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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冷雨 ...

  •   [HP]獾类诱捕器

      文/卡比柯德

      伦敦 小雨 10-13°C

      昼夜连绵的雨已经下了四五天,雾气裹挟着潮湿阴冷的气息席卷而来。对角巷里充斥着冷雨潮湿的味道,挂在路边的灯被雨水洇开一圈光晕,烛火摇曳中偶见几只猫头鹰飞向灰黑色的地平线。

      摩金夫人挥舞着魔杖,从容地把各类布匹整齐地收拾到柜子里。卷尺和各种漂亮的珍珠碎钻散落在桌子上,折射出桌前蜡烛的一点微光。

      忽然有人推门进来,雨声随着门的开关清晰又模糊。来人脱下斗篷,身上的雨水尽数落在地板上。她茶棕色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肩头,白皙的脸被烛光镀上一层薄薄的釉。巧克力色的眼瞳如玻璃珠般清澈透亮,睫毛低垂,在脸上留下淡淡的青灰影子。

      夏洛特·霍普斯低头,看到了自己斗篷上落下的雨滴,抱歉地笑笑,然后拿出魔杖处理掉地上的水渍:“抱歉,外面的雨下的有些大。”

      摩金夫人回她个微笑,然后歪着头问她:“是来这里取衣服的吧?我想想,上礼拜订的那件巫师袍?”

      “是的,那件巫师袍。”夏洛特的嗓子有些沙哑,大概因为淋了场雨患了感冒。”我明天就要回霍格沃茨了,所以只好冒雨来取衣服。”

      她身上只穿了件白衬衫外加一件深蓝格子背心,百褶裙边有被水浸湿的痕迹,下面是双修长笔直的腿。

      “您如果没有急事,就呆在我店里等雨停了再走吧,您这身衣服实在是太薄了。”摩金夫人从柜子里拿出件崭新的巫师袍,细纹遍布的手轻轻拂掉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把它小心地叠好。

      夏洛特看了眼窗外,雨确实有增大的势头,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到玻璃窗上,又碎成小水滴留下一道道水痕。

      “好,谢谢您。”夏洛特站在一旁,从包里数了些银西克放在桌上,然后撑着头望着窗外淅沥的雨发呆。

      伦敦就是这样,雨雾弥漫,似乎一年四季都被湿气包裹。蔚蓝澄澈的晴空和温暖柔软的阳光几乎难以见到,所以夏洛特也就对这样的雨没了抵触。

      她今早又跟霍普斯先生吵了一架。其实这张争端的开头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少年激素的分泌旺盛使她脾气越来越暴躁,就向冬日里的爆竹,一点火苗便能炸开五色的烟花。

      因为这几天的争吵,她眼底有淡淡的乌青。

      “您好,我来取衣服。”门忽然被推开,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冷风混着冷雨的味道灌入店内。

      夏洛特转过头,目光正好与那发声的人撞到一处。他很高,几乎要弯着腰才能走进店铺,深邃的眉眼带笑,烛光在他发丝上留下一道道金线。他穿着一身褐色风衣,白衬衫被腰带束缚,勾勒出少年的身体线条。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关节处被冻的发红。

      “抱歉,麻烦您等一等。”摩金夫人还在叠衣服,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转身走向店铺里,边走边碎碎念:“忘了拿袋子…袋子…”

      来人深深地呼出几口气,四处打量着这间店铺。在他将头转向橱窗时,无意瞥见了那个依靠在桌边的少女。

      她偏着头,骨肉匀称的手搭在桌上,食指轻轻敲着桌面。漂亮的像珍珠的眼睛乖巧地眨了眨,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

      两人的视线交织,然后又迅速分开。

      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他忍不住咳了咳来缓解尴尬。店铺里柑橘精油的味道充斥在鼻腔,熏得人有些头晕。窗外雨势渐大,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明明还是下午,天却离谱的黑。

      塞德里克的手捏了捏袖子,他忍不住又看了眼坐在那里的少女。对方却害羞地早早移开目光,盯着从屋檐上滴落的雨丝发呆。

      往常在学校里,夏洛特一直觉得塞德里克的外貌是他最不起眼的优点。但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的确很好看,说是一眼让人怦然心动也不为过。

      但是目前为止,这个怦然心动的人不是夏洛特。

      摩金夫人终于拿来了一个有着烫金大字的手提袋,她数了数桌面上的银可西,然后把衣服递给夏洛特。“您的衣服,霍普斯小姐。”

      接过衣服,夏洛特望了眼窗外的雨,低低叹了口气。雨是停不下来了,那她就只好在店铺里等雨停。

      柑橘混合着布料的气味惹得她有些犯困,于是夏洛特索性趴在桌上小憩,怕着凉还把刚刚那件斗篷盖在身上。

      塞德里克拿到衣服准备离开时,夏洛特还趴在桌上闭目养神。她缩在斗篷里,睫毛微微颤抖,就像躲在被子下的猫。

      他轻笑出声,眼角带笑。

      夏洛特直到雨彻底停下才离开摩金夫人的店铺,等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隐约能看见挂着的几颗星。远处的地平线还留有夕阳余晖,雨后清新的空气使人沉闷了一天的心情变得舒畅起来。

      她推开门,烤箱里黄油、玉米和土豆的味道像潮水一般把她包裹。

      霍普斯夫人端了盘烤土豆,卷曲的头发披散在背上。烤得金黄的土豆散发着淡淡的咸香,土豆皮闪烁着润泽的光,无比诱人。

      霍普斯夫人张张嘴,似乎想问些什么,却最终咽回了肚子里。只是轻轻地把烤土豆放到桌上,然后坐到霍普斯先生身旁。

      夏洛特洗了手坐到餐桌旁,叉了块切好的苹果放进嘴里。霍普斯先生坐在她对面,嘴里嚼着意面,认真地听着收音机里播的晚间新闻。

      她是麻瓜家庭出身,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如果不是一家人前几天刚刚为了她毕业后择业的事情大吵一架,现在的气氛也不会这么僵。

      收音机里的女主持用甜的发嗲声音说:“明天预计有雨,请各位出门时带好雨伞,此外秋季风和寒潮降至,请各位注意保暖…”

      霍普斯先生吃完了意面,他拿起纸巾擦了嘴,雪白的纸巾上顿时沾染了褐色的肉酱。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他开口,把纸巾捏成团,重重地扔进垃圾桶里,“不是我们不支持你,你想去当治疗师我们就很支持,但是傲罗不行。”

      “这份工作危险很高风险大,而且吃力不讨好,前景也不好,你从小就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哪里能受那个苦?”

      “你要实在毕业后不想工作也可以,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和现在一样的生活。为什么非要去当那个傲罗…”

      “爸爸,”夏洛特平静地打断霍普斯先生的话,眼底毫无波澜,像是浪潮过后平静又安宁的汪洋:“那就这样好了,我去圣芒戈。”

      晚风撩起轻纱窗帘,一股凉意将她包裹。因为下午着凉而诱发的感冒在此时发作,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显得气势弱了些,和对面正襟危坐的霍普斯先生对上,她不得不落荒而逃。

      她把叉子丢到乘苹果的盘子里,发出刺耳的“呲啦”声。

      “夏洛特…”霍普斯夫人满脸怜惜地站起来,夏洛特却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出了厨房。

      她上楼的脚步声清晰地传入这对中年夫妇的耳朵,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以霍普斯夫人掩面哭泣而告终。

      霍普斯夫人哭着倒进她丈夫怀里,对方轻轻拍着妻子颤抖的后背,眉头紧皱,黑框眼镜后的巧克力色眼睛闪烁着锐利如刀锋的光芒。

      夏洛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自己的脾气在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她也知道自己与父母的争吵毫无意义——只是心血来潮想去当傲罗,被父母否定后不甘和难堪罢了。可她心中那一点倔强却不允许她低下头和父母道歉,只能执拗地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肯认错。

      夏夜的蝉叫的聒噪,夏洛特捏了捏眉心,终是下了床,走到床边。月光像新嫁娘头上的白纱般洒了一地,树影投在墙上摇曳不止。

      门忽然开了,霍普斯夫人穿着睡衣走进来。

      “怎么站在这里吹风?”她抬手关上窗户,眼角却溢着晶莹泪光。

      夏洛特一时失语,鼻尖微微发酸,这些天的委屈与难过都涌上来,使她眼角微涩。一行眼泪划过脸颊,她哭着抱住了她的妈妈。

      霍普斯夫人有些惊讶,两只手悬在空中。夏洛特趴在她肩头抽泣,直到泪水打湿了她的肩头她才回过神,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

      她想起夏洛特小时候,也是这样趴在自己肩头熟睡,小小的脑袋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抖着。

      夏洛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只记得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全被霍普斯夫人拿来的纸一点点擦干净,然后霍普斯太太像夏洛特小时候那样,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

      翌日清晨,雨声黏糊地从窗户缝隙里灌进来,鸟雀啁啾。

      夏洛特穿好衣服站在窗前,手指贴上冰冷的窗玻璃。楼下霍普斯夫妇手忙脚乱地准备送她去车站,因为放在他们房间里的闹钟离奇地坏了,所以两人整整晚了二十分钟才起来。

      “夏洛特!下来吃早餐啊!”她听见霍普斯夫人的叫喊,期间混杂着锅掉在地上的声音和霍普斯先生的惊叫。

      “知道了。”她嘴角扬起,灿烂如明媚晨光。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文的时候如果发现错别字一定评论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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