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集》我与卿卿

12、涅槃1【罗莎x雷尔】

　　躺在纽蒙迦德的卧室，呼啸的海风不住地拍在玻璃窗上，发出扑棱扑棱的声音，海水的咸腥气溜过窗缝挤了进来，窜进雷古勒斯的鼻尖。

　　阴暗的天气，一望无际的海洋，拍打礁石的海浪，总是会让他想起那个在阴尸洞穴里，拿着假挂坠盒，信仰坍塌，决绝赴死的自己。

　　…

　　他知道自己应该死，一定要死，带着黑魔王永生的幻想永坠湖底，这是他给自己选的路，为他曾经的一腔热血，有眼无珠。

　　等待死亡的时间总是异常漫长的，雷古勒斯有些累了，在岸边坐下，从脖子上取下吊坠，罗莎给的“小鸟”他在翅膀上戳了一个洞，串了一个链子一直戴在脖子上，他没有用这个联络器的打算。

　　虽然罗莎给自己的时候叮嘱到了绝境时一定要用，但——万一呢，他不想毁了这件东西，他身上的唯一一件罗莎的东西，他希望可以陪着自己直到风化成烟尘。

　　他已经是食死徒，这是永远洗脱不掉的身份，罗莎不应该在和他有牵扯，除了，她是自己那个被家族除名的哥哥的女朋友。

　　开朗大方的道格拉斯和桀骜不驯的布莱克，多么般配啊！即使有意避开他们的消息，雷古勒斯还是听说了，毕业后，他们加入了凤凰社，并且同居了，住在戈德里克山谷，要不了多久就会订婚了吧？或许…只是他看不见了，那个自己第一次见到，就被她灿若星辰般的眼睛吸引了注意的灰发女巫。

　　自己的哥哥，不过是长了一副好皮囊而已，雷古勒斯嘲讽地想，不然就凭他在追罗莎前干得那些好事，罗莎能答应他才怪！

　　一天，两天，三天，雷古勒斯躺在沙砾上，偶尔翻个身，如被潮水推上岸的咸鱼般等死，他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他已经无法想的更多了，脑子越来越迷糊，难道人在临死前会感到口干舌燥?他想喝水，或者洗把脸，总之，让自己体面一点。

　　湖底有阴尸，这是黑魔王精挑细选的地方，雷古勒斯知道，他不想沉入湖底变成其中的一员，才坚持了三天，但是现在，他觉得，算了吧，反正死后一切归于虚无，他连灵魂都不会留下，还在意什么躯体呢！

　　他一点一点磨蹭，接近湖水，动静惊动了阴尸，一节灰白的手臂如死神的镰刀静静地等着他把头颅递过去。

　　好。

　　他太累了，跪在岸边，手掌按在地上双臂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来…吧……”像是说给自己听，也是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话。

　　然而，那节手臂却抓住了一直晃荡的吊坠，雷古勒斯感觉到一阵巨大的拉力把自己往湖水里拽，他不想反抗，顺着力道，距离阴尸越来越近，阴寒的气息直扑面门，被冰得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些许，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隙，他的吊坠！

　　该死的阴尸，毁了他的吊坠！

　　雷古勒斯胸中涌起空前的怒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链子拽回来，可是，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挣脱不了了，湖面上一团一团的灰白色正在朝这边聚拢。

　　他的吊坠毁了。

　　罗莎说这只小鸟叫什么来着?“和平鸽。”

　　和平鸽，傻瓜罗莎，生活在这个时代，哪里会有和平。

　　“罗莎……”如果，可以…

　　雷古勒斯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你醒了?”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竟然听到了老师的声音。

　　真的是他！

　　雷古勒斯很羞愧，他不敢去看老师的眼睛。

　　“罗莎让我带你去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安格斯说，“因为你的身份，你可能永远回不了英国。”

　　“罗莎还好吗？”雷古勒斯声音干涩。“还行，和你哥哥在一起。”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他一心求死，最后却是被想要他命的阴尸从鬼门关踢了回来，既然这样，那活着吧，他已经辜负罗莎一次了！

　　“谢谢你。”他叫不出口老师这个词，他不配做老师的学生了。

　　…

　　雷古勒斯怎么也没想到，老师把自己带到了纽蒙迦德，并且告诉自己，罗莎是那位的孙女，她姓格林德沃而不是道格拉斯。

　　如果非要雷古勒斯形容的话，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如遭雷击。

　　“不用担心，阿不思一开始就知道。罗莎可是格兰芬多继承人。”老师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

　　格林德沃先生很孤僻，雷古勒斯和对方住一起的这几个月来，还算适应，至少比面对黑魔王要轻松许多，这位老人，虽然冷冰冰，但是情绪稳定，纽蒙迦德也有书，时间久了，竟然觉得一直住在这里也不错。

　　只是没想到，罗莎竟然也会被关押在这里。

　　她有些憔悴，但精神还好，雷古勒斯甚至暗暗窃喜过，活着，真的会遇到好事情。

　　只是，罗莎说她和西里斯分手了。因为什么?她是格林德沃?

　　他问不出口，罗莎一天比一天憔悴，因为自己的哥哥，因为分手。

　　该死的西里斯，到底做了什么！

　　他绞尽脑汁的找话题，转移罗莎的注意力，可是没有用，最终，还是那位格林德沃先生强硬地威胁要对她用遗忘咒，才让她逐渐振作起来。

　　她竟然宁愿被回忆折磨，也不愿意忘记和西里斯的一切！

　　格林德沃先生在罗莎恢复之后，因为罗莎是他的孙女，开始指导他们魔法，雷古勒斯再次感谢梅林他还活着，不然，他怎么可能有幸成为格林德沃先生的学生。

　　这不就是他的夙愿吗？

　　和最厉害的巫师研究最高深的魔法！

　　他获得了新生，或许这就是涅槃?

　　雷古勒斯看向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的罗莎，新生，是罗莎带来的，罗莎的守护神是凤凰，她从过去的那段感情中走了出来，何尝不是一种涅槃！

　　照顾罗莎是安格斯老师交给自己的任务，而精通魔药的自己，也是最佳的人选，他甘之如饴，他比罗莎自己还要了解她的身体状况，他希望罗莎的眼睛永远璀璨，脸上常挂笑容，希望——她看自己时，不要走神。

　　他知道，自己和西里斯长得很像，比起西里斯，他的脸部轮廓不那么凌厉，眼神也不一样，西里斯看人时习惯微扬下巴，视线朝下，给人一种傲慢俯视的感觉，他喜欢静静地盯着说话人的眼睛。

　　这双，漂亮的湖蓝色眼睛。

　　“雷尔，你在想什么?”雷古勒斯回过神，“快帮我熬消属剂。”

　　罗莎的魔药一如既往的烂，“难以想象罗莎，你最好的朋友都是魔药天才，你居然一点都没被他们熏陶。”雷古勒斯一边吐槽一边着手熬制魔药。

　　“就因为有你们这群魔药天才朋友，我才能理直气壮的摆烂。”果然理直气壮，“以前有西弗，现在有你，我可真幸运。”罗莎语气得意。

　　“要是没有我呢？”雷古勒斯继续吐槽，“我要是不在这里呢？”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雷古勒斯抬头，发现罗莎怔怔地盯着自己，“怎么了?”

　　罗莎的眼圈逐渐变红。

　　“雷尔，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用我给你的联络器，”她轻声说，“爷爷告诉我，他找到你的时候，追踪器在阴尸手里，你差点被它拽进湖里。”罗莎瘪着嘴，低头不在看自己。

　　“罗莎，我——”该怎么解释，他确实就是这样想的，没想到罗莎突然抹了把脸，起身走到自己身边伸手扯自己的脸。

　　雷古勒斯都懵了，“这就是天意知道吗？雷尔，梅林让你活着，从今以后你要好好活着，不然我打死你！”

　　脸被她扯的生疼，雷古勒斯艰难的露出笑容，握住罗莎的手腕，温声说:“放心，罗莎，我会一直陪着你。”

　　罗莎愣住，嘴角动了动，想抽回手，却被雷古勒斯紧紧握在手里。

　　“我会陪着你，”他强调，“我的命是你给我的。”

　　罗莎眼中光芒闪动，就在雷古勒斯以为自己这关过了的时候，她噗嗤笑了起来，“命给我?哈哈哈，雷尔，你知道掐腰红眼命给你吗?哈哈哈，你是不是偷偷看麻瓜爱情小说了?”

　　雷古勒斯一头雾水，“什么?”

　　“那什么，爱情小说里，男主遇到女主，会掐着女主的细腰，欲求不满地瞪着猩红的眼睛，把女主抵在墙上，凶狠地说‘你可要了我的命了。’”说完罗莎又笑了起来。

　　“这样?”雷古勒斯脑子一热，手掌抚上罗莎的腰将她抵在书桌边，凑到她耳边用低沉的气泡音说，“我的命都给你。”

　　罗莎很明显抖了一下。

　　“怎么了?”雷古勒斯心里暗笑，无辜的看着表情不自然的罗莎。“太渗人了雷尔，你还是正常一点吧，这不是你的人设。”

　　“我应该是什么样?”雷古勒斯松开她，继续熬魔药，“安静的帅哥。”罗莎说。

　　“那西里斯呢？他是什么人设?”雷古勒斯试探的提起罗莎的伤疤，已经过去几年了，罗莎也该坦然面对那段失败的感情了。

　　“我不知道。”半晌罗莎才出声。雷古勒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到把药剂熬好装瓶，才坐到罗莎身边，问道:“可以和我说说你和西里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快七年了，罗莎，你已经把自己最好的七年困在过去，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也是这天，雷古勒斯才知道罗莎和西里斯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好哥哥，居然出轨了！

　　在罗莎一个人扛起好友生命安危，专心研究的时候，出轨了。

　　他可真该死啊！
　　如果西里斯站在这里，他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发阿瓦达索命。

　　没控制好怒气，两人面前的桌子被震碎，包括他刚熬好的药剂。

　　“他怎么敢这么对你！”雷古勒斯觉得自己胸口堵了一团火，无处发泄，“雷尔，”罗莎揉了揉他的脸，“你眼睛都气红了，”她笑着说，“这下更适合演霸道男主啦！”

　　看着笑嘻嘻的罗莎，雷古勒斯的气瞬间消了一半，“你不准原谅他，不然以后别想让我帮你熬魔药。”他威胁道。

　　“我又不是受虐狂！”罗莎不满地说，“他也就那张脸能看，我这么好看还找不到比他更帅的?”

　　雷古勒斯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吐槽，死颜控！

　　…

　　或许种子就是在这个时候种下的，或许更早，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早已深埋心底。

　　初识时，他们是切磋伙伴，等他们成为好友时，哥哥已经喜欢上了她。

　　自此，在他的心里，罗莎便是哥哥的女朋友，那些未曾萌发的，淡到几乎无法触摸的悸动，被通通归类为感动，所有的与众不同，皆是友情。

　　但现在，他们朝夕相处，那双吸引了哥哥同样也令自己沉迷的眼睛如此温柔地看着自己，雷古勒斯觉得，自己不需要在粉饰了，剥去这层友情的外衣，解开理智的枷锁后，是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和渴望。

　　他渴望从罗莎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只有自己，渴望看到眷恋和爱意。

　　最先察觉到他的变化的是格林德沃先生。

　　“只要罗莎爱你，我没意见。”雷古勒斯哑然，“安格斯也不会有。”

　　“但是你需要立牢不可破的誓言，”“我愿意！”雷古勒斯立即表明态度，格林德沃挑眉，“你不问问内容是什么?”

　　“我会永远爱罗莎，保护她，不背叛她。”雷古勒斯郑重地说，“我可以立任何誓言。”

　　“前提是罗莎爱你。”格林德沃丢下一句慢悠悠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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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西弗勒斯番外目前对我来说有点难，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让他和罗莎挑明感情在一起，或许是在五年级情人节道格拉斯投怀送抱布莱克流言的时候?
青梅竹马叠加初恋buff才是最完美的。