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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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帮楚宴挡住这致命的一刀，话都只说了一半，便轰然倒地。
呼啸的风凌厉地扫过，将地上散落的黑色灰尘卷起，刺客警惕地看着那个骤然出现的挡刀者，十分不悦地皱眉。
而凯尔胸口的鲜血如喷泉一般向外涌，神智不清，面色也愈加苍白。
菜鸟队员赶紧奔向凯尔，将他的身体托起，然后迅速撤退到小车后，将战场留给队长。
用黑布蒙住脸的刺客在空旷的尸地里无处躲藏，偷袭者第一击没有命中目标，自己的方位暴露后，便再难成功了。
刺客见状，立刻决定不再恋战，快速从左后方撤离。
“砰砰砰！！”
楚宴迅速将配枪抽出，干脆利落地上膛，连射三枪，阻挡住刺客后左右三面的退路。他边开枪边向刺客靠近，将对方逼入一排苍天大树前，让他退无可退！
刺客弓着腰，敏捷地躲着枪，不断向后看着，寻找着能够庇护的物体。
楚宴看着对面的刺客，一阵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那人矮小弯着腰的矮小身影忽然和那天在圣诞集市碰到的那个「龙人」重叠在一起。
“……是你！”楚宴厉声说，“你是那天集市里穿着龙的玩偶戏服，找我们合照的那人！”
刺客见身份暴露，不宜久留，忽然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炸弹，猛地向后方的菜鸟警员扔过去。
楚宴一惊，倘若对方是朝自己扔来，他是根本不惧怕的，这个小炸弹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可对方似乎是对自己了如指掌，直接将炸弹往队员那扔去。
“小心！”
楚宴果断放弃了对刺客的追击，飞扑向那枚炸弹，将它抱在自己身前，死死挡住后面生死不明的凯尔和一脸懵的菜鸟队员。
“砰——”
炸弹在楚宴胸前爆开，但仿佛是炸在了坚硬的树皮上，发出一声闷响后，便稀疏落地。
楚宴的警服被炸成碎片，厚实的胸口被炸弹的余温烫得发红，满脸都是黑色的灰。
黑衣刺客则趁着这个空档，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菜鸟队员还在实习阶段，可怜的倒霉蛋第一次出勤就遇上了从土里钻出的巨手怪物，疯狂的刺客和用胸膛接炸弹的队长……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壮实的男人，喃喃自语：“这个炸弹……是质量太差了么……”
灰头土脸的楚队长拍拍菜鸟的肩，让他回过神，自己也嘟囔着：“这破炸弹的质量确实不太行。”
队员：“……”
确认炸弹被彻底引燃损坏，不会再造成二次伤害后，楚宴回头去找那名黑衣刺客，但对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考虑到自己队员身体情况，比起了无踪迹的刺客，楚队长认为还是人命关天。
两人将满身是血的凯尔放到小轿车的后座，楚宴开着车，向医院飞驰而去。
菜鸟队员过了好久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想到楚队为了救自己，放弃了捉拿近在咫尺的刺客。
——这可是他们破获这个神秘失踪案，近在咫尺的线索！
“楚队……你不应该救我的，你当时如果去追那个刺客的话……”菜鸟队员有些懊恼地说。
“开什么玩笑呢！”楚宴打断了菜鸟队员的设想，想也不想就说，“我们安保队的任务是保护大家，保护每一位小镇的居民……至于抓坏人这种脏活累活，就应该是刑侦组他们干的！我们没必要因此牺牲自己的队员。”
“嗯！”菜鸟队员感动极了，头如捣蒜。
从今天开始，他心里唯一的英雄就是——楚宴楚队长！
小镇另一条公路上，同样有一辆灰色的小车疾驰。
正在开车的苏铭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他旁边坐着一位有着金色长发的漂亮男孩。
男孩以为苏铭感冒了，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不用。”苏铭冷冷地说，“估计有人又在给我找事儿了。”
灰色小车驶向一片荒原，这是安德斯河的源头。
“这就是苏先生猜测的实验工厂所在地吗？”男孩摇开车窗，看向远处。
苏铭凝视着男孩的侧颜，似乎要从对方风轻云淡的表情里找到一些端倪，他说：“不是猜测，阿加特。这是我放出的诱饵，最后的所在地。”
灰色小车的导航系统里，代表他们行程的红色小星和一颗银白色圆点重合。那个圆点就是所谓「诱饵」的最后坐标。
苏铭把小车解锁，示意阿加特下车去，然后冷声说：
“记住你我之间的交易。”
……………………
时间回到阿加特被带去审讯那天。
苏铭领着阿加特走在寂静森严的长廊里，没有守卫也没有监控，幽暗的走廊只有他们两人。
——这是埋葬秘密的绝佳墓地。
“苏先生，请帮我通过这次审讯。”阿加特忽然开口轻声说，但并不是疑问而是祈使句。
他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但他必须要通过这次检测。而身边这个看上去无所不能的男人，是他唯一可以求助的对象。
苏铭仿佛早就料到对方的请求，但并没有直接答应或者拒绝，而是说：“你可以拿什么来交换么？”
对方既然敢独自回到小木屋，并孤身前来接受残酷的审讯，必然是拥有了足够的筹码。
苏铭对将敌人送进监狱并不感兴趣，他只想找到这一大堆谜团的真相。
“这是一场大型实验……”阿加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飘忽，但语气却坚定。他继续说，“虽然我丧失了这段记忆，但如果能去到实验室的现场，或者拿到一些标本，我就能推断出实验的方法以及目的。”
“呵……”苏铭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开口，“说得好听，不过就是想利用我去找到实验室在哪儿罢了。”
心思被直接戳穿，阿加特胸口一沉，只好继续提高自己的筹码：“实验室不在地面上，在地底下，安保措施很严格，但我可以凭借瞳孔扫描进去。”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不带我，就算找到了实验室的位置，也进不去里面。
“行吧。”苏铭出乎意料地答应了，但他的重点却是在后半句，“除此以外，你要帮我做一个武器。”但并没有说是具体什么武器，给谁用，在哪儿用。
“好，没问题。”阿加特对于自己的机械制造水平还算有信心，只有给他足够的原材料和工具，他能做出非常好用的武器。
“交易达成。”
……………………
眼前一片荒凉的旷野里，感受不到一丝有生物存在的气息，阿加特心头却蓦然涌起一股熟悉感……他想起被克拉拉带走的那日，他曾被蒙上眼，上了辆黑色轿车，一路颠簸着来到过那个实验室。同样也是一股荒凉感迎面扑来。
那天，他被牵引着七拐八绕来到了实验室的门口，一名黑衣人非常粗暴地取下他的眼罩，瞳孔扫描通过后，他走进了这座埋藏在小镇地下的实验室。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银灰色圆拱长廊，控制台呈T型垂直分布在房间正中央，全部的布置都是对称设计——这确实是他喜欢的风格。
“哥哥，你终于来了。”
坐在轮椅的小女孩出现在全息投影里，她有着和阿加特一样淡雅的金色长发和碧蓝的眼眸。女孩看上去年纪很小，整个身体都陷在巨大的智能轮椅里，接近透明的白皙让她看上去如同弱不禁风的花蕾。
阿加特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房间。这并不是实验室的核心区域，只是一间类似中控台的房间。
“我可不知道你把试验品都放去哪里了。” 女孩似乎猜到了阿加特四处张望的原因，她耸耸肩，“你若是恢复记忆了，自然就能知道核心实验室在哪儿，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恢复记忆？什么意思？”
阿加特敏锐察觉，似乎自己的失忆是有意为之，而找回这段记忆也是有迹可循的。
“恢复记忆的钥匙就在哥哥身上哦……”
女孩粲然一笑，她拿出一串和阿加特脖颈上相似的项链，继续说，“你当时应该设置过一个触发机关，时机到了，记忆就能恢复……哥哥千万不要把项链弄丢了。”
阿加特下意识抚摸着自己随身携带的项链，他的潜意识里也觉得这个东西很重要，但没想到是与自己的记忆有关。
女孩之后又简单问询了一些关于小镇的信息，阿加特知道的并不多，但仍如实回答了。当女孩问到对于此次任务的看法时，阿加特却沉默了。
他说他对于任务没有任何想法和进展，他还说他要回家，回到木屋去。
女孩听闻，碧蓝的双眸迸发出愤恨的火星，但她仍然努力平复住内心的怒火，维持着面上的笑意盈盈。
“哥哥想回哪个家，就回哪个家。哥哥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会永远站在哥哥身后。但哥哥要记住……”
女孩的声音逐渐冰凉，仿佛毒蛇钻入了血管，啃食着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骨头：
“只有我，只有克拉拉，才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言尽，全息投影慢慢褪去，整个中控台又只剩下他一人。
黑衣男子如幽灵般出现，将他送回了木屋里。
虽然时间很短，但阿加特仍拿到了三个重要线索：
1、他曾经是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或者说这个地方就是他所建造的。
2、他们的头号目标是楚宴。
3、项链里储存着他的记忆，到既定时机他会自动恢复记忆。
……………………
思绪回到眼前。
漫无边际的旷野被砂石覆盖，周边是不知存活了多少年的苍天大树。风吹过，引得阵阵沙哑的鸣叫。远处有小河流淌，按照最近的天气状况，任何水源都应该结冰了。
——这条河极不寻常。
阿加特走向那处源源不断向外涌出的河流源头，灼热的流水似乎要将他的手烫出一个洞。他赶紧呼唤苏铭过来。
“入口在这儿！”
“地下应该是有功率极高的机器运作，这些热源便是为机器提供能量，同时也顺便加热了小河……”苏铭很快领悟到阿加特的意思，“我们只要顺着热源，顺着这些实验室的脉搏，走到最热的地方，那便是整个实验室的中控区域了。”
两人顺着温热的地表，绕过无数大树，蜿蜒着向森林深处走去。
阿加特忐忑地往前走，问：“你能记住这个路吗？”我怕我们待会走不回来了。
“你记不住？”苏铭反问，“那你的脑子长着干嘛的？”
“……”
阿加特好委屈，此刻他对楚宴的思念到达了极点。
道路走到头是悬崖，阿加特站在悬崖边左右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大步往前迈去——
“等等……！”
苏铭心下一惊，他对于阿加特的死活并不在意，但要是他把这小鬼搞没了，楚宴那儿自己肯定交代……
虽说两人的友谊也总是摇摇欲坠，但楚宴也算是他刻薄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喂——听得到吗——”
一声清澈的呼唤从悬崖下传来，苏铭趴在悬崖边往下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类的踪迹，只是一片万丈深渊。
“你直接走过来。”
苏铭并没有往前走，而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他对于不确定的事物永远保持怀疑和观望的态度。
“吱——”
悬崖底下的深渊景象慢慢消散，露出正前方一扇银灰色的拱门。阿加特在门旁边操作了一番，竟直接将障眼法清除掉，娴熟得仿佛他本就知道这一切的所有秘密。
刚刚那副栩栩如生的万丈深渊居然只是一片极致精美的全息投影！
苏铭向前投了一块石头，看着它落地后发出清脆的响声，才缓缓向那扇诡异的门走去。
正如阿加特先前所提供的信息，拱门正中心是一个虹膜验证装置。阿加特走去，装置的高度正好卡在他的双眼高度。
“扫描中，请稍等。”
虹膜装置发出机械的提示音，短暂加载后，机器开始忽然亮起红灯：
“扫描不通过，即将开启作战模式。”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