表情，不禁有些战战兢兢，声音颤抖着讲述自己如何与王丞相相遇，并被他劝说还用芸娘的性命威胁他入赘王家，他憔悴地说他自始至终不知王丞相为何看上了他，他在王家也是如履薄冰。得不到所谓妻子的尊重，还在有些知情人眼中背负着在外偷养外室的罪名，他情真意切地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背叛芸娘，一切都是王丞相所迫。
叶嘉玉沉默了，有几分不相信他所言是否属实，于是决定自己带人先行前往白云县找到芸娘，以防王丞相对她下手；徐大人大则是全程用笔记录下王县令的说辞。
万明又被关进牢内，叶嘉玉又再三嘱托他，非他手下之人靠近，退且勿食所给之食物。
叶嘉玉回府后，在桌上给宋郁雾留下纸条，之后两行人各带任务离开。
与此同时，乾华宫。
雍容华贵的太后娘娘靠在金丝楠木所制的长椅上，背后靠着丝绸面的软垫。她一只手撑着脑袋，一脸昏昏欲睡的表情，皇后娘娘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正往口中饮下一口茶水，见宋郁雾来了，漫不经心放下手中的茶杯。
“儿臣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宋郁雾行礼。
福源走至皇后娘娘身边，靠近她的耳朵小声说了些什么。
“太子殿下，本宫听说你在涌州遇险，不过看你回宫这声势，想必如今也无碍了。”皇后看着自己刚做的丹蔻轻飘飘地说。
“多谢母妃关心。”宋郁雾假意答谢。
“儿臣自然比不上母妃，母妃一句邀约，儿臣就算是父皇亲自派下的任务都得先弃之一旁。”宋郁雾回答。
“你！”皇后面上一急很快又淡定下来“本宫不是这个意思，若殿下你不来，本宫也不会说些什么。”
“……”宋郁雾未作声。
“太子，到本宫这来。”太后朝它挥挥手“让本宫看看你。”
宋郁雾走至她身边。
他问系统太后是个怎么样的人物。系统告诉他太后就是个空架子，只是一个被皇后利用的傀儡罢了。皇后偶尔会用太后的身份来威慑有些皇子。
太后和宋郁雾说了许多话，大多是问他在涌州经历了什么，出于考虑，他挑了一些不重要的说。宋郁雾心里有些不安，试图离开。却又被二人拖住，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过了许久，受不住的宋郁雾开口请求先行告退。说是想要早些查出真相。
皇后愣了愣，皱皱眉头，还是允了。
宋郁雾连忙赶回东宫内，发现桌上有叶嘉玉留下的纸条，说他现已出发去找芸娘。
宋郁雾有些怨他心急，准备回来训他一顿。没想到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房门被敲响，一位浑身鲜血的暗卫送来急报。
“殿下，太傅大人在白云县遇险，大人派我回来探查大理寺徐大人的安全。等我赶回徐大人身边，发现他早就没了呼吸。”
“什么！你说太傅大人怎么了！？”宋郁雾满眼惶恐不安“徐大人也……”
“你先回去疗伤。”他对暗卫说。
“王丞相……你可真是不把我当回事。”宋郁雾低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