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丝剥茧》孤雪江寒

29、兽人

　　沈柏溪下了楼梯径直往外走，纪衍生踌躇着询问，“前辈不吃么？”

　　他停下脚步侧目，他留过纸条，语气有些不耐，“吃过了。”

　　未等纪衍生回复，“咔”的一声关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沟通。

　　纪衍生垂下眼眸，他似乎早已见怪不怪。早在选任职地域期间，他曾试探地问前辈想到哪个地域去。以前辈的能力，想去哪个都是轻轻松松的。

　　沈柏溪给他的回答是至璨，可他在之后才得知前辈选了黎曜。这样想来，想必是讨厌他……不过他也为前辈感到高兴，现在黎曜的发展大好，前辈还有个厉害的师父。

　　想来过得也是不错的。纪衍生回过神来，吃着他的早饭。

　　沈柏溪来到办公区，迎头撞见慕斯和陆焉知，以及身旁的晏邵舟一同下来。他打了招呼不作片刻停歇，冷目回应晏邵舟探究的眼神。

　　晏邵舟假装不在意收回视线，跟着她们一块往外走，来到了曜夜的十七区。芯片信息已经破解，由于重大的任务量和重视程度，自然落不到当时负责的十七区小辖区身上。

　　慕斯也从十七区小辖区转进了十七区总部，因为历练的时间未结束，加上她要留着帮忙后续处理。陆焉知跟她不舍的道了别。

　　曜夜和黎曜挨的不算远，还是能常来的。陆焉知安慰着自己。

　　把车开到了第一回来曜夜迷路的地方，停好位置叫着晏邵舟一块下车。他好奇打量着周围，也没多说什么，只跟在她的后面。

　　她在一家面馆停下，是安婆婆家的面馆。门是开着的，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煮的面汤冒着热气。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她在面馆里走动，他出了面馆拦人询问。跟她的猜测一样，面馆有人闹事。住在这附近的人说是还有个男的跟他们打起来了，他们人都已经被警员带走了。

　　这里正好是慕斯上回待的十七区分辖区负责的，索性和他一块到分辖区去。下了车，她看见个熟悉的背影，是那个分辖区的副长。

　　经过大捷，分辖区的副长看见他热情不少，打过招呼后植入主题询问她此行的目的，不时看着一旁的晏邵舟。

　　她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他“哦——”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陆首队的朋友。”

　　“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是一帮地痞要收保护费。您的朋友和他的家人没什么事，可以让他们走了。另外我会派人加强巡查。”他得体地说着，安排警员带他们去找人，转身离开了。

　　那帮地痞脸上挂了彩，嘴上不依不饶地骂着，被制止后不屑哼声。安婆婆和女孩看见她，惊讶地走上前来，她安抚道，“没事了，我们一会就回去。”

　　安婆婆松了口气点点头，女孩眼中闪着泪花拉了拉她的衣袖，指了指春生的方向。她循着看去，发现他缩在角落侧着头，碎发挡去他的面庞，似是害怕被她发现。

　　女孩明显是被吓坏了，一旁的晏邵舟从兜里搜出糖蹲下递给她。女孩惊惧摇摇头，看向安婆婆，紧紧抿着唇。陆焉知轻抚她的软发，“没事，拿吧。”

　　安婆婆也轻轻点头，女孩才伸手抓过他手里的糖。

　　她随后走近角落，春生微抬眼眸，鼻子用纸堵着，隐隐可见还在往外流鼻血，渗进了纸巾。他眼神闪过一丝惊慌，怯怯移开视线。

　　她叹息一声，一个杀手还被弄成这样，难怪生意惨淡了。

　　“走吧。”

　　晏邵舟在前头跟安婆婆和女孩有说有笑地聊着。不得不说，他这人平时正经起来，也蛮讨人喜欢的，跟哪个年龄段都能聊得不错。

　　她看在眼里，在后面和春生并排走着。原本是话痨的春生一声不吭，两人间愣是沉默着。

　　春生欲言又止，眼神复杂地望着晏邵舟的背影攥紧了拳，终于按耐不住不甘地看着她，“他是谁？”

　　“？”她停下脚步，从他眼神中读出了……嫉妒，一种为什么选他不选我，我比他差在哪，被抢客的嫉妒。她不解的同时心里更多的是觉得他莫名其妙，掰手指都能算出见面的次数，还管上她身边的人是谁了。

　　“聊完没？上车。”晏邵舟在不远处喊着，两人相视一眼，一块上了车。

　　一行人回到了面馆，整理着散落的物品。随后晏邵舟去帮安婆婆煮面，给他们留了沟通空间，因此隔间里只剩春生和陆焉知。

　　“我找到工作了。”他表情认真，直直看着她，像是在等她夸奖。见她沉默着，又着急忙慌加上一句，“真的，我在一个小酒馆给人当看门的。”

　　他指的小酒馆看门的实际就是非正规偏僻小店的打手，但他稍稍修改了措辞。

　　见他一脸期待的样，她也不忍见他失望，于是随口夸道，“……不错。”

　　下一刻，他的头颅上出现了一双白色的毛绒绒的耳朵，后面白尾巴轻快地摇着，表达着自己喜悦的情绪。他对此毫无察觉。

　　刹那间她愣住，是兽人。

　　兽人，自从药剂泄露后的产物。在黎曜地域大多数人并不能接受其存在，因此在黎曜很少有兽人的出现。但她曾在至璨地域历练，那里对兽人相对友好，所以她也了解过一些。

　　并非是所有的兽类都能拥有变幻成人的能力，只有有灵识的兽类才会拥有这种能力，不少兽类也拥有异能。

　　又根据个人克制能力和后期适应能力不同，有些能自由控制自己的形态，有些却始终融入不了人类之中，只能到对兽人相对友好的地方，比如至璨地域和无序地域。而曜夜地域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黎曜地域是相对排斥的，并没有到喊打喊杀的地步，但相对兽人友好地域，在黎曜地域兽人的地位常常不受尊重。真要说抵制兽人的地域，就是朝煦地域了。

　　黎曜地域目前最具话语权，至璨地域发达繁华，曜夜地域娱乐至上不夜城，无序地域自由随性，而朝煦地域人才包括顶尖设备广集。这也是为什么抵制兽人的原因，害怕兽人掌握先进技术，像药剂泄露初期一样，威胁人类地位。

　　但她本人倒是无感，她痛恨的永远只有作恶的个体。

　　她指了指他身上变化的异样，“你是什么兽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