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丝剥茧》孤雪江寒

19、我不需要

　　周遭人如释重负，感激地看向黎贺闻，纷纷开口道谢。

　　“小黎，你果然最好了。”苏凝对着他眨眨眼。

　　“不驳你请客的心意，我来出钱。”她从茶水间看了一会走出，拍拍他手打断他开口，“我也尽点心意。”

　　在旁的晏邵舟挑眉，嘴角勾起弧度，“我知道有家咖啡厅的咖啡很好喝。”

　　“……”听他这话，不用猜，这是要敲自己一笔呢。

　　“我跟舟顾问去吧。”顺着视线看去，是姜时，因为前段时间的案子，他被停职了一段时间，里头也有他养伤休息的日子，“是陆队之前去的那家，我记得。”

　　“那我也去帮忙拿。”黎贺闻说着。

　　黎贺闻对好了单，晏邵舟提前跟日叙咖啡的同伴预定让他们送到路口来，姜时则负责开车，没一会就提着好几大袋回来了。

　　可回去之后，气氛比刚刚更低迷了。

　　姜时问，“怎么了？”

　　“别去。”苏凝抓住拿着小票要去找陆焉知的黎贺闻，看着几人支吾其词，“不太好说，你晚点去吧。”

　　他犹豫片刻点头，“好，那我们留下来分咖啡。”

　　姜时跟着黎贺闻一块分咖啡，晏邵舟却一把拿起小票，“我去找她”

　　没等他们劝，他已经到了她的办公层。推开办公室的门，斥责声戛然而止。他拿着两杯咖啡，扫过站在一旁沉默着的人。

　　那张脸，是沈柏溪。额前的碎发挡去沈柏溪的神色，他手上戴着半掌皮质黑手套，露出了修长的腕部。让人在意的是，他的身形相比在总执行区的其他同龄男显得娇小。他也就比177的陆焉知高了一些，大概182左右。

　　能握稳枪么？这样的身形，感觉抓住他的手腕就能把他的手掰折。晏邵舟收回视线，一见面就判断对方会不会具有危险性，是杀手的本能。

　　让他感觉有趣的是，这两人关系似乎一般。

　　“回去写份一千字的检讨给我。”

　　“明白了。”他转身就走，不忘看了晏邵舟一眼。

　　“喏。”晏邵舟把手中的一杯咖啡拿给她，又递过小票，“这杯是我请你的。”

　　“刚才怎么了？”

　　她叹气，揉了揉眉心，“他在朝煦联合朝煦的人破了个未经批示的药剂窝点。”

　　“这不是好事么？”

　　“好事？”她冷哼一声，“我好不容易给他请了这么长的时间养身体，让医护部的人好好看着。结果他串通黎曜医护部里一个熟人，给他放跑了。”

　　“偏偏他还知道我会罚。跑到那边以我的名义，用朝煦给的线索端了个窝点。他受了奖，我就不能找由头再让他歇一阵。”她无奈说着。

　　他喝了口咖啡，只觉得他们不愧是师徒，都带点工作狂的属性。想到沈柏溪，他就不得不想起当时的事，“还记得我回去看现场，被你发现的那事么？”

　　“提这个做什么？”她皱起眉头。

　　夜色暗涌，昏黄路灯照在空荡的街道，不时有两三辆汽车疾驰而过的声音。沈柏溪遇袭的地方属于朝煦和黎曜交界更前一带的居住区，但没什么人常住。

　　他来到现场想寻找痕迹，不解为什么会出了差错。要是沈柏溪真死了，那条疯狗不得追着他咬？日叙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他就得流落街头了。

　　他看得认真，完全没发觉在不远处看着全程的陆焉知，那个他口中的疯狗。他发现她的存在时，已经被她跟到了巷口。

　　脖颈处出现淡蓝色的花纹，他使用异能要跑向高处。

　　她双手握着枪，在他逃离一瞬子弹穿肉正中他的右肩。黑色头纱挡去了他的半边脸，露出狠戾的眼神，他愤然回视她一眼，迅速逃窜。

　　“没什么，枪打得真烂。”他回神出言嘲讽。

　　“呵……”她冷笑一声，不接他的话，说起了凌寒让她休假的事。

　　“所以我以后住你旁边？”他问。

　　“是，费用我出。”她接着说的话题，“你住在我旁边，能及时跟我说最近的事，不用跑来跑去。”

　　“行。我先跟我的同伴们说一声。”

　　沈柏溪回到自己工位处，冷眼回视周围探究的目光，进了独属的办公室。他一向如此，大家也见怪不怪地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

　　推开门，白归行跟黎贺闻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黎贺闻见他来了站起身，“师哥，这是我和归行从曜夜带回来的……”

　　“我不需要。”他冷声打断，径直绕过迎上来的黎贺闻坐在办公椅上，“我很忙，不留你们了。”

　　没关系的，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只是不太喜欢跟人打交道。黎贺闻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暗暗想着，又很快振作起来，放下东西就要走。

　　“自作主张。”

　　黎贺闻步伐一顿，跟在他身后的白归行拍拍他肩，“你先回去，我跟他谈点别的事。”

　　他犹豫一瞬，只好转身离开。

　　白归行跟黎贺闻和沈柏溪年龄相差不大，但论资历白归行是三人之中最久的。就连像韩磊这样的分队队长，见着他也要因为他哥白归晟以及推举他的陆焉知面子上对他客客气气的。更可况他原先一直帮衬着凌总执行做些小事，也算有一定威望。

　　为此，原本冷着脸的沈柏溪脸色也缓和了几分，缓缓开口，“什么事？”

　　“你是陆姐的徒弟，我是不应该说你。”白归行语调平淡，“希望你能明白做人该有的基本礼貌，别给陆姐丢脸。”

　　“随你怎么想，我只需要做好我的工作。此外，我师父是我师父，我是我。”沈柏溪写着检讨头也不抬，“抱歉，我没心思跟你们闲聊。”

　　两人的交谈并不愉快，面对黎贺闻的追问，白归行也只是草草敷衍几句。

　　黎贺闻面露担忧，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闷闷地拨弄着湘雅医院带回的棕色小熊。

　　不知道是否是陆焉知的特意安排，他的工作量远比其他人少，办的事也相对他人更安全。但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实在过于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