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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荒岛求生(二) ...

  •   “你闻不到吗?”夏瑶凑近夏瑾,“我身上有他们发情的味道。”

      “瑶瑶,我是beta。”夏瑾仍然温柔地笑。

      “beta。”夏瑶冷哼。

      她当然知道他是beta,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且更加深刻地领会到了这个事实。

      一个beta,一个不会受发情期影响的男性beta,一个在她六岁时被领进家门的养子。

      夏瑶抬起一条腿,屈膝挤进夏瑾两腿间。男人仍旧温和地笑着,似是任她予求予取。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些有意思的事?”夏瑶低下头,长发拢住了夏瑾含笑的脸。她的右手抚上夏瑾颈后,光滑,□□,那里什么也没有。

      一个闻不到信息素,不会被标记的beta。

      “现在在录节目,瑶瑶,不方便吧。”夏瑾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一眨不眨地盯着夏瑶逐渐逼近的脸。

      一个似乎除了笑以外,没有任何表情的假人。

      “是吗?可是我觉得没什么。”夏瑶轻声说,气息洒在夏瑾脸庞。夏瑾撑在椅上的手慢慢抬起,似是要扶住夏瑶的腰。

      一个如水如棉,可以任意变换,从而成为对方理想模样的人。

      “听瑶瑶的。”夏瑾总是这么说。

      一个几近完美的继承者。

      夏瑶慢慢笑起来,红唇弯成两把镰。

      她要毁了他。

      别墅的大门再度打开。

      在闻到异常波动的信息素后,夏瑶知会了工作人员。节目组为免生事,编了个理由让孩子们待在屋中,每屋留一个助理照看。

      裴追抱着季长泽风风火火地上楼后就再没出来过。好在这栋别墅的每个房间中间都隔了一定距离,要么是半开放的健身空间,要么是小型的会客厅或者放映间,墙体也很厚,所以暂时影响不到其他人。

      节目组试图跟裴追交流情况,但被裴追一句“我们自己解决”堵了回去。只能先在房门外放几只抑制剂以备他们不时之需。

      类似这种需要长途跋涉出外景的节目,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是beta,零星几个alpha和omega被派去照看孩子,或暂时隔开,以免受到影响。

      陈弋铭浑身湿透地回到别墅时,立刻被守在门边的刘倩迎了上去。

      “陈哥你可算回来了。”刘倩示意工作人员拿毛巾来,“我们怎么都联系不上你,吓死了。”

      “抱歉。”陈弋铭勉强对刘倩挤出一个笑,“你们联系我的时候,我已经快回来了,所以就没有回应。”

      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陈弋铭胡乱擦了擦脸,“孩子们呢?”

      “都在屋里呢,我们看裴哥和季哥状态可能有些不对劲,就先把孩子们关起来了。”刘倩担忧道:“你怎么样陈哥,你衣服怎么弄得这么脏,摔到了吗?”

      “没事。”陈弋铭不想多说,挥了挥手。季长泽的信息素似乎把他逼得假性发情了,一路上他淋着雨回来,才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之所以不回应节目组的联络,也是因为以他当时的状态,根本不适合接触任何人。

      可现在回到温暖的别墅,陈弋铭觉得那股燥热的渴求感又重新席卷了他的身体。

      “我先回房间整理一下,如果有事的话就对讲或电话吧,但是我可能要先梳洗,所以没办法及时接到。”陈弋铭把毛巾盖在头上,遮住自己大半边脸,偏头看着地板。

      “没事没事,陈哥,只要确保你们的安全就行,我们这里没什么事。”刘倩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把微型注射针,伸到陈弋铭眼前。

      “虽然不一定用得上,但是有备无患。陈哥,这是节目组准备的短效抑制剂,只要扎进腺体,等两分钟,基本可以抑制一到两天的发情状态。一次最多两支,超出剂量对身体不好。陈哥,你拿着以防万一吧。”

      陈弋铭的思维逐渐昏沉。刘倩的话落进他耳朵里,像陷入一片柔软的膜,有时很近,有时很远。他勉勉强强听了个大概,点头,把刘倩手里的针一把抓来,手抖没抓稳,几支掉在地上。

      刘倩担心的声音响起来,这次陈弋铭听全了。

      “陈哥,你真的没事吗?不舒服一定要说啊。”

      “没事。”陈弋铭快速回答,不管刘倩的反应,径直向她身后走,“我上去洗澡了,谢谢你。”

      刘倩站在原地,举起对讲:“陈哥回来了,大家不用找了,回别墅。”她忧心忡忡地看着陈弋铭扶着栏杆上了楼梯。

      陈弋铭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间。阿胜不在,他随手拿了毛巾和几件衣服,就带着抑制剂一起进了浴室。

      水声哗哗,陈弋铭在浴缸放满温凉的水,把自己浸到里面。在经历三四次的窒息后,他停止了在水中憋气的行为,把头靠在浴缸边上,大口呼吸着空气。

      心脏剧烈跳动,濒死的恐惧下,他脑中的杂绪一扫而空,只留下劫后余生的清醒。陈弋铭的脸上满是水痕,早已辨不出眼泪的遗迹。

      某种程度上陈弋铭有点类似泪失禁体制,但他已经很久不流泪,所以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上了这个节目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他没什么名气,以前困难的时候,有活儿就接,参加的节目一个比一个离谱。这次所谓的“荒岛求生”,和他以前攀山越岭、吃虫喝露的经历相比,确实算不上什么。虽然那时他是被节目组设置好的炮灰角色,用他的“体力差”“胆子小”来衬托其他嘉宾的英勇坚强,让队伍里体力最差胆子最小的人隐身。

      相比之下,《萌娃对对碰》节目组已经是非常体贴非常有良心了。陈弋铭觉得自己有些贪得无厌,他怎么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产生流泪的冲动。季长泽不是坏人。发情期有多难熬多可怕陈弋铭是知道的,有些控制力差的alpha或omega被□□本能支配时,真的会不管不顾地向人求欢,因此造成的惨剧新闻不少报道。

      所以这一切都事出有因,陈弋铭觉得自己应该理解。可是鼻头又开始泛酸,陈弋铭不打算再憋气了,他伸手抓向一旁的注射针。

      心跳趋于平静后,颠倒的树林和狂乱的雨水就会重新挤占大脑,画面中间出现季长泽狰狞的脸。陈弋铭已经不能确定季长泽当时到底是什么表情,但他的发丝垂落脖颈时瘙痒的触感似乎仍残留在肌肤里。

      陈弋铭抖着手撕开包装,针管掉在水里,陈弋铭捞起来,拔掉壳子,毫不犹豫地扎上肿胀发热的腺体。

      “唔!”

      柔软脆弱的腺体经不住尖锐的冲击,陈弋铭咬紧牙关,才让自己没有喊叫出声。柑橘香一瞬暴涨,将浴室充盈,陈弋铭嗅着熟悉的味道,思绪再度沉入水中。

      “阿铭。”男人的手慢慢抚上他的后颈,柔和却不容拒绝的力度。

      他醉在酒里,浑然不知天地。陈弋铭未曾对盛晋说过,他其实很喜欢这种感觉。

      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就像躺在云朵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迷离而虚幻的。他只需要完全放松身体,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拥抱。盛晋喜欢抱他,两手拢住,像要把陈弋铭完全揉进身体。陈弋铭从云上落进盛晋的怀里,如同进行了一次不完全的飞行。

      陈弋铭感到自由,也感到安全。

      水温逐渐变凉,陈弋铭纷乱的思绪浮出水面。柑橘香逐渐消散,他重新放出热水,氤氲的水汽取代香气,占领了这间浴室。

      陈弋铭拿起另一支抑制剂。

      他的身体情况他最清楚。自生下陈越后他的信息素数值就常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导致他的发情期也比别人混乱,持续时间和发作时间都很难确定。

      陈弋铭进行过标记去除手术,但他和盛晋的匹配度太高,盛晋的完全标记又留得很深,想要彻底去掉标记,就要承担近百分之六十损伤腺体的风险,加之手术费相当高昂,思虑再三,陈弋铭在医生的建议下没有接受更进一步的手术。这让他有时会格外渴求盛晋的信息素,却又因为无法得到满足而痛苦不堪。

      各种因素交织在一起,陈弋铭自己都很难确定他的腺体如今处于怎样的状态,只能随时备好一袋抑制剂,打到他身体的热度消退为止。抑制剂价格不一,陈弋铭自知身体特殊,不敢买便宜的,故而使用时会在最大程度内节省下来。

      这次节目组给他的抑制剂在市面上属于一等品。陈弋铭本着不用白不用的想法,一针一针扎进去。每扎一次,他的眉就皱得更紧,脑中盛晋的模样就淡去一分。

      浴室外的房门开了又关,陈弋铭被疼痛折磨的神经格外敏感,他警惕地坐直身体,浴缸的水随着他的移动泛起阵阵涟漪。

      盛晋进了门,同样被雨淋得狼狈不堪。他出门前拿了伞,但是找不到陈弋铭让他惴惴不安,闷头搜寻时根本顾不上伞有没有打好。

      看到浴室里暖亮的光,盛晋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去。

      “阿铭,是你吗?”盛晋走到浴室外。

      陈弋铭坐在水里,闻言回道:“嗯,是我。”

      “你还好吗?你很久没回来,我们都很担心你。”盛晋仍然站在门边。

      再坚固的屋子也挡不住信息素的渗透。虽然裴追牢牢锁住了房门,但他和季长泽的信息素早已随着时间推移无声无息地漫进了别墅的空气中。因为房门紧闭的关系,浓度并不高,但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其他alpha和omega。

      盛晋一心系在陈弋铭身上,并未发现自己的信息素逐渐散发开来。陈弋铭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暂且只闻得出自己的柑橘香,同样未察觉另一股信息素的入侵。他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又有点发晕,拿起旁边的抑制剂再度给自己扎上一针。

      “唔嗯……”浴室里传出小小的闷哼声。

      盛晋睁大眼,几乎要贴到门上,手已经握住把手,“阿铭,你怎么样?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陈弋铭晃晃头。

      “我很快就出去了,阿胜,你要用浴室吗?”

      “我不急,你慢慢洗。”盛晋向后退了几步。不知为何,他闻到一股熟悉的柑橘香,身体莫名燥热起来。

      陈弋铭看到玻璃上的黑影很快离开。他松了一口气,看向剩下的几支白色针管。

      盛晋换下湿衣服没多久,浴室的门就被打开。水汽扑涌而出,那股柑橘香似乎更加浓烈。陈弋铭低着头,半湿的发贴在脸侧,盛晋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走到陈弋铭身边,关切道:“阿铭,你怎么样?”

      陈弋铭没说话,似乎是想迈步,然而刚抬脚就软倒在盛晋身上。盛晋连忙扶住陈弋铭,“阿铭!”

      陈弋铭缓缓抬起脸,湿润的眼瞳映出盛晋关切的面容。

      “盛晋?”陈弋铭呼唤着已在唇舌间落了尘灰的名字。

      盛晋心跳一乱,扶着陈弋铭的手下意识握紧。

      他摘掉了口罩。

      陈弋铭看着盛晋,缓缓笑开,“盛晋。”他一字一句道。

      “你要标记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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